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早就埋伏在這裏了,就等一個機會,殺了女人。


    現場隻有舒逸和女人,舒逸沒有去動女人的屍體,更沒有去觸摸那柄插入女人後心的匕首。他知道匕首上一定沒有任何人的指紋,如果自己慌亂中去觸碰,那麽自己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舒逸報了警之後便給西門無望和葉清寒都去了電話,這件事得讓他的隊友知道,但他卻沒有向嚴正和喻中國報告,出來這麽長時間,他沒有匯報過一次案情,一去電話就是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兩個部長會作何感想。


    警察來得很快,來了五六個警察,是縣刑警隊的,帶隊的是副大隊長羅勇。警察來到案發現場,羅勇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屍體,然後對舒逸說道:“你報的案?”舒逸點了點頭。羅勇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舒逸回答道:“我們是椰海姑娘的朋友,也是這裏的住客。”羅勇說道:“是你第一個發現的死者?”舒逸搖了搖頭:“我來的時候她還沒死,我們正說著話,她就被殺害了。”


    西門無望正好趕了回來,警察把他攔住,他推開警察到了舒逸的身旁:“舒處,你沒事吧?”舒逸搖了搖頭:“我沒事。”羅勇看了一眼西門無望:“你又是誰?”西門無望正待說話,舒逸擺了擺手:“羅隊長,借一步說話。”羅勇看了舒逸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舒逸走到了一旁的廂房裏。


    舒逸把手伸進了兜裏,羅勇警惕地準備掏槍,舒逸淡淡地說道:“別緊張。”說完他掏出了證件,遞給了羅勇,羅勇拿過來打開看了一眼,他沒想到麵前站著的竟然是國家安全部的人。舒逸說道:“外邊那個是我的同事。”羅勇這才放鬆了戒備:“舒處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舒逸苦笑道:“我被人設計陷害了。”


    羅勇說道:“我能知道你們為什麽會到這裏來嗎?”舒逸說道:“不能,我們的行動是絕對的機密。”羅勇有些不知所措,他說道:“舒處,這件事情我必須向我的上級領導匯報,因而我會把你們的身份告訴我的上級。”舒逸說道:“可以,但必須控製範圍,嚴格保密。”


    羅勇點了點頭:“請等一等。”羅勇掏出手機,應該是打給他的某位局長,他說話的聲音很小,顯然是不想讓舒逸聽見。十幾分鍾後,羅勇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向縣局的劉局長進行了匯報,他說在你們的身份沒有經過證實之前,你們必須先跟我們回縣局去。”


    舒逸點了點頭,程序上並沒有什麽問題。


    從房間裏出去的時候,法醫已經到了現場,羅勇把現場交給了法醫和手下兩個警察,便帶著舒逸和西門無望回警察局。


    上了警車,羅勇提出要舒逸和西門無望暫時交出佩槍,西門無望哪裏肯,雙方差點嗆了起來。舒逸淡淡地說道:“西門,給他吧。”說完他先把自己的槍給交了出去,西門無望隻得跟著交出了佩槍,可他的眼睛卻恨恨地瞪著羅勇。


    到了警察局,羅勇把他們帶到了刑警隊,讓他們先在一個房間裏呆著,房間裏空蕩蕩的,像是臨時羈押嫌疑犯的囚室。西門無望氣憤地說道:“羅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羅勇說道:“對不起,我也是奉命行事。”西門無望說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羅勇說道:“不管你們是什麽人,隻要殺了人,犯了法,就得接受法律的製裁。”


    說完,羅勇把門關上了,西門無望還在罵著,舒逸說道:“歇歇吧,你也不嫌累。”西門無望說道:“舒處,怎麽辦?”舒逸說道:“既來之,則安之,看看他們到底想怎麽樣。”西門無望哪能夠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一旦任由警方把他們的罪名做實,那時候就是他們的特殊身份也救不了他們了。


    可當他看見舒逸淡定的神情時,他的心裏踏實了許多。


    舒逸點了支煙:“至少他們還沒給我們上腳鐐手銬,除了手槍和證件,也沒搜走我們的任何東西,我們還算是自由的。”西門無望說道:“舒處,你還有心說笑。”舒逸說道:“安心看場好戲吧。”


    舒逸的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他知道警方雖然如此做態,但卻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的目的他已經了然,是想逼退自己。不過舒逸哪裏會讓他們得逞,舒逸輕輕說道:“西門,有句話聽過沒有,請神容易送神難。”


    西門無望說道:“舒處,你就別給我打啞謎了,你是說他們還會放了我們?”舒逸說道:“不放了我們,難不成還請我們吃飯啊?我敢打賭,不出兩個小時,他們那個劉局長一定會親自來給我們解釋這是個誤會。”西門無望說道:“為什麽?”


    舒逸說道:“第一,我們的身份特殊,他們明明知道我們來了幾個人的,現在隻抓住我們兩個,我們一旦有什麽閃失,他們脫不了幹係;第二,案發現場雖然隻有我和那女人,但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是我殺了那個女人;第三,就算他們不管怎麽去偽造證據,卻無法捏造得出像樣的作案動機,所以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放了我們。”


    西門無望說道:“那他們為什麽還要把我們關在這裏?”舒逸說道:“一是做做姿態,表示他們並沒有不作為,二是給我們一個警告,讓我們別太自恃身份,畢竟這裏還是他們的地盤,他們才是這裏的主人。”西門無望說道:“這樣就好,我還一直擔心呢,怕他們把證據做實,陷阱我們。”


    舒逸說道:“他們不敢,雖然他們有這樣的手段,但他們不敢賭,因為國家安全部的偵破能力和他們相比隻強不弱,當然,這一切必須是基於警察局裏有對方的人在掌控著局麵,希望是我多心了。”舒逸雖然這樣說,但他知道自己並非多心,至少警察局的作派已經表明,如果警察局沒有問題,應該是積極支持與配合自己的。


    舒逸繼續說道:“西門,別高興太早了,其實我們呆在這裏蠻好的,一旦出去,才是真正麻煩的開始。”西門無望說道:“為什麽?”舒逸說道:“這才是這個圈套最厲害的地方,椰海家是佤人,西明也是個佤人聚居的地方,一旦有人利用這個案子做文章,利用我們的身份做文章,你想想,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西門無望說道:“我倒沒想得這麽遠,聽你這麽一說我明白了,如果真如你所說,有人在我們身上做文章,那麽就會造成民族糾紛,導致群體事件,這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舒逸點了點頭,西門無望苦著臉道:“那怎麽辦?”舒逸說道:“辦法隻有一個,不過卻有風險。”西門無望說道:“什麽辦法?”舒逸說道:“之前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小和尚了,現在能夠化解這場災難的隻有椰海,不過椰海到底能不能幫到我們我就沒太大的把握了。”


    葉清寒接到舒逸的電話,吃了一驚,忙帶著謝意趕回西明縣,路上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嶽誌偉:“嶽局,舒處出事了。”嶽誌偉聽了問道:“他能出什麽事?他可是從嚴部長那領了特權的。”嶽誌偉不以為然,葉清寒自然早就看清了形勢,他把利害關係向嶽誌偉說了一遍,嶽誌偉這才說道:“你等等,我這就去向兩個部長匯報。”


    半個小時後,葉清寒接到了嚴正的電話。嚴正居然還笑得出來:“小葉啊,這件事情就讓你們舒處長去處理吧,如果這點小事他都搞不定,他這個九處的處長就不合格,要不要也就算了。”葉清寒說道:“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嚴正就說道:“要相信你們的領導嘛,你隻要做到一點,無條件的執行他的任何決定就行了,哪怕你覺得是錯誤的命令。”


    說完嚴正掛斷了電話。嚴部長到底是什麽意思?葉清寒硬是沒有搞懂,不過他又好像心裏有了底,舒處一定能夠有辦法擺脫困境的。謝意對於國家安全部這個組織知之甚少,他問道:“葉哥,事情真的很嚴重嗎?”葉清寒苦笑著說道:“這樣說吧,如果是我攤上這檔子事,估計是不坐大牢也得丟了差事。民族糾紛,群體事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第二十四章 脫殼


    果然如舒逸所料,才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西明縣警察局劉局長便親自到了羈押室,就隻有羅勇陪著他。劉局長是個矮胖子,估計不到一米六五,看上去長寬高都差不多,不像個籃球也像個冬瓜。


    羅勇關上門,劉局長滿臉堆笑地走到舒逸麵前說道:“這位就是舒處長吧,我叫劉福海,西明縣警察局局長。羅隊長已經把事件的經過都告訴我了,誤會,一切都是個誤會。兩位是國家安全部門的要員,怎麽可能殺人呢,羅隊長在這件事情上處理不當,我已經狠狠地批評過他了,這個案子一定另有隱情,羅勇,你們要全力以赴,早日抓到真凶。”


    劉局長明顯是在做戲,舒逸淡淡地說道:“劉局,我覺得還是得調查清楚的好,反正我們已經來了,就先呆在這吧,等案子有了結果,我們再出去,不然你們怎麽向死者家屬和群眾們交待啊。”舒逸的話讓劉局長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舒逸竟然會來這一手。


    他的笑容依舊:“這哪行,既然是誤會,再把你們留在這裏不是打我們的臉嗎?羅勇,你看你們辦的是什麽事情?還不快給舒處道歉?”羅勇忙上前賠笑道:“舒處,您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舒逸看了劉局長一眼:“劉局,你這麽對待羅隊長可就不地道了,我記得當初我向他亮明身份以後,他可是打過電話向你請示過的。”


    他又看了羅勇一眼:“羅隊,當時你請示完以後可是這樣對我說的,先說是隻要驗明我們的身份,就會放了我們,後來你又把我們關在了這裏,你告訴我是奉命行事,還義正詞嚴地說不管是誰,隻要殺了人,犯了罪,都一定要受到法律的製裁對吧?”


    劉局長瞪了羅勇一眼,羅勇不敢看他。


    舒逸說道:“現在案子還沒有水落石出,你們就放我們走,恐怕不合適吧?”劉局長說道:“舒處長,你們還是走吧,不然上麵怪罪下來我可擔不起這個現任啊。”舒逸說道:“好吧,既然劉局長這樣說我還好說什麽呢?不過這件事情明顯是針對我們的,破案的事情也不勞煩貴局了,從現在開始,案子由我們九處接手了,因為我們懷疑有人意圖謀殺國家安全人員,西門,記得和羅大隊辦理好案件的交接,對了,羅隊長,我們的家夥什記得還給我們。”


    羅勇看了看劉局長,劉局長臉色很難看,就像是吞了隻蒼蠅一般,他無奈地點了點頭:“按舒處說的辦。”舒逸又說道:“對了,劉局,另外還有件事情得麻煩你,我們得向你借一支手槍,另外還要二百發子彈,至於手續,隨後會有人補辦的。”


    劉局長說道:“行,沒問題。”舒逸這是替謝意要的,至於謝意的證件,那小子可是製假高手,不等部裏把證件發出來,自己便已經弄了一本,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有天賦,就連葉清寒都分辨不出是假的。


    劉局長很快便讓人送來了槍和子彈,舒逸打了個借條。劉局長說道:“舒處,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你看?”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好吧,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劉局了,我們這就走。”走得兩步,舒逸回過頭來說道:“對了,劉局,你不會一邊放我出去,一邊讓死者家屬在門口把我攔住吧?”


    劉局長的臉色微微一變,忙說道:“怎麽會呢?況且這個案子已經收舒處你們接手了,我相信你們會給死者家屬一個交待的。”舒逸說道:“那就好。”


    就在這時,舒逸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是小和尚打來的:“喂,我是舒逸,嗯,知道了。”他掛上了電話,對西門無望說道:“走吧,西門。”舒逸知道,死者家屬一定早已經得到了消息,並且應該圍在了警察局外。小和尚的電話證實了他的猜測,不過危機已經解除了。


    來到警察局門口,釋情扶著椰海等在了那裏,門口圍了很多人,看得出來,他們的情緒剛剛平靜下來。劉局長望了一眼羅勇,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椰海見舒逸他們出來,她走到舒逸的身邊,挽住了舒逸的胳膊:“你沒事吧?我擔心死了。”舒逸搖了搖頭:“我們沒事。”椰海說道:“沒事就好,我們回家吧。”在眾目睽睽之下,椰海和舒逸就像一對戀人,挽著手離開了。原本圍觀的人群也漸漸地散了。


    西門無望忍不住問道:“舒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舒逸說道:“這你得問椰海姑娘,如果不是她,我們將要麵對的可能就是激憤的群眾了。”椰海很虛弱,舒逸幹脆摟住了她的腰,攙扶著往她的家裏走去。


    椰海家離警察局並不遠,走路也就是十來分鍾。


    回到椰海的家裏,她母親的遺體已經被警察局給帶走了,因為是謀殺,屍體解剖是省不了的。舒逸把椰海扶到了床上,西門無望問道:“和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釋情說道:“是椰海姑娘,她趕到了警察局,告訴圍在門口的一眾親屬,先生是她的未婚夫,她擔保她母親不可能是先生殺的。”


    舒逸心裏有些溫暖,他看了椰海一眼:“還有呢?”釋情說道:“椰海姑娘還告訴大家,她的父親岩領也是這樣認為,凶手一定另有其人,所以大家才都沒有再鬧了。”舒逸瞪著和尚說道:“還有呢?”和尚搖了搖頭:“沒了。”


    舒逸說道:“岩領呢?他去哪裏去了?”釋情看了椰海一眼,沒有吭聲。椰海輕輕地說道:“不關他的事,是我,我把他殺了。”舒逸並沒有感到驚訝,隻是西門無望卻嚇了一大跳。舒逸說道:“椰海姑娘,你別替他遮掩,以你現在的情形,你殺不了岩領,除非小和尚幫你。”


    釋情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先生,人是小和尚殺的,事情緊急,我也是沒有辦法。”


    舒逸淡淡地說道:“說吧,怎麽個緊急法?”釋情說道:“當時岩領準備對椰海姑娘下毒手,和尚為了保證椰海姑娘的安全,隻能出手了。你是給我下過死命令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椰海姑娘出事。”


    舒逸早就猜到了,不解決掉岩領,小和尚和椰海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裏出現。舒逸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是我給你打電話以前,還是之後?”釋情想了想說道:“這還真不好說,你給我打電話的同時,岩領也接到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以後他便準備向椰海姑娘下手了,幸好我反應快,沒能夠讓他得逞。”舒逸又問道:“沒留下什麽尾巴吧?”釋情搖了搖頭。


    椰海躺在床上,眼睛濕潤:“舒處,對不起,這次給你們添麻煩了。”舒逸微笑著說道:“椰海姑娘,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椰海點了點頭。舒逸問道:“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們在調查什麽案子?”椰海說道:“我是市警察局緝毒大隊的,那次我們在抓捕一個毒販子。”舒逸說道:“後來聽說你們已經抓到人了,可你為什麽卻沒有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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