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婆的話很有哲理。


    事實也確實如此,婚姻其實是最現實的東西,一點都不美好,沒有戀愛的花言巧語和夢幻意境,有的就是相互接受各自的缺點,各自的家庭,不管多艱難,都保持著相伴到老的決心,那麽婚姻路上發生的所有艱難險阻,都不再是問題。


    如此,才能天長地久,相伴到老。


    傅雨聽了之後,沒有說話,轉頭看著樊雲,道:“我想吃蘋果。”


    “我幫你削皮。”樊雲寵溺地回了一句,拿出水果刀幫傅雨削了個蘋果。


    之後,他又給小老太削了一個,並且切成了小塊,放在塑料盤子裏給她。


    “哎喲喲,真的是貼心大暖男。”小老太婆非常高興,接過蘋果吃了幾塊,見身邊的小老太生氣地別過頭,便撚了一塊送到老頭嘴邊:“來,賞臉嚐一塊,我喂你,可甜了。”


    小老頭蹙眉看著她,抿唇歎了口氣,才想張嘴吃蘋果,小老太婆立刻收回手,送進了自己嘴裏。


    那個舉動特別可愛,真的可以說是兩個古靈精怪的老頑童。


    “臭老太婆,每次都這樣,我以後都不理你了!”小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雙手環胸,不再理她。


    小老太婆卻笑得非常歡樂,再次挽住老頭的胳膊,說,“好嘛,好嘛,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說著,她再次把一塊蘋果送到老頭嘴邊,道:“這就當是我向你賠罪了,快點吃吧。”


    這次,老頭真的吃到了老太婆送上的蘋果,板著臉的立刻就舒展開來。


    傅雨看著這兩個老頑童打情罵俏的樣子,不覺輕笑出聲:“難怪你們可以這麽相伴一輩子了,怎麽看都覺得有趣,生活一定不枯燥吧?”


    “曾經有很枯燥的時候,但是後來我們自己調整了,也就不枯燥了。”小老太婆有些感慨,看著傅雨和樊雲,說,“年輕人,我挺看好你們兩的,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彼此哦,千萬別做出難以挽回的事情。”


    這話,讓傅雨垂眸沉默。


    良久,她抬頭看了樊雲一眼,把自己的蘋果切了一片送到他嘴邊:“吃吃看。”


    樊雲有些受寵若驚,留意到麵前兩位老人家的眼神,立刻張嘴吃了那片蘋果。


    “好甜。”他覺得這是自己吃過的嘴甜的蘋果,由衷稱讚了一句。


    傅雨沒有說話,又切了兩個甜橙,分給老人一起吃著。


    漫長的火車時間,因為那對老夫婦,變得特別好打發,隻覺得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


    分手的時候,傅雨和樊雲得到了老人的祝福,兩人手拉著走出車站,bobo已經安排車子在門口等候。


    “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還擔心別遇上什麽事呢。”bobo看到傅雨和樊雲緊緊拉著的手,眉心不覺皺了起來:“你們兩個和好了?”


    傅雨尷尬,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們被人銬了起來,一時間沒辦法打開,隻能一路牽著手,並且用衣服遮擋了手銬的痕跡。”


    樊雲聽著她的解釋,心情有點失落,畢竟剛才他們還無比恩愛呢。


    傅雨留意到樊雲的表情,心情也有點受影響。


    bobo看著樊雲,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說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有個照片,你幫我處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出孩子長大的樣子。”樊雲把照片拿出來,交給bobo。


    “這麽模糊?”bobo看了一下,不禁皺眉。


    “很難處理?”


    “也不是,隻是需要耗費的時間比較久。”bobo解釋道,“這需要先畫一幅清晰的畫稿出來,才可以處理,就這張模糊的相片,電腦是沒辦法識別的。”


    “你可以畫?”


    “怎麽,小看人不成?”bobo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在你心裏,我就隻是個玩電腦呢?”


    “對啊,我真的這麽認為。”樊雲點了點頭,表情同意,結果bobo二話沒說,手肘撞擊他的腹部,想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樊雲連忙避開,抵住了他的手肘,“別鬧了,這事情比較急,你要多久才能搞定?”


    “再急,畫畫也要時間。”bobo白了他一眼,說,“三天吧,最快也要三天。”


    “這麽久……”


    “很快了,好嗎?”他真想掐死樊雲。


    “好吧,三天就三天。”樊雲無奈,畢竟是有求於人,隻好接受了。


    傅雨看著兩人竊竊私語的樣子,不禁湊上前問道:“在說什麽呢?”


    “讓他幫忙處理照片。”


    “哦,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傅雨知道樊雲會把事情安排妥當,也就不做多問,隻是抬了抬手,詢問等會兒的去處。


    “我得先回一趟公司,現在這個情況,你隻能跟我一起。”樊雲拉著她坐進車裏,讓bobo送他回公司。


    “那之後,我可就不送你了,自己想辦法回去。”bobo不客氣地說道。


    “知道。”樊雲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也沒有指望他還送他們回去。隻希望他盡快合成出照片裏那個人現在的樣子。


    很快的,車子在f&y公司門口停下來,樊雲拉著傅雨下車,直接乘坐電梯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趙潤看到他們回來,立刻迎上前:“樊總,您可回來了,有個企劃案出了點差錯,對方要求我們進行賠償。”


    “把文件給我看一下,說明一下原因。”樊雲拉著傅雨進入辦公室,毫不避嫌地說道。


    趙潤起初有點在意傅雨,但是見樊雲如此坦蕩,便直接照辦了,“好。”


    沒過多久,他把文件送到了樊雲麵前,並且做出解釋。


    傅雨坐在樊雲身邊,對商業性的東西從來就沒什麽興趣,隻是自己在那裏玩著手機。


    樊雲很快揪出了對方的漏洞,讓趙潤記錄下來,交給律師去處理。


    這麽一個小插曲,雖然處理的不算時間長,但是不知不覺也已經過了0點。


    樊雲想著帶傅雨回家,發現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趙潤想幫忙叫醒傅雨,立刻就被樊雲阻止了:“別叫醒她。”


    他直接把人公主抱起,示意趙潤去開車,帶著傅雨回家。


    兩天的奔波,她難得睡得這麽踏實,竟然一路都沒有驚醒。


    回到家裏,他想把她先放到床上,可是彼此的手銬在一起,根本沒辦法放下她,隻好抱著她去衛生間洗漱。


    嘩嘩的水聲,讓傅雨驚醒過來,蹙眉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猛的扯了一下胳膊,沒想到就這個動作,把樊雲的褲子扯了下來。


    她驚呆了,臉頰唰的紅了,想都沒想,就給了樊雲一耳光,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樊雲,你下流!”


    “拜托,我才是吃虧的那個!我都不知道你在幹什麽,怎麽就可以做到這個地步?”樊雲拉著她的手,想把褲子拉回去,傅雨卻生氣的喊道:


    “你想幹什麽?”


    “拉起來呀,難道你要我一直這樣站著?”樊雲沒好氣地回答。


    傅雨擰著眉閉著眼睛,大聲催促:“你快點!”


    樊雲才不理她,慢慢悠悠,不急不緩地穿好了褲子,卻並不告訴她。


    傅雨等了好久,都沒有動靜,直接罵道:“樊雲,你好了沒?褲子而已,別整得好像千斤重。”


    “好了。”樊雲回答。


    傅雨睜開眼睛,就發現樊雲的臉近在咫尺。


    啊……


    傅雨嚇了一跳,仰麵躲避,差點摔到地上。


    樊雲一把抱住她,將她帶回麵前,嘴角噙著淺淺的弧度。


    “小心一點,摔了,我會心疼。”他的聲音低沉,唇幾乎碰到她的。


    傅雨低頭避開,臉頰紅到了耳根:“好了沒,我困了。”


    “你不洗漱?”樊雲挑眉詢問。


    現在他們兩個的衣服,都是一個袖子全部剪開,用別針別起來的,否則根本就沒辦法換衣服。


    “……”這話把她問住了。


    傅雨想洗漱的,但是又覺得尷尬不好意思。


    樊雲看出她的為難,拿出眼罩和手絹,說:“你可以把我的眼睛蒙起來。”


    傅雨嘟著嘴看著他,思前想後,畢竟是兩天沒有洗澡了,便接受道:“那你可不準嚇動手。”


    “我保證。”他三指向天發誓道。


    傅雨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給他綁上了手絹之後,戴上了眼罩,總之要讓他什麽都看不見。


    樊雲隻是任由她綁著,之後就聽她問道:“知道我現在在幹嘛?”


    “看不到,怎麽知道。”他的表情很平靜,嚴肅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傅雨又試探了一下,故意尖叫一聲:“哎喲!”


    “怎麽了,怎麽了?”樊雲緊張地詢問,想要摘下眼罩,被傅雨阻止:


    “不許摘,就這樣。”


    “那你沒事吧?”樊雲關心地詢問。


    “沒事。”傅雨這才放心,開了花灑,準備洗澡。


    殊不知一切都是樊雲的套路,他早就在眼罩河手絹上麵紮了好幾個小洞,一般不會注意,可是真的綁上之後,小洞卻透光,可以隱約看到一些外麵的光景。


    雖然,這種偷看,比較艱難,看久了還有點頭暈,可是不看就太蠢了,沒男人麵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還可以做正人君子的。


    傅雨一點都不知道,洗了澡,換了新的幹淨衣服,轉身想要幫樊雲解開眼罩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個細小的小孔。


    她還是幫他摘下來眼罩,卻並沒有還給他,直接想要綁在自己的眼睛上。


    樊雲連忙製止,“這是我專用的,你別綁,不衛生。而且,我今天不打算洗澡。”


    “沒事,我不介意,我覺得你還是洗個澡比較好。”傅雨就想戴上眼罩,樊雲卻把東西搶走了。


    “還是不要了,真的。”


    “你為什麽這麽怕我戴這眼罩?”傅雨挑眉質問,一把搶過眼罩,道,“你在上麵做了手腳了吧。”


    “哪能啊。”樊雲肯定是不會承認的,連著搖頭否認。


    傅雨眯著眼睛審視著他,直接把眼罩擱到麵前,說:“還騙我,你這個該死的大色狼!”


    說完,一拳落在樊雲的臉上。


    唔……


    樊雲吃痛地悶哼了一聲,立刻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第二拳。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是我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次吧。”他必須叨擾,否則就成豬頭了。


    傅雨肯定是不能答應的,掙開他的手,想再給一拳。


    樊雲無奈,隻能見招拆招。


    兩人在浴室就大打出手起來,不想,地麵濕滑,傅雨腳下一個踉蹌,仰麵往地上摔去。


    樊雲眼疾手快,怕她摔疼,扶著她的肩膀,一個轉身做了她的墊子。


    嘶……


    他的後背疼得厲害,臉色都有點變了。


    傅雨知道他之前後背受了傷,蹙眉問道:“沒事吧?”


    “沒事。”他深呼吸地說道,那表情可絕對不是“沒事”,臉色有點蒼白。


    “騙人,我看看。”立刻把他拉起來,想看他背上的傷。


    樊雲不樂意,後退著出了浴室,對著她說道,“沒事,真的,你信我。”


    兩人進了臥室,傅雨蠻橫地把他按在床上,檢查他的傷勢。


    糾纏中,樊雲的衣服直接扯破了。


    “才不信你!”傅雨強勢,蹙眉看著他背上的傷。


    那道刀傷真的摔紅了,有些地方還滲出了一點殷紅的血跡。


    “有些地方裂開了。”


    “沒關係,明天就好了。”樊雲翻個身,把傅雨壓在床上。


    兩人的處境顯得無比曖昧。


    “我幫你上點藥吧。”傅雨有點擔心的說道。


    “沒事的,有沒有流血,隻是有點血印記而已。”樊雲搖了搖頭,並不在意地說道。


    “可是……”


    “別擔心,真的。”樊雲點住了她的唇,小聲道,“我覺得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我的傷,而是此情此景,不應辜負。”


    傅雨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就被他吻住了唇。


    ……


    這個吻有些霸道,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傅雨用力把他推開,生氣道:“你混蛋!”


    “還記得鼎爺說,這手銬要怎麽打開嗎?”樊雲認真地看著她,說道,“我們必須好好培養感情,否則一直帶著這東西,不麻煩死。”


    傅雨蹙眉看著他,知道他的話很有道理,隻是,要培養這樣的感情,然後還要那個啥……


    她心裏就有點抵觸。


    這種事情,應該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


    “那也要慢慢來呀,你讓我突然往那方麵靠,我可做不到。”傅雨一臉尷尬地說道。


    “所以,我才要跟你培養感情呀。”他笑著湊上前,眼神極為曖昧,“就像是現在。”


    “滾!”傅雨很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不讓他撩自己。


    樊雲縮回手,看她一臉嫌棄的樣子,倒頭躺下,“行,那睡吧。”


    傅雨被他扯得倒在他身上,想把手抽回來,都沒辦法。


    “樊雲,你別太過分,把手中間一點!”


    他不太樂意,翻個身,換成麵向她的方向躺著,說,“好了,現在可以睡了。”


    傅雨瞪著他,對於他這種敷衍的態度很生氣。


    可是,兩個人畢竟是被拴在一條鏈子上的,她也不好太計較。


    傅雨側身躺下,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他的靠近,猛地睜開雙眼:“你幹什麽?”


    “我什麽也沒做啊。”他的表情極為無辜。


    傅雨狠狠瞪著他,道:“離我遠一點,至少間隔這樣的一本雜誌!”隨手拿了一本雜誌,放到他麵前。


    樊雲無奈,擰眉道:“行,聽你的!”


    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才繼續閉目睡下了。


    傅雨這才鬆了口氣,又注意了他一會兒,確定他睡著了,才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樊雲是假裝睡著的,聽著傅雨平和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經入夢。他睜開雙眼看著她,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這手銬對於他們兩人來說,是個增進感情的最好紐帶。


    說實話,從某種角度看,他應該謝謝鼎爺。


    他湊上前,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另一方麵,“噬魂”的殺手除了任務,作為組織的管理吳廷恩,自然是知道的。隻是他不明白,到底是誰下達了那樣的任務,要對傅雨和樊雲趕盡殺絕。


    如果隻是針對樊雲,他不會理會,但是涉及到傅雨,他必須追根究底。


    “這格殺令到底是誰下的?”吳廷恩質問自己的助手鄒明。


    “不知道,參與任務的人,已經死了,問不出源頭。”鄒明搖頭,推測道,“該不會是c哥下的吧?”


    “不,她應該不會傷害傅雨的。”吳廷恩搖了搖頭,查看著死去殺手的資料。


    “這幾個殺手,我好想都沒見過。”


    “這些都是舊編製的殺手,那時候您還沒有接手組織事物。”


    “最早,他們歸誰管理?”吳廷恩翻看著那一批人的記錄問道。


    “好像是一個叫佟燁的人。”鄒明說著,想要找出佟燁的資料,但是卻完全沒有記載,“咦,竟然完全沒有這個人的記載。”


    “為什麽會這樣?”


    “不知道。”鄒明搖了搖頭,說,“我隻知道,這個佟燁可能是‘噬魂’的創始人之一。”


    “創始人?”吳廷恩蹙眉想了想,起身道:“你幫我把所有過去編製的殺手找出來,我要他們全部的資料。”


    “是。”


    吳廷恩聽了可能是“創始人”,便決定找c哥問一下。


    他用秘密的通訊方式,聯係了c哥。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c哥知道是吳廷恩聯係他,冷聲詢問。


    “昨天,在桐村,傅雨和樊雲都遭到了襲擊,‘噬魂’內部有人下了格殺令。我知道,您是不可能對傅雨出手的,所以這格殺令肯定不是您下達的吧。”雖是肯定的語氣,卻帶著一絲試探。


    c哥沉默了片刻,說,“你有懷疑對象了?”


    “嗯。”吳廷恩應了一聲,說,“被派遣的殺手,都是舊編製的人員,當時領導他們的是個叫佟燁的人。我想問一下,您是否認識這個人?”


    c哥沒有立刻回答,靜默了很久,才命令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不要繼續插手。”


    “可是,這個人要對付的是傅雨啊,如果我不管,我怕他會對傅雨……”


    “我說了,你不需要再插手,我不會讓傅雨有事的。”說完,c哥掛斷了電話。


    吳廷恩蹙眉看著黑屏的手機,即使擔心,也無能為力,畢竟組織對那個叫佟燁的人,一無所知。


    c哥掛了電話之後,立刻就找了傑西。


    她很不客氣地甩了傑西一耳光,怒斥道:“為什麽小雨會遭遇危險?你不是說佟燁不可能有機會傷害小雨嗎?”


    傑西的臉頰立刻浮現出來紅色的掌印。


    “c哥,我已經把佟燁看管起來了,他應該是不可能下令做傷害傅小姐的事情的。”傑西低著頭,躬身回答。


    “那麽為什麽,他還可以派遣手下的殺手,追殺小雨?”c哥就是沈純,也就是傅雨的親生母親,無論如何,虎毒不食子,她是不可能讓人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可是,吳廷恩的話,不會是假的,那個佟燁確實是發出了格殺令,讓殺手追殺傅雨。


    “這點我真的不清楚,可能是用了某種密碼。”傑西仔細想了想,做出了回答。


    “密碼?”c哥眯著眼睛想了想,分析道,“沒有紙和筆,用什麽傳送密碼?”


    “這點,我也不清楚。”傑西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出來。


    c哥走到窗邊坐下,抬頭看著窗外的月色,突然,一道車燈閃過,讓她腦中一個激靈:“是光!用光打密碼,就跟船上通用的燈信號一樣。”


    “但是,他身邊並沒有手電筒啊。”


    “不是手電筒,是室內的日光燈,開和關的時間長短,來打密碼。”c哥想清楚了他用的方法,說道,“立刻把他房裏的燈都拆了,以後他都隻能在黑暗中過活。”


    “是,我現在就去辦。”傑西躬身領命,轉身離開她的房間,去處理吩咐下來的事情。


    c哥又在窗邊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走去審訊室。


    冷敖已經被關在裏麵五天了。


    這段時間,他真的可以說是飽受折磨。可是,她沒有打算讓他就這麽死去。


    她想折磨他一輩子,讓他一輩子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隻有這樣,才可以平複她內心多年的痛和恨。


    “小純……”冷敖聽著腳步聲,緩緩睜開雙眼,見來人是沈純,立刻就打起精神,道,“你聽我說,我從沒有忘記過你。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麽誤會存在。”


    “少來花言巧語,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她的聲音越發冷沉,直接用布條塞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冷敖蹙眉看著她,眼神苦澀,哀怨,希望她可以聽他把話說話,但是她卻半個字都不想聽,直接開啟了轉盤,讓他整個人浸入水裏。


    這是讓人感覺到窒息的痛苦,在人即將失去直覺之前,再把人拉起來,讓他嗆了很多的水,但還不至於死亡,隻能痛苦的活著。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我這麽多年的痛苦,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討回。”說完,轉身離開。


    冷敖坐在座椅上,努力掙紮著,卻怎麽都沒辦法掙脫束縛。


    c哥回到自己的臥室,這麽多年,她的房間都找不到一麵鏡子,因為她恐懼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那種體無完膚的猙獰樣子,讓人除了厭惡,就是恐懼。


    “c哥,您的參湯煮好了。”傑西來到她的門口,恭敬說道。


    “進來吧。”


    傑西把參湯送到她麵前:“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佟燁的屋裏,再不會有任何燈光。”


    c哥沒有說話,抬頭看著他,留意到他臉頰上的紅印,溫柔地問道:“還疼嗎?”


    “額,不疼。”傑西搖了搖頭,說,“是我疏忽,才會讓傅雨小姐陷入險境,您打我是應該的。”


    c哥站起來,抬手輕撫他的臉頰,“好孩子,是我太過激了,才會遷怒於你,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怎麽會,我是您一手養大的,怎麽可能為這樣的小事就負氣。”傑西微笑著握住c哥的手,眼神特別溫柔誠懇。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c哥改成雙手捧住他的臉,非常慈愛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是,您也早些休息,晚安。”他點了點頭,立刻就退出了她的房間。


    c哥目送他離開,輕輕鎖上房門。


    她從自己的一個小型折疊錢包裏,拿出一麵很小的鏡子,低頭照了自己的容顏。真的是比地獄的惡鬼還用恐怖,任何人看到了都會被嚇得尖叫吧。


    想到這裏,手中的鏡子用力砸落在地上,她的眼神陰冷怨毒,充斥著攝人的仇恨。


    她會選擇看自己的樣貌,跟很老的典故臥薪嚐膽一樣,是強迫自己記住這麽多年受的痛苦折磨和難以抒發的仇恨。


    c哥作為沈純的恨,根本不是抓個冷敖折磨一下,迫害一下樊家的人,軟禁前夫這些舉措就可以化解的。


    她的恨早就深入骨髓,就好像是那晚的爆炸和烈火,給她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


    c哥俯身把鏡子撿起來,收回錢包裏,徑自躺回道床上休息。


    如果說,她的生命力裏一定要有一絲暖意,或者說愛憐,可能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了。


    “小雨,你千萬別怪我狠,沒有他們的迫害,也成就不了今天的我。隻希望你可放下樊家的男人,永遠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


    她閉著眼睛小聲自語,好像是念經一樣,每天都要念叨一遍,就像是提醒她僅存的一點親情和良知。


    樊雲和傅雨的房間裏,太陽光暖暖地照到床上,落在他們的臉上,隻覺得有點刺眼。但是,年輕人嗜睡,又愛賴床,所以並沒有打算起床,拉著杯子蓋過頭,繼續睡著。


    客廳內,娟姐利索地準備著早餐,背上的小饅頭不知道是怎麽了,很不聽話的而哭不停。就好像是知道了父母回來了,非要鬧得他們去抱他,否則就一直都哭不停。


    傅雨聽著孩子的哭聲,眉心不覺皺了起來。


    她掀被起床,本想直接去客廳抱兒子的,結果鎖鏈一扯,把她拉回了樊雲身邊。


    “唔……”樊雲胸口被撞得生疼,蹙眉睜開眼睛,忍不住抱怨道:“你想謀殺啊!”


    “小饅頭一直哭個不停,你陪我去抱他一下。”


    “臭小子,盡是添亂!”樊雲很不耐煩,恨不得把自己兒子打一頓,“自己不睡,也不讓人睡。”


    傅雨聽著,白了他一眼,用力扯了鎖鏈,把他拉起來。


    “去不去?”


    “去,去!”樊雲連忙坐起來,跟著她走出房間,去了客廳。


    娟姐一看到他們,立刻就迎上前,把孩子送到他們麵前,“三少爺,三少奶奶,你們可算醒了。小少爺肯定是感覺到你們回來了,一大早就開始鬧了,就想要爸爸媽媽抱抱呢。”


    傅雨抱著小饅頭,問道,“他不是在老爺子那裏嗎?怎麽又讓你照顧了?”


    “因為在樊家,不管誰照顧,誰抱著,哄著,他都哭鬧不止,連嗓子都哭啞了,晚上也不睡覺。第二天老太爺就讓人找到了我,叫我幫忙照顧。說來也奇怪,他一抱到我手上立刻就哭了。好像是知道,我是跟你們住一起的。”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怎麽一大早聽到他的哭聲。”傅雨本來還以為是做夢呢,沒想到真的是小饅頭回來了。


    “總之,這是個小機靈鬼。”娟姐點了點小饅頭的鼻尖,說道,“知道跟爸爸媽媽親近,別人對他再好,也沒用。”


    傅雨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發覺得母子連心,也隻有小饅頭這麽有靈氣的孩子,才懂得疼她。


    樊雲卻不太高興,尤其是兒子討好傅雨的表現,讓他特別不爽,才想捏孩子的臉頰,就被兒子先發製人,“哇”的醫生大哭起來。


    “靠,不用這樣吧!”


    “你幹嘛,多大的人了,還嚇唬小孩子!”傅雨白了他一眼,立刻抱著小饅頭跟他保持了最大的距離。


    樊雲尷尬,想要湊上前解釋,剛抬腳,還沒有跨下這一步呢,小饅頭就好像殺豬似的揚起了嗓音。


    靠!小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樊雲心裏暗忖著,連忙縮回了腳。


    孩子立刻就止住了哭聲。


    尼瑪,他是怎麽知道的?心靈感應?!


    樊雲站在原地,狠狠瞪著傅雨手中的繈褓,心裏把自己的兒子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小饅頭卻在傅雨的哄逗下,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隻是,每次隻要樊雲一抬腳,立刻就是一片殺豬似的哭聲。


    老人常說,沒有說話的孩子,可以看到仙人,一舉一動都是仙人教的。


    這會兒,他對樊雲的舉動了如指掌,讓人不禁想要相信這話是真實存在的。


    傅雨讓樊雲到一旁坐著,跟她保持鎖鏈允許的最大距離。


    娟姐把裝了奶粉的奶瓶送到傅雨手裏,讓她喂孩子喝飽之後,安心睡覺。


    大約是半小時後,小饅頭總算是睡著了。


    傅雨把孩子交給娟姐,自己和樊雲去衛生間洗漱,然後吃早餐。


    “今天,你有什麽安排?”樊雲喝著牛奶問道。


    現在他們兩個就像是連體嬰兒,一個去哪兒,另一個必須跟隨。


    “我想去醫院看看小薇。”


    “哦,那我也去看看二哥吧。”樊雲接著她的話說著,兩人吃了早餐,就去了醫院。


    樊璟的傷已經好了很多,隻是還不可以出院。至於鄭小薇,更加是沒什麽大礙了,可以自由走動,並且親自照顧樊璟的飲食起居。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蘇曼也剛好過來探望,一見傅雨和樊雲那個手銬,忍不住打趣道:“你看看你們,就算是失憶了,還是被命運拴在一起,想斷了這緣分都難。”


    “對啊,我也是這麽想的。你們兩個是這輩子都不可能被拆散的吧。”鄭小薇跟著說道,“好像什麽都都會助攻你們的愛情。”


    “哪有,這是意外。”傅雨嘴上不願意承認,心裏卻不得不認同這個說法。


    可不就是怎麽都沒辦法分開嘛,就算失憶忘了他,甚至是恨他入骨,依然沒辦法擺脫他。


    “我想,這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緣分,這輩子才會這麽難舍難分。”


    “不是修來的緣分,我看是上輩子,我們敵對得老死不相往來,這輩子才一定要被拴在一起!所以,我們根本就是冤家!”


    “咦,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就因為是冤家,今生才可以做夫妻。”蘇曼笑著補充了他們的話,一把拉住傅雨的手,將她往自己身邊拽了一點,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呀,快點成全兩人的好事吧,否則我看你們兩個這麽個樣子,衣袖還都是別著別針的,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我也想快點解開鎖鏈,但是我心裏那個坎過不去,能有什麽辦法。”傅雨苦著臉,小聲回答。


    “那要不然,你給自己下點藥,一模糊,也就成了,那麽鎖扣就開了。”


    ……


    蘇曼的辦法真的很損,讓傅雨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但是這個損招,卻未必不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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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冷真流氓vs熱心偽白兔,簡而概之:都不是省油的燈】


    初次見麵,飛機上,他們互不相識,卻已是合法夫妻。


    同別墅三個月後:


    她把兩份離婚協議放到他桌上,說:“簽字,我們離婚。”


    他抬眸看著她,並不說話,眼神帶著疑問:為什麽?


    “你太悶了,我又有喜歡的人了。加上,你討厭麻煩,我又屬於麻煩中的……”麻煩兩字沒有說出口,就瞄上他嚴肅的表情,立刻噤聲。


    他將她逼到角落,雙手壁咚她,說:


    “我拒絕,最近愛上麻煩了。”低頭吻了她的唇。


    她揚起唇角,竊喜“奸計”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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