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雲留意到傅雨正在看自己的訪談,那是他轉回第一桶金,讓即將破產的公司起死回生,重新盈利之後接受的訪問,差不多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


    傅雨合上了雜誌,拿起最近的雜誌繼續看,上麵雖然沒有這樣的訪談了,但是依然有樊雲的公司介紹和他本人的照片。


    這應該是一種推廣的,對於樊家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甚至可以一年12期,每期都有他們的宣傳廣告。


    樊雲用了衛星電話,給趙潤打了電話:“2小時到xx機場接我,先去探望冷敖先生。”


    “明白。”趙潤頓了頓,才說道,“另外,helen先生跟我們簽約之後,為了救susanna小姐,被車撞了,現在正在醫院治療。”


    “是嗎?什麽時候的事情?”


    “大概是五天前,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趙潤跟隨樊雲回a市之後,一直都在想辦法把冷敖從家裏救出來,都沒有回家,樊雲也是如此,連載三天都是在公司處理工作,然後今天上午又直接乘飛機到r國接傅雨。


    “情況怎麽樣?”


    “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susanna小姐和夏警官似乎矛盾加重了。”趙潤必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匯報給樊雲,這是他的工作。


    “好了,我知道了,你準備好車子接機。”說完,掛了電話。


    傅雨蹙眉看著樊雲,留意到他表情的變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可是,她並沒有開口詢問,隻是別過頭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好一會兒,她才示意身邊的服務生,說,“麻煩,我想給朋友打個電話。”


    “哦,您稍等。”服務生立刻就幫傅雨拿來了衛星電話。


    樊雲暗暗看了傅雨一眼,正好對上了她的視線。


    兩人都有點尷尬,傅雨垂眸避開他的目光,撥打了蘇曼的電話。


    “喂,哪位?”


    “小曼,是我。”傅雨簡單回應。


    “小雨,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兒了,打你手機也不通。”蘇曼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關切。


    “我在r國養胎,現在孩子已經平安出生了。”傅雨頓了頓,才接著說道,“怎麽樣,你最近還好嗎?”


    “我啊,老樣子,挺好的,不過我比較不容易懷孕,所以正在努力調理身體,希望可以在今年懷上寶寶。”


    “怎麽會?”傅雨非常驚訝。


    “哎呀,我不是半年才有一次月事嘛,所以很難得胎。”蘇曼喪氣地說道,“我都擔心懷不上孩子,阿奕對我會越來越冷淡呢,尤其他現在公事繁忙,很少回家吃飯,我真的都擔心他變心了。”


    “你呀,別胡思亂想了,不會的。”


    “對了,你的寶寶出生了,什麽時候回來?”蘇曼倒是很想傅雨回去陪她,說,“我現在真的感覺寂寞,找小薇吧,她一直都忙工作,拍戲,拍廣告,她現在可有名呢,而且因為下午3點後,她都不接任何工作和應酬,媒體對她更加寵愛有加,覺得她超有個性。不過,最讓她頭疼的是外界一直說她和二叔有點什麽。”


    “潛規則?”


    “是啊,也就我們這樣的朋友知道其實根本不是。”蘇曼好像平時聊天那樣,對著傅雨說道,“還有一件事情,你先做好心理準備,被嚇暈過去哦。”


    “什麽事,這樣嚴重?”


    “麗婷戀愛了!”蘇曼一驚一乍地說道。


    傅雨真的就愣住了,蹙眉道,“你說真的嗎?她戀愛了?”


    “這還有假啊,當然真的!”蘇曼的聲音明顯就是笑了,說,“而且是個醫生哦,長得一表人才。”


    “那這個醫生是不是叫韓默?”傅雨好奇地詢問。


    “你怎麽知道?”


    “我就知道。”傅雨跟著笑了笑,說,“因為我算是他們的紅娘。”


    “真噠!”蘇曼驚喜極了,“那等你回來,一定要約著一起吃飯。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什麽時候回來呀?”


    “下午就到了。”


    “哇,你還真是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要不要我去機場接你?剛好看看我的幹兒子。”


    “幹兒子?”傅雨不解。


    “對啊,你兒子,不就是我幹兒子嗎?”蘇曼自顧自地說道。


    “你腦子不好使,這孩子是你侄子!”傅雨無語望天,


    “對哦,我忘了。”蘇曼憨憨一笑說:“那下午幾點,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和樊雲在一起。”她小聲說著。


    “哇,你們和好啦?我就說嘛,幹嘛便宜個渣小三。”蘇曼的聲音變得高亢,道,“你回來之後,就讓那個小三知難而退。”


    “不是你理解的這樣,我隻是跟著他回來,但是我們沒有和好。”傅雨說完這話,眼角的餘光瞟向樊雲,但是樊雲卻並沒有看她,隻是單手托腮,靜靜凝視著窗外的雲層。


    “什麽意思?你真的要跟他離婚啊?”蘇曼一聽就不高興了,說,“你沒事幹嘛便宜那個女人啊?”


    “跟她無關,我自己的決定。”傅雨也不好多解釋,看看通話時間,說,“好了,先這樣,回去之後,我再給你電話,我們幾個約著一起吃飯喝茶。”


    說完,不等蘇曼回應,已經掛斷了電話。


    傅雨把衛星電話遞給服務生,仰麵靠向沙發,閉目小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人推醒,服務生微笑著站在她麵前,說:“三少奶奶,飛機已經安全著陸了,您可以下去了。”


    “哦,好。”傅雨朝著樊雲之前的座位看去,發現人已經不在了。


    她抱起小饅頭,快步走出機艙。


    趙潤看到她,立刻迎上前,領著她到了車子前,為她開門,請她上車。


    傅雨原本以為樊雲會在車上等她,沒想到車子裏並沒有看到他的聲音,心裏有點疑惑,蹙眉問道:“樊雲呢?”


    “哦,樊總臨時有事,先回公司去了。我送您去探望冷敖先生。”趙潤禮貌地回答,為她關上了車門。


    傅雨看著駕駛座上的趙潤,對於樊雲這些日子的生活和工作充滿了好奇,於是道:“你叫什麽?是樊雲的秘書嗎?”


    “額,我叫趙潤,樊總的助理。”


    “他什麽時候接手公司的?”


    “9個月前吧。”趙潤回答,“原本公司真的已經要宣布破產了,然後樊總帶著一張支票接手,先把工人的工資全部發了,然後更新了公司老舊的電腦設備,裝修了辦公室,就正式打響了扭虧為盈的第一槍。一開始我們,還以為那錢是樊總家裏給他的支援呢,後來賺回第一桶金的時候,才知道那張支票,隻是樊家老太爺借給樊總的,必須按照銀行利息歸還,然後不到半年就還清了那筆錢,還有了盈餘。公司的人,都是非常佩服樊總的,覺得他好像鐵人一樣高大,並且坐鎮我們‘f&y廣告公司’,如同銅牆鐵壁,屹立不倒。”


    趙潤對樊雲的評價非常高,傅雨看得出來這裏麵並沒有任何虛偽的奉承,全部都出自他的真心。隻是,她真的不明白樊雲為什麽要這麽辛苦,一定要花力氣在這樣一家公司。隻要他一句話,樊家有很多更好的公司給他挑選。


    “他到底為什麽要選擇這樣一間即將破產的公司呢?”


    “我也不清楚,但是有傳言說是跟樊家老太爺打了個賭,他賭贏了。”


    趙潤的話,讓傅雨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她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想到一點可能,也就是樊雲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她。


    “三少奶奶,樊總真的很好,我覺得您不應該跟他離婚的。”趙潤透過後視鏡看著傅雨,表情非常認真,眼裏帶著一絲期許。


    “這件事,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說清楚的。”傅雨長長歎了口氣,表情有點無奈。


    “是我多嘴了。”


    “不關你的事。”傅雨抿唇揚起淺淺的弧度,說,“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關心樊雲,希望他好,這段時間也應該是你照顧著他,才讓他看起來生活得不錯。”


    “是啊,他工作起來,一天都可以不吃飯。我實在看不過去了,每次一到飯點,就幫他把飯菜送到辦公室,一開始還被他罵得狗血淋頭,但是滿滿的,他習慣了,也就不罵了,還會把送去的飯菜都吃完。”


    “所以幸虧有你,真的。”


    “三少奶奶快點別這麽說,我做的比起樊總,真的算不得什麽。”他憨笑著撓了撓頭,看著前方說,“您看,前麵就是了。”


    傅雨看著前麵的小區,算是一個新的樓盤,還沒有多少人買下。


    車子停好之後,就帶著傅雨乘坐電梯上樓。


    傅雨走進房間,冷敖正在吃午飯,一看到她,情緒立刻就變得激動起來。


    “你別著急,先把飯吃了。”傅雨抱著小饅頭走到他身邊,說:“這是我兒子,小名叫饅頭。”把孩子放在冷敖身邊。


    冷敖看著她和剛出生的奶娃娃,眼眶立刻就濕潤了。隻是,他的說話能力還沒有恢複,隻能用眼神表達著自己想說的。


    “我知道是冷夢給你下了藥,我已經問過朋友了,這種藥停藥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康複的,所以你別著急,好好休養。”


    冷敖點了點頭,激動地握住了傅雨的手,手上力氣不大,應該也是藥物的作用。


    “我很好,你一定好好修養,我還等著你幫饅頭取名呢。”


    冷敖連連點頭,眼淚從眼眶滑落。


    “等你好了,以後就跟我一起住吧,我會照顧你,逢年過節,我們就回我爸媽那裏,一起過。”傅雨生了小饅頭之後,對父母的感情比以前寬容了,雖然還是沒有打算叫他一聲“爸”,但是願意去照顧他。


    冷敖真的特別激動,用力點著頭,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好了,別哭了,午飯還沒有吃完呢,別讓這位阿姨等太久,快點吃完。”傅雨拿著麵紙幫他擦掉了眼淚。


    突然,她的耳釘發出震動頻率。


    傅雨知道這是小九有什麽發現,發來的通訊信號。


    她借著去洗手間的機會,聯係了小九。


    “說吧。”


    “櫻姐,找到那個張福傑的下落了,他躲在洪家村一間便利店的天花板隔層裏。”


    “你怎麽會知道?”傅雨怕是陷阱,必須問清楚。


    “我想著他如果沒有被殺,沒有離開a市的話,一定會藏身什麽都可以買到的地方,那麽超市了什麽附近就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把全市大小超市的監控全部連了起來,真的就找到了。”


    “不錯,很聰明嘛。”傅雨由衷誇獎,說,“把地址給我,我現在就去抓他。”


    “好。”小九把地址發到她的郵箱,然後結束了通話。


    傅雨走出洗手間,幫小饅頭泡好了奶粉,就對著家裏的傭人說了孩子喝奶的時間,讓他們準時喂送。接著又跟冷敖說自己要跟樊雲吃晚飯,不想帶著小饅頭,就把孩子留下讓他找管了。


    冷敖早就想要看一看,哄一哄,抱一抱自己這個外孫了,對於傅雨的要求,當然就直接應允了。


    傅雨打車去了洪家村,找到了那間便利店,直接進廁所掀開屋頂的天花板查看,卻並沒有發現張福傑的身影。


    便利店的老板原本還嘈嘈傅雨破壞公物,一看到天花板隔層內的垃圾和被子,立刻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他想要立刻打電話報警,被傅雨攔住:“先別報警,你的損失,我照價賠償,我希望你把店鋪的鑰匙給我,這個躲在隔層裏的人,欠了我很多錢,我一定要找到他,讓他還清了錢才行,否則警察來了,我就一分錢拿不到了。”


    老板一聽她願意補償自己的損失,連忙就點頭答應了,並且把備用鑰匙交給了她。


    傅雨推測除了自己和樊雲,冷夢那裏應該也在找這個張福傑,所以他才會躲在這種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這會兒看來,除了自己,其他人應該還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所以他暫時還是安全的。等自己問清楚視頻的事情之後,就把他送去警局,避免有人想要殺人滅口。


    於是,她在附近的茶館點了壺茶,慢慢喝著,守株待兔。


    天色漸漸暗下來,茶館也已經打烊。


    傅雨看到便利店老板鎖門回去,就在離便利店不遠的小巷裏觀察著。


    沒過多久,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靠近便利店,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才開門進去。


    傅雨知道,那個人肯定就是張福傑。


    她在外麵稍微等了一會兒,快步走到便利店門口,開門之後,周圍已經看不到張福傑的身影,她知道必定是上了天花板的隔層。


    傅雨慢慢走進洗手間,用掃帚柄撞開了那塊鬆動的板子,就看到張福傑從上麵砸了東西下來。避開了這下攻擊,她快速爬上去,拿住張福傑揮來的拳頭,用力壓下,將他整個人按在地上。


    “別,別殺我,我一定什麽都不會說的!”他驚恐地求饒,渾身都在顫抖。


    “有人要殺你嗎?”傅雨聽著就知道他不是為了躲錢債,而是為了保命。


    “你,不是他們一夥的?”張福傑轉頭看著傅雨,再看她的穿著打扮,知道跟那群人不是一路的,頓時鬆了口氣,說:“老大,錢的事情我正在想辦法,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的,隻是要點時間。”


    傅雨把他抓下隔層,用力推倒在地上,自己則站在門口的方向,避免他逃跑:“我不是為錢找你,更不會要你的命。我想問你,認不認識這個女人?”


    她把冷夢的照片送到張福傑麵前。


    “額,”他的表情明顯有了遲疑,搖頭道,“不,不認識。”


    “你最好說實話,否則的話,我雖然不要你的命,也不逼你債,但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傅雨蹲在他麵前,輕輕拍著他的臉頰,指著那張照片,又一次問道:“到底認不認識?”


    “好像,有點印象。”他故意打馬哈哈。


    傅雨一把提起他的手臂,隻聽到“哢”一聲脫臼了。


    “哎喲……”張福傑尖叫一聲,倒在地上打滾:“疼,疼死我了,這位祖奶奶,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對我?!”


    “她是我妹妹,現在懷孕了,但是孩子的父親卻不出麵,你說我應不應該給她討回公道?”傅雨故意這麽說,抓起他的另一條胳膊,道:“到底說不說實話?是不是想讓自己全身的關節都脫臼?”


    “別,別,有話好好說!”


    “那你倒是拿出好好說的誠意來啊。”傅雨施加了一點手勁,張福傑連忙討饒道:


    “我說,我說,認識,認識,我跟她有過one,night,stand。”


    “什麽時候?”


    “差不多9個月前吧。”張福傑回答,說,“如果孩子是我的,應該是生了吧?”


    “預產期就這幾天。”傅雨冷冷地說道,“當時,你是不是易容成這個人的樣子,騙她的?”又拿出樊雲的照片質問。


    “不是,不關我的事呀!”他苦著臉,說道,“是有人給我錢,幫我還了全部的欠債,讓我易容成這個人,跟你妹妹做那種事情的。我真的沒想到一次就會懷上啊,而且,怎麽就可以肯定是我的呢,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當時她也沒有喝醉呀,很清醒的,所以你不可以怪我的。”


    張福傑一個勁為自己開脫。


    傅雨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讓他麵朝地板,右腳踩在他的臉上,冷聲質問:“讓你這麽做的人呢,是不是這個人?”又把第三張照片拿出來,丟到張福傑麵前的地上,那是錢國強的照片。。


    “是是是,就是他。”張福傑連連點頭,“就是他,把我易容成這第二張照片上的帥哥的。”


    “那麽讓你這麽做的人是誰?你見過嗎?”


    “是個年輕人,長得也很帥,看著也笑嘻嘻的,挺好相處,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陰森森的,讓人瘮得慌。”張福傑回憶著那個人的樣子,但是說得並不清楚。


    “那人多大年紀?”


    “二十來歲吧,聽口音不是a市的,似乎是有點生硬,可是長相卻是實實在在咱們z國人的樣子。”張福傑隻能陳述到這個程度,再要說什麽具體的真的說不上來。


    傅雨聽了他的形容,推測那個人並不是主謀本人,而是個類似使者的角色。她拎起張福傑耷拉的手臂,再次引起他的尖叫和求饒:


    “祖奶奶,饒了我吧,都這樣了,別再拽了,再拽真的就廢了。”


    “你不想把關節接回去嗎?”傅雨挑眉詢問。


    “想。”


    “那就閉嘴。”傅雨按住他的肩膀,“喀拉”一聲,關節接了回去。


    他甩動胳膊,表情變得欣喜萬分:“咦,真的好了,不疼了。”


    “走吧,跟我去警局。”傅雨拎著他的領子站起來。


    “等一下,幹嘛要去警局?”張福傑立刻就掙紮起來,“我又沒有殺人,也沒有拐騙你妹妹,她是自願和我一起的,幹嘛要去警局?”


    “偷偷躲在這裏,算不算犯法?而且你還偷吃了便利店銷售的貨品,是不是應該去警局報到呢?”傅雨挑眉說著,拉著他往外走。


    “不去,我不去,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去!”張福傑使勁用腿在地上拖著,讓傅雨拽他的時候越發艱難了。


    “你給我好好走路!”


    “我不,祖奶奶,我求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她雙手抱拳,不停懇求著。


    傅雨見實在拉不動他,便說道,“你如果還不走,信不信我把你在這裏的消息發到網上?你說你的債主會不會過來找你!”


    “不要啊,求你千萬不要啊,我會死的,真的!我一定會被殺的!”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懇求著。


    傅雨知道他所言非虛,放開手,說,“那我報警,讓警察來帶你回去,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


    “你不覺得現在警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我可以找到你,其他人自然也可以。”傅雨拿出手機,給何麗婷打了電話,告訴了地址,讓她過來走一趟,把人押回去。


    張福傑想想也對,在這裏偷東西吃,總歸好像過街老鼠,去了警局就是有吃有住了。


    想到這裏,他就不再反對了。


    很快的,何麗婷來了便利店,看到傅雨,先是一個大大的擁抱:“你可回來了,我還想你去哪兒了呢。”


    “晚點再敘舊,先把這個人帶回去吧。”


    “好。”何麗婷幫張福傑戴上手銬,走出便利店。


    傅雨緊隨其後,在收銀台上放下一疊錢,然後鎖門離開。


    她背對著何麗婷和張福傑,卻在不鏽鋼的卷簾門上看到了紅色光點,立刻警惕的轉身,對著何麗婷喊道:“麗婷,對麵有狙擊手!”


    “蹲下!”何麗婷立刻把張福傑的頭按下,就聽到“砰”的一聲,子彈射穿了車窗,位置剛好是適才張福傑頭的位置。


    “躲進車底盤下麵去!”何麗婷踹了他一腳,讓他鑽進車底下,接著翻身躲到了車後麵。”她看著傅雨問道:“是你得罪了什麽人嗎?”


    “與我無關。”傅雨朝著對麵看了一眼,說,“有人想殺他滅口!”


    “擦,果然很猛,又來人了!”何麗婷看到周圍出現了四輛摩托車,全部都亮著大燈,顯得特別刺眼。


    傅雨也不知道月子出來之後,自己的體能和狀態恢複到了什麽程度,但是她知道,肯定不可能像之前那麽快速靈活了。


    “小心一點。”她小聲提醒了一句。


    何麗婷點了點頭,“知道。”她已經聯係了附近的警局,讓他們派人過來增援。


    四輛摩托車上的車手,朝著彼此丟出鐵鏈,朝著車子開去,很明顯是想先捆了傅雨和何麗婷之後,再殺人滅口。


    傅雨和何麗婷縱身跳起,避過了鐵鏈的圍攻,對著車盤下方的男人說,“別出來!”


    “是!”


    疾馳的摩托車,好像下山的猛虎,狠狠撲向傅雨和何麗婷。


    兩人側身閃開之後,就看現場出現了第五個人。這個人身上背著好像吉他一樣的背包,很明顯這裏麵裝得肯定不是背包,而是狙擊槍。


    這個人就是剛才對麵樓上的狙擊手。


    他的五官確實很好看,完全沒有遮擋自己麵容,就跟之前張福傑說的一樣,臉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但是給人的感覺瘮得慌。


    傑西哼著歌謠,慢慢走向那輛車子,手裏輕輕拋著一枚圓柱形手雷。


    傅雨和何麗婷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麽,那種手雷威力極大,一旦引爆,張福傑必死無疑。


    “張福傑,從車下麵爬出來,快點!”傅雨立刻大聲喝斥。


    “我不,我不要出去,我不想死!”


    “你躲在下麵才會死,快點!”傅雨怒聲催促,道,“你說的那個黑衣人,拿著手雷過來了,快點出來!”


    “啊?”張福傑慌張不已,立刻從車下往外爬,誰想他太胖了,竟然被卡住了,記得大喊道:“祖奶奶,救救我,被卡住了!”


    傅雨轉頭看去,想要過去幫他一把,無奈被摩托車手糾纏著。


    說來也奇怪,這些人隻是纏著她和何麗婷,完全沒有下殺手的意思。顯然,他們的目標極為明確,就是來殺張福傑滅口的。


    bow——


    黑衣男人用了擬聲詞,臉上的笑容越發猖狂,看著傅雨的眼神滿是挑釁。他拉開手雷拉環,輕輕一丟,圓柱桶就朝著車子下方慢慢滾去。


    好像是計算好時間的,剛剛靠近張福傑就“轟”地爆炸了。


    傅雨和何麗婷本能的到底躲避爆炸出現的衝擊波。四個摩托車手則離開了她們周圍,帶上了那個黑衣男人,準備離開。


    “goodbye。”黑衣男人笑著朝她們丟出一個飛吻,剛要離開的時候,何麗婷開槍,打爆了他乘坐的摩托車的車胎。


    兩個人因為急速的摩托車的慣性摔了出去。緊接著,何麗婷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瞄準黑衣男子開槍。


    傑西快速躲閃著,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出現在了何麗婷身後。


    “小心!”傅雨的提醒還是慢了,何麗婷背後挨了一腳,被踢飛出去。


    “麗婷!”傅雨起身揮拳,向黑衣男子攻擊。


    男人腳下微微一動,側身避過了她的攻擊:“千櫻,沒有生孩子之前,你的速度一定可以打中我,可是現在,你弱爆了。”說著,振臂一錘,重重落在傅雨的腹部,繼續道,“還是花幾個月鍛煉一下身體,讓自己回到之前的七八分的程度吧。”


    傅雨被他這麽輕視,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她再次出拳,知道他一定會避開,所以在他出手回擊的時候,握住他的手腕,重重給了一耳光。


    當然,這麽做的代價就是她被踢飛了出去。


    傑西蹙眉揉著自己的臉頰,嘴角流出一絲淺淺的血跡,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陰霾了。


    他想衝上去再給傅雨兩下,剛出拳,就被人扣住手腕,腹部挨了一記重拳。


    “男人打女人,你可真出息。”樊雲出現在他們麵前,看著倒地的傅雨,心裏別提多心疼了。他沒有留餘地,快速攻擊傑西。


    這兩個人的速度都很快,戰鬥力也勢均力敵。


    彼此都挨了對方的重拳。


    隻是從耐力來說,樊雲更強一點,當傑西露出疲態之後,一連中了樊雲三拳。


    “朗,撤離!”傑西喊了一聲,其中一個摩托車手就來到他身邊,載他上車之後,開車離開。


    另外兩個則攔住了樊雲和何麗婷,不讓他們繼續追捕。


    這麽做的代價就是警察到場之後,他們再沒有逃脫的可能。但是這兩人並不打算束手就擒,拉開了手雷,用死亡來表現他們的死士一樣嚴格的紀律性。


    樊雲抱著傅雨躲過了爆炸,扶著她的肩膀檢查道:“那麽樣,有沒有受傷?”


    傅雨搖了搖頭,說,“沒事。”


    “找到張福傑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他的心裏特別生氣,就怕剛才自己晚到一步,傅雨的傷就要嚴重了。


    救護人員也趕到了現場,幫傅雨檢查之後說:“樊先生放心,隻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要不要照一下x光片,我怕肋骨會受傷。”


    “如果您實在想做檢查,那就跟我們回去醫院去吧。事實上真的沒什麽大礙。”醫生請他們上車。


    傅雨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不用去醫院。”推開樊雲,走向何麗婷:“你怎麽樣?傷得嚴不嚴重?”


    “我沒事,就是沒有保住張福傑,你該問的有沒有問清楚?”


    傅雨有了片刻的遲疑,搖了搖頭,說,“還沒問呢,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她是故意這麽說的,這樣就有借口跟樊雲繼續辦理離婚手續。


    “那真的太可惜了。”何麗婷無奈地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有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傅雨點了點頭,就見樊雲跟了上來:“你沒有問到張福傑的證詞嗎?”


    “沒有。”傅雨搖頭。


    “那看著有人要殺他滅口,你也應該相信視頻跟我無關!”樊雲拉著她的手解釋著,表情非常急切。


    傅雨拂開他的手,說,“張福傑的仇家很多,你能確定是哪路人馬嗎?”她慢慢走向車子,說,“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冷敖那裏了。”


    “小雨!”


    傅雨甩開他的手,說,“你想我再躲到國外去嗎?”


    樊雲聽了這話,眉心微微皺了起來,立刻就放開了手,讓她離開。


    傅雨開車回去,被打到的腹部隱隱作痛,就算隻是皮外傷,還是疼得厲害,回去還要用跌打酒揉一下才行。


    她回到冷敖那裏,小饅頭睡得很熟,原本這個孩子就聽話,隻要可以吃飽,誰帶都可以,不認生。


    傭人見她回來,連忙把孩子抱給她,並且豎拇指稱讚小饅頭。


    “冷敖先生呢?睡了嗎?”


    “是的,剛剛睡著。”


    “那麻煩你幫我整理一個房間出來,我以後在這裏住。”傅雨脫了外套,在沙發上坐下,讓傭人幫忙收拾房間。


    “已經都安排妥當了,冷敖先生下午就讓我們收拾了。”


    “哦,麻煩了。”傅雨微笑著道謝,看著麵前的中年婦人問道:“我應該怎麽稱呼您?”


    “就叫我娟姐吧。”


    “娟姐。”傅雨點了點頭,問道:“不知道還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吃?我有點餓。”


    “稍等,我給你煮碗雞蛋麵去。”朝著廚房走去。


    傅雨仰頭靠向椅背,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先把小饅頭抱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就走到餐廳吃麵。


    不過,可能是腹部受傷的關係,她也吃不下太多,一碗麵,隻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於是,她對著娟姐說:“不好意思,浪費了你的心血,我實在吃不下去了。”


    “沒關係,能吃多少吃多少,不要強迫自己。”娟姐立刻動手把碗筷收拾了。


    傅雨站起來,在櫃子裏找了跌打藥,然後就回房間自己幫自己揉淤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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