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方輕輕說道:“老舒,你是不是在懷疑薑顏和楊潔?”舒逸望向鎮南方,半天才說道:“南方,你先告訴我,你覺得薑顏和楊潔這兩個人有沒有問題。”鎮南方想了想說道:“我暫時還沒有發現她們有什麽問題。”


    舒逸歎了口氣:“南方,我希望你的判斷不要摻雜任何的感情色彩。”鎮南方說道:“其實起初我也懷疑過她們接近我的真正目的,但一直到現在,除了薑顏提出請你幫忙這件事外,她們並沒有什麽別的企圖。”


    舒逸微笑著說道:“南方,你想過沒有,薑顏求你托我幫她辦的這件事情,其實楊潔完全有能力可以辦得到。”鎮南方點了點頭:“我想過,不過我想或許是她不願意欠楊潔太多的人情吧。”沐七兒給舒逸泡了杯茶,舒逸接了過來,沒有喝,而是在手上把玩著:“她寧願唐突地讓你找我幫她都不願意欠楊潔的情,正常嗎?”


    鎮南方沉默了,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因為在他看來覺得很正常,說明薑顏並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現在聽舒逸說起,他才覺得自己還真是天真了,薑顏與楊潔的關係哪是自己能夠比的?舒逸又說道:“今天晚上你應該也發現了,真正的主角並不是薑顏和林洋,而是楊潔,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搭上我們的線。”


    鎮南方哪裏會沒看出來,他看了看沐七兒,生怕沐七兒因為楊潔的表現而遷怒自己,沒想到沐七兒竟然對他淡淡地笑了笑。鎮南方這才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楊姐今天的表現有點怪,平時她並不是這樣的,我想,她會不會是……”說著他又看了看舒逸,舒逸淡淡地說道:“你是想說她會不會是看上我了吧?”鎮南方點了點頭。


    舒逸笑了:“你覺得有這樣的可能嗎?”鎮南方說道:“有什麽不可能的?”馮逸兮也說道:“感覺這東西還真的說不清楚。”舒逸緩緩地說道:“就算她真的可能對我一見鍾情,以她的年齡,她的身份,她的閱曆不應該表現得那麽膚淺,會更含蓄得多,更不可能愚蠢到去針對七兒。”


    馮逸兮想了想也點頭說道:“有道理。”鎮南方說道:“這麽說起來,她更像是在做戲?”舒逸微微地點了點頭:“是的,做戲,隻不過她沒有把握住尺度,所以她的一見鍾情演得有些過了。”


    沐七兒問道:“舒逸,我們明天回去嗎?”舒逸說道:“嗯,我和薑局約好了,一起吃了午飯就趕回去,我放不下黃田村的事。南方,林洋那邊有時間你再去和他聊聊,想辦法探一下他到底隱瞞了什麽。”


    鎮南方說道:“嗯,明白了。”


    舒逸看了看表,快十一點了,他說道:“不早了,睡吧。”然後他和沐七兒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鎮南方的心裏很亂,他相信舒逸說的沒有錯,就連他也看得出來,今天晚上楊潔很失態,整個一個爭風吃醋的小女人樣,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吃飯的時候他確實也都以為楊潔是看上舒逸了,聽了舒逸的話後,他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有些感情用事了,麵對薑顏和楊潔,自己好像就從來就沒有用懷疑的眼光去看過她們。


    馮逸兮以為他又在想小惠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了,早點休息吧。”鎮南方點了點頭:“嗯。”


    鎮南方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他在回想著和楊潔、薑顏認識後的點點滴滴。但除了今晚楊潔表現出來的反常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漏洞。他坐了起來,點上一支煙,慢慢地想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門鈴響了,鎮南方看了一眼,已經是半夜一點多鍾了,這麽晚了,會是誰呢?鎮南方走到客廳的時候,馮逸兮已經打門打開了,門外站著的竟然是舒逸:“快穿上衣服,出事了。”鎮南方驚道:“出了什麽事了?”舒逸說道:“快穿衣服吧,一會邊走邊說。”沐七兒也穿戴好過來了。


    兩分鍾後,四人進了電梯,舒逸才說道:“薑顏和林洋殉情自殺,現在正在醫院搶救,還沒脫離危險期。”馮逸兮和鎮南方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殉情?”舒逸點了點頭,苦笑道:“沒想到吧?”


    鎮南方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舒逸說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接了薑局的電話才知道的。”鎮南方說道:“老舒,怎麽會這樣?他們倆都不像是會殉情的人,林洋看上去是個很理性的男人,而薑姐則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這樣的兩個人要說他們殉情自殺,我還真是想不通。”


    出門打了一輛出租,舒逸輕輕對司機說道:“去省醫。”


    然後他不再說話,一雙眼睛望著車窗外。


    薑緒雲的楊潔此時已經守在了急救室外麵,還有兩個林城市局的警察。舒逸走到了薑緒雲的身邊:“薑局,到底是怎麽了?”薑緒雲的臉上滿是悲哀:“舒處,我不該阻攔他們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兩個孩子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舒逸拍了拍他的背:“別自責了,醫生不是還在搶救嗎?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舒逸知道薑緒雲現在的情緒很是激動,他走到一個警察的麵前:“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警察不認識他,斜了他一眼,然後冷冷地問道:“你是誰?”舒逸掏出證件遞了過去,那警察接過去看了一眼,傻眼了,舒逸一把抓回自己的證件:“現在可以說了吧。”


    那警察忙說道:“是的,舒處長,我是林城市警察局延中派出所的傅傳書,今天晚上我值夜班。大約晚上十二點左右吧,我們接到報警電話,說有兩個人在海關大橋投河自殺,等我們立即趕了過去,把兩個人救上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就急忙把人送到了這裏。”舒逸問道:“是你們通知家屬的嗎?”


    旁邊一個警察走過來說道:“是我通知的,我認得林洋和薑顏,我和林洋是大學同學。”傅傳書忙介紹道:“這是我們所的小杜,杜新華,和我一起出警的。”


    舒逸點了點頭:“你們從接警到趕到現場一共用了多長的時間?”傅傳書說道:“九分鍾。”舒逸伸出手去:“謝謝!”傅傳書先是一楞,接著雙手握住了舒逸的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舒逸也握了握小杜的手:“我能和你談談嗎?”


    小杜點了點頭,舒逸把他拉到了走廊上,離急救室較遠的地方。


    “你剛才說你和林洋是大學同學,畢業後還經常聯係嗎?”舒逸遞了支煙過去,小杜擺了擺手,指了指牆壁上“禁止吸煙”的標誌,舒逸嘿嘿一笑,把煙放回到煙盒裏,然後二人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小杜回答道:“嗯,我們原本就是一個宿舍的,關係一直很好,沒事的時候還經常聚聚。”


    舒逸又問道:“他和薑顏的事情你了解吧?”小杜點了點頭:“知道,唉,其實我一直不看好他們的這段感情。”舒逸微笑著說道:“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小杜說道:“說不清楚,我覺得太虛,這是林洋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他們之間的一切都由薑顏在操控著,林洋一直處於被動。”


    “處於被動?”舒逸皺起眉頭。小杜說道:“是的,林洋很在乎薑顏,可他卻什麽也做不了主,甚至連見麵都需要薑顏點頭。就在前不久他曾經和我說過,他懷疑薑顏會不會在縣裏又交了男朋友,我還開玩笑說他要是不放心就偷偷的地看一下。”


    舒逸笑了:“他去了嗎?”小杜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應該去過了,因為那天以後我們又見過一次,大概是上前天吧,我去他家找他,我敲了很久的門,他都沒開,後來是小崔瑩放學回來才開門讓我進去的,他正一個人在房間裏捧著日記本發呆。我發現他的情緒很不對勁,問他什麽他也不說。”舒逸說道:“真沒想到他們會殉情自殺。”


    小杜有些猶豫,像是想說什麽。舒逸說道:“有話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小杜說道:“我不相信林洋會自殺,你應該聽說了崔瑩的事情吧?”舒逸點了點頭,小杜說道:“林洋是個理性的人,又很有責任感,哪怕就是為了崔瑩,他也不可能去自殺。”


    第七十六章 日記


    急救室的燈滅了。


    隻推出來一個人,是薑顏。


    她還在昏迷之中,不過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醫生說她估計得明天中午才能醒過來。


    而林洋卻搶救無效死了。


    醫生搖了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舒逸拉住了他:“死因是溺水嗎?”醫生望了一眼舒逸:“你是誰?”舒逸說道:“哦,我是死者的朋友。”醫生說道:“嗯,是死於溺水,不過我們在搶救的過程中發現,他們在投河前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舒逸說道:“雙料自殺?”醫生說道:“恐怕是的。”


    舒逸這才放開了醫生,對小杜說道:“林洋和薑顏都會遊泳吧?”小杜楞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舒逸淡淡地說道:“會遊泳的人選擇了投河自殺,生怕自己死不了還服用了安眠藥,哼,死都要玩得這麽複雜。”小杜這時也反應過來了:“舒處,你的意思是?”


    舒逸沒有回答他,而是掏出了手機:“任局,你好,我舒逸。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我需要一名法醫,對,現在,我們在省醫急救中心,嗯,好的,謝謝!”舒逸打完電話後才對傅傳書說道:“從現在起,你們看好林洋的屍體,法醫沒來之前,不許任何人再接觸。”


    此時薑緒雲和楊潔已經送薑顏去了病房,沐七兒和馮逸兮也跟著去了。


    鎮南方還陪在舒逸的身邊,舒逸對鎮南方說道:“你也留在這裏,一會省國安局的人會領著法醫過來,你接洽一下,有結果了馬上打電話我。小杜,你帶我去林洋的家,現在就去。”見舒逸這樣風風火火的,就連鎮南方也感到不解。


    小杜發動了車子,向林洋家開去。


    “小杜,開快點。”舒逸催促道。小杜忍不住問道:“舒處,我們這個時候趕去做什麽?”舒逸說道:“去碰運氣。”小杜聽了更是雲裏霧裏,舒逸說道:“林洋有記日記的習慣吧?”小杜驚訝地問道:“你怎麽知道?”舒逸說道:“你告訴我的,你說那天去他家的時候他正捧著日記本發呆。”小杜這才“哦”了一聲:“你是想去找那本日記本?”


    舒逸點了點頭:“對,我想日記裏一定會有我感興趣的東西。”小杜沒有再問了,他隱隱的感覺到舒逸的到來不僅僅是薑緒雲的朋友那麽簡單。


    大約半個小時後,到了北京路,車子轉進了一個小巷子,在巷子的中段停了下來:“舒處,就在這。”兩人下了車,上到三樓,小杜敲了半天的門,沒有反應。再繼續敲,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個時候小崔瑩應該在家的,可能是害怕,不敢開門吧?”小杜說道。舒逸問道:“家裏有座機電話嗎?”小杜點了點頭:“你不提我還忘記了,我這就打。”可電話打了半天,二人都聽到了裏麵傳來的電話鈴聲,卻沒有人接電話。


    “讓開!”舒逸把小杜拉到一邊,從包裏掏出一把式樣古怪的鑰匙,隻見他鼓搗了一下,幾秒鍾後,防盜門便打開了,小杜感到驚訝,可舒逸卻沒給他驚訝的時間,一個閃身便進了屋子。


    屋子裏麵漆黑一片,黑暗中舒逸聽到臥室那邊傳來“嗚嗚”的聲音。


    二人輕輕地到了臥室門邊,舒逸掏出了槍,一腳踢開了臥室的門,同時打開了燈的開關,他看到了一個女孩,被綁在床邊,嘴裏塞著毛巾,一臉的恐懼。這時小杜也進來了:“小瑩!”他衝過去解開了崔瑩身上的繩子,取下她嘴裏的毛巾:“小瑩,到底出了什麽事?”


    崔瑩揉著手腕,那上麵有繩子綁過的深深的勒痕,大顆大顆的眼淚滾了下來:“小杜哥哥!”舒逸此時已經把整個屋子都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人了才回到了臥室。


    同樣是十一二歲,崔瑩看上去卻比花妹要成熟多了,這也許就是城裏和鄉下的差別,因為見識麵的不同,崔瑩相比於花妹也要懂事得多。


    “我不知道,我睡得正香,突然聽到哥哥的書房裏有動靜,我以為是哥哥回來了,想勸他早些休息,便開燈爬了起來,才一開燈,一個人就闖了進來,我剛想叫就被捂住了嘴巴,然後把我綁了起來,用枕巾塞住了我的嘴,關上燈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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