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酒宴隻喝到日頭西下才算完,吳用這新郞沒醉,因一首曲子出盡風頭的薛湛卻被灌醉了。羅一一等要趁城門關之前出城,吳用新婚,徐長霖自己都暈暈的,紀綱送估計第二天就會傳出定遠侯府入住錦衣衛衙門的消息,索性把人往朱麒麟身上一丟就各回各家了。


    朱麒麟到也沒猶豫,把人領回忠國公府送進客房,奴仆送來熱水,朱麒麟把人搖醒:“世子?世子?”


    薛湛砸巴嘴嘟嚷道:“、什麽柿、子、餅、子..滾.別打擾老子睡覺...”嘴裏這麽罵手上也不含呼,朱麒麟一個不察‘啪’一聲被拍到手背,當時就紅了。


    感覺打到實物,薛湛茫然睜眼。


    朱麒麟看著他。


    薛湛眨眨眼,開口就撩:“男神~來麽麽噠~”說著嘟嘴湊上來。


    朱麒麟抱胸不動,就任對方這麽湊上來,隻到近在咫尺,瞥眼停住不動的人,眼裏好笑反問:“麽麽噠?”


    薛湛眨眼。


    朱麒麟沒好氣掐住他一邊腮邦子,搖了搖:“既然酒醒了就給我滾去洗澡。”


    “我酒還沒醒,國公爺幫我洗唄~”說著往人身上一倒,示意自己腿還是軟的。


    朱麒麟揚眉,雙手提著其腰帶往屏風後的浴桶一丟。


    “臥操!”薛湛躲不及嗆了口水。


    “看樣子世子酒醒了,應該可以自己洗了。”


    抹幹臉上水,一本正經:“我跟你說國公爺,你再這麽冷酷無情下去,你會很快失去我的!”


    “越說越扯。”一個指頭把人摁回浴桶,朱麒麟終歸還是不放心在屏風另一邊等著。


    窗外夜色濃鬱,一片寂靜,屏風後微若的動靜在此時的襯托下顯出一股子異樣的旖旎,特別在朱麒麟想起前兩天早晨尷尬的那一刻後。


    屏風後薛湛愉快的洗著澡,水聲嘩嘩就差哼哼了,結果洗完起身隨手往旁邊一撈,才傻眼。因為太過驚詫,一腳跨出浴桶沒踩穩,腳下打滑雖然很快穩住了,但腰還是在桶邊撞了下。


    “嘶~”疼的倒吸涼氣。


    朱麒麟聞聲急忙走來:“怎麽了....!!”入目白花花一片,受驚似的反轉身。


    薛湛捂著撞疼的腰,哭笑不得:“國公爺放心,我不會讓你負責的。”就個背影點都沒露,就現代社會,哪個男人不就穿條內褲四處晃的?


    朱麒麟輕呼兩口氣,頭也不回道:“我讓人去準備衣服。”說著轉回屏風另一邊,人是再不肯露臉了。


    衣服取來,薛湛一邊扯袖子一邊走道:“是不是太了點?”


    “這是我的,”朱麒麟上下打量眼,隨即擰眉:“是大了不少,先穿著吧,我已經讓人去定遠侯府取了。”


    薛湛扯扯身上衣服,再看眼朱麒麟:“感覺也沒比我壯多少呀,怎麽衣服就大這麽多?”說著就要上手,朱麒麟手急眼快捏住。


    “我骨架粗壯些,不顯。”


    其實兩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相差一個號,從身高,到體形,再到骨架,到也不是說薛湛矮,而是各方麵包括兩人的武功路數,一個走的都是偏門注重靈巧敏捷出奇不意,另一個走的路子是正宗武學,千錘百煉以勢降勢。


    薛湛看著捏住自己手腕的手,再拿自己的比了比,發現的確如此。“你是吃激素長大的吧?”


    “激素?”


    “一種很好吃的美味,國公爺應該試試。”薛湛眼也不眨,很真誠道。


    朱麒麟一笑,並不上當:“按這麽說,世子應該試試才對。”


    “...友盡。”你才吃激素你全家都吃激素!


    薛湛的表情讓朱麒麟不即莞爾,薛湛自己都是忍俊不禁:“走,我們晚飯去下館子。”


    大明時期的京城已經繁華燦爛,燈光輝煌,其夜裏也是遊人如織車水馬龍,出了國公府兩人沒騎馬也沒坐車,就這麽伴著夜色步行,挑間順眼的酒樓要上一間雅間,就著美酒佳肴,時不時看眼窗外熱鬧夜景,閑聊述話。


    “今日喜婚,國公爺就沒點想法?”薛湛使眼色,真心希望某人開竅。


    朱麒麟笑下:“如果是說那些折騰人的法子,我真沒想法。”


    “國公爺何必顧左言他,皇上讓我勸你,你到好,油鹽不進,我很沒成就感的!”說著翻個白眼:“別拿什麽命犯孤星的理由來搪塞我,國公爺要再乎這些虛妄的批命術語,也就不是我認識的國公爺了。”


    “那在世子看來我是個什麽人?”


    “在我看來,國公爺是個很有主見且沉穩不移的人,有底限,看得清自己的路,不是個會因為一些術士批命就束手就擒的人,當然,‘命犯孤星’的這個批命還是有一定影響的,不然國公爺性子也不會這麽獨。”


    當一個人從記事開始就獨來獨往,那麽久而久之,這個人會習慣甚至會享受獨來獨往的樂趣。就像現代社會那些無婚主義的男女,沒受過傷,甚至父母健全家境殷實,但就是沒結婚的打算,你能說他們心理病態?並不能。


    “所以歸根究底,國公爺隻是沒喜歡的人,不想讓皇上插手婚事而已。我說的對不對?”


    朱麒麟微微一抿唇。


    薛湛看了,點頭:“看來我說對了。國公爺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想找個什麽樣的?”


    “沒想過。”


    “現在想呢?”哪怕要求再苛刻那也好過沒要求呀!


    “不想想。”


    “看緣份?”見其點頭,薛湛抹把臉,沒想到國公爺你既然還有顆少女心!“我是說如果,如果哈,如果一直沒遇到那個人,國公爺是不是就不打算成親?就這麽獨身一輩子?”


    “有何不可?”


    朱麒麟回答的太過理直氣壯,薛湛無語的看著他,莫了頹廢道:“你牛!你贏了!算我之前的話沒說!”嘴裏這說話,心裏瘋狂刷屏。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國公爺~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國公爺!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國公爺!!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國公爺,噗~意外的好萌腫麽破?


    朱麒麟:“........”


    很快時間進入陽春三月,有朝臣請旨春獵,朱棣準了。


    半月後禦駕領文武百官於天亮時分出京,直日落才到。皇家獵場圈地百頃,占地之廣幾乎幾個山脈,而座落在其中一個山脈的皇莊也是極近奢華,不過朱棣卻不是個按牌理出牌的人,美侖美煥的皇莊不住,偏讓人在平地架起了賬篷,好在的是天公作美,否則再好的賬篷住的都要濕噠噠的。


    晚間主賬設宴,朱棣與群臣共宴三杯後示意大家隨意。


    推杯換盞君臣其樂融融,薛湛坐於左邊偏末首位置,打算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但偏生有人不放過他。


    徐大傅笑眯眯的端起酒杯:“薛世子,老夫敬你一杯。”


    正偷摸吃菜的薛湛差點嗆著,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這麽安靜為的是什麽?不就是躲那老狐狸?結果對方硬是從角落裏把他翻出來!當真是越老心眼越小!


    心裏吐糟,臉上卻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應該是湛敬太傅大人才對,祝太傅大人年年今日歲歲今朝!”


    “那還要多承世子的情才對。”


    薛湛臉皺成疙瘩,早知今日他那封密信估計....還會那麽寫,誰敢言換成別人驪山城之危能解決的如此順利?


    文臣第一人挑起戰火,其餘小弟自然看其,酒場如戰場,麵對群毆戰術時需得一一擊破,但瞧瞧到場的半數文臣,薛湛覺的自己恐怕還沒擊破一人就得被幹翻當場,畢竟文臣中能喝的可也不少,那就隻有轉移視線了。


    柄著要坑就一起坑的精神,薛湛連喝幾杯揚聲道:“皇上,老這麽喝也沒意思,不若玩個遊戲如何?”


    朱棣轉來視線,眼眸含笑:“薛愛卿說來聽聽。”


    薛湛拱手稱是,道:“這有個遊戲叫‘誰是壞人’,七個人各拿一張紙條,六個拿的是同樣一張,則是好人,唯有一個拿的不同,則是壞人。根據每個人的敘述猜測誰是壞人,每一輪淘汰一個,最後剩一個好人一個壞人時,則壞人勝,反之則好人勝,”語氣若頓道:“壞人勝,好人則每人喝一碗,好人勝,”


    徐太傅樂嗬嗬揚聲:“壞人連喝六碗?”


    薛湛一噎。好狠!


    朱棣跟太子對視眼,眼含笑道:“不喝六碗就喝三碗吧。”言下之意也是同意了。


    太傅嫡長孫被人舉薦當了回使臣一事,文武百官大多數都是知道的,這舉薦人是誰,之前不知道,但有太傅近來針對定遠侯世子一事,一眾也猜的差不多了。是以之前看笑話,也大多樂意逗弄一個小輩,如今看到小輩憤起反擊,一眾就覺的更有意思了,也樂的參與一把。


    “哪幾位愛卿願意參有與遊戲?”


    薛湛是肯定的,徐太傅樂嗬嗬的,估計也樂意參與一個,然後還有五個。


    賓太保主動請纓:“皇上,臣參與一個吧,瞧著挺有意思的。”


    隨後戶部梁尚書,工部魯尚書都表示參加,吉安伯王誌表示願意參與一個,另有鏢騎李將軍參與一個,最後一個宗親朱郡王表示參與一個。


    七個人,一個太傅,兩個尚書,一個伯爺,一個將軍,還有一個郡王,根究到底薛湛還是最小的那個。


    不過能帶著這些人玩誰是臥底,再請永樂大帝跟明仁宗當裁判,想想也挺帶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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