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玉回府時天色已晚, 倒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看林謹玉往香菱身上多瞅了兩眼, 許玉琳指著奉茶的香菱道,“我前兒去姐姐家,看到這個丫頭來著, 我瞧著她喜歡,就跟姐姐討了來。香菱, 見過大爺。”


    香菱穿著玫瑰色的綢子褂子配青綾子百褶裙,斂眉垂首的行禮, 林謹玉擺了擺手, “既然跟了大奶奶,就好生伺候著,咱府裏的規矩不比薛家散漫慣了的, 好生跟馬嬤嬤學著, 別出錯兒。”


    香菱低聲應了,見無甚吩咐, 許玉琳身邊兒的大丫頭香榧眼色示意, 香菱便下去了。林謹玉總覺得有些別扭,皺眉問,“她怎麽到姐姐府上去的,姐姐又為何送給了你,裏頭可有什麽緣故麽?”


    許玉琳不答, 倒是先問寒問暖,“大爺回來的晚,可用晚飯了?”


    “嗯, 在先生家陪先生一塊兒吃的。”林謹玉在香榧的服侍下去了外頭雪青絲綿繡竹枝麵兒狐狸毛作裏的大毛披風,搓了搓手道,“外頭天冷了,姐姐以後出去時記得多加件衣裳,咱家開始把炕燒起來吧。”


    “我瞧著大爺這件披風有些眼生。”


    “嗯,我今兒穿去的那件薄了,出來時先生拿了這件厚的給我。”林謹玉笑道,“咱家莊子裏的打得玉米,姐姐讓他們都收拾妥當裝口袋裏,規製得齊整些,這是要進上的。”


    許玉琳“撲哧”笑了,支著頭問,“這個東西進上,不會顯得粗糙吧?我聽人說這是外頭的粗糧,就是知道的也不多呢。怎麽好端端的要進上呢?”


    “皇上金口玉言要的。”林謹玉略一思量道,“前兒給姐姐送過來的粥,我也張羅了一份兒孝敬先生,正趕皇上也在,對了皇上的口味兒。真是這玉米的造化了,我順勢獻上,皇上挺歡喜的。”


    “行,我知道了。進上的東西可不能馬虎,讓針線上重新用紅綢子縫幾隻布口袋,倒是那些玉米,叫我說還是挑好的,齊整的進上,也顯得體麵。還有這進上的數目也有講究呢,以六、八、九為吉數。”許玉琳笑望著林謹玉,林謹玉道,“攏共才多少呢,就比照著那些玉米把袋子縫得小些,湊個吉利數字罷了。咱們留下十來斤自己吃,餘下的全都進上。”


    “我知道了。”許玉琳笑問,“明兒就吩咐他們收拾。”又叫丫頭兒進來伺候洗漱。


    天冷,林謹玉也想早些洗洗上炕睡覺。坐在炕頭兒仍是不放心香菱,忍不住舊話重題,“姐姐還沒說香菱是怎麽回事呢?你既然喜歡留著就留著,不過要好生教導她規矩,薛家不是什麽好人家兒,她以前是薛蟠的房裏人兒。”


    許玉琳過去給林謹玉打散頭發,邊梳理邊笑,“你當我為何單要這麽個丫頭回來,咱們府裏還能少了使喚的人不成?姐姐是算著她身邊兒的丫頭們都年紀大了,想買幾個小丫頭備著以後換了那幾個大丫頭,也好讓紫鳶幾個嫁人。這個香菱也是人牙婆子手裏,姐姐買人時她認出了姐姐,又哭又求的,姐姐看她可憐發了善心,就買了她下來。原本說要放到莊子上,怎奈香菱到府上第二日就病了,請醫延藥的鬧騰了一番,後來姐姐就把這事兒忘了。姐姐的奶嬤嬤王嬤嬤看她手腳還俐落,又是個寡言少語的性子,就放她在外院兒伺候。不知怎麽東安郡王家的三爺去姐姐家裏,鬼使神差的就看上了香菱,竟然開口跟姐姐要人。姐姐一個做嫂子的,哪兒有給小叔子送丫頭的道理,還有上次東安郡王世子妃的事在跟前兒比照著呢,傳出去不是打自個兒臉麽?姐姐如今有身孕,萬事都得小心,沒得叫姐姐為個丫頭生氣。正巧我那天也在,索性我就認了下來,說相中了香菱,要了去給你使喚,我就帶了香菱回來。”許玉琳扶林謹玉躺下,歎道,“這個丫頭真是辜負了姐姐的一片心。”


    林謹玉上炕躺被子裏道,“索性留著吧,我才想起來,以後怕有些用處,先不要打發了去。”


    許玉琳正對鏡去釵環,聞言手一怔,在鏡子裏望著林謹玉閉眸淺思的神色,笑道,“有什麽玄機是我不知道的,還勞大爺解惑。”若是別人,許玉琳得以為是看中了香菱,不過林謹玉向來自製,或者說眼光太高,如香菱這等丫頭還入不了林謹玉的眼。


    “她也是有一番來曆的,一會兒我跟你說。”


    許玉琳用梳子將青絲打理好,又放下鏡袱把鏡子遮蓋好,到炕上與林謹玉並肩躺下,“我留香菱在身邊兒這幾天,聽香榧說她還算老實。哼,這丫頭也算有些心機的,等閑不肯露聲色。”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若是真本份,能叫勾搭上姐姐的小叔子。”林謹玉摟住許玉琳的腰,“你可別被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給騙了。”


    “我又不是姐姐,沒的那麽些善心發。想著聽說薛家也是富裕人家兒,香菱在那裏呆慣了,哪裏受得住做三等丫頭,她又是有幾分姿色的,認得字作得詩,哪有不想巴高兒向上的理兒呢?”許玉琳說著又問香菱的來曆,聽林謹玉說完也驚住了,良久歎道,“也算她時運不濟,雖說不是名門旺族,也算是小康之家的小姐了。大爺是要留著她對付賈雨村?”


    林謹玉輕聲道,“這事兒姐姐可一定得保密,別露了口風,隻當你看中香菱,留她在身邊使喚罷。我往平安州這幾個月,沒想到賈雨村重新活過來了。以前他在金殿參奏父親任上貪汙,還是我駁了他去,就因這事兒,他正三品的京都府尹被革了,不過這人也算個能人,很會鑽營,如今他升了左都禦史,風聞奏事,難保不記舊恨,留著香菱,就是留了一柄賈雨村的斷頭刀。”這位賈雨村同誌,連香菱這等對他有恩人家的女兒都能落井下石任其為奴,夠狗夠絕,林謹玉也得說聲佩服。不過他與賈雨村有舊怨,既然香菱有這等緣份到了林府,看來是上天要他借來一用了。


    許玉琳到底是女人,在心裏感歎了一回,低聲應了。


    說起來如今香菱的主家薛家也不太平,薛蟠去平安州販貨物,路上就不順當,平安州不平安,薛蟠一行人途中路遇強盜,還好薛蟠有幾分造化,碰到了人物兒出眾的柳湘蓮柳大俠相救,九死一生才得以平安回家。


    薛姨媽聽了兒子的敘述,嚇得雙手合什直念佛佗,不過總算人貨平安,也是老天保佑。又讓人置酒,給兒子洗塵接風。薛蟠回來不見香菱,愣頭愣腦的問了一句,聽說香菱被發賣,隻耳邊一過並未入心,依舊吃酒。香菱雖標致,不過對他而言已是昨日黃花,薛姨媽還生怕兒子惦記不依,見薛蟠沒動靜,也暗歎兒子出去一遭果然懂事了。如今薛姨媽所愁便是薛寶釵的婚事,薛蟠為人有些呆,仗了幾分酒意,便道,“媽媽,我說一人,您老人家看成不成吧?”


    薛姨媽忙問是誰,薛蟠以往便鍾情柳湘蓮,雖被柳湘蓮胖揍了一頓沒能成事兒,如今又承柳湘蓮救命之恩,愈發感激人家,捏著酒杯“滋溜”一聲吃了一盅酒,咧嘴一樂,“媽,你看柳賢弟如何?武功高強,為人也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長相更沒得說……”


    薛蟠話沒說完就被薛姨媽喝住,一頓的排揎,“快閉嘴吧,孽障!你妹妹金玉一般的人兒,難道就給了這種無家無業的人去?你安的是什麽心!我瞅了多少人家兒都覺得配不得你妹妹,你倒好,上趕著給你妹妹說了一門‘好親’,你可真是親哥哥!那個柳二郎,他即救了你,也就是我們一家子的恩人。你想報恩,咱們有的是銀子,或者他想娶親,咱們去給他張羅。你這是什麽想頭兒,把你妹妹給他!”薛姨媽越說越來火,疊聲問道,“他是有房?有地?還是有功名?有爵位?光長相好能抵得什麽?你妹妹嫁了他,難道就跟著他這樣天南海北的到處混日子,三餐能有個著落嗎?快給我息了這要不得的念頭兒,斷斷不能的!”


    薛蟠一番熱心腸子被澆了冷水,含含糊糊道,“不行就不行罷。媽媽倒是給妹妹張羅起來才是,妹妹也不小了呢。媽,我帶了些南貨,你瞅著給舅舅姨媽家分送些去吧。”


    “我的兒,難為你想得周到。”兒子遠道回來,薛姨媽說到底是高興的,“明兒個把你媳婦接回來吧,哼,我也不好說她,成婚這幾年,隻要你不在家,三天兩頭兒的往娘家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規矩。”


    薛蟠應了。


    薛姨媽每日咬牙掐指的盤算著適齡人家兒的公子們,自己就這麽個寶貝女兒,在薛姨媽眼裏薛寶釵自是無一不好的,隻是一昧挑別人配不上女兒,幾次碰壁後,也適著反思過,想放低些條件,總不能真讓女兒老在閨中。


    薛蟠帶回的東西,母女二人仔細分配了,薛姨媽原本不想再跟榮國府走動,還是薛寶釵勸道,“外頭人不知道緣故的,倒要說咱家在人家住了五六年,如今搬了出來就不理會走動,豈不讓人說咱們忘恩負義眼裏沒人呢。媽,銀子沒了就算了,哪就要真斷了呢?榮國府是門好親戚,說不得以後有事兒還得指望著他們呢。別人不說,媽跟姨媽是親姐妹,也沒得為了銀子生疏,就跟以前一樣,咱們隻當去親戚家走動。這事兒是姨媽家理虧,嘴上不說,心裏都是分明的。他欠了咱家的情,難道還能遠著咱家不成,媽隻管照舊過去,自老太太到姨媽誰能不對媽媽客氣三分呢?”


    薛姨媽歎口氣,拉著女兒的手,半天才道,“我的兒,你說得有理。媽問你一句話,你莫不是還戀著寶玉呢?”


    薛寶釵將臉兒一紅,低頭微聲道,“媽媽說什麽呢。”扭臉兒不說話了。倒不是說賈寶玉真就這樣好,讓薛寶釵至今戀戀不放。隻是說親這一年間,薛寶釵見了太多人家兒,心裏總是不自覺的拿去跟賈寶玉相比,總是有許多不如意之處。何況賈寶玉對女兒溫柔小意,最是體貼不過,自然在薛寶釵心裏留了幾許痕跡。


    薛姨媽看這光景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眼圈兒一紅,摟著薛寶釵道,“我的兒,寶玉都訂親了,算了啊,以後媽給你說一家比寶玉強百倍的。”


    “媽別說了。”屋裏也沒其他人,薛寶釵輕聲道,“自古親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有女兒插嘴的地兒呢。我是勸媽別跟姨媽生份了呢,姨媽縱然有不對的地方,可他們那府裏,媽還不知道麽?哪裏是姨媽能做得主兒的?哥哥跟寶玉到底是姨表兄弟,哥哥在外做生意,哪兒能沒靠山,若跟寶玉璉二哥走得近,榮國府的名頭兒咱們拿來就可以用,省了多少事兒呢。想著那府裏的賴總管家的兒子,不就是得了他們府上的照應才做到州官兒了麽?如今銀子沒指望了,咱們隻當幫襯了姨媽家,隻是若媽媽一昧誌氣,再失了榮國府這棵現成的大樹,豈不更是得不償失麽?”


    女兒這樣的懂事明理,讓薛姨媽更加憐愛疼惜,想著薛寶釵跟榮國府的幾個女孩兒都熟的,便帶了女兒一道兒過去。賈母說了幾句話,想著薛家一番好意,隻管拿出親戚間的客氣來,吩咐下人治酒,宴請薛姨媽母女。


    薛姨媽聽說探春定了牛伯爵府上的哥兒,嘴裏很是誇讚了幾句,心中即羨且妒,這樣一個庶出女孩兒都能做的這樣好的親事,怎生她的女兒就這般的坎坷呢。


    吃了酒,老太太休息,薛寶釵去了探春房裏說話兒,薛姨媽則到了王夫人那兒。現今王熙鳳回了娘家,王夫人在府裏當家做主,無數的丫環媳婦婆子圍奉伺候著,可不是以前在佛堂念佛的淒涼光景了。


    一時丫環奉茶退下,薛姨媽歎道,“看到姐姐過得好,我就放心了。”一句話倒把王夫人的眼淚說了下來,薛姨媽起身遞上帕子,勸道,“姐姐這是做什麽,妹妹好不容易來一次,倒惹得姐姐傷心了。”


    王夫人拭了淚,“我看寶丫頭越發出息了,可有人家兒了?”她心裏是真有幾分愧疚,先前想著把薛寶釵配寶玉未嚐不是真心,如今隻得說一句造化弄人罷。


    “正說著呢。”薛姨媽溫聲道,“倒是探丫頭好福氣,高門大戶的以後享不完的榮華富貴,我早看她是個有福的。我成日在家裏悶著,也不知道外頭的事兒,才聽蟠兒說寶玉的嶽家遭了官司,現在怎麽樣了?”


    王夫人不著痕跡的撇了下嘴,慢呷口茶,“能怎麽樣?唉,我為這個孽障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呢。早行了大定禮,我們又不是那不識禮的人家兒,甄家雖是窮了,還好一家子平安,連我也隻有念佛的。嗨,那個甄三姑娘自獄神廟裏放出來就一直病著,也不知道以後呢。我那寶玉妹妹還不知道嗎?本來就是個體虛氣弱的,多少隻手都服侍不得個平安,如今看來甄三姑娘的身子骨兒也不是個結實的,唉,我如今每日早上在佛上供一柱心香,逢初一、十五的吃素,隻盼著他們能好起來。”


    薛姨媽自幼與王夫人一道長大,看王夫人言行動作就猜到王夫人對甄家已是不大滿意,捏著茶蓋子拂了下茶碗中浮葉,盯著漣漪乍起的茶水道,“不是聽說寶玉的幹娘是個有道行的麽?寶玉若不結實請馬幹娘來念上幾遍經道,想著應是有用的。似姐姐這樣的人家兒,姐姐您又隻有寶哥兒這一個指望,我瞧著寶哥兒日後定是有大出息的,又討老太太喜歡,難免招了小人嫉妒咒詛,以至身子總不結實。昔年老太太給他在佛前供奉香油,也就是求菩薩多憐惜著些,保寶哥兒平安呢。”


    薛姨媽真給王夫人提了醒兒,馬道娘的神通,王夫人還是略知一二的,隻是不露聲色道,“興許吧。嗨,兒女哪,什麽是福,平安就是福了。我隻喜歡寶丫頭這樣大方知禮的孩子,前兒看我那些首飾們,給誰呢?想想唯寶丫頭是我的心頭好兒,留了兩套金玉頭麵,還說給寶丫頭送去使呢,正巧今兒個妹妹就來了,別嫌棄,這是我做姨媽的一點兒心意呢。”


    “姐姐自個兒留著吧,什麽都想著她們。”


    王夫人一捏薛姨媽的手,望著薛姨媽歎道,“昔日我不得老太太好兒時,遭了難,在後頭小院兒裏病得神鬼不知,是誰衣不解帶朝夕不停的伺候我?難道我會忘了不成?”想到此處,王夫人又滴下淚來,歎道,“妹妹也知道,我有個女兒卻是一年到頭兒見不著麵兒的。鳳丫頭如今人大心大,哪裏還將我這姑媽放在眼裏,我縱有疼她的心也不知道往哪兒使呢。獨寶丫頭這樣的細心敦厚,我心裏怎能不愛她?妹妹也知我那些日子是怎樣熬過來的,現下剛和緩了結,哪樣事能不瞧著老太太的臉色呢。”


    薛姨媽想想姐姐的為難,也唯有歎息。大家子最講究規矩,何況老太太正一品誥命,年老位尊,說一不二慣了的,王夫人縱然有親女兒在宮裏,可元春現今榮辱難知,王夫人前頭犯下的那些過錯,雖看著元春寶玉的麵子挺了過來,到底不比以前,隻得仰著賈母鼻息過活。


    這邊姐妹倆互訴辛苦,那頭兒薛寶釵與探春卻是聊得開心。探春向來察顏觀色最會說話,薛寶釵素日溫潤大方,難得她來一次,李紈做為長嫂,便將人請到了稻香村,寶玉久不見寶姐姐,也跟著湊了過去。


    薛寶釵先給探春道了喜,探春等也謝過薛寶釵的禮物,薛寶釵笑道,“這沒什麽,左右不過是些胭脂水粉,這南邊兒的東西跟北邊兒的大不同,我使了覺得還好,就給姐妹們帶了來。還有寶兄弟房裏的麝月、晴雯也每人有兩盒玫瑰胭脂、兩盒擦臉用的珍珠茉莉香粉,因不好單拿出來,就一並放到寶兄弟的那份兒裏了,寶兄弟別忘了給她們。”


    寶玉再次道謝,寶釵取笑道,“若是別的,寶兄弟謝就謝了,這胭脂卻是不用,說不得還沒寶兄弟給她們淘製的好呢。隻是到底是我的一份兒心,請她們不要嫌棄就是了。”


    “豈敢豈敢。”賈寶玉笑道,“寶姐姐所賜,她們隻有感激的份兒。現下我哪兒有空做那些事,每日間老太太、太太逼懇著我念書,若不是寶姐姐來,我難得輕閑這片刻。所以,我還得給寶姐姐道一遭謝才是。”說著果真又給薛寶釵行了一禮。


    探春隻笑,“寶姐姐可不正是二哥哥的救星麽?二哥哥也不必裝,我還不知道,自打老爺去了任上,你可是三不五時的就來我們這兒轉悠閑逛。到時別再求著我寫字給你充數才是?”


    幾人說話玩笑,十分快活,探春又拿出他們偶然做的詩文給寶釵看。薛寶釵一麵賞鑒,一麵讚歎,忍不住自己也唱和了幾首,寶玉見薛寶釵完全不似以往滿嘴的經濟學問,又兼寶釵在家調養得當,此時容姿照人,比在賈府時更勝一籌,直看得賈寶玉目不轉睛。諸人說說笑笑,直到晚間,薛寶釵才隨薛姨媽去跟老太太告辭離去。


    賈寶玉恨不能叫薛寶釵住下來,與老太太講了。賈母笑留,薛寶釵眉目一動,卻是推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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