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卻聽到一姐在我們身後說道:“要出去麽?那走吧。”我笑道:“昨天那麽晚睡,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她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昨晚閉上眼睛就做惡夢。”說完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何博士,好容易擠出一絲笑容。


    我說道:“既然你起來了,那麽就出去走走吧,小圓,你招呼大家吃下早餐吧,我們一會就回來。”方小圓應了一聲。


    走在海邊,影子才問我:“哥,你應該是有什麽事要對我們說吧?”我點了點頭:“我想讓你和一姐去盯著渡邊淳一,當然,以他現在的身份我們不能對他有什麽動作,你們隻要盯著他,看他去過什麽地方,和什麽人接觸。”一姐說道:“我們隻用一個人去就行了,留下一個陪著你吧。”我搖了搖頭:“你們都去吧,有個照應,膠布不是說過嗎,他的身邊有兩個高手,萬一真的遭遇了,你們兩個一起,脫逃的機會要大些。”


    我看他們還是不說話便笑道:“放心吧,哥身邊還有方小圓,李興他們三四個好手呢,出不了事。”影子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不過你們要注意安全,特別是那個何博士,我總是擔心他會傷害到你。”我搖了搖頭說道:“沒事,而且他的幾個副人格倒還沒發現具有什麽攻擊性。再說了,他再怎麽著也是一文弱書生,就算哥一個人也能夠對付他的。”


    兩人又把我送回到何博士的住所,看到我進了屋才離開。


    渡邊淳一高調地出現在大連,要說他沒什麽目的是不可能的,他在爭取何博士未果的情況下是不是還有什麽進一步的行動?方小方來大連多半也是和他碰頭來著,他們有什麽大的密謀?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影子他們會不會真和渡邊淳一手下的那兩個人遇上,如果遇上希望他們能夠全身而退。


    進到屋裏,何其微已經回到他的書房了,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上去失開書房的門,他正坐在電腦麵前,而李興則坐在靠窗的一張椅子上。我走到何其微的身邊問道:“電腦的硬盤呢?”他“啊”的一聲大叫,忙開啟了機子,還是缺少硬盤的提示。


    他說道:“你們不會把我的電腦硬盤給藏起來了吧?那上麵可都是絕密的軍事技術資料。快還給我,如果有什麽意外我們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我看他的樣子不象是裝出來的,我問道:“你真的記不得電腦硬盤到哪去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根本就沒動過。”我在想,會不會是“何其渺”幹的。我問他:“你的硬盤加密了嗎?”他點了點頭。我又問道:“會不會是你那個弟弟幹的?”他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他不會這樣做,雖然他很恨我,但對事情的輕重緩急他是有數的。”


    我說道:“你姐知道你這個研究項目的重要性麽?”他說道:“原來不知道,不過方浪來過之後她應該就知道了,我和方浪之間的談話她都在一旁聽見的。”


    我在腦海裏思考著,到底會是誰下走了電腦的硬盤,何其微的表情告訴我他並沒有說謊,那“何其渺”呢?他憎恨何其微,他甚至威脅何其微,想敲詐他一筆錢,他會不會盜走硬盤而以此作為威脅何其微的武器呢?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何秀蓮取走了硬盤,至於目的,還說不清楚。


    我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馬上給陸亦雷去了個電話,他聽了也很著急:“哥,拜托你件事情,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硬盤給找回來,告訴影子他們,凡是與硬盤有過接觸的人都要強製性的隔離起來,裏麵的資料是堅決不能夠落到日本人的手裏的。”


    我說道:“嗯,我一定會盡力查出硬盤的下落,不過好像難度挺大的,我隻能夠對你說盡力而為了。”


    卷三 迷失 第七十章 高手(二)


    硬盤丟了,可問題的關鍵卻是這硬盤到底是從誰的手上丟的。除了何其微本人,還有可能是他的另外兩個人格,不過“沈香燕”的可能性卻不大,因為這個人格是因為何其微對她的愛慕而派生的,所以在她的性格特征中,多是以何其微的主觀意願構成,也就是說何其微在構建這個人格的時候盡可能要使她近乎完美,所以她不會去做損害何其微的事情。


    這樣一來,能夠接觸到硬盤並拿走的人除了何其微本人就隻剩下兩個,一個是“何其渺”,而另一個則是何秀蓮。可動機呢?


    如果說是“何其渺”,那麽他的動機應該就是對何其微的懲罰,那樣應該不會具有功利性,那硬盤落入別人手裏的機率並不大,最多是讓他給藏起來了。如果是何秀蓮,那可能就比較麻煩了,首先她人已經死了,無論她是如何對硬盤進行的處置,我們都很難找到線索,其次如果真被她拿走的,那麽我們又不得不再度審視從她床墊上搜出的那本八十萬元的存折了,這樣就極有可能是她通過出賣硬盤而換取的。


    我揉了揉太陽穴,我現在特別希望“何其渺”能夠出現,至少如果是他拿走的,和他溝通他一定會告訴我實話的,畢竟在和他的接觸中,我發現他是一個有正義感和強烈的是非觀的“人”。


    我讓方紹劍和鄧琨、風偉、膠布四人在家裏看著何博士,然後叫上方小圓、李興和我一起到銀行去,我想查一查何秀蓮那八十萬的存折究竟是怎樣來的。


    看了看存折上的開戶行名稱:中國建設銀行大連市濱海路支行,我們打了個車就過去了。


    李興對這樣的調查取證工作是很熟悉的,到了銀行他便找到負責安保的人員,亮明了身份,要見支行的負責人,那安保見李興的來頭很大,忙帶著我們到了經理的辦公室。


    說明來意,經理倒是很配合,讓調出了開戶當天的監控錄像,又請當時的工作人員進行了確認,工作人員指著一個畫麵對我們說:“嗯,就是她,她當時是拿著一張現金支票來的,然後開了個新賬戶,把錢轉入了新賬戶。”錄像的效果讓人不敢恭維,很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個女人,而且從輪廓上看很象何秀蓮本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女人的臉始終沒有麵對過攝像頭。


    我問工作人員:“身份證是本人的麽?”她仔細地想了想,然後說道:“應該是吧,我當時應該是核對過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看他們經理一眼,目光忐忑。她連著用了兩個應該,這說明她對自己的話語並不能肯定,我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麽結果,我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張現金支票是從哪開出來的?”她說道:“是一家叫‘銳意商貿有限公司’的單位開出來的。”我點了點頭,讓他們幫助查到了那個“銳意商貿有限公司”的具體地址,然後向經理和她道了謝便告辭離開了。


    出來以後方小圓問道:“莫非是何秀蓮親自來辦的開戶?如果是這樣那硬盤會不會已經讓她賣掉了?”我搖了搖頭說道:“先別忙著下結論,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嗎?那個錄像的畫麵並不清晰,而女人的臉也從來沒有暴露在攝像頭下,隻能看到身體的一個輪廓。不能排除有人故意混淆我們視線的可能。”


    我對他們說道:“現在我們馬上趕到那個什麽銳意公司去看看,不過情況也不容我們樂觀,我估計這個公司現在應該已經人去樓空了。”李興望著我道:“你怎麽那麽肯定?”我笑道:“我也隻是猜測,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斷了我們的線索。”方小圓道:“‘何其渺’不是承認何媽是他殺的麽?為什麽他們還要搞那麽多的小動作?”我說道:“也有可能他們的交易是在何媽遇害之前就已經完成的,也有可能他們也在爭取時間想得到硬盤。”


    李興摸了摸頭道:“他們怎麽知道硬盤不在了?”我笑道:“他們應該早有準備,那存折就是他們想在拿到硬盤後栽髒的也說不清楚,當然也不排除何媽收錢把硬盤交給了他們。不過如果是前者,那他們一定也到過書房,發現硬盤不見了,但仍然把存折留下,就為了使我們以為交易已經完成,讓我們放棄對硬盤的搜尋。”


    李興說道:“還是不懂,太複雜了,哥,你說我們下步應該怎麽辦吧,嘿嘿,我就打打下手得了,太動腦筋的事情還是留給你們吧。”我嗔道:“你現在的身份不多動腦筋以後會吃大虧的。”他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趕到誌誠大廈,上到十二樓,我們找到了那家“銳意商貿有限公司”隻是大門緊閉,從玻璃門望進去,根本沒有一個人影。到物管處一打聽,這家公司三天前已經搬走了,物管處的人還開心地說要是租客都象這家公司這樣,他們就發了,交了半年的租金,總共隻是這裏呆了十來天。


    從物管處出來,我看著李興道:“如何,和我說的一樣吧。”李興垂著頭說道:“看來線索又斷了。”我說道:“別灰心喪氣的,回去看看,如果能夠遇見‘何其渺’我們還有機會作下判斷,如果是他取走了硬盤,我們就還有機會。”方小圓說道:“如果是何秀蓮已經把硬盤賣掉了呢?”


    我歎息道:“那我們想找到硬盤就十分的困難了。不過這個可能性並不是太大,因為何秀蓮應該不是很在乎錢的人,不然他不會一直堅守在何其微的身邊,況且,八十萬並不是好價錢,以何秀蓮長期在何博士身邊,她應該很清楚硬盤裏麵的東西的價值的,一定會討個更好的價錢。”我雖然這樣說,但心裏也有些疑惑,雖然是這個道理,但對於何秀蓮來說,她的心態並不會比何其微好多少,她如果心理也有問題,那麽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也很正常的。


    影子這時候打來電話:“朱哥,方浪帶了兩個人上了車,我們正開車跟著呢,看樣子應該是去會什麽人。”我問道:“車子往什麽方向開的?”他說道:“長江路。”我告訴他們別輕舉妄動,我們這就趕過去,讓他們到時候把確切的地址告訴我們。


    方小圓招手攔下一部出租車。


    卷三 迷失 第七十一章 高手(三)


    上了車,司機問我們去哪,我說了聲長江路。


    李興問道:“哥,你不會想過去直接和方浪接觸吧?”我笑道:“有什麽不可以的?老朋友見個麵很正常的,順利也好敘敘舊。”


    李興道:“我怕你有危險。”我說道:“過去看看吧,我也很想知道方浪想要見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相信他現在的身份,應該不會隨便輕舉妄動的。隻要我們不動手,他們是斷然不會先向我們發難的,相反,他會做足麵子上的功夫。”


    方小圓說道:“和他見麵的不會是小方吧?”我說道:“很有可能,至少我覺得小方的大連之行應該和他有著密切的關係。”我看了看方小圓:“怎麽了?你害怕見到方小方麽?”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有什麽好怕的,隻是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我哥,於情於禮我都不會對他動手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隻是去湊個熱鬧,並不是去惹事,你放心吧。至於方家的事情,你就不用多管了,哥不會讓你為難。”


    他淡淡地看著我,笑了。


    車子駛入了長江路,影子電話過來了:“朱哥,他們進了一家叫‘忘川’的酒吧。”我問清楚了具體的地址,讓他們等著我們馬上就到。


    下了車,影子和一姐過來和我們會合,我讓影子陪我進去,其他人就在外麵影子他們開來的車子上等著。一姐有些擔心,我笑道:“沒事的,這會是一場親切友好的會見。”


    我和影子進了酒吧,影子把我帶到方浪的包間門口,我禮貌地敲了下門,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誰啊?”我輕輕說道:“方浪先生在麽?”門打開了,給我開門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一臉的絡腮胡子,臉上的肉很多,象是堆上去的一樣。


    我和影子起了進去,裏麵就隻有方浪和他的兩個隨從,一個是剛才給我們開門的人,另一個則是個個頭矮小,看上去很瘦弱,讓人感覺病懨懨的男人。他就站在方浪身後,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見到我,方浪顯得很開心,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右手對我說道:“原來是朱毅先生,好久不見了,還好吧?”我的手也握了過去,淡淡地笑道:“方浪先生可好?”他回答道:“還好,有勞你掛心了。”我點了點頭說道:“今天不請自來,希望沒有給方先生添麻煩才好。”


    他點了點頭,請我坐下,影子站在我的身後,我發現他的眼睛一直都瞪著那個看上去象病人的那個男子,可那男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停在了我們身後的牆上。


    方浪聽罷我的話笑道:“可不能夠這樣說,朱毅先生平時可是請都請不到的貴客,哈哈,今天能夠賞臉,和方某一起小坐,是方某人的榮幸。”我掏出支煙點上,然後說道:“方浪先生是在等人吧?我沒有打擾到你吧?”他笑道:“哪裏哪裏,我約的人你也是認識的,正好大家一起敘敘舊。”我心想應該就是方小方了。


    我看到茶幾上有一套上好的茶具,我笑道:“沒想到酒吧裏居然還有這等好物件。”說著我拿到手裏細細地把玩著,這應該是景德鎮的青花,雖然是現代的,但那做工相當細膩,我用指頭輕輕彈了一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方浪說道:“這哪是酒吧裏的,這是我自己備的,如果朱毅先生喜歡就送給你了。”我擺了擺手說道:“君子不奪人所好,你還是留著吧。”他說道:“這物件在我手上不過是一俗物,但在你的手裏卻不同了。”我望著他,沒有說話,我突然發現他這套茶具和這番說辭本來就是給我備著的,也就是說他知道我會來,知道我會主動找上他,看來影子他們一定是已經被他發現了的。


    我熟練地擺弄著茶具,清洗過後燒了壺水,然後拿過茶上的茶葉盒子,慢慢地開始了泡鐵觀音的每一道工序,然後倒出兩杯,遞了一杯給他,他放在鼻子邊聞了聞說道:“清香飴人啊!好茶!”我輕輕品了一口,茶葉果然是好茶。我說道:“方浪先生厲害,好一招引君入甕。”他撫手說道:“朱毅先生不是一直都對方某人很感興趣嗎?方某恰好也對先生有好感,自然要做一番功課了。”


    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看著進來的人我呆住了,竟然不是方小方,而是關心和方小柔。方浪說道:“怎麽樣,朱毅先生,我沒騙你吧,我約的是不是你的老熟人啊?”關心看到我也是一驚,或許他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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