鎮南方他們趕回了漭鎮,幾個人對著電視機,將那張光碟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第五遍結束,鎮南方打開了房間的燈,然後輕聲說道:“第一個畫麵應該是周航殺害田明清的情景,而第二個畫麵則是鍾離邪被殺的過程。”大家都點了點頭。


    鎮南方說道:“不過第一個畫麵中田明清的模樣多少還能確定,可那個周航的樣子卻太模糊了。第二個畫麵就更看不出個所以然了,鍾離邪倒是有正麵的樣子,甚至還有特寫,也能夠斷定,不過凶手卻隻是一個黑影,確切地說,畫麵上隻有一個背影,想要從一個背影分辨出是誰,還真的不容易。你們大家有什麽看法,都說說。”


    葉清寒說道:“周航還被我們留在招待所的,要不讓他自己也來看看?”說著他望了鎮南方一眼,鎮南方知道葉清寒一定是想讓自己運用微表情分析的方法來對周航做個初步的判斷,鎮南方點了點頭:“也好,一會你安排一下吧!”小惠說道:“我們將周航留了這麽久,總得給他一個什麽說法吧?如果一會他要問起什麽時候他才能離開你怎麽說?”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我們不用給他任何解釋,我相信如果他聰明的話,他一定能夠知道,我們這樣做是為了他好!”


    鎮南方說完望著馬維漢:“馬哥,你在電話中說大致看出了凶手是誰,你給我們說說吧。”馬維漢點了點頭:“那我就說說吧,不過我也不敢肯定,畢竟這是個大事情,我也隻是猜測,作不得準。”


    鎮南方說道:“但說無妨,反正這也沒有什麽外人,就是你說錯了我們也不會聲張的。”馬維漢說道:“好,我們就先看看殺田明清的人吧!我斷定那個人並不是周航!”鎮南方楞了一下,畫麵上的人雖然看不清是誰,但身材體型卻與周航有幾分相似,為什麽馬維漢會那麽肯定不是他呢?


    馬維漢潤了潤嘴皮,然後說道:“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那個殺田明清的人有一個習慣動作。”葉清寒皺起了眉頭:“對,剛才我就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現在馬處一說我才發現原來竟然是這麽回事!”鎮南方對於功夫是一竅不通有,他不解地問道:“什麽習慣動作?”


    葉清寒說道:“在不到兩分鍾的畫麵裏,那個人扶了三次腰!”馬維漢點了點頭:“對,扶腰!兩分鍾裏三次扶腰,這隻能說明兩個問題,其一,這個凶手或許腰上有傷,其二,他又或者有扶腰的習慣動作。當然,這個習慣動作也可能是因為腰部曾經有傷或者有其他疾病導致的。”


    鎮南方說道:“我明白了,馬哥,你的意思是周航根本就沒有這兩點所列出的問題,所以你才排除了周航的可能性?”馬維漢說道:“嗯,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小惠說道:“萬一周航是故意用這樣的假動作來誤導我們呢?”鎮南方搖了搖頭說道:“這種可能性不太大,首先,就算是周航殺人,他不會傻到自己去錄相來留下證據,其次,如果不是他自己拍的,而是別人拍的,一定會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拍的,那樣他又怎麽會想到用假動作來迷惑我們呢?”


    馬維漢讚許地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沒想到鎮南方隻看了幾遍錄相就能夠得出了這樣的推斷。


    葉清寒說道:“也就是說,隻要我們找到當時腰上有傷或者有這樣的習慣動作的人,我們就能夠得到答案是嗎?”鎮南方點了點頭:“葉哥說得對,不過就算是這樣,難度還是不小。”馬維漢說道:“還有一點也能夠幫助我們找到凶手,我們不是都覺得那身影像周航嗎?這也是我們的一項參考指標!”


    鎮南方說道:“嗯,這樣,老馬哥,這件事情你就去調查,暗中查!再說說殺鍾離邪的人吧,能不能做初步的判定?”馬維漢說道:“這個我就沒有什麽發現了。”葉清寒好像想說什麽,但想想還是保持了沉默。可這微小的動作卻讓鎮南方看在了眼裏,他說道:“葉哥,你好像也有什麽要說吧?”


    葉清寒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鎮南方說道:“既然葉哥不願意說,那我們再想辦法慢慢地查吧!”葉清寒聽了鎮南方的話,他知道鎮南方一定是把自己剛才的表情給捕捉到了,他無奈地說道:“好吧,那我就說了,不過你們可不許生氣!”


    三人都點了點頭,葉清寒這才說道:“我覺得那道背影好像舒處!”葉清寒的話讓大家的心裏都糾結萬分,鎮南方說道:“葉哥,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說說你的理由吧!”


    葉清寒說道:“因為第一我覺得舒處一定有這樣的能力,他和鍾離邪比試的時候就是一招便把鍾離邪給製服了。其次你們留意沒有,畫麵中這道黑影,或者我們還不能判斷他是不是財大氣粗,但如果你們仔細看就不難看出,殺死鍾離邪的那一擊,應該和舒處與他比試時的招式著不多,都是一刀斃命!”


    葉清寒說到這裏,他低下了頭,他知道這樣的猜測不應該多說,而且他自己從心理上也不希望那個殺人者真是舒逸。


    大家都沒有說話,經葉清寒這麽一說,大家都覺得有幾分道理,畢竟葉清寒親眼見識了舒逸與鍾離邪的那場比試,他最有發言權。老半天,小惠才說道:“舒大哥不會騙我們的,如果鍾離邪真的該殺,他當然會出手,隻是他不必要對我們也遮遮掩掩。”鎮南方說道:“我也不相信是他!”馬維漢換出煙來散了一圈:“我也不太相信,舒處不是一個喜歡挾私報複的人。”


    葉清寒微微地點了點頭,他說道:“是啊,我也不相信。”


    鎮南方說道:“真想看看這張碟子到底是從哪來的。”馬維漢說道:“還有,他們在這個時候用得著那麽著急上火的把這張碟子送給我們嗎?他們真正想要達到的目的是什麽?”葉清寒說道:“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我覺得奇怪,如果真是郭軒家裏找到的,那我們當時搜查郭軒家的時候怎麽可能沒有發現呢。”


    鎮南方苦笑道:“這一點我到現在都沒能確定,那天我記得明明是檢查過電腦的,不過當時可能我沒有去注意光驅裏是不是有光碟吧。”馬維漢說道:“那個趙懷華我查過,他是市局政治部的,他們市局這次派出一個五人小組,專門負責對郭軒案的善後工作,他們在清查郭軒家的時候發現的光碟,趙懷華應該沒有對我們說謊。”


    鎮南方說道:“如果他確實沒有說謊,那麽有兩種可能,一,我們在搜查的時候忽略了光碟,二,光碟是後來有人故意放進去的。如果說是第二點,那不得不說我們的對手很有頭腦,我們搜查郭軒家距離現在有好幾天了,他放光碟的地方又很隱蔽,在電腦的光驅裏,這樣一來就連親自搜查的我自己都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遺漏了。”


    正說著,響起敲門的聲音,小惠過去打開門,高興地叫道:“六叔!”鎮南方他們都把目光投向了門口,鎮南方聽小惠叫六叔,他馬上反應過來了,來人應該就是廣家的廣儒,他忙走上前去:“廣先生!”葉清寒和馬維漢也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也上前打了招呼。


    廣儒微笑著說道:“你們在開會嗎?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啊!”鎮南方說道:“廣先生,您千萬別這樣說,我們隻是在閑聊,沒什麽要緊的事情。”廣儒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小惠說道:“好什麽好?小惠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小惠對著廣儒撒起嬌來。


    鎮南方說道:“廣先生這次來有什麽指示嗎?”廣儒擺了擺手:“唉,我能有什麽指示,一切問題你們都必須自己去麵對的。”小惠嘟起嘴巴:“還以為你是專門來看我的呢!”廣儒笑道:“我是來助拳的。”


    鎮南方聽說廣儒這樣一說,心裏很是驚喜,他說道:“那我就先謝謝廣先生了!”廣儒看了鎮南方一眼:“你就是那個鎮南方?”鎮南方點了點頭,廣儒說道:“還真有本事,哼!”


    鎮南方他們則是萬分的激動,自己這方多一個絕頂高手。


    舒逸在等電話,等陸亦雷來的電話。果不其然,沒多久陸亦雷的電話就過來了。舒逸也是才接到鎮南方的電話不久,自然知道漭鎮時下正是風雨欲來的時候,他交待鎮南方,凡是量力而行,如果真正的遇到了危險,一定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其他的,可以慢慢來!


    “舒逸麽?”陸亦雷輕聲地問道。


    “是的,領導。不知道領導有什麽指示?”舒逸想廣儒如果有什麽事情為什麽不先找自己?


    第一百六十七章 廣家有問題?


    舒逸掛了鎮南方電話,陸亦雷的電話便打進來了,他一邊問陸亦雷有什麽事,一邊還在想廣儒有事情為什麽不先找自己而直接和鎮南方他們接觸上了。


    陸亦雷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話,半天沒聽到舒逸的反應,他輕聲問道:“舒逸,你在聽嗎?”舒逸這才回過神來:“嗯,我在聽!”陸亦雷說道:“我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嗎?”舒逸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才走神了,對不起。”陸亦雷笑道:“不用說對不起,我剛才說,廣儒已經找上鎮南方他們了,你知道嗎?”舒逸回答道:“嗯,這事情我知道的。”


    陸亦雷說道:“你告訴鎮南方,準備一下,後天一早上梭裏山,我會讓分區的人配合行動的。”舒逸說道:“後天?”陸亦雷說道:“嗯,後天一大早分區的王參謀長會親自帶隊配合你們的行動,行動的總指揮還是小鎮吧,你讓他們明天晚飯前趕到分區。”舒逸說道:“好的,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對了陸局,你們那邊查出結果了嗎?”


    陸亦雷笑了笑:“怎麽?你是不是猜到什麽了?”舒逸想了半天,慎重地說道:“陸局,這個案子是不是和廣家也扯上了關係?”陸亦雷說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舒逸說道:“廣儒的到來很蹊蹺,按理說他應該先和我通個氣,可他卻直接找上了鎮南方,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的態度,那天你讓我們等幾天,我就想,或許這個案子涉及到了讓你為難的人,所以我才猜測可能是廣家!”


    陸亦雷沒想到舒逸還蠻敏感的,他說道:“這個問題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因為我也還不能肯定。”舒逸又說道:“我見到陳克和王福了!”陸亦雷淡淡地說道:“是嗎?”舒逸聽陸亦雷這口氣,好像並不想讓自己知道太多,舒逸的心裏有些氣,他說道:“沒事我掛了!”


    陸亦雷感覺到舒逸的語氣不善,他知道舒逸在心裏對自己一定有意見了,他歎了口氣:“舒逸,是不是對我有意見?”舒逸平靜地說道:“怎麽會呢?你是領導,你說什麽做什麽都有你自己的道理。”陸亦雷說道:“你猜得不錯,我們確實收到線報,廣家有人參與策劃與實施了‘新世家聯盟’。”


    舒逸說道:“你們也知道了‘新世家聯盟’?”陸亦雷笑道:“怎麽?就你們能知道啊?”舒逸說道:“我明白了!王福!王福是你們的人?”陸亦雷說道:“怎麽說話的?什麽你們的我們的,你難道不是我們的人嗎?”舒逸說道:“你們有拿我當自己人嗎?”


    陸亦雷說道:“好了,舒逸,雖然我知道你們也在查這個案子,但在上麵還沒讓我們並案之前,我就必須堅持保密原則,你是老兵了,應該有這點覺悟。再說了,局裏負責這個案子的是五處,而不是你們九處,所以我也沒有義務向你通報案情。不過有個好消息我要告訴你,經局領導研究,報上級首長批準,從現在起,撤銷對你的停職處分。”


    舒逸說道:“這就撤銷了?我還想要是能停它三年五年的多好,又有工資拿,又不用做事。”陸亦雷說道:“你就想吧,再說了,就算停你個十年八年,你還不是閑不住?你呀,就是那種勞碌命!好了,我已經向上級領導提議了,看看是不是能夠把我們的案子並案偵查。”


    說完兩人又閑扯了兩句說掛了電話。


    舒逸靠在床頭心情很是紛亂。


    雖然他也多少猜到了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廣家,但真從陸亦雷的口裏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心裏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舒逸和廣家的感情更勝於和陸家的,跟陸家走得近,那是因為朱毅,而和廣家,則是因為他和廣仁做了很長時間的鄰居,差不多十二年吧。


    十二年的時間,舒逸和廣仁成了忘年交,廣仁不僅僅是他的益友,也是良師,無論是武功身手,還是處世之道,在廣仁的身上他都學到了不少。通過廣仁,他還認識了廣家很多人,廣家的人對他也確實不錯,總是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他最大的幫助。


    舒逸長長地歎了口氣,點上了支煙。


    沐七兒走進房間,坐到床邊,輕輕捏著他的肩膀:“怎麽了?”舒逸輕聲說道:“七兒,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和廣家走到對立麵,你會怎麽辦?”沐七兒楞了一下,然後說道:“什麽意思?廣家不會也牽扯進來了吧?”舒逸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是說如果。”沐七兒走到了舒逸的麵前蹲下,雙手拉住舒逸的雙手,望向舒逸的眼睛。


    “你騙我,你一定知道了什麽。”沐七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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