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唐宛兒說道:“瞧,人家多幸福的一對啊。你和陸優準備什麽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唐宛兒臉上一紅:“這要看他的。”陸優笑道:“等這件事情完了我們就結婚,到時候你們可全部都得來哦!”大家聽了都表示一定不會錯過,影子也打趣老萬:“你和顧紅呢?”老萬說道:“我們那想什麽時候結就什麽時候結。”唐宛兒說道:“老萬,你家那位可是個神偷,你算找到座金山了。”老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和我在一起哪能夠再做那行,她想我也不願意呢。違法的事情啥不幹,結婚了就得聽我的,做正行。”


    今天的武侯祠遊客不算太多,倒也顯得寧靜。


    影子他們還在昭烈陵那欣賞著乾隆年間的石碑,我和鄧琨走在前麵,先到了劉備墓。我們又遇到了剛才那對青年夫妻,他們熱情地向我們打招呼。那女孩走上前來搭訕,她說聽我的口音象是貴州人,是不是到成都還遊玩的。我心裏生了警惕,因為我記得剛才給他們照相的時候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我看了鄧琨一眼,鄧琨沒反應過來,他說道:“這你都聽出來了?你們呢?是哪的人。”這時那男的也走了過來,對了女孩說道:“小燕,要不請他們再給我們照一張相吧。”


    那女孩不好意思地對著我們笑了笑,把相機又遞了過來,就在鄧琨伸手接過相機的時候,那男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尖刀,猛地向我刺過來。


    我因為剛才女孩的一句話,心裏一直有戒備,看到這突然的變故,身子立即向後退去,但還是被刺中了腹部,因為我的躲閃,刺得並不深。鄧琨見狀,先是一驚,接著相機便向男子持刀的手狠狠地砸了下去,我大叫一聲:“影子!”這對男女見一擊不中,身形一閃,向蓮花池方向跑了。鄧琨想追,但又看了看受傷的我。


    這時候影子他們也跑了進來,忙問道是怎麽回事,鄧琨把經過說了一下,陸優道:“都怪我們,應該跟著一起進來的。”我笑了笑:“沒事,小傷。”


    影子說道:“先回去吧,讓羅浩給你處理一下。”我點了點頭,陸優說道:“可惜,讓他們跑掉了。”我對影子說道:“把相機撿起來,也許裏麵有對我們有用的東西。”影子撿起了相機,然後我們出門上了車。


    雖然刺得不深,但還是流了很多的血,陸優給我按壓住了傷口,他說道:“這兩人會不會是‘空氣’的成員?”我點了點頭:“應該是,”鄧琨問道:“為什麽?”我苦笑著說:“那女孩問我的問題出賣了他們,不然這一擊我怕是躲不過去的。”陸優“哦”了一聲:“她問你什麽?”我說道:“她說聽我的口音好像是貴陽人,可是,在第一次給他們照相的時候我一句話都沒說,她怎麽會知道?”


    鄧琨說道:“你剛才給我眼神就是提醒我這個問題?”我點了點頭。老萬說道:“還好你沒事,不然就真成了‘出師未捷身先死’了!”我白了他一眼:“你個烏鴉。”


    卷四 風雲 第二十三章 車禍


    正說著話,老萬突然一腳刹車,車裏的人一個踉蹌,影子忙問道:“怎麽了?”老萬說道:“好像撞到人了,媽的,誰想到那老頭突然從人行道上衝了出來。”一邊說著他一邊開了車門下車。坐在副駕駛的影子也跳了下去。我掙紮著坐了起來,從擋風玻璃向外望去。這裏圍過來三四個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而老萬蹲下去象是準備檢查老人的傷勢。


    我聽到車外嘈雜的聲音,好像有人建議把老人馬上送醫院去,老萬站起來和圍觀的人發生了爭執,這時又攏過來幾個圍觀者,有人開始和老萬拉扯起來,而影子則在一邊勸著,陸優說道:“我下去看看。”我點了點頭,他從身上撕了塊布條用力把我的傷口紮好,交待鄧琨和唐宛兒注意我的安全,然後拉開車門也跳了下去。


    就在陸優下車的同時,一輛摩托車快速的從我們的後麵駛來,經過我們的身邊時扔出了一個燃燒著的汽油瓶,便揚長而去。好在汽油瓶並沒有破,唐宛兒反應很快,抓起就扔出了車外,而老萬他們那邊卻動起手來了。顯然,那些人並不是老萬他們的對手,隻一瞬間,就都打趴在了地上。


    我對鄧琨說道:“扶我下去。”他想了想,還是把我給攙扶下了車,我走到車前問道:“怎麽回事?”老萬說道:“這老頭是碰瓷的,根本就沒傷著。”我看了看,老頭的確沒有什麽外傷,此刻正坐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而被他們打翻的那群人則躺在地上哼哼。


    我問老頭:“誰指使你的?”老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有人出五百元錢,讓我在這裏等你們的車過來的時候就撞上去。”我又望了下地上的人:“你們呢?”他們說道:“我們也是,他們給了我們每人兩百元,讓我們把你們攔住五分鍾。”


    我歎了口氣:“你們走吧。”幾個忙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車子重新上路,陸優說道:“看來是有人算計好的,不過搞這麽多事就是為了扔個燃燒瓶麽?”我搖了搖頭:“這是示威,也是挑戰,看來洛江蠻狂的,他搞那麽多事就是想讓我們知道,我們已經被他盯上了。”


    老萬說道:“搞得這麽複雜,他應該直接派出槍手,那樣剛才就能夠把我們給打掉一半。”我說道:“他或許更喜歡遊戲的過程,你不覺得麽?他如果真的想我死,在武侯祠那男子如果拿的不是刀,而是槍,你說我還能站在這裏嗎?”陸優點了點頭道:“嗯,看來他今天並不是想要你的命,隻是想展示他的能力。”


    我點了點頭:“他將是我們的一個勁敵,他的心智不會在方小柔之下,而且他比方小柔的手段更成熟,不過他太自信,甚至可以說自大,他把這樣的死亡遊戲當成樂趣,這次算是他的預警,下次他一定會真正把我做成目標。從心理上說,他把他今天的行為視同於下了挑戰書,下次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我心裏還有一個疑問沒說出來,為什麽我們的行蹤他竟然知道得那麽清楚?如果我沒記錯,在我們進入武侯祠的時候那對青年男女便已經在裏麵了。我們的身邊確實有內鬼,可會是誰呢?我排除了這個車上的人,因為從聽到我要到武侯祠來到出發他們都沒離開過我的身邊,那麽應該就是在家裏的那些人中間了。


    我心裏有些對洛河和他手下的人產生了懷疑,但隨即又否定了,如果是洛河和他的手下,那麽這樣就太明顯了。落腳點是他提供的,我們的一切活動都沒有避開他,什麽時候不出事,偏偏是在他的地盤上接連出了兩樁事情,他再傻也不會這樣暴露自己。不過這樣一來,我又得重新審視我們這一幫人了,沒有來的隻有方小圓,方紹劍,羅浩夫婦和龍哥。不管懷疑哪一個,都是一件痛心的事情。這也是我沒在車上說出來的原因。


    我在心裏暗暗做了決定,不管這個人是誰,我都要把他查出來,不過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讓他自己離開吧。我不想我的槍口對著昔日的兄弟。


    回去的車上氣氛很沉悶,我笑道:“怎麽了?不就是個洛江麽?就把你們搞成這樣了?”陸優搖了搖頭道:“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次成都之行好像一個套子。我們的每一步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我說道:“至少我們救龍哥還是很順利的。”唐宛兒突然來了一句:“可救出來以後就事事不順了。”


    她或者是無心之說,但大家的心裏都有了計較,的確是龍哥救出來以後我們才處處被動。鄧琨輕輕說道:“龍哥有問題?”我說道:“如果你是他們會做得如此明顯嗎?你不在屁事沒有,你一來問題不斷。”影子說道:“嗯,或許他們是想給我們這樣的錯覺。”我說道:“不管怎麽樣,以後一定要小心一點,記得陳克曾經說過,‘空氣’的成員身手都不差,可今天卻沒有過多的暴露。對了,你們誰記得那對男女的樣子?”


    我早就想問這個問題,我發現以我的記性,居然已經記不想那對男女的相貌了。鄧琨想了一想也搖了搖頭,大家都沒吱聲,我苦笑道:“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他們都望著我問道:“為什麽?”我說道:“普通,普通到我們都記不住他們的樣子。”陸優說道:“普通到沒有特點,所以我們根本沒有太多的留意。”


    但有一點我卻記住了,這在後來竟然又救了我一命,我記住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很好聽,但她的“我”字的發音卻是“鵝”音,我想她應該是陝西那邊的人。


    回到住處,大家按我的意思沒有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事,隻是說我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和小混混發生了爭執,不小心挨了一刀。我仔細地觀察大家對這個說法的反應,同時也想借此讓隱藏在我們中間的人有所警覺,我沒說實話,這就意味著我已經對大家產生了懷疑,他一定會有所收斂,或者是進一步的行動。鋌而走險。


    卷四 風雲 第二十四章 地獄來電


    聽到我受傷的消息,大家都很緊張,從他們臉上我沒看到任何的異常,我在失望之餘又有些感到寬慰,雖然有時候我很希望知道那個隱藏著的內奸是誰,可從內心我卻希望根本沒有這個人。


    羅浩讓我到他的房間去,他給我處理傷口。


    有個技術高超的醫生跟隨著我們是件好事,畢竟有些傷到醫院去會有很多麻煩,就算能夠解釋也會造成很大的震動。羅浩給我處理傷口的時候問道:“朱哥,怎麽這兩次發生的事情就好像對方提前預知我們的行蹤一般?”他也有這樣的感覺,我搖了搖頭:“這可能是一個巧合吧。”他笑道:“那也太巧了。”


    包紮完傷口我對他說道:“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你告訴他們,小心一點,沒有什麽事就別出門了。”他應了一聲,把我扶回到我的房間,看我倒在了床上,才輕輕關門出去。他走以後我打了個電話給陸亦雷,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向他說了一遍,他說道:“看來這其中應該有大陰謀,你安心留在成都,把事情徹底查清楚,我準備這兩天動身去內蒙,內蒙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忙說道:“那怎麽能行?你手上沒什麽人了,此行可能非常凶險。”


    他說道:“放心吧,我這邊有個陳克,還有李興,而且我又從行動局調來了幾個好手,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見他執意一個人去內蒙,我也好說道:“那你注意安全,如果那邊結束得早,就到成都來吧,水太深,我怕我搞不定。”


    他笑了:“相信你能搞定,這一路走來,雖然坎坷,但每次你都能夠過關,這次也不會例外。”我苦笑著說道:“但願吧。”


    掛了陸亦雷的電話,我沒有再想什麽,閉上眼睛便睡著了。


    朦朧中好像鄧琨來過,是叫我去吃飯,我告訴他想多睡會,就不去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三點多鍾,醒來的時候才感覺到還真的有些餓了。慢慢地爬下床來,準備去弄點吃的,這時,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摁了接聽鍵,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朱毅,你還好麽?”我條件反射地回答了一句:“我很好,你是?”當我這句話才說出口的時候,我的頭突然大了,我想起了這是誰的聲音,一個根本不可能再出現的聲音。


    電話那頭發出“咯咯”的笑聲:“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我的頭皮發麻,我說道:“你在哪?”“你猜呢?”她反問道。我說:“我猜不到,你告訴我吧。”她說道:“想見我嗎?”


    我在心裏再次確定這聲音真的是她,我並沒有聽錯,但這怎麽可能呢?如果真是她,那她應該是從地獄給我打來的電話。聽到她問我想不想見她,我咬了咬牙:“想,你在哪,怎麽見你?”她說道:“想見我那晚上十二點,你到東郊的琉璃場,我在那等你,不過你隻能一個人來。”說完,電話便掛斷了。我立即重新撥打過去,誰知道一個冰冷的聲音提示著: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我用力地搖了搖頭,想確定剛才是不是做了場夢,但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還在,應該不是我在臆想。東郊琉璃廠,我確定我確實聽到了這個地址,我走到了供大家休息和小聚的房間,此時隻有陸優,洛河,鄧琨和影子四個人在,其他人應該都在自己的房間裏。


    我對洛河說道:“洛哥,弄點吃的吧,餓了。”他笑了笑,提起電話便讓人送一碗麵條來。陸優說道:“朱哥這一覺可睡得舒服了。”我點了點頭:“能夠有這麽高質量的睡覺是很難得。”然後我看了看洛河問道:“東郊琉璃場在哪?”洛河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後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我說道:“一個老朋友約我晚上去那見麵。”


    洛河說道:“約哪不好,偏偏要約在那兒。”我說道:“怎麽了?”他笑了笑:“看來你那朋友蠻有意思的,東郊琉璃場就是這的東郊火葬場。”我木然地點了點頭。陸優道:“晚上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又想起了電話裏那個女人的話,她隻讓我一個人去,如果我帶了陸優去她也許就不會現身了。


    我必須要見到這個女人,雖然我的心裏已經充滿了恐懼,但我的內心還有著一種不安預感,我必須要見到她後當麵得到證實。我知道赴這個約會有著很大的危險,但我好像根本沒有選擇。


    我對陸優說道:“不行,說好了我自己去。”鄧琨聽了也急了:“你一個人去太危險,況且你的身上還有傷。”影子也說道:“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不然在陸少那我們也無法交待。”我搖搖頭苦笑道:“我明白你們是為我好,不過這件事我沒得選擇。”洛河說道:“朱哥,到底是怎麽回事,說出來大家商議一下再說吧。”


    我知道這件事我必須說出來,不然他們肯定不會讓我一個人去冒險。


    我看著影子說道:“莫紫衣,你還記得麽?”影子點了點頭:“當然記得,在棲霞方家為你擋子彈的那個女人。”我說道:“是她約的我。”影子的嘴張成了o型,半天他才說出一句:“她,她不是已經死了麽?我們親自看著她死去,親自看著她下葬的,怎麽可能呢?”


    我說道:“我起來就接到她的電話,她說如果我想見她,今天晚上十二點,到東郊琉璃場去,她強調,我隻能夠一個人去,否則她肯定不會現身的。”鄧琨說道:“難道真的有鬼?”我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鬼,她要見我的辦法多了,不用這樣故弄玄虛,我更擔心的是另一種可能。”


    影子輕輕地說道:“克隆?”陸優聽到影子的話吃了一驚:“真有克隆人?”影子把我們曾經發生的故事裏關於汪清涵和小萬的部分重新說了一遍,聽得陸優和洛河都無比的吃驚。如果莫紫衣真是克隆人,那麽成都發生的這一切背後的陰謀一定不會那麽簡單了,我說道:“所以今晚我一定要去,而且是一個人去。”


    大家都沒有說話,麵條送上來了,我一邊吃著一邊說道:“都楞著做什麽?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至少他們費這樣多的心思誑我去,應該不會隻是想殺我那麽簡單。所以暫時我不會有生命的危險,而在我看來,這更多是一場膽量與心智的比拚。”


    卷四 風雲 第二十五章 東郊琉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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