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力大軍敗潰,王太子被俘,毫無爭議的大勝讓遠在京城的朱棣拍案而起!


    一迭聲的叫好後,才撫掌笑道:“朱愛卿此戰大勝,有此戰績,朕看哪個還敢跟朕嘰歪拿資曆說事!”


    太子眼裏也是掩不住的喜意:“忠國公此戰大勝,戰功確是不小,不過薛世子力破防線,俘虜四千戰馬以及大批糧草,還智擒王太子,此功也非同小可。”


    “太子所說極是,待大軍班師回朝,朕一定好好賞!”


    赤力一戰我軍大勝的消息立時在朝庭炸裂開來,然後向周邊輻射,立時整個大明就像過節似的,喜氣洋洋見麵必問‘你知道赤力大捷......’


    百姓喜氣洋洋,已經說到大軍班師回朝的盛譽,而朝庭要忙的事才剛剛開始,商談的節奏,商議的細節,還有接待使臣的格局,每一步都要細細商議商討,因為其中牽扯的是兩國邦交,事關邊境和平萬千百姓的身家財產及性命,不得不慎重。


    不過在此之前,先要把赤力王太子護送進京。


    薛湛直接找朱麒麟:“我護送赤力王太子入京。”眼見朱麒麟擰眉,忙道:“我必須去。你也知道禮部那些人的尿性,聖母病晚期,我們辛辛苦苦抓了人,回頭要幾句軟話示個弱就輕飄飄送回去,我非得嘔死不可!”


    朱麒麟怕的就是這點。文臣是文臣,武將是武將,撈過界是為官大忌!但他同樣清楚,真不讓回去到時候真如他言禮部犯了所謂的聖母病,回頭非得炸!


    所以說有個時不時就炸的戀人,也是心累!


    “讓你去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不能與使臣直接對上。”


    “成。”大不了曲線救國!


    待到薛湛把赤力王太子護送進京,赤力王帳的信件也後腳跟著進了京,進宮拜見朱棣,朱棣順手就把信件遞給薛湛。


    “瞧瞧。”


    朱棣說瞧,薛湛就不客氣的接過瞧了,慶幸朱家王朝都愛用白話,否則薛湛還得找個人釋義一番。瞧完,薛湛拎著信件,頗有哭笑不得道:“臣敢打賭,這信件絕對是跟王太子有利益衝突的人攛使赤力國王寫的,其目的是想激怒我們好借我們的手砍了赤力王太子?”


    “**不離十。”這等利益掙紮朱棣看得多了,借刀殺人這招,他玩爛了都!


    “那皇上的是意思是?”


    朱棣不答反問:“薛愛卿認為呢?”


    “如果皇上準許,臣不介意多辛苦幾個月,一氣打到赤力王帳,掀了王帳給皇上作踏腳的墊布。”


    “胡說八道。”朱棣瞪他,但眼裏卻有種被奉承的笑意。


    掀了王帳給他踏腳什麽的,想想都可樂呀!


    樂完,朱棣輕咳聲:“正經說話。”


    薛湛拎著信件:“臣打算把這封信件借給赤力王太子看兩眼。”既然這封信是針對赤力王太子的,那總得讓正主知道是不?身為囚徒再看到這封信,相信王太子會更為‘刻骨銘心’的!


    揮揮手示意他自便,朱棣問:“你認為信件上所說的如何?”


    “臣覺的,我們勝了就要有勝了的樣子,赤力敗的就該有敗了的樣子,是他們太子被俘虜了,不緊著湊上來商談難道還要我們巴巴湊上去?雖說談判就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但也要分清主次。”這是婉轉的說法,要他說,簡單粗暴把信件跟送信的使臣直接踢回赤力王帳!媽的辣雞!知不知道何為戰敗?知不知道什麽叫打了敗仗?知不知道什麽叫王太子被俘?結果你個口氣比他們大明還要高調是腫麽回事?


    戰敗了你說兩國邦交了!早幹什麽去了?什麽叫不損兩國邦交,讓歸還陰謀所得的四千批戰馬及大批糧食?!哎喲去,說的自己多光明磊落似的!還毫發無損送回王太子!老子撥他幾根頭發你有本事知道?!還說什麽送戰俘回國,都說是戰俘了還憑你幾句話我們就乖乖送回去?送你四個字。


    瑪德智障!


    智障使團眼看就到,朝庭已經吵的不可開交。


    禮部尚書拱手,一副憂心模樣:“皇上,赤力與我國相鄰,邦交之事不可草率,商談條件太過苛刻,惹怒赤力國君,於邊境安穩不利。”


    禮部尚書的擔憂到也不無道理,本就不好的關係弄的更加僵硬,到時三天兩天打一場,不糟心也鬧心!


    是以有大臣附和道:“我大明曆來是禮儀之邦,斷沒有揪著一點不放,為一點蠅頭小利落了我們泱泱大國的臉麵。”


    自喻為禮儀之邦,不跟赤力這等部落計較的人大有人才,換言之就是我們要在精神上鄙視你,錢財乃身外之物!


    薛湛聽的怒火直冒,冷聲道:“按王大人之意,戰俘無條件送回,戰馬無條件送回,連赤力王太子也無條件送回了?”


    王大人瞥眼薛湛,衝禦座上的朱棣拱手:“皇上,微臣並不是這個意思。”


    朱棣抬抬眼皮子:“那王愛卿以為呢?”


    “臣以為,戰馬糧草自然不可歸還,相對而言,戰俘以及赤力王太子就需從輕處治。”


    禮部尚書隨後拱手:“皇上,臣之前見過王太子一麵,言及放他回國,必與我國簽定百年友好條約,互通貿易共襄和平。”


    與鄰國簽定百年友好條約,互通貿易,這於禮部是實打實的功績,但此功績卻與薛湛一等無關了。也就是說,禮部拿薛湛他們的功績去換自己功績!


    朱棣神色不明,薛湛氣到極質反到平靜了,淡道:“戰馬、糧草、戰俘、王太子,都是戰利品,已經落到碗裏的,可依王大人之言,為何還會有種用戰俘及王太子換戰馬及糧草的感覺?”


    隨後衝禮部尚書道:“王太子說百年友好條約就百年友好條約,說互通貿易就互通貿易,我們是大勝不是大敗吧?這種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的話,還請尚書大人慎言。”


    禮部尚書氣的臉上一紅。


    薛湛冷睨他眼,再道:“尚書大人別忘了,王太子此戰大敗,損失的可不是一點兵力,回國之後還能不能繼承王位還是個未知數。退一步說,王太子回去繼承了王位,就不跟我們友好了?”


    “就算能繼承王位,一番折騰是肯定的,到時王太子處於弱勢,以友好條約要協我們大明出手相助,到時是幫還是不幫?不幫,這友好條約就作廢,幫,難道我們還要幫一個殺我大明百姓不知凡幾的劊子手奪得王位,讓其享一輩子富貴榮華?”


    “尚書大人別說這些隻是猜測,猜測都是有依據的,所以說為了這未知的條約,我們要放棄到手的好處,還要受人製衡,而且這條約尚書大人就能擔保王太子真會履行?”


    “蠻夷之所有稱為蠻夷,不就是因其讀書少,不守信約,慣愛背信棄義?”


    薛湛連番問句問的禮部尚書臉色鐵青,怒道:“兩國邦交其義非凡,邊境不寧百姓難安,薛世子難道不該為戰場上的大明將士想想,非要弄的兩國不和戰事頻發?”


    一個想拿軍功換自己功績的人既然跟他說‘為將士想’?薛湛幾乎氣笑。“就是為大明將士想,所以戰俘與王太子更不能輕放!”


    “尚書大人沒上過戰場,所以不知道從戰場活著出來的兵有多可怕!”


    “在尚書大人來看,從輕處治戰俘是為兩國和平,那尚書大人可曾想過被他們殺死的大明將士又怎麽算?!將士的家屬呢?!沒了爹的幼童,沒了夫君的寡婦,他們下半輩子如何生活?!”


    “不殺,不為其報仇血恨,輕放,不予以錢財,那這一仗勝了還有何意義?”


    打了大勝仗原本該是高興的事,但一搬到朝堂卻弄的事非不斷!


    之前附和的王大人眼見朱棣臉色不善,忙道:“薛世子誤會了,戰俘並不是輕放,一定的錢財贖回是肯定的。”


    薛湛看他:“那是多少兩一個?一兩?五兩?還是十兩?王大人可知我大明要培養一個能上戰場的將士要花費多少?又知這一仗花費多少?別說什麽戰馬糧草,那是戰利品,不在賠償範圍之力!”


    聞言,一眾心道好狠。


    王大人擦下汗:“那薛世子覺的多少才算合理?”


    薛湛伸出食指:“一百兩,一分不能少,至於王太子,少於十萬黃金不換!”


    禮部尚書氣的口不擇言:“薛世子如此言之鑿鑿,不若這商談之事就讓薛世子來如何?”


    “我們將士用血汗換來的優勢被尚書大人幾句話讓出去,不若這仗以後讓尚書大人來打?”


    薛湛寸步不讓,有吃過禮部暗虧的武將立時跳出來附和,首要就是吉安伯。


    “皇上,臣覺的薛世子言之有禮。肖想以後未知的條約,先把到手的好處拿到手才是正理!”


    “臣附議!”


    “臣附議!”


    武將一時抱團,禮部尚書眉頭擰成疙瘩,其他幾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柄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端作壁上觀。


    朱棣抬手治住嘴仗打的口沫橫飛的兩邊,衝徐太傅道:“太傅覺的如何?”


    徐太傅拱手:“回皇上,微臣覺的薛世子言之有理。蠻夷之所以被稱蠻夷,不就是因其背信棄義不講信用嗎?與其去想以後的利益,先拿到手才是正理。”


    聞言,朱棣也不靜態,問太子:“太子以為呢?”


    太子拱手:“兒臣以為,王太子與其他幾位王子也交不是鐵板一塊,被贖回國,王賬損失巨大,其他幾位王子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爭端越大,赤力的國力也就消耗的越大,於我們反而越有利。”


    禮部尚書臉色一白,知道大勢已去。


    事實的確是,太子與太傅都站在武將那邊了,其他幾部隻作壁上觀,獨他一部還想翻盤,幾乎白日作夢。


    大基調定下,之後就是宣政殿的細節討論了,薛湛原本隻想聽聽,可當聽到徐太傅既然舉薦徐長霖負責商談的主力人員時,他都以為幻聽了。


    掏掏耳朵看朱棣都是一副懵逼表情,薛湛倒吸冷氣,暗道太傅這是出門時忘吃藥了?


    太傅一力舉薦,朱棣自然不能不給麵子,禦旨特令徐長霖為此次商談核心人員。


    出了宣政殿,薛湛暈暈呼呼的,眼神掃到徐太傅身上。


    徐太傅笑眯眯偏首:“薛世子可是有什麽想問的?”


    因為驪山城一事被徐太傅盯了好幾個月的薛湛立時哆索下,丟下一句‘太傅大人多慮’後一溜煙跑了,回頭見人沒追上來這才拍拍胸口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抬頭瞧見紀鋼,忙追上去問:“紀兄,我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可有發生什麽異常的事?”


    紀鋼揚眉:“比如說?”


    “比如說太傅大人被奪舍什麽的..”眼見紀鋼一臉看白癡似的看自己,薛湛抹把臉:“沒被奪舍,那太傅大人會舉薦長霖作這次赤力商談核心?!”


    “世子想知道,大可以明言問呀。”


    薛湛苦臉:“不敢。我慫。”


    紀鋼對之白眼,翻身就走。


    抱著這份疑惑,薛湛回定遠侯府,結果進門就被老太太常氏叫過去,神神秘秘關上門,問:“阿湛可了解徐府嫡長孫,徐長霖?”


    薛湛莫名其妙:“知道呀,我跟長霖交情不淺,”說著掰著指頭道:“人長的好,又有才華,又有身份,還品行端正,”想起上次真心話,狹促道:“奶奶不知道,長霖長這麽大屋裏沒伺候的人,通房都沒有!”


    聞言,常氏點頭:“這點好。”


    薛湛深以為然,感歎道:“孫兒也同意,以後嫁他的女兒家一定很幸福。”


    “當真?”


    “當真。”


    “那把瀾丫頭許他如何?”


    “噗~!”薛湛立時噴了茶,一臉被雷劈表情:“奶奶這是在逗我吧?”


    常氏掏出名帖:“真不是逗你,今日信國公夫人親自上門探我口風,言字隻要同意,徐太傅願意上表皇上,請求禦旨賜婚!”


    薛湛恍然大悟:“難怪....”


    難怪徐太傅會舉薦徐長霖,原本等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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