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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晏寧洗漱完畢和雙兒一起去了前廳,剛好趕上了午飯點。


    大哥大嫂都在,獨獨不見懷生。


    她笑著跟家人挨個打了招呼,坐下用飯。


    「大嫂,懷生呢?」她問。


    大嫂為虎子盛了一碗湯,笑道:「不知道呢,吃了早飯就匆匆的出去了。」


    「哦。」唐晏寧笑了笑,開始夾菜。


    大嫂邊吃飯邊念叨一些京城好玩的地方,說選個日子大家一起去逛逛。


    顧懷恩也點了點頭,這幾日他閑來無事,在京城轉悠了幾圈,熟悉了不少,確實有許多值得去遊玩的地方。


    他隨口推薦了幾個地方,什麽碧波湖,東榆林,觀音山,芳菲穀等等


    虎子吃著飯,聽娘說要去玩,立馬開心的襯了幾句,一雙眼裏滿是期待。


    唐晏寧也有些期待。


    似乎,還真的未曾特意出去遊玩過。


    晚上,她沐浴完畢依舊沒見懷生回來。


    唐晏寧撇了撇嘴,有一絲絲鬱悶。


    這是幹什麽去了,招呼也不打一聲。


    難道是怕今日自己生氣,才故意不現身的嗎?


    她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困意很快襲來,打了個哈欠,翻身睡著了。


    子時,顧懷生披戴著一身露氣回了房。


    靴底滿是淤泥,白袍上髒汙片片,髮絲上也掛了幾根雜草,看著格外狼狽。


    他脫了靴子赤腳走進內室。


    屋裏的小女人靠著裏麵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外麵給他留了位置。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顧懷生唇角勾了勾,轉身拿著衣服去沐浴。


    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天。


    唐晏寧昨日睡得早了,今日沒有鬧瞌睡,早早的起床梳洗,換了一身白底紫花的襦裙。


    到了前廳,依舊沒有見到懷生的人。


    她知道他每晚上都回來了,隻是大概回來的很晚,而走的又很早。


    林素娥見弟妹吃飯有些心不在焉,頓時有些明了,笑著替懷生解釋道:「懷生這三天可能有什麽事兒忙吧,往日裏也總是兩三天不見人影的,你放心,弟妹,懷生不是那種人。」


    那種人?


    哪兒種人?


    唐晏寧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大嫂的意思。


    感情大嫂見懷生這三天早出晚歸,而自己又悶悶不樂,以為懷生在外眠花宿柳了麽?


    她不禁笑出聲,給大嫂一個放心的眼神,「大嫂,我知道的。」


    她自然相信懷生的品性。


    大嫂見她笑了,便開始找些別的話題聊,分散弟妹的注意力。


    心裏暗自琢磨,明兒要懷恩抽時間問問懷生這幾天都去忙什麽了,天天不見人影的,也不解釋原因,平白惹人多想。


    夜,亥時末。


    春寒料峭。


    唐晏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還是沒有睡意。


    怔怔的盯著床帳發呆。


    也不想去看話本子。


    伸手慣性的摸了摸旁邊位置,一片冰涼。


    他還沒有回來。


    莫名的,唐晏寧覺得有一絲空落落。


    嘆了口氣,她準備披衣坐起,去耳房小解。


    門外突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夫人睡了嗎?」是熟悉的聲音。


    守夜的丫鬟桑荷施了一禮小聲應道:「回二爺,夫人應該是歇下了。」


    夫人一向歇的早。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顧懷生帶著濃重的霧氣走來。


    發尾上也被露水打濕,服帖的披在肩後。


    他一進門便脫了靴子,走進內室朝床邊看了看。


    床上的人睡得安靜,雙手微微交疊,睡姿端莊。


    他看見這一幕,無聲的勾了一抹笑。


    好整以暇的站在床邊,也不動,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她。


    半晌沒有動靜。


    唐晏寧知道他回來了,本來想去耳房的,轉念一想又迅速的躺了回來,裝睡。


    等他待會上床,使勁兒嚇一嚇他。


    可是等了半晌,屋內也沒任何動靜,她忍不住皺眉,莫非人又走了?


    猶豫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微微睜開一隻眼,四處瞄瞄。


    一眼,便看到了床邊好整以暇立著的人。


    那人一身狼狽,身上衣袍多處被刮破,但麵上卻帶笑,唇角上揚,深邃的眼眸裏,帶著絲絲笑意。


    絲毫沒有因為狼狽看著邋遢,隨意閑適的模樣,讓人莫名有些移不開眼。


    他抱胸道:「夫人醒了?」


    唐晏寧從看到他臉上的笑意,便明白他早就看出自己裝睡了,暗暗撇了撇嘴。


    這人可真是無聊,一早兒發現她裝睡,竟然不拆穿,反而還風輕雲淡的站在旁邊看她裝睡。


    她別過頭,語氣帶了一點埋怨,「嗯,醒了,被你吵醒的。」


    顧懷生又忍不住笑了笑,沒有拆穿她,「那為夫盡量小點聲,夫人接著睡吧。」


    說完,他便轉身朝耳房走去。


    睡沒睡著,根據呼吸他便可以大致判斷出來。


    而且,她睡著的時候,睡姿可從沒有那麽端莊。


    和白日溫柔婉約的樣子不一樣,唐晏寧的睡姿,一言難盡。


    最愛的便是卷被子,卷的懷生半夜被凍醒了幾次,後麵索性把人圈在懷裏睡,不讓她亂動。


    唐晏寧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出聲,「站住。」


    顧懷生轉身,挑眉道:「夫人不睡了?」


    唐晏寧沒回他,揚起下巴沖他衣服示意了下,意思是幹什麽去了,這麽狼狽?


    不解釋下?


    顧懷生順著她的目光瞅了瞅身上的髒汙,朝她微微一笑,表情有點神秘,「早點睡,明兒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明天可能要早起,所以,趕緊睡吧,不然,你又要起不來了。」


    顧懷生說完便抱著衣服去了耳房。


    耳房裏這幾天唐晏寧叮囑過,備著熱水,她估計他每次都是差不多子時回來,便提前讓人備好。


    等他回來洗的時候,水溫剛好差不多。


    唐晏寧看著他門口的髒兮兮的鞋子,還有剛剛衣袍上的灰塵嘀咕了幾句,神神秘秘的。


    轉身剛想拱進被窩,突然趕到一陣內急,想起來剛剛自己打算去如廁的。


    她拖遝上鞋子就往耳房奔去。


    顧懷生並未反鎖門。


    左右這房裏隻有他們兩人。


    隻有唐晏寧沐浴的時候會反鎖,防著某人。


    因為有一次在浴桶裏,被某人翻來覆去這樣那樣後,她就長了記性。


    此後她沐浴,一定會反鎖耳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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