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呂超發生了那事兒,加上有人給呂剛寄了恐嚇信,這個案子呂剛也不會再放在心上的。不過現在,為了自己的兒子,呂剛不得不把這案子放在心上了。


    對於我師父的這個要求,呂剛沒有拒絕,因為他也想快些把這個案子搞清楚,把那薛道長揪出來。隻有這樣,他兒子呂超才能真正安全。


    不過,呂剛說要等他兒子手術完了才行,要不然他不放心。我們一直等到了下午六點過,手術室大門正中央那個“正在手術中”的燈才滅了。


    燈一滅,護士便推著吊著水的呂超出來了。醫生告訴呂剛說,手術很成功,不過呂超的手指能不能完全恢複功能,得看術後的恢複情況。


    在聽到醫生手術很成功的說法之後,呂剛那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


    “走吧,呂所長,事不宜遲!”看呂剛陪在呂超的床邊,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師父提醒了他一句。畢竟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整件事的經過,並把薛道長給找出來。


    “嗯。”呂剛點了點頭,然後便帶著我和師父向著看守所去了。


    在看守所的一個小房間裏,我們見到了那夥盜墓賊。除了沒有歸案的薛道長,這貨盜墓賊一共有四個人,一個老頭,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年輕,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我師父在掃了一眼之後,把那老頭留下了,讓呂所長先把其餘的三個帶出去,他一個一個地審。


    這老頭叫徐萬裏,大木鄉人氏,已經六十八歲了。根據我師父之前打聽到的信息,這個徐萬裏本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在六十五歲之前,他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可在他六十五歲那年,突然跟薛道長混到了一起,幹起了盜墓的勾當。


    要知道,徐萬裏可都是大半個身子都入棺材蓋的人了,他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已成家,而且日子還過得不錯。就這樣一個有安逸的好日子過的人,誰也想不通,他怎麽就跑去盜墓去了,幹起了這違法的勾當。


    之前,我師父也沒想通這個問題,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老老實實的活了大半輩子,一夜之間竟然變成了個盜墓賊?這不僅是在折自己的壽,還讓自己的兒女跟著丟人,這種事兒,絕不是一個正常人幹得出來的。


    不過,在看到了徐萬裏本人之後,我師父明白了。參與盜墓,不是徐萬裏的本意,他是被迫的。在徐萬裏的體內,寄生著一個小鬼,這小鬼絕對是那薛道長搞的。


    這個小鬼名叫“寄生鬼”,它不動的時候,寄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是,養鬼人可以控製這“寄生鬼”,讓它給寄主製造痛苦。


    那痛苦可是非人的,不比淩遲來得輕。別說一般的人,就算是鐵打的漢子,那也是承受不了的。很明顯,徐萬裏之所以放著好日子不過,跑去做盜墓賊,就是因為這寄生鬼的原因。


    當然,對於薛道長為什麽要找徐萬裏這個跑不快,又沒什麽勞動力的老頭兒當自己的助手,我師父也是去調查了的。


    徐萬裏的父親徐永春,是個石匠,八年前死了,靠給人打生基為生(“生基”這詞兒,川渝一代在農村生活過的人都應該知道,就是指給活人修的墳)。


    既然是以給別人打生基為生,徐永春當然就對墓葬什麽的有過研究。據說,大木鄉與附近那幾個鄉鎮的墓,徐永春都去研究過,墓裏埋的是什麽人他都清楚。


    所謂子承父業,徐萬裏雖然沒有像他爹一樣靠給別人打生基為生,但在農閑的時候,他也會接一些打生基的活兒。因此,對於墓葬,徐萬裏雖沒有他爹研究得那麽深,但還是有些造詣的。


    至少,附近這些鄉鎮裏,那些稍微有點兒來頭的墳,他全都是知道的,也都是去看過的。薛道長選擇徐萬裏,就是看中了他的這一點。畢竟,隻有那種有來頭的墳裏,才能挖出值錢的東西。


    自控製了徐萬裏之後,在這三年裏,薛道長一共盜了十三個墓。不過,這十三個墓表麵上看起來都不起眼,薛道長也就沒有被抓。至於薛道長在這些墓裏挖到了些什麽東西,就沒有人知道了。


    徐萬裏的基本情況,大致就是這些。下麵我們還是回到審訊現場,看看我這作為道士的師父,是怎麽搶警察的飯碗的。


    “徐萬裏,你肯定知道薛道長藏在哪兒,快說吧!”我師父對著徐萬裏說道。


    我師父這審犯人的水平,不僅讓在旁邊的呂所長留下了冷汗,也讓我這個當徒弟的很沒麵子。像我師父這樣問,能問出個屁啊!


    “不知道。”果然,徐萬裏用這冷冷的三個字,告訴了我師父,審犯人這活兒,不比捉小鬼簡單。


    “要不我來問吧?”這看守所畢竟不是派出所,這裏不是呂所長的地盤兒,因此審徐萬裏的時間是很有限的。見我師父的問題這麽菜,呂所長忍不住小聲跟他說了一句。


    “你要能問出來,用得著我跑這一趟嗎?”我師父一句話就給呂所長堵了回去。


    我必須承認,我師父那張嘴,在有些時候,確實是很賤的,比如說現在這個時候。


    “隻有十分鍾時間,你快點吧!”呂所長沒好氣地說道。看來,這呂所長被我師父傷了麵子,是有些生氣了。


    “要不了十分鍾,老子五分鍾就能搞定。”我師父大言不慚地說。


    說完,我師父也沒有再跟呂所長廢話,而是直接跟那徐萬裏說道:“我幫你把你身上那寄生鬼收了,你把薛道長藏匿的地點告訴我。你若不答應我,那寄生鬼會慢慢地把你折磨致死的。”


    聽完我師父的話,那徐萬裏先是兩眼放光,然後他的眼睛又突然暗了下來。我師父知道,那寄生鬼馬上要出來搗亂了。


    就在那寄生鬼即將出來之時,我師父拿出了一道符,呸地吐了一泡口水上去,然後啪的一聲將那符貼在了徐萬裏的腦門上。


    符一貼上去,徐萬裏那逐漸暗淡的眼睛立馬又明亮了起來。


    “薛道長手中可不止這一個小鬼,就算道長你幫我把這個寄生鬼收了,保不準他還會弄別的小鬼來纏我。”徐萬裏滿是擔心地說。


    “隻要你告訴我那薛道長藏在何處,我就能把他一起給收了,到時候還有屁個小鬼啊!”我師父沒好氣地回了徐萬裏一句。


    “那薛道長可厲害著呢,我怕你鬥不過!”徐萬裏說。


    “你到九泉之下去問問你爹徐永春,看我鬥不鬥得過那球本事沒有的薛道長?”我師父最恨的,就是別人質疑他的道行了。


    “請問道長尊號?”對於一些有名氣、有本事的道士,徐萬裏雖沒見過,但還是聽說過名號的。


    “竹山道人。”我師父說。“竹山老道”這個名兒是別人稱呼我師父的,我師父一般自報名號的時候都稱自己為“竹山道人”。


    第096章 滅族毒


    “你就是竹山觀的竹山老道?”徐萬裏顯然是聽過我師父的名號。


    “正是。”我師父淡淡地答了一句。


    “道長救我。”在確認了我師父的身份之後,徐萬裏的神色立馬便輕鬆了好多。


    “救你不難,但你得把薛道長藏匿的地方告訴我。”我師父說。


    我師父說完之後,那徐萬裏便把他知道的事兒全盤托了出來,包括薛道長藏匿的地點,還有他們盜墓的過程,以及盜出來的東西。


    在徐萬裏講完之後,我師父很得意地對著呂剛問了一句:“有五分鍾嗎?”


    “已經半小時了,道長。”呂剛是故意要氣我師父的。


    其實,呂剛說得沒錯,從我師父問話開始,到徐萬裏交代完,確實已經有半個小時了。但是,呂剛也不能否認,從我師父問話,到徐萬裏開始老實交待,真沒有五分鍾。這半個小時裏,至少有二十七八分鍾,是徐萬裏在坦白問題。


    “你就不能像拍你們領導那樣拍拍我的馬屁嗎?”我師父沒好氣地回了呂剛一句,然後便往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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