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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聽到會不會笑她?


    雙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表情帶著前所未有的囧。


    她覺得他一定聽到了很多,隻是不想在拆穿她了。


    衛無當時陷入了深度昏迷,整個人意識分外模糊。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某個深淵徘徊著,不知道該去哪兒,該回哪兒,迷茫的一直徘徊著。


    似乎回到了幼年,爹娘還在世的時候,一家人開心的在一起……


    又像是回到了做暗衛的時候,日復一日的訓練,年復一年的廝殺,身邊到處都是悽厲的哀嚎,有利箭刺入皮肉的聲音,有人絕望的喊著不想死。


    地下到處都是鮮血,刺眼的紅,紅的他愈發暈眩。


    有人來砍他,有人來綁他,他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他覺得自己全身都疼。


    疼的他隻能蜷縮在一個角落……


    模模糊糊,遠方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很輕,很柔,像一陣微風,輕輕的吹到他的耳邊。


    他聽到那聲音帶著微微的澀意,哽咽。


    她說,我嫁給你好不好,我以身相許,你不要嫌我吵吵,我們將就過好不好……


    好。


    他在夢裏回了這句話,千百遍。


    衛無靜靜的打量著她變來變去的臉色,一言不發。


    不說話的時候,又恢復成了往日冷淡的樣子。


    隻是他真實的容貌看著很乖,很溫和,像個溫暖的鄰家大哥哥。


    這麽一言不發,到沒有帶著麵具時那麽唬人。


    雙兒覺得這氣氛太過微妙,忙移開了眼,端著髒汙的盆出去,「我去把這盆水到了。」


    她匆匆走出山洞。


    衛無到底精力不濟,雙兒走後,他又昏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黑透。


    山洞裏有火光跳躍,照的洞裏有些昏昏暗暗。


    「你醒啦,來,先吃藥。」


    雙兒歡快的走過來,麵色從容,中午的尷尬似乎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她這人,性子一向大咧。


    從藥瓶裏倒出一枚小小的藥丸在掌心裏,然後又端了一碗溫水過來。


    衛無堅持自己坐了起來,接過藥,直接咽了下去。


    雙兒忙把水送上。


    衛無看了看,伸手接過,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本來一顆小小的藥丸,他根本不用喝水也能咽下去的……


    他睡了很久,臉上氤氳上了一絲潮紅,看著到沒有白日那麽蒼白虛弱了。


    雙兒將空碗放了回去,道:「該換藥了,老爺爺說一天換一次,換完藥,我們在吃飯吧。」


    衛無沒接話,問她,「你呢,換藥了嗎?」


    提起她換藥,雙兒的臉蹭的一下又熱了起來,低頭道:「我不用……我今天剛包紮的,等明天再換。」


    衛無嗯了一聲。


    雙兒連忙將布條和藥粉拿過來,還有一盆溫水,一個帕子。


    她準備好許久了,單等著他醒來。


    衛無抬手,自己解著中衣,露出了結實的上半身。


    他看著很瘦,但是脫了衣服後,肌理分明,線條流暢,肌肉硬紮。


    隻是那上半身交橫纏繞著布條,影響了視線。


    雙兒莫名覺得臉上一熱,低下了眼睫。


    主動上前一步要幫忙解開布條,衛無搖頭,自己解著。


    摸到布條,他才注意到,這不是她的……


    他楞了一瞬,又繼續視若無睹的解著。


    那老爺爺也不知道給的什麽藥,衛無的傷口都已經微微結痂了。


    連胸口最深的箭傷,都結痂了。


    雙兒忍不住誇讚,「那個老爺爺真的是世外高人誒,這醫術,比外麵的大夫好了不知多少倍,我們也真是幸運。」


    衛無點頭,嗯了一句。


    看來,確實是他命大,碰到了一位高人,不然,以他的傷勢,拖延到晚上才治,恐怕是無望了。


    他忍不住問了句,對方有沒有留姓名。


    雙兒搖頭,說老爺爺給他上藥針灸過,留下藥粉就走了,連銀錢都沒有收。


    衛無輕嗯,常聽說高人都不喜歡留姓名,他沒在糾結,記住了這個人情,日後有緣再見,他定會報答。


    前麵的傷口,腿上的傷口衛無還勉強能自己上,但是後背的,實在是有心無力。


    他上腿上的傷口時,雙兒就背了過去。


    畢竟,他還是隻穿了褻褲。


    等他包紮好,重新拉上被子蓋著時,雙兒才轉身,眼疾手快的接過藥粉,幫他上後背的藥。


    後背的有幾條傷口,尤為猙獰。


    雙兒上藥的時候,想起那天染滿了鵝卵石的紅,還是覺得有些心驚。


    她的手有些微抖,忍不住問了一句,「衛無,你疼嗎?」


    衛無搖頭。


    雙兒抿了抿唇,盯著那幾條猙獰的傷口,接著上藥。


    然後開始拿另外兩條幹淨的布條給他纏傷口。


    幸而她的裹胸夠長,她裁成四條,用了兩條,剩下的兩條替換。


    她認真的纏著,生怕太過用力碰痛了他。


    衛無不說,她知道,肯定疼。


    離得近了,兩人之間呼吸可聞。


    她的髮髻早就鬆散,早上匆匆用了一根細細的木棍簪起的,現在有幾束散落了下來,時不時的掃過衛無的肩膀。


    掃啊掃,衛無隻覺得有些癢,有些說不明的感覺……


    她包紮的認真,眼裏隻盯著他的傷口,絲毫沒有看出衛無的異樣。


    終於包好了,衛無微不可查的籲了一口氣。


    雙兒又將他的中衣替他穿上。


    她轉身,走到瓦罐旁邊盛了一碗湯,「我熬了蘑菇湯,雖然沒鹽,但是蠻鮮的,你嚐嚐。」


    溫度已然差不多,不涼不熱。


    她端了過去。


    衛無接過嚐了嚐,就是一股蘑菇味兒,又是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碗底幾片蘑菇。


    他也用筷子挑起來吃了。


    雙兒見他喝完了,忙拿起他的碗再去盛一碗,衛無本來不打算再喝的,看著她殷勤的端過來,還是又喝了一碗。


    這一次雙兒沒有在盛了,畢竟一下子不宜進食太多,蘑菇聽說也不好消化。


    其實這時候能喝一點白米粥什麽的最好。


    但是可惜哦,沒有。


    衛無又躺了下去,繼續閉眼調息,運轉周身的內力。


    雙兒又給自己也盛了一碗,三下五除二的將剩下的喝了。


    幸好洞裏有兩個碗。


    喝完她砸了砸嘴,好歹吃碗熱乎氣的了,挺好。


    吃完她收拾收拾,又往火堆裏加了幾根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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