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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晏寧無聊,最近在學扔飛鏢。


    因為上次劉二公子突然的襲擊,讓她意識到,還是應該學一點防身的小技巧,畢竟就算是暗衛,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自己。


    她要自己成長。


    前一段時間她倒是認真的跟懷生提過,但是剛好趕上懷孕,顧懷生不許,說想學也得等到孩子平安生產後才可。


    但是看她被拒絕後垂頭喪氣的樣子,又允她可以學一些不用大動作的招式,比如,扔飛鏢,扔暗器……


    唐晏寧歡快的應下了,反正孕期也無聊。


    她最近練得準頭愈發不錯,以前是懷生親自指導,現在換了師傅,由葉老前輩無聊時親自上陣指導。


    唐晏寧可謂是突飛猛進,投擲的愈發準。


    事情過後的第二天,顧懷生就去上職去了,隻是每晚回來卻很晚。


    老皇上病重了,消息不散而開,關心老皇上病的不多,多半都是在關心皇上還能撐多久,最後這皇位花落誰家,大臣們個個觀望。


    五皇子撇下所有事,日日去興德宮侍藥,陪老皇上在禦花園散步,講笑話逗著父皇,噓寒問暖,細細叮囑,所經入口之物,都是五皇子親自試過才給父皇,在外人看來,一派父慈子孝。


    這麽孝順的皇子,名聲不可能單單在宮裏傳播呀,於是很快,在「不經意」中,就傳遍了京城,五皇子的孝順贏得誇讚,博得了一片好名聲。


    太子殿下也去侍藥了幾日,但是皇上病重,國務繁忙,他不可能有五皇子那麽清閑,隻是每日例行請安,關心一番,便去忙活了。


    確實很多事兒要忙,很多要處理的公務堆積,他真沒多少時間。


    和五皇子的孝順比起來,雖然很多大臣能理解太子殿下的不易,但是民間的人確不能理解,怎的,皇位還能大過父親不成,太子殿下一向較好的名譽略微往下沉了沉。


    但是他本人絲毫不介意。


    這一日,日頭沒有那麽毒辣,半隱匿在雲層中,微掩了些灼人的溫度。


    老皇上穿著龍服,披著披風,坐在禦花園的涼亭裏賞景。


    五皇子侍藥完畢後離開了會兒,這些日子,他日日陪在父皇身邊,明麵看著孝順無比,背地裏,何嚐不是監視呢。


    老皇上喝著茶,身子不難受時,還是有一絲理智,隻能自嘲的笑了笑,笑的悲傷。


    李公公來稟,太子殿下來了。


    趙景修下完朝,總會來看看父皇,哪怕無言,也會陪他坐會兒,大概,這是身為子女,最後能為他做的了吧。


    皇上最近瘦削的厲害,先前合身的龍袍早已變得寬大,甚至眼窩都凹了進去,仿佛已經到了垂垂老矣之日。


    不知何時起,老皇上對女色都沒了興趣,每日隻是捧著那杯廬山雲霧,喝的如癡如醉,喝的無奈。


    後宮一眾嬪妃個個是人精,也沒誰沒眼色的往跟前湊,都在盤算著自己最後的路。


    老皇帝為了每日那杯廬山雲霧,快喪失了一個身為皇帝的尊嚴。


    五皇子每次微笑著遞過來的茶杯,李公公接的手都在抖,他知道,這每次遞過來的是什麽,會有什麽後果,但是卻阻止不了。


    皇上,已經不行了。


    本就時日無多,何須在忍著受最後一份罪,他見過皇上試圖拒絕這茶的後果,整個人痛苦不堪,終究年紀大了,意誌力不復當年,錦衣玉食這麽多年,也受不得這苦。


    所以老皇帝自己放棄了,既然一切早已安排妥當,那麽,便安樂走吧。


    太子殿下每次請安時,看著父皇不離手的那套茶杯,眸光複雜,終究不忍,可是卻也晚矣。


    他們發現的時候,這藥已經一步步侵蝕掉了父皇的根基,五髒六腑逐漸衰弱,連太醫都從未查出什麽原因,隻當皇上操勞太多,體質漸差,正常的現象而已。


    這藥,毒就毒在一點點侵蝕你,到最後死的時候,都讓你看著像是正常的死忙,找不到半點中毒的痕跡。


    老皇上轉頭看了看老四,他下朝換了一身常服,金絲蟒袍,華貴無比,單手背後,信步走來,眉眼間英氣逼人,氣勢懾人,坐在他旁邊時,談吐溫文,再不是印象中隱忍卑微的樣子,他現在,似乎有了睥睨一切的氣勢。


    不過兩年,老四沉澱的愈發深,愈發穩,甚至連他這個父皇,都猜不透了。


    驀的老皇上想起了李公公的話。


    他徹底放權以來,太子殿下做的很好,不過幾天,便熟悉了大概,做事愈發細緻,所處理的每一份公務都用心盡職,都是為了百姓著想。


    他看重貿易往來,不再固步自封,邀請了周邊幾個小國的頭領來京,意欲擴大貿易範圍,不在單從土地的稅來充盈國庫。


    老皇上隻是默默的聽著,偶爾,會不自覺牽起一抹笑。


    許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像是一瞬間想通了似的,他之前一直膈應老四的母妃身份,也消失不見了,能者居之,老四該得。


    太子殿下還是會跟父皇說些朝堂上的事,還有自己的建議之類的,氣氛祥和,安靜,老皇上手裏捧著一杯茶,一直盯著禦花園中爭相鬥艷的花,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過了不知多久,有人通報五皇子要來了,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乏了,想回宮。


    太子殿下眸光暗了暗,恭敬的起身相送,皇上經過他身邊的那一刻,突然伸手摸了摸太子的頭,像是一個單純的父親,對子女的欣慰。


    趙景修忽然就愣了,瞳孔微縮,保持這那個姿勢沒動。


    老皇子摸了摸他的頭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老四的肩膀寬厚,像極了能撐起一片天的大樹。


    掌心不過停留片刻,老皇帝便抽了手,語氣裏的愉悅一覽無遺,「修兒,你很出色,比為父當年還出色。」


    是肯定句,肯定了他做的一切,老皇上的語氣中甚至還夾雜著與有榮焉的感覺。


    自豪,自豪自己的兒子如此出色。


    修兒,為父,這兩個詞,他從來沒有在父皇口中聽過,這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在毫不吝嗇的誇獎自己兒子,沒有宮規束縛,這話就是單純的父親和兒子之間的對話。


    趙景修一瞬間抿了抿唇,沒說話,連表麵那種客套都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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