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合上悔過書, 眼神掃過薛湛,一手把悔過書放皇案上手壓著漫不經心問:“如果重來, 你可還會這麽幹?”


    朱瞻基心頭一提。@樂@文@小@說|


    薛湛眼瞼微合, 沉聲:“臣隻恨做的不夠好。”


    “放肆!”朱棣猛拍黃案,眼眸如刀:“私動虎豹營, 私設關卡, 把朕的虎豹營當什麽了?把這京城上下又當什麽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臣知錯。”


    知錯悔過,但若重來一次,他隻會做到更多!


    朱瞻基開口就要求情:“皇爺爺, ”


    朱棣瞪來視線:“你閉嘴。早知道就不聽你的餿主意, 對這種冥頑不靈不知悔改的頑石就該狠狠的打,打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橫流就知道錯了!”


    朱瞻基還待求情,太子背著他擺擺手掌。


    徐太傅束著手站在旁邊。


    朱麒麒視線落到地板似乎根本沒再意,但背地裏隻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心焦。


    “你給朕滾去巡視邊境,沒有朕的準許一律不得回京!”


    “臣, 遵旨。”薛湛拜下, 起身後躬著腰退後幾步這才目不斜視的轉身離開宣政殿。


    “都退下吧, 徐愛卿留下。”


    朱瞻基行了禮退出宣政殿,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前頭薛湛。


    薛湛回首,咬牙切齒狀:“你這次把我坑慘了!”


    心虛之餘, 朱瞻基強詞奪理:“怎麽能怪我,誰讓你十幾年沒一點長進?!”


    兩個人相互嫌棄,太子看著好笑:“不見麵念叨,見麵又吵, 什麽怪毛病?”笑笑間滿含深意的瞧眼旁邊朱麟麒:“說來薛湛背書這事,老侯爺當初可是沒少花心思,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半點成效不見反到讓這小子長出一身反骨,不曾想國公到是手段了得,隻用一晚就做到了老侯爺幾年都未曾做到的事,可喜可賀。”


    朱麒麟恭敬拱手:“太子殿下言重了,臣隻是做了份內的事罷了。”


    太子揚眉,眼神瞥眼神色不動的朱麒麟,實在有點看不透。


    知道真相的紀鋼移開視線,嗬嗬,這可真是‘份內’之事!


    一行分道,薛湛回定遠侯府被白雅一通火盆又是艾葉水的一通折騰,換下的衣服鞋襪全數燒毀,一家人劫後重生似的慶祝陣,薛晉之把薛湛叫到書房,兩伯侄閉門交談足一個時辰。


    薛湛跨出門,急的差點跳腳的薛琨忙迎上來:“哥,”眼神還一個勁瞥書房裏麵,沒打起來吧?


    “??”薛湛莫名其妙,見人還往裏麵瞧,一巴掌呼開人:“瞧什麽呢?”


    兩兄弟抬腳出了書房範圍,薛琨小心翼翼把人拉到僻靜處,猶豫猶豫道:“哥,大伯也不容易,”


    薛琨吞吞吐吐的模樣讓薛湛猜出個大概,頓時氣性上來一擰其耳朵往上一提,惡聲道:“在你心裏,你哥就是個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嗯?”


    “嘶~嘶疼疼疼,哥,親哥,耳朵要掉了要掉了真要掉了!嘶!”薛琨捂著被擰的耳朵直吸涼氣,待好不容易搶救出耳朵,兩手捂嚴實可憐巴巴道:“我不是怕你跟大伯生份嘛,”


    薛湛給他個你白操心的眼神:“大伯是大伯,劉氏是劉氏,我分的很清楚。”


    “這樣我就放心了。”薛琨鬆了口氣,不怪他這麽想,實在是薛湛跟常氏的感情太深,擔憂他牽怒他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大伯,應該跟你說了吧?劉氏跟顧氏的事,”


    “說了。”


    薛湛平靜的神態讓薛琨拿不定主意,不過還是咬牙勸道:“劉氏畢竟跟大伯是夫妻,顧氏是長媳,現在兩人都沒了誥命,不出意外估計會老死在莊子,沒了尊貴的身份,沒了榮華的生活,就這麽老死一生,對她們來說已經足夠痛苦,如果可以哥也得饒人處吧,不看大伯的麵子,看在恒哥的麵子上。”說這番話必定會惹怒薛湛,薛琨很明白這點,但有些話不得不說,劉氏顧氏與大房的牽扯太深,薛湛是晚輩,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來幹涉。


    薛湛抿唇,壓下心裏殺意,沉聲道:“我明白。”薛晉之,薛恒,薛承逸,於他們來說都是至親,薛湛還沒到一根筋衝到鄉下擰斷兩個女人的脖子。“劉氏顧氏我可以不管,但劉府顧府,必須滾出我的視線!”


    薛湛能想通,薛琨很是欣慰,對於‘劉府顧府滾出視線’這點自不會再拒絕,點頭道:“我也有此意。”


    其實自常氏入土為安,劉府跟顧府就跟定遠侯府斷了往來,擺明了是放棄這支姻親,但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侯府的好處享了,如今出了事就想來個抽身而退,嗬嗬,對付這種厚臉皮之人,必須收拾,狠狠收拾,最好收拾的永遠滾出視線!


    定遠侯府牽頭,狄卿卿捏著鎮北侯府的人脈當後手,太傅府時不時添把火,加上朱棣的放任態度,劉府顧府兩家在三天之內就灰頭土臉的滾出了京城!等待他們的是必定是一落千丈,不管是家境,還是子孫前程!


    而此時也到了薛湛起程巡視邊境的日子了,而原本除了一千虎豹營,還有一萬雄獅營,朱麒麟親自領了今年巡視邊境的任務,臨行時太子一句話,朱棣有感而發讓兩營一起行動,美其名監督!因為某人太不靠譜了,一出‘門’必定出事!


    薛尉之跟白雅拉著薛湛囑咐了好一會,衝旁邊朱麒麟隆重道:“小兒頑劣,有勞國公爺多多照看了。”


    薛琨沒崩住表情,拉了他爹一把:“爹放心吧,國公爺一定會照看好哥的!”


    白雅瞪他眼:“說什麽胡話!”


    朱麒麟頷首:“我會照看好阿湛的,夫人放心。”


    心虛的薛湛心插話:“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哪還要別人照看?放心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說話間隱晦給薛琨使個眼色,示意他把兩老趕緊送回去。


    多說多錯!要出櫃也不是現在!


    薛琨收到眼色,舌燦生花的把兩老勸回馬車,臨上馬車時回頭瞪眼薛湛。


    薛湛不痛不癢的揮揮手,弟弟我看好你哦~


    朱麒麟翻身上,調轉馬頭:“走吧。”


    “哦。”


    薛湛追上去,打馬並肩問:“我奶奶給你的盒子裏裝的什麽?”


    “那是給我的。”


    “我知道是給你的,我就是好奇,保準隻瞧瞧。”


    “現在不行。”


    “什麽叫什麽不行?”


    “就是現在不行。”


    “臥槽~你再這麽冷酷我會翻臉的我跟你講.......”


    伴隨著薛湛的碎碎念,大軍出發,因朱棣給的路線幾乎圍繞大明半壁江山,兩人以為此去至少一年,但不想行經半途,一道密旨從京城急奔而來!彼時兩人正紮營草園部落,與附近熱情好客的鄰居友邦眉來眼去。


    別誤會,真的隻是友好的眉來眼去,今天你請客喝酒,明天我請客吃肉這種友好。


    而這日薛湛把自己灌個半醉,借著酒風把朱麒麟拉到草原上浪。


    別懷疑,說浪還真的是浪!


    臉盆大的銀月高掛,一層黃色月暈薰染周邊雲層,逼的周邊群星黯淡無光,而就是在這樣的皎潔月色下,人高雜草的中間被壓出一個空隙。


    “.....嗯.....”


    甜膩的輕吟在月色中勾起人無限旖旎思緒,在這一小片空間裏,薛湛衣衫半退跨坐朱麒麟身上,時而抬腰,時而扭胯,引頸輕吟間,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朱麒麟目光像壓抑的黑色火焰,一瞬都不肯錯過的盯著身上媚、態盡顯的人,手撫著他腰,幫著他固定身體。


    而在薄薄衣衫蓋住的地方,兩人早已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月色皎白,撒在身上涼涼的很舒服,薛湛抬腰吐出半載碩大,隨即狠狠往下一沉,體內碩大的□□便狠狠的撞到敏感點,從脊梁尾端頓時竄上一股電流電閃般傳達四肢百骸!薛湛腰身一軟,輕哼著被腰上強有力的雙臂扶住固定。


    薛湛守孝,這是兩人時隔六個月的第一次交歡,有了之前那場野獸嘶咬般交合的緩衝,再次廝磨間皆是脈脈溫情。


    雖然還是很急,雖然還是忍到要爆,雖然還是想摁著狠狠弄一頓,可朱麒麟願意縱著他。


    當然,最後薛湛還是趴倒任艸了一頓才完事。


    浪完兩人移到別處小憩,朱麒麟很端正的盤腿坐著,薛湛卻是非常幹脆的枕著他腿橫躺草地,無聊之下還拿頭撞他小腹。


    “說!我奶奶到底給你什麽了?”


    朱麒麟輕笑,垂首取下胸前環形玉佩遞給薛湛。


    月色下玉色暈開一層瑩瑩寶光,薛湛頓時眼睛一亮:“好玉!”入手後更是觸手溫涼,細膩油潤,不用細瞧就知當乃羊脂極品!“這應該是我奶奶的陪嫁,曆來藏的嚴實鮮少見人,到不想送給你了。”


    “是送給我們了。”朱麒麟輕笑下接過玉,兩手一擰,頓時一分為二。


    薛湛目瞪口呆起身,但隨即卻是一聲輕哼,皆因之前使用過度的地方端坐起來確是不太舒服。


    朱麒麟長臂一撈把人扣進懷裏拿自己給他當墊子,隨手把其中一塊戴到薛湛脖子上:“一人一塊。”


    兩塊玉佩合到一起是一塊,折開就是兩塊,此等巧思,當真罕見!


    可惜兩人都不是那等得了寶物就稀罕個不停的,把玩了兩下便塞回衣服裏,見時候不早召來愛馬相繼打馬回營。


    瞧見兩人回營,吳用烏熊一等趕忙迎上來,悄聲嚴肅道:“京城來使。”


    朱麒麟一震,薛湛也是神色一凜,兩人快步往營賬走去一邊小聲問:“可有說來意?”


    “說有密旨,隻能給國公爺或者世子看。”


    說話間兩人已經跨進宮賬內,其餘人不用吩咐自動退出來清場空地,禦使一口罐下溫茶噌一聲起身。


    沒有正經聖旨就是一道蓋著皇帝私章的信紙,幾個大字,朱棣親筆書寫,其意命兩人攜虎豹營雄獅營即刻回京!


    朱麒麟拿著密信,眉頭緊皺。


    禦使到是臉熟的,可見是朱棣心腹,但就是因為這樣兩人更套不出什麽話,隻得按旨意即刻整頓軍紀以來時速倍的速度火速回京。


    為了趕時間,朱麒麟跟薛湛把大軍交給烏熊羅一一等,隻領數十人快馬加鞭往京城急趕,到不想被人鑽了空子,行徑半途遭遇埋伏!


    慶幸一行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有著狼一般的危險直覺,在毒箭平空飛來時先一步躍下馬背躲了開來。


    朱麒麟揮劍檔開毒箭,靠到薛湛旁邊:“沒事吧?”


    “我沒事,”薛湛搖頭,視線定到幾匹中箭口吐白沫一看就活不成的戰馬:“就是可惜了這幾匹好馬。”這樣精挑細選的戰馬理該戰死沙場為國家盡一份力,可不想人心險惡卻死在這樣見不得光的陰謀算計中,當真讓人又氣又惱!


    奔跑一天到了傍晚時分本是最為疲憊的時候,又有視線受阻,再加上突然襲擊,箭上又有毒,碰到別人或許立馬就要折上幾人,但朱麒麟帶的親信本是萬中無一,薛湛的虎豹營也今非昔比,在遇襲的同時就已經反擊,數道袖箭往毒箭來的方向急馳而去,幾道微不可查的痛哼便在密林裏響起。


    他們這一行加上滿打滿算也才十三個人,看直來人數少但戰力卻不是常人所比,不說聲名在外的朱麒麒,單薛湛近幾年闖出的名聲又有幾個人能小瞧?是以就算遭遇埋伏一行人也並非慌亂,有條有理的擺出防守陣形,先行穩住心神。


    朱麒麟掃視周邊環境,兩邊雖是密林但能藏人的地方卻是不多,心裏一估計道:“對方大概五十人。”


    薛湛肅然下歪頭:“剛才射中三個,隻有四十七了。”


    這是官道時常有人經過,也代表著沒有足夠的時間夠埋伏的人設立機關陷阱,隻要避開箭雨繞開包圍圈必讓對方投鼠忌器!


    兩個想到一處的對視眼,朱麒麟頷首:“準備突圍!”


    薛湛點頭:“保護好自己,分散突圍!”在揚聲時卻還打出了另一個手勢,吳用點頭跟一虎豹營營兵對視眼,微微點了點下巴。


    箭雨一輪一輪不要錢似的射來,一行且檔且退移動身形,待到對方發覺時一行人已經離開射程。


    密林裏領頭人心裏一急,正待準備打出進攻信號,卻是猛的一怔:“不對!怎麽少了兩個人!?”


    明明十三個,卻實實在在隻剩十一個,其中兩個卻是神不是知鬼不覺的消失無蹤!想起兩營神勇的事跡,領頭人嚇出一身冷汗,可惜知曉的時候已經晚了。


    吳用跟虎豹營營兵已經借箭毒隱到暗處,並且繞到他們身後,論起密林戰術是他們祖宗的吳用兩人手執匕首,幹淨得落的欺身而上,一手捂住口一手執匕首往脖子一劃,一條生命便這麽無聲無息消失。


    待到領頭人發現,他們已經損失三四個人!


    這一驚立時嚇的魂不附體,咬牙間狠道:“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可惜想法是好,但現實是別說一個,半個都沒撈到!


    薛湛丟開染血的刀刃,活動下手骨移到正在翻看屍體的朱麒麟旁邊:“如何?”


    “身上並無標記,也無證明身份的信物,”


    “這樣養著的死士是不會在身上留下任務讓人追殺的印記的,”薛湛聳聳肩,拉他下:“走,趁時間還早我們入城休息下,順便給這裏的衙門官差找點事做。”


    五十多個身懷武藝身份不明攜帶毒箭這種危險物品的人在他們的地方截殺一品國公及侯世子,這逆天的膽子要沒個說法,那當地幾個當官的頭上烏紗也別想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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