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閻峰彈到了床邊。他終於看清了,是三個黑衣蒙麵人,手上都拿著一把一尺長的短刀。


    閻峰問道:“你們是誰?”三人沒有回話,再一次舉刀向閻峰撲來。


    三人的身手都不弱,閻峰的心裏有些絕望了,他知道憑自己赤手空拳,要對付三個如此身手的殺手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他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三人的刀直直地向閻峰砍來,閻峰出了險招,他的身體向右邊踏出一步,右手從刀的縫隙伸了進去。這樣一來,他的整個左邊就賣了出來,其中一把刀就要砍到了他的肩上,就在這時,閻峰的右手已經纏上了他右手邊上的那個殺手的手腕,他提起那人的手腕,刀也跟著揚起,格開了砍向右臂的那一刀。


    但中間那柄刀他卻沒能夠躲過去,那是刀不是砍下來的,而是直直地刺過來的,刺進了他的小腹。閻峰咬住了嘴唇,忍住疼痛,他急速地後退,往門邊退去。


    三人哪能讓他逃脫,三柄刀再一輪的砍殺又來了。


    閻峰心一橫,他決心賭一把,賭什麽?賭他自己的性命。


    他迅速地轉過身向門邊跑去,他把整個後背賣了出來,生生地用後背承受了三柄刀的攻擊,終於他打開了門,衝了進去。三個殺手楞了一下,他們沒想到閻峰會不要命地逃跑,這三刀砍得很重,閻峰噴了一大口血,但他還是堅持著向前跑去,三個殺手這才反應過來,衝出房間,向閻峰追去!


    閻峰噴了一大口血,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巴音


    “你醒了?”閻峰睜開眼睛便看到了舒逸,舒逸的臉上掛著淡淡地微笑。


    閻峰感到身體的疼痛,舒逸輕輕地說道:“別動,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動,小心傷口裂開。”閻峰四下看了看,確實自己是躺在了醫院裏,他問道:“我這是在醫院嗎?”舒逸點了點頭:“是的,陸軍醫院。”閻峰問道:“我,我怎麽會在這?”舒逸說道:“昨晚我去了酒店,剛出電梯便見你噴血暈倒,渾身是傷。”


    “三個黑衣蒙麵人提著刀向你撲來,見到我出現,他們便從消防通道跑了。”舒逸說得輕描淡寫,可當時他和三個黑衣人也有一番激戰的,但惦記著閻峰的傷勢,而不敢戀戰,在重創了其中一個殺手後,隻得讓他們跑掉了。


    閻峰問道:“楊潔沒事吧。”舒逸說道:“我已經讓人過去了,你就別擔心了。”


    閻峰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此時,天已經微微亮了。


    舒逸說道:“還好,沒有傷及筋骨,醫生說你好好靜養個把星期,應該就可以出院了。”閻峰歎了口氣:“今天是楊董火化安葬的日子,我卻躺在了醫院裏。”舒逸拍了拍他的手:“沒事的,他們應該能夠應付。”閻峰說道:“也隻能這樣了,多虧你了,不然可能今天我也就躺在景雲山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讓你過來,你就不會出事了。”閻峰苦笑道:“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我。”舒逸望著他:“嗯,我也是想通了這一點所以才趕過來的。”閻峰說道:“你是怎麽想到的?”


    舒逸說道:“知道我為什麽會大半夜打電話讓你雲酒店嗎?”閻峰搖了搖頭。


    舒逸拿起床頭的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淩晨兩點多鍾我接到電話,黃田村公所發生了火災。我當時就想,一定是有人想讓我趕回去。這是一招拙劣的調虎離山計,於是我就想他們想引開我的目的是什麽,我想到了楊天明把楊潔托付給我的事情,我覺得他們的目標應該會是楊潔,所以我便給你打了電話,因為你去比我去更適合。”


    “但後來我又想了想,既然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並不在酒店,而是在家,那麽他們如果真的是針對楊潔,早就應該得手了,有必要在黃田放把火吸引我的注意嗎?所以我才想到他們的目標可能會是你。可再打你的電話卻一直都沒有人接,所以我便立即趕去了酒店。”


    閻峰聽了舒逸的話,他說道:“我出門的時候走得匆忙,手機落在了家裏。”舒逸點了點頭:“看來他們是想除掉你啊!”閻峰苦笑道:“這得托你的福,你那麽頻繁地約見我,我就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的。”舒逸也笑了:“到現在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麽人了吧?”閻峰說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舒逸說道:“我猜是我猜,你說是你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閻峰說道:“我是706基地反間諜處處長,大校軍銜。”舒逸微笑著點了點頭:“果然如此。”閻峰歎了口氣:“說來慚愧啊,直到現在,我還是沒能夠把這個案子給查個水落石出。”


    舒逸拍了拍他的手:“不能這麽說,隻能說我們的對手太狡猾了,而且你所處的位置,注定你能夠接觸到的會有很大的局限性,你做得已經很好了。”閻峰輕聲說道:“不,我走了很多的彎路,我一直把視線放在楊天明的身上,可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


    舒逸說道:“這很正常,如果是我,我也會把目光盯上楊天明,如果不是此次楊天明的突然遇害,就連我也不會排除他的嫌疑。”閻峰說道:“舒處,楊天明的死應該與池家無關,池家不會那麽愚蠢,用這樣的手段來奪得恒藝。”舒逸說道:“我知道不是池家。”


    閻峰緩緩地說道:“也不知道池虹怎麽想的,楊天明死的當天,消息才傳到恒藝,她便急著把恒藝的高層差不多都換成了池家的人,我還怕她這一舉動讓你把調查的目標放到池家身上,所以在吃飯的時候我故意沒有把池家新上任的那兩個高層的名字告訴你們。”


    舒逸看了一眼閻峰的液瓶,已經快沒藥了,他說道:“來,我給你把針拔了。”閻峰笑道:“你會麽?”舒逸隻是笑,並不打話,動手就給他把針給拔了。


    “你雖然沒有介紹他們的名字,不過我已經猜到他們都是池家的人了。其實就算你介紹了,我也不會把矛頭指向池家的,今天我接觸了池虹,她不像是一個有那麽深的心機的人,相反,池虹還是個性情中人,說話做事都很是直爽。”舒逸說道。


    閻峰點了點頭:“都說舒處厲害,果然不虛。”舒逸笑道:“老閻,你也不用拍我的馬屁,對了,給我說說巴音吧。”閻峰聽舒逸提到巴音,神情有些黯然:“認識巴音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也就是我剛剛接受這個任務沒多久,我便先從基地的外圍開始調查,為了隱藏身份,我便到鄉裏的民辦小學當校長,在那裏我認識了巴音。”


    閻峰眯起了眼睛,陷入了回憶。


    “那時候巴音正在讀小學三年紀吧,本來我做那個校長也隻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所以很少在學校裏呆著,不過我有個習慣,每天早上六點多鍾都會在後山練一趟拳,沒想到有一次竟然讓巴音那小子給遇上了,他便見天地纏著我,要我教他打拳。開始我並沒有答應他,可經不住他這樣糾纏,而且我也怕他把這件事拿出去說,後來才答應下來。”


    “沒想到這小子倒還真有天賦,學習不怎麽樣,學拳倒是很有悟性,就這樣,我教了他兩年,兩年的時候他儼然也是個好手了。”


    閻峰說到這裏,他對舒逸說道:“有煙嗎?”舒逸望了望門口:“你找死啊?傷成這樣了還抽?”閻峰笑到:“不就是皮外傷嗎?不妨事的。”舒逸這才掏出煙來,他把煙點燃後,才遞給閻峰:“千萬別讓那小護士看到了,你可不知道她有多凶。”


    閻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記得當時告誡巴音,學拳的目的是強身健體,懲惡揚善,千萬不要因為自己有點技藝而走上邪門歪道。可沒想到,最後他竟然會卷進了這個案子裏來。”舒逸也點了支煙:“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樂思蜀就是巴音的?你不是並不知道那個安保高級顧問的內幕嗎?”


    閻峰說道:“我原先並不知道,隻是一個偶爾的機會,我在省城遇到了巴音,他竟然一眼便認出了我,當時他很興奮,非要請我吃飯。其實我能夠再見到巴音也是很高興的,於是便答應了。那天他請我在四合院吃的飯,我們兩人要了個包間。你應該知道,黔州人吃飯是無酒不歡的,那晚我們喝了很多酒,大概三瓶白酒,巴音便醉了。”


    “結賬的時候他搶著買單,他一個農村娃,我哪能讓他買單,所以便搶先把賬給結了。他就不高興了,他說我看不起他,然後他又對我說他現在是有錢人,一年的收入都是天文數字。起先我認為他是在開玩笑,直到他把一本存折撂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傻眼了,上麵竟然是一百萬,我問他這錢是哪來的,他開始還守口如瓶,被我激了一下,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還是說了。”


    舒逸一直沒有插話,他聽得很仔細,搞清楚巴音的情況,對於調查那個所謂的安保高級顧問應該會很有幫助。


    閻峰繼續說道:“不過他說得很含糊,大致的意思是他加入了一個社團,而且根本不用走出家門就能夠掙錢,我問他怎麽掙,他說他就在家裏呆著,有活計的時候會有人通知他去做,而他要做的事情在山裏就能完成。其實當時我聽他說這些的時候覺得有些好笑,我差點以為他的精神出了問題,就連那本存折我也懷疑是假的。”


    “我便笑他,想錢想瘋了,他急了,他說他發誓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加入社團後還參與了三個月的專業培訓,我便問他都培訓些什麽,等他說了培訓的內容,我嚇了一跳。你猜都是些什麽內容?”閻峰問道。


    舒逸淡淡地說道:“特工技能培訓的那一套吧?”


    閻峰點了點頭:“接著他又告訴我,他在團體裏還有另一個名字,我問他叫什麽,他告訴我叫樂思蜀,而樂思蜀這個名字我自然是知道的,因為這個樂思蜀每年的薪資便是由我們黔州公司出的。隻是以前我以為隻是池虹轉移公司資產的一個手段,那些個名字應該都是假的,聽了巴音的話,我才知道那個安保高級顧問團竟然真的存在,隻不過肯定不是什麽顧問,而是他們精心培養的特工。”


    舒逸皺起了眉頭:“既然你已經查到了巴音,應該派人把他盯住啊?”閻峰說道:“在你們進駐黃田村之前我確實是安排有人的,你們進入黃田以後,我們的人才撤了出來。不過我們的運氣不好,盯了那麽長時間,巴音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舒逸的電話響了:“老舒,你去哪了?”是鎮南方。舒逸說道:“什麽事?”鎮南方問道:“已經八點了,十點鍾楊天明的遺體火化安葬,你要去參加葬禮不?”舒逸說道:“要去,對了你讓唐銳馬上帶兩個人到陸軍醫院來。”鎮南方驚訝地問道:“陸軍醫院?怎麽了?”舒逸說道:“別問那麽多了,等見麵我再告訴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譚總


    舒逸打了個電話給陸濤。


    “陸指揮長,我舒逸。”“舒處啊,這麽早有什麽事嗎?”聽筒裏傳來了陸濤爽朗的笑聲。舒逸淡淡地說道:“你們的閻處長出事了。”陸濤聽了緊張地問道:“你是說閻峰?”舒逸笑道:“陸指揮長,你可瞞得我好慘,害我們差點走了彎路。”


    陸濤沒理會舒逸的調侃,他著急地問道:“快告訴我,閻峰到底怎麽樣了?”舒逸說道:“還好,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陸濤這才鬆了口氣:“舒處,閻峰你就先替我們照顧一下吧,他的身份暫時還不能暴露。”


    舒逸說道:“我明白,我已經調省國安的人來保護他的安全了。”陸濤說道:“謝謝舒處,你別怨我們,你也知道,目前我們是兩條線,在沒有得到上級的明確指示之前,很多事情我們都隻能夠暫時對你保密。”舒逸歎了口氣:“唉,我沒怪你們,我也知道紀律,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是通知你們一聲。”


    陸濤無奈地說道:“謝謝,舒處,你自己也小心一點。”舒逸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陸濤也笑了:“倒也是,直能夠傷我們舒教官的人還真不多。”舒逸說道:“好了,不說了,一會我還得去參加一個葬禮。”


    掛了電話,舒逸對閻峰說道:“省國安的人馬上就會來了,我會讓他們先看著你,就先委屈你一下吧。”閻峰笑了笑,沒有說話。舒逸又說道:“晚一點我再來看你,你身上的秘密我還沒掏光呢。想吃什麽你就告訴國安的人,他們會給你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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