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話。”朱麒麟瞪他眼, 用勺子攪勻米粥一口一口喂他。


    一個吃的甜蜜一個喂的甜蜜,老九摸摸鼻子自願去洞口守著。


    一碗粥喝完, 朱麒麟扶著薛湛重新躺下道:“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晚, 明天再趕路。”


    薛湛點頭:“這時候應該是搜查最為嚴密的時候,我們錯開這個點反而安全。按時間算吳用他們應該已經出了青洲範圍, 隻要把漢王交給皇上的人, 吳用他們就會即刻回程接應我們。”


    “所以你現在最主要的是把傷養好。”


    琵琶骨還穿著鐵鏈,剛又經過傷口發炎引起高燒,薛湛體力不支下沒幾句話又暈睡過去。


    朱麒麟幫他整理好衣服疊成的枕頭, 起身到洞外:“山下有個水窪, 我去看看有沒有魚。”


    老九吐出叼在嘴裏的草根:“我去吧。”


    “不用。”


    把衣袍所進腰帶,朱麒麟頭也不回直奔山下水窪,水窪清澈見底遊魚到也不少,用匕首捎一根簡單長矛,一叉一個準!


    老九守在洞口坐如針氈, 見人回來鬆了口氣, 爾後一臉糾結的看著他拿那把捎鐵如泥的匕首殺魚去鱗。老九看的是又心塞又憋悶, 幹脆眼不見為淨隨他折騰去了。


    晚間薛湛喝上味道不算很美味但總能入口的魚片粥,一臉欣慰衝老九道:“看來你在廚藝上總算是開竅了,有進步!值得表揚。”


    老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朱麒麟手都不抖的繼續給他喂粥, 不經意道:“對屬下要求別這麽高,總有不善長的。”


    正準備說出實情的老九一哆嗦把餘下的話全部咽回去,訕訕笑下默默挪到角落去了。


    一碗味道不算很好但能入口的‘愛心牌魚片粥’下去,薛湛舒了口氣:“感覺總算有點力氣了。”


    朱麒麟放回碗, 回頭端來溫水給他漱口:“喜歡吃,明兒再做。”


    並沒有聽出深意的薛湛被扶著下次躺下,朱麒麟就著還有餘溫的米飯並魚湯用了飯,回頭跟老九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次日一早三人吃罷飯繼續趕路。


    三人專挑小路疾趕,全程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老九還特意設計一些反偵察的痕跡,隻是再怎麽精明終歸架不住對方一天三遍的搜查,臨近午時老九察覺到有人咬住了他們的尾巴。


    薛湛當機立斷:“加快速度!”既然被人咬住尾巴,再設迷障反是耽誤時間,不若全力加速盡快與回程的吳用他們匯合!


    被咬住的尾巴越咬越近,三人氣氛凝重,薛湛開口衝背著他的朱麒麟開口:“放我下來,你保持體力。”


    朱麒麟側耳一聽,抿唇:“不必。”


    但在後麵的人已經追上來時,朱麒麟手臂一動把薛湛交給老九:“先走。”話畢抽出長刀迎敵而上,殺招盡顯務求一擊畢命,且戰且退間如同殺神在世!


    看著一路的屍體鮮血殘肢斷腿,追殺的人幾近心顫膽寒,朱麒麟卻是越戰越勇,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意!


    “真帥!”


    背著薛湛狂奔的老九抽空吐糟:“主子您還記得我們在逃命不?”


    薛湛拍拍他:“不用逃了,我們的人到了。”


    果真下一刻吳用羅一幾個橫空出世,殺的對方片甲不留後,馬頭一轉把三人圍在中間向來時方向奔狂,偶遇關卡,簡單粗暴直撞闖關,即在日落時分出了青洲範圍與紀鋼率領的錦衣衛精銳匯合。


    一行急匆匆進門,紀鋼匆忙迎上來,見眾人神色不好心裏先打了個突,定神一瞧被朱麒麟抱著的薛湛臉色刷白衣裳見血,連忙領著人走:“快,大夫跟巧匠已經等著了!”


    大夫是遠近馳名的名醫,巧匠是錦衣衛精心培育的名匠,一個把脈看藥一個看鎖開鎖,把脈看藥到是簡單,麻煩的是開鎖。


    玄武鎖是世間十大難開的鎖之一,沒有鑰匙,世間能開其鎖的人兩個巴掌怕是數的過來,但鎖開了之後還有更麻煩的是,抽出鐵鏈。


    鐵鏈跟血肉已經長到了一起,抽出鐵鏈就如同再次受刑!


    大夫看了傷口,又再次把了脈仔細看過薛湛神色,猶豫見意道:“要不等世子身體好一些再抽出鐵鏈,傷口已經跟鐵鏈長到一起,這時候抽,世子的傷情怕會加重。”


    朱麒麟擁著薛湛的手一緊,薛湛刷白的唇色掀了掀:“長痛不如短痛,橫豎都要撕開的,總歸早一日也早一日恢複。前麵那麽多天都挺過來了,沒道理這一道卡過不去。”


    大夫猶豫下看朱麒麟,見其沉眉不語又看向紀鋼,見紀鋼頷首這才道:“也好,我這就去準備。”


    把已經跟血肉長合到一起的鐵鏈硬生生抽出來,其慘裂承度絲毫不下於用刑之時的慘痛,鮮血炸裂血肉橫飛,肩膀前後四個血洞,曉是薛湛也痛的牙根欲裂冷汗直冒,身體止不住的抽搐顫抖。


    紀鋼扭開頭,心裏不落忍。


    朱麒麟扶著人一動不敢動,吳用白七忙緊著上藥處理傷口。


    待到傷口包紮好,薛湛已經眼孔翻白明顯暈了過去,大夫仔細探看了一番,舒了口氣:“世子隻是暈睡過去了,目前看,情況還是好的。”


    都是刀裏來劍裏去的糙漢,知道大夫話裏的意思,目前好不代表以後都是好的,這種傷骨的重傷最易反複。


    見一眾表情凝重,大夫想了想還是道:“眾位大人也無需大過憂心,世子體格好,之前處理過腐肉上過藥,隻要撐過今晚沒有惡化想來就無大礙了,不過傷口發炎可能會引起發燒,世子身邊不能離人,如果溫度有升高轉為高燒的即像,要想法子把溫度降下來。我先開幅藥,藥熬好了給世子服下。”


    傷口剛包紮好不能亂動,朱麒麟用匕首把薛湛血衣割開,擰熱毛巾給擦身再套上幹淨裏衣,全程沉著眼緊閉雙唇,神色唬的吳用羅一都不敢插手。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下訕訕摸下鼻子,幹脆裝嚨作啞,老九這一路來到是習慣了,抱手束胸靠牆,全當休息了。


    派人去跟大夫抓藥的紀鋼回程,尷尬幹咳下偏開視線。


    套好裏衣把人抱到床上,給擦過臉手,朱麒麟衝吳用頷首:“你守著,我去換身衣服。”


    吳用趕忙站直:“是。”


    紀鋼沒多想,朱麒麟換好衣服支開領路的錦衣衛,繞開前院到後院廂房。


    廂房小院守衛森嚴,皆是錦衣衛精銳親身上陣。


    “見過國公爺。”


    朱麒麟頷首:“開門。”


    守門的四個錦衣衛你看我我看你。


    朱麒麟抬抬眼皮:“本國公不想重複第二遍。”


    四個錦衣衛咽下口水,轉身給開了門,朱麒麟抬腳步入裏麵反手掩上門,垂眼看著好整以暇小憩的漢王朱高煦。


    兩扇門一關,守著院子的一眾錦衣衛頭皮發麻的對視眼,幹幹的想,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有感覺不妙的飛奔跑去報信,可好巧不巧紀鋼出門與當地錦衣衛指揮使交涉去了,待到回來都是兩刻鍾之後的事了。


    聞訊一聽,紀鋼唬的心驚膽顫忙不跌跑到後院廂房,彼時正跟跨出門的朱麒麟視線對了個正著。


    紀鋼手指緊了緊刀柄,眼神如利刃一身氣勢肅然:“國公爺。”


    “嗯。”朱麒麟眼皮都不掀,仰首挺胸強勢與紀鋼擦身而過。


    待人一走,紀鋼聲音冷出碴子:“事畢之後自去領罰!”話畢忙不跌躍進屋內,定睛一瞧,天生貴潢的漢王摔倒在地,滿頭滿臉的冷汗。


    還活著!全須全尾。


    紀鋼眼神一掃:“還愣著幹什麽?沒見漢王爺摔倒了嗎?快扶起來。”


    朱高煦氣的聲音都要破音:“紀鋼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本王是摔倒嗎?本王天生貴潢父皇嫡子,他朱麒麟算什麽?不過是我朱家的一條狗!卻以下犯上噬主用刑!”


    “漢王爺慎言。”紀鋼笑下:“國公爺一身正氣忠心耿耿,為我大明邊境立下無數軍功,當是我輩之楷模,當初先皇心喜國公本領大讚國之棟梁,當眾誇讚‘麒麟兒也’,”


    朱高煦一身無力卻喘著粗氣,顯然是氣的狠了,氣朱麒麟對他動刑,更氣紀鋼明顯是要包庇的態度。


    紀鋼束手衝旁邊屬下使個眼色:“還愣著幹什麽?漢王爺這一跤摔的可不輕,快扶漢王去內室休息。”


    勉強敷衍了過去,出了門紀鋼加強命令,沒有他的準許誰都不能見!特別是忠國公!他理解朱麒麟為薛湛報複漢王的行為,可是報複也要看對象!漢王是誰?他是皇上的親弟弟,一母同胞一個肚子爬出來的!謀逆也好,大逆不道也罷,那也要皇上發話,他朱麒麟貴為一品國公身份在朝堂都舉足輕重,但畢竟跟皇室還隔著一層!無關其他,傳出去就算皇上恨不得沒這個弟弟,事關皇室尊嚴,皇上也要治朱麒麟一個大不敬之罪!


    想到這裏,紀鋼盯著兩個心腹:“漢王爺是自己摔倒的,知道嗎?”


    兩個心腹也知道事關重大,牽連自身跟同僚,隻有坐實了‘自己摔倒’才能保大家平安!至於睜眼說瞎話什麽的,能比性命重要?


    一場絕對會牽連重多的事件就這麽粉飾太平了過去,不過為免再生風波,紀鋼連等薛湛醒來告一狀的功夫都沒有了,即刻動身回京。


    不過狀並不需要親自告,紀鋼給吳用留了一口訊,讓他帶給薛湛。


    翌日薛湛一醒聽了口訊,當即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吳用也是心有餘悸,偷偷打量自家主子,猶豫道:“要不我追上去跟紀大人好好說道說道?”


    薛湛搖首:“這到不用,紀鋼既然傳了口訊代表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否則這流言早就傳出來了。”


    吳用還待說,餘光見朱麒麟端著飯菜進來連忙閉了嘴。


    薛湛使個眼色:“你去忙你的吧。”這事不要跟其他人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點頭表示明白,吳用衝朱麒麟見過禮,轉身出去還給好心關了門。


    朱麒麟把餐盤放到床邊,轉身在不碰到薛湛傷口的情況下把人扶好,給背後墊兩個引枕讓其靠著。


    看著自己溫順帥氣的男票,薛湛眼珠子直轉不知該如何開口。


    朱麒麟端起粥碗,用勺子攪均肉粥:“有什麽就說。”


    薛湛幹咳下,小心翼翼偷瞄下自家男票:“你去找過漢王?”見其點頭,忙問:“你去找漢王幹什麽?他謀逆的事情已經證據確鑿,回京之後,憑皇上的脾性,等著他的不是一輩子軟禁就是貶為庶人,沒好果子吃。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還去找漢王朱高煦的麻煩?還有你究竟幹了什麽把紀鋼嚇的撒丫子溜了?不會讓漢王缺胳臂缺腿吧?要真是那可就麻煩大啦!


    薛湛翻個白眼,破罐子破摔:“你到底怎麽漢王了?”


    朱麒麟攪動肉粥的動作一頓,道:“放心,全須全尾。”


    給他個別把我當傻子的眼神,沒好氣道:“全須全尾會嚇的紀鋼連招呼都不打就撒丫子溜?”薛湛簡直要急死:“說吧,總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朱高熾的脾性他好歹了解一點,隻要真誠道歉認錯,也不會小心眼太過較真的,但問題是總要知道錯到什麽承度也好準備什麽承度的認錯態度呀!


    朱麒麟抿唇:“我折了他的手腳,之後複原,解了他的下頜,讓其疼了兩刻鍾。”


    薛湛很想捂住胸口,可惜手臂受傷這動作做不出來,隻能一臉生無可戀的盯著自家男票。


    他總算體會到當初死老頭子對他闖禍之後的心情了,當真是又酸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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