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風平浪靜,朝堂之下卻是風起雲湧,隻因為薛湛旗幟鮮明的為皇太孫辯白,引起深意,定遠侯府支持太子一脈了?


    薛湛表示,你們想太多!事實是,什麽支持不支持他們定遠侯府一直都是太子一脈呀,這基調從他爺爺那就確定了的。當然,這還隻能是秘密。


    有雄獅營協助,虎豹營對戰術的演練越發熟悉,薛湛對古代戰術運用也越發運用自如。如此過了兩個月。


    深夜,虎豹營寂靜一片,除了巡查隊的腳步聲隻有風吹陣旗的嘩嘩聲。幾道與黑色溶為一體的詭異身影貼著牆體潛入各個宿舍,微不可察的毳開門扉,黑影閃身進入裏麵。黑影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影,借著微弱的光穿梭在床鋪空隙中,這裏放個竹筒那裏放個木盆,鞋子左右打亂,床榻下牽上繞成蜘蛛網似的細繩,末了幹脆抱了一大把衣服出了門。另幾個宿舍也上演著同樣的戲碼,個別趣味的還在手上圖上黑色染料,以微風輕撫的姿態這個臉上摸一下那個臉上摸一下,在摸了小半個宿舍後這才退出宿舍。


    一刻鍾後,黑夜中猛的響起集合鑼聲。


    在睡夢中被吵醒自然個個不爽,但這幾個月來的訓練讓他們還是下意識的立馬起身。夜中突襲般的突然集合他們也經曆過不少次了,原本以為這次也一樣,可好些人自一起床就發覺不對。


    “哎喲!誰他們放了東西在這?!”


    “哎喲!誰的臉盆放這了!”


    “咚廝~什麽東西拌人?!


    “娘的我的衣服呢?!”


    “哎喲鞋子不對!”


    一陣雞飛狗跳,在那機敏的感覺不對立時衣服都顧不得找了,赤腳就往外跑!有一個就有兩個,有兩個就有三個,隻見每個宿舍紛紛跑出人來,抬頭一看紛紛樂笑。


    不是衣服沒穿就是鞋子隻穿了一隻,有的額頭無端青了有的捂著摔到的手臂眥牙裂嘴,唯有一隊整齊劃一吧,可一看他們黑漆漆的臉立時也要笑噴。


    薛湛沉臉:“你們覺的很好笑?那想過沒有,如果剛才是敵人,夠你們死多少次!笑!還有心思笑!我真替你們感到羞恥!”


    “一個合格的軍人要時刻保持警惕,無時無刻無論何地,可瞧瞧你們,被團滅了還在這裏笑!”


    “有多好笑!你們說說有多好笑!”


    立時整個營地鴉雀無聲,薛湛再問:“好笑嗎?!”


    整齊劃一的聲音齊喊:“不好笑!!!”


    “不好笑那你們為什麽要笑?”


    “.......”


    “給我站在這裏好好反省!直到天亮為止!”


    所有人神情一凜,齊喊:“是!”


    離天亮至少還有一個半時辰,這是段慢長的時間,不過一個合格的軍人在麵對苛刻的條件時要想的不是如何抱怨,而是適應,讓身體適應,讓精神適應,也讓心態適應,這樣才能突破變強再變強!


    訓完話薛湛回去美美的睡了個回籠覺,天麻麻亮才起床,慢悠悠梳洗畢到廚房摸了個肉包,一邊走一邊吃,一邊吃還就算了,還要露出滿足的神情一副不要太爽的表情。


    已經站了近兩個時辰的虎豹營營兵眼光炯炯的盯著他們世子。


    吳用抽抽嘴角。主子,要是哪天他們造反,我一點都不用懷疑都是你自己作的!


    羅一趙十一木著臉看著薛湛。身為世子身為虎豹營營正,這麽拉仇恨值真的好?


    “休息五百息!”


    所有人立時癱到地上,有警醒的癱了一會立時爬起來跑回宿舍,穿衣的穿衣,穿鞋子的穿鞋子,洗臉的洗臉,把儀容儀表整理好又快速跑回去站好。


    “時間到!”抬眼瞧瞧整齊的列隊,薛湛撇嘴,這麽機敏幹什麽?害他想找碴都沒理由找!


    隨羅一的哨子聲,晨練開始。


    羅一趙十一帶頭在前跑,薛湛騎著馬在後頭拿鞭子抽。


    “腳抬高點!你們是一歲奶娃娃要托著腳走路嗎?”


    “用鼻子吸氣,用嘴巴吐氣!!”


    “跑快點!”


    “再快點!這速度跑完天都要黑了!”


    “還要不要吃飯?!腳抬高點!”


    “隊形!你們的隊形呢?被狗吃了嗎?!”


    “不準交頭接耳!特別是背著我說我壞話!要被我抓到!罰洗隊友一個月襪子!”


    聞言好幾個平地一跟蹌,紛紛心道,好狠!洗自己的襪子都夠嗆了,這要洗隊友的襪子,想到這裏齊齊打了個哆嗦。跑吧!


    二十裏的晨練結束,一行人呼啦啦跑進食堂,什麽菜什麽湯都不要了先抓個大饅頭三口兩口就吞了。那凶殘模樣嚇的食堂工作人員縮起脖子做事,生恐惹的這些人心生不快回頭把他們做饅頭啃了。


    用比平常更快的速度吃過早飯,嘴巴一抹,抓緊時間補眠。躺床上是不敢的,因為怕弄亂,到時候沒時間收拾被軍務後勤兵一抓到又得吃頓排頭,就合衣一屁股坐地上靠著床鋪小眯一會,不長,但聊勝於無,不然這一天的高強度訓練怕是撐不過去。


    隨著集合哨聲響起,警醒的一咕嚕爬起來,順帶把旁邊睡的踢醒。


    “集合!”


    一聲令下新的一天訓練開始,隻進不出的閉營訓練讓整個虎豹營營兵幾乎忘卻了鬥轉星移,隻有當一天訓練結束,紮進溪水中洗澡時打的噴嚏才發覺已經入冬了。


    穀物已經收進倉,少數氣溫適合的地方正在補種小麥,地方衙門統計穀物總數上交朝庭,朱棣看過後比較滿意,交待戶部嚴格按章程統計歸入國庫,又叮囑吏部按地方官員的政績成績進行年底考核,回頭招來朱麒麟。


    “大明這年風調雨順穀物豐產,但北部草原那邊卻是連遭冰苞又遇連綿火災,損失慘重。如今眼見又是嚴冬,朕擔心有些人怕是會挺而走險。”


    北部草原民族被大明這麽多年來打的沒了脾氣,但瘦死的駝駝比馬大,若一股作氣侵犯邊境,憑邊境守軍怕是很難抵擋,軍情傳回京城再派兵,這來往時間足夠這些馬上民族搶兩個來回了。


    “朕的意思是讓你明著帶兵巡視邊境,暗裏提防赤裏巴裏、瓦刺騎兵,以應緊急情況。”


    朱麒麟頷首。


    朱棣從皇案走來扶起朱麒麟,難免愧疚道:“隻是這一來一回怕是要辛苦愛卿了,沒準大年都沒時間回京。”


    “守衛邊疆原是軍人天職,哪顧得什麽大年節氣,再則皇上也知道,我忠國公府也沒別人了,在哪過年都一樣。”


    朱棣歎氣,拍拍其肩。“守孝期還有一年,到時朕為你找個賢良淑德的好夫人,為國公府開枝散葉。”當年老忠國公夫人去,做為孫子輩的朱麒麟隻要守熱孝就好,他都準備好下旨了,不想這是個忠孝的,堅持代父母行孝,這一守就是三年,以至婚事都耽誤了。


    朱麒麟抿了抿唇,當年確是為守孝,但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八字犯孤星,克妻克子,如若不然老國公夫人早為他覓的良配了。


    朱棣不知孤星一事,見他不語還以為對方默認了,悶笑間讓人擬旨又當場蓋了玉璽,笑言道:“愛卿早去早回,朕等著喝這杯喜酒。”


    朱麒麟接了旨,回程點兵便準備出發。


    薛湛得了消息,快馬進宮死皮賴臉求到朱棣麵前。


    朱棣笑了:“巡視邊境這苦差事別人是躲都來不及,你到好,上趕著往上湊。”


    薛湛咧開嘴拱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湛的虎豹營訓練也有半年,是驢子是馬,溜溜才能知不是?”


    朱棣笑著點點他,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道:“朕看你是悶得慌了吧?還找什麽理由,嘖!”


    薛湛心虛摸摸鼻子。


    朱棣樂了:“成了,朕準了。但朕可告訴你,一切聽朱愛卿之言行事,萬莫惹麻煩,鄰國邦交不是兒戲,懂嗎?”


    “臣知曉,謝皇上!”


    薛湛喜滋滋出門,朱棣笑看其背影搖頭,卻不知就是因他這一鬆口,蝴蝶效應下幾乎帶著大明曆史轉了個彎。幾乎可以說是急轉彎,九十度那種。


    待薛湛回到虎豹營,早收到命令的吳用秋卯已經集合兵丁打包行禮完畢,隻待他回來便立馬可以起程了。


    隨一聲令下,整齊列隊的兵丁快跑跟上,終在出營五十裏處追上雄獅營。


    薛湛打馬追上前頭朱麒麟,拱手道:“下官持皇上旨意,隨國公爺巡視邊境。”


    這話聽在烏熊耳裏就完全變了樣,一臉扭曲,心想世子你是不是也太那個了點?國公爺是去公差又不是遊玩,犯得著粘得這麽緊,還去求隨行的旨意?把巡視邊境當什麽了?


    心裏這麽想,烏熊卻是自認極為體貼的退開了,臨行還強硬把其他同僚拖走,還一臉諱莫如深道:“世子跟國公爺有要事相商,我們加避。”


    同僚:“........”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有要事相商了?再說他們也是將軍級別,事關行軍要事他們更應該聽才對吧?


    烏熊橫眼:“不想挨罵就聽我的。”


    同僚抹把臉。你是老大,聽你的。


    一行再次退開幾個馬頭身,朱麒麟往後看眼,擰起俊眉。


    薛湛內裏都要笑翻,表麵卻是不動聲色問:“國公爺,我們巡視的路線是?”


    “從遼東到漁陽再到河南、連祁山,再走玉門關,之後取道臨洮。”


    這是要把大明邊境走個遍呀,朱棣不愧威武雄壯做下五征漠北的猛人,可惜他曆史課從沒及過格,否則到能預料一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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