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還在響著,舒逸這才取出來看了一眼,是小盛。


    舒逸接聽了電話:“喂,我是舒逸。”小盛說道:“舒處,你怎麽了?”他發現舒逸的聲音不太對勁。舒逸當然不會告訴他是怎麽回事,他淡淡地說道:“哦,我沒事,說說你的發現。”小盛說道:“舒處,你猜得沒錯,祁帆,哦,就是芥川雄一,他和祁紅棉還真有些關係,他是祁紅棉的弟弟祁紅兵的養子。”


    舒逸沒有說話。


    小盛又“喂”了一聲,舒逸才說道:“你繼續,我聽著。”小盛說道:“還有一件事情,你聽了一定會大吃一驚。”舒逸說道:“如果你說祁帆就是易揚名的那個私生子,我不會吃驚。”吃驚的是小盛,如果舒逸能夠看穿到電話的那頭,他一定能看到小盛嘴都張圓了。


    舒逸說道:“你也算是有所收獲了,雖然我早就猜測到了這一點,不過總算你幫我證實了。對了,諸葛鳳雛和那個易雪查得怎麽樣?”小盛說道:“諸葛鳳雛這邊倒是查到了你們說的那個職業經理人,不過我覺得他應該和這個案子沒有太大的瓜葛。”


    舒逸說道:“客觀的說,別妄加判斷。”小盛說道:“是這樣的,這個職業經理人是電子科大mba的碩士研究生,叫杭品硯。剛從學校出來不到兩年,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諸葛鳳雛會錄用他做職業經理人,雖然他的學曆不低,但他之前根本沒有任何的從業經驗。”


    舒逸說道:“他的能力如何?”小盛說道:“怎麽說呢?隻能說他很勤奮,他能夠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所以一直努力用心的工作,並不因為自己的高學曆而有太多的優越感。”舒逸說道:“嗯,現在這樣的人不多了。”小盛說道:“據說他也有過抱怨,抱怨諸葛鳳雛有時候不配合他的工作,讓他的很多對公司有益的想法無法實施。”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有時候感覺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小盛又說道:“他總是覺得諸葛鳳雛把他招進公司來,麵子問題大過實用價值,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一文憑花瓶。”舒逸說道:“易雪那邊呢?和諸葛鳳雛有沒有什麽交集?”小盛說道:“除了祁帆的那層關係,什麽都沒有查到。”


    舒逸說道:“好吧,你繼續。有什麽事情再聯絡。”掛了小盛的電話,舒逸整個人才鬆懈下來,他覺得很虛弱。他就在房間外站著,他不敢再進去,還好小盛的這個電話來得及時,不然他和秦雪之間的事情就說不清楚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心裏又暗自地鄙夷了一下自己,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如果他和秦雪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麽,也應該是情有可原的。


    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正人君子了?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對著後院大叫道:“椰海!椰海!”半天沒的到回應。舒逸突然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他衝進了自己的房間,秦雪還在那難受著,舒逸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了水缸旁,把秦雪的臉摁到了水裏,幾秒鍾後,秦雪開始撲打,舒逸這才放開了她。


    她抬起頭來,大聲叫道:“舒逸,你瘋了?”舒逸苦笑道:“對不起,秦雪,我也是逼不得已。”秦雪這才漸漸平靜下來,她回想起剛才的一幕,臉又紅了。她說道:“說,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舒逸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我們一定是讓人給下了迷藥。”秦雪說道:“那個岩領?你不是說他應該就是椰海真正的父親,他為什麽這樣做?”


    舒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走,去看看,我剛才在院子裏叫椰海,叫得很大聲,竟然沒有一個人回來回答一聲,我懷疑他們不在家裏了。”秦雪驚訝地說道:“怎麽可能?他不是說他去準備午飯嗎?”


    二人到了椰海的房間門口,房門虛掩。


    舒逸又叫了一聲:“椰海,椰海姑娘。”沒有回應,他推開了房門,房間裏一片狼藉,看來椰海真的出事了。舒逸對秦雪說道:“我的鑒定專家,現在你派上用場了,你在這裏仔細的看看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我去廚房。”


    廚房裏哪裏還有岩領的影子,廚房收拾得幹幹淨淨,岩領煮的薑茶還剩下半鍋在灶頭,而他送薑茶時用的碗和盤子卻沒有在廚房找到,看來他送過薑茶以後根本就沒有回過廚房。舒逸又去了岩領的房間,果然,碗和盤子在他的房間裏。


    舒逸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岩領的房間,沒發現什麽問題,舒逸回到了椰海的房間,秦雪已經有發現了。秦雪說道:“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這裏的零亂更像是故意設計的現場一樣。不過我想不通,他們為什麽要偽造這樣一個現場,而且偽造得這樣的低劣。”


    舒逸左手橫在胸口,右手手肘支在上麵,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托著腮幫,這是他的習慣動作。他在想秦雪提出的問題,偽造這樣一個現場的人可能是綁架椰海的人,也有可能是椰海自己,如果是前者,對方隻是想綁架椰海,達到目的就行了,而較量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根本就不用這樣偽裝。


    如果是椰海自己,那說明她不是被綁架的,而是自己走的,可她為什麽要偽造現場呢?岩領又去了什麽地方?


    秦雪見舒逸這樣,她沒有說話,她知道舒逸這個樣子是在思考,她安靜地站在一邊,望著舒逸。


    舒逸把手放了下來,他問道:“秦雪,你怎麽看?”秦雪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隻能夠看清楚現場是什麽樣的,至於案件的本身,我發表不了什麽看法。”舒逸說道:“如果是椰海做的,說明她不是被綁架,而是其他的什麽理由離開了這裏,她這樣做應該是在給我們一種提示,具體是什麽,暫時我還想不出來。”


    舒逸又說道:“如果是綁架者做的,那麽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在掩蓋一個事實,就是他們想在椰海的房間裏搜尋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時無法恢複,於是便製造一個綁架的偽現場。”


    秦雪說道:“你一下子說了兩個假設,到底哪一個是真的?”舒逸說道:“兩個都可能是真的,我還沒有想到排除的辦法。”秦雪歎了口氣:“沒想到我才到西明就發現這樣的事情,這一切算計得真好,連我都算計在裏麵了。”


    舒逸楞了一下,秦雪說得對,這個算計中自己和秦雪都被卷入其中,舒逸皺了一下眉頭,心裏微微一凜,隨即又放鬆了。聽了秦雪的話,舒逸的腦海裏就閃過椰海的影子,秦雪要來的事情,小和尚、鎮南方和椰海都是知道的,小和尚和鎮南方是肯定不會對自己用這樣的損招,可椰海就不一定了。


    椰海對自己的感情他還是能夠相信的,也正因為如此,椰海更有理由對自己和秦雪做出點什麽來,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她,相信不會是她做的。


    他做出這樣的判斷同樣也是因為椰海對他的感情,椰海一定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算計自己和秦雪是岩領的臨時設計,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一定是想說服椰海離開自己,或許自己和秦雪深情相擁,熱烈激吻的時候,椰海便在門外悄悄地觀看著這一幕,然後她終於死了心,跟著岩領走了。


    至於偽造的現在,一定是他們在尋找什麽,可如果真的有那麽一樣值得他們這樣大動幹戈的東西,椰海一定早就交給自己了,除非……


    舒逸一下子想明白了,這東西椰海應該不知道,多半是她死去的母親藏的。舒逸四下裏看了看,他覺得東西應該還在屋裏,對方沒來及拿走,因為如果拿走了,就不用再偽造這樣一個現場了,偽裝隻是為了麻痹!


    秦雪看到舒逸的眼睛一亮,她知道舒逸一定想到了什麽,她輕輕問道:“舒逸,怎麽了?”舒逸說道:“秦雪,如果我說這個房間藏著一個秘密,你能找得到嗎?”秦雪笑道:“廢話,我是鑒定專家,找件東西還不容易嗎?”


    舒逸說道:“好,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屋裏找一樣東西,這件東西很重要,不過藏得應該很隱秘,我還可以告訴你,這東西應該是椰海的母親藏的。好了,開始吧,一個小時倒計時!”


    第五十九章 唐詩


    秦雪右手的中指輕梳著右眼的眉毛,目光在屋裏搜尋著。


    椰海的房間布置得很簡單,一張大床,床的兩邊是床頭櫃,不過有一隻床頭櫃已經被弄翻在地上了,而另一隻也翻得亂七八糟。床的左邊是窗戶,右邊是一個梳妝台,梳妝台前有一張小凳子,梳妝台正靠著門邊,床的對麵就是衣櫃,衣櫃大開著,衣服翻亂成一團。整個房間並不大,家俱也就四五樣,想要藏住東西還真的挺不容易的。


    秦雪說道:“你確定是藏在這個房間裏麵的嗎?”舒逸並不確定,他淡淡地說道:“應該是的。”秦雪不再說話,先走到了床邊。這是一張木床,有些年月了,做工很是精致,特別是床的兩頭還雕著精美的圖案。


    秦雪用手撫摸著圖案,舒逸也湊了上來:“怎麽了?”秦雪沒有說話,用指頭輕輕叩了叩床頭,叩得很仔細,幾乎是每一個小地方都沒有放過,床頭是實心的。她又走到了床尾,同樣的一邊摸索一邊輕叩,還是沒有什麽發現。


    床的四角都豎著杆子,杆子上頂著一個和床一般大小的木框,這是老式的蚊帳架子。秦雪望著架子發呆,她確信如果這個房間真的能夠藏著什麽重要的東西,這東西一定是在床上,但在床上什麽地方呢?床底和床上她不會考慮,那些顯而易見的地方,人家早應該搜過了,她要找那種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或許就是這四根杆子上。


    杆子都是圓形的,而在每根杆子頂部有著一個鼓形的裝飾。秦雪對舒逸說道:“上去吧,那個鼓形裝飾應該是直插在杆子裏的,你試試能不能拔開。”舒逸脫掉鞋子,爬上了床,握住鼓形裝飾輕輕擰了擰,果然是活動的。舒逸扶住上麵的木框,用力把鼓形裝飾往上一抬,抬了起來。


    鼓形裝飾的底端是椎形的,舒逸把兩根指頭探進了杆子頂部的插槽中去,裏麵是空的,檢查到第三根杆子,舒逸從插槽中摸出了一張折疊得很小的紙片,秦雪得意地笑道:“怎麽樣?”舒逸說道:“嗯,厲害。”


    舒逸跳下床來,小心地把紙片打開,紙片上竟然是一首唐詩,李白的《登金陵鳳凰台》。舒逸橫看豎看,都沒有任何特別的,這是一首很普通的詩,為什麽會藏得這麽的深?秦雪望見舒逸緊皺的眉頭,輕輕問道:“怎麽了?”舒逸把紙條交給秦雪,秦雪也認真地看了很久:“就一首詩?搞什麽鬼?”


    舒逸沒有說話,坐在床上,點起了一支煙。


    秦雪說道:“這首詩是寫金陵鳳凰台的,會不會是告訴我們一個地點?”舒逸說道:“雖然你分析的很有可能,不過我覺得應該沒有那麽簡單。”秦雪說道:“我覺得還是應該去看看,藏得這麽深必然有它的深意。”


    舒逸說道:“我隻是覺得奇怪,這玩意是誰放進去的?”秦雪說道:“你不是說是椰海的母親嗎?”舒逸說道:“原先我是這麽想的,可是看到這玩意我推翻了之前的判斷。椰海的母親我見過,她根本不識字,更不可能和我們玩這樣的文字遊戲了。”


    秦雪說道:“那就隻能是椰海了。”舒逸搖了搖頭:“也不是,椰海是個很直接的女孩,她的個性決定了她不會繞這麽大的彎子。”秦雪不說話了,她能夠想到的也隻能是這兩種可能性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難道是他們留下的?”秦雪不解地問道:“他們?他們是誰?”舒逸說道:“我們的對手。”秦雪驚訝地叫道:“怎麽可能?”舒逸說道:“怎麽不可能,凡事都有可能。”秦雪問道:“他們為什麽這麽做?”舒逸說道:“兩種可能,一個是誤導,一個是引導。”秦雪說道:“我說舒逸,你能不能一口氣說清楚。”


    舒逸笑道:“誤導你應該很容易理解,而我說的引導則是他們當中有個別人出於各種原因,希望我們能夠早日破案而故意留下的線索。”秦雪打破沙鍋問到底:“什麽原因?”舒逸被她徹底打敗了:“原因很多,也許他對他們的組織或者組織中的某些人不滿,而產生了反叛心理,或者他的良心發現,想要贖罪,再或者,他是我們的臥底。”


    秦雪說道:“是不是臥底你給嚴部長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舒逸說道:“如果真有內線,嚴正應該早就告訴我了,所以我覺得臥底的可能性不大。”秦雪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地方上的同誌?”舒逸還是搖頭:“雲都省國安部的肖局早就知道我們在跟這個案子,如果是地方上的同誌他也應該向我們通報了。所以隻能是前兩種可能。”


    秦雪道:“那你打算怎麽辦?”舒逸說道:“如你所說,跑一趟金陵吧。”


    這時舒逸的電話響了,是鎮南方打來的:“老舒,你在哪?”舒逸說道:“你們回來了?”鎮南方說道:“嗯,我們在你的房間裏。”舒逸說道:“那你們先等著,我們馬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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