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諸位道俠請吧。”胡萬臉色鐵青道。


    應無心一愣,臉上都是愕然之色,片刻後眼睛微眯,思索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告辭了。”


    二人一起離開了大廳,李正道輕聲道:“剛才胡萬的樣子,明明被你說中了,為什麽他還要繼續隱瞞呢。”


    “凡人對於邪祟為禍之事,懼怕不已,一般遇到,自然會想辦法請高人解決,胡家發生了人員離奇死亡的事情,是應該請我們出手。可是胡萬剛才知道我們對邪祟沒有下手,十分急躁,態度也發生了改變,說明他知道自己的一些隱秘已經被我們探查到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知道了我們的為人和做事風格,不願意再把家裏的詭異之事交給我們處理,很好解釋,這些詭異之事中,還有他的一些秘密摻雜,一旦暴露,他也會十分麻煩,在這樣的情況,他自然不會告訴我們,而是要請聽話少管閑事的修道者來。”


    應無心回頭,望著大廳的門戶,眼睛微眯,目光淩厲道:“既然他不願意我們調查,隻能采取另外一套行動方案了,反正這胡萬作惡,絕對不能放過他。”


    李正道點頭,二人一起離開了前院。


    孫小曼將二人迎接了房間,低聲道:“我剛才借著詢問病情為由,問了一下府裏的情況,得知胡家已經死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胡夫人的親弟弟,所以胡夫人對待方青,才會那麽憤恨。”


    “怎麽死的,多長時間了?”應無心坐下,喝了一口茶道。


    “都是被火燒死了,很是奇怪,隻是簡單地靠近點燃的蠟燭,就被火焰給燒著了,然後怎麽都撲不滅,那燒死人的慘狀,嚇的很多仆從已經偷偷離開了,如今胡家對下人的薪俸已經提升了三倍,依舊人心惶惶呢。具體的時間,就是方青進入胡家後。”孫小曼道:“方青的家裏已經被燒毀了,所以他一個月前就住進了胡家,成婚也直接就在這胡家舉行的,並沒有外出迎接儀式,所以才被鎮子上的很多人看不起,說方青像是胡家娶的小妾一般。”


    孫小曼說了具體的日子,不過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因為知道了方青和明光使者勾結,她也認定這一切都是方青所為,所以就如此說了。


    李正道看了一眼應無心,道:“我們去見了胡老爺,他那裏有些奇怪,我們猜測,這死掉的三個人中,有人應該牽扯到他的一些秘密,他害怕我們知道,不敢讓我們探查,這死去的三個人中,除了一個是胡夫人的親弟弟外,還有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孫小曼想了一會,道:“有下人偷偷議論,胡夫人的弟弟是被胡老爺給燒死的,因為他的身上明顯有油料和酒氣,據說是因為胡夫人的弟弟來胡家之後,搶占了不少的生意給自己家,私吞了不少的好處,還和胡老爺起了爭執,說胡家的財產留著也沒有,白白便宜了外人。”


    應無心一聲輕笑,“難怪不讓我們查,這估計是胡老爺心中怨恨,對胡夫人的弟弟下了殺手,然後推托到詭異之事上了,他這種低劣的殺人手段,自然瞞不住我們,所以才懼怕我們探查。而這其中的緣由,估計也是和方青有關,以前胡萬隻有一個女兒,胡夫人的弟弟仗著關係來侵吞胡家的財產,胡萬估計也不會太在意,可是眼下有了方青入贅過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以後胡家是照樣要有孫子的,這個時候胡老爺必然要對小舅子發難了。”


    “胡夫人怨恨方青,完全有了充足的理由,眼下自己的弟弟還因為方青而死,這就更等於火上澆油了。”


    “這胡萬還真是心狠手辣,無惡不作,自己夫人的弟弟都要下手,可惜我們不能在胡家待著,接下來怎麽辦?”孫小曼咬牙道。


    “先離開吧,胡夫人也不傻,自己弟弟怎麽死的,估計心裏也有了猜測,可是顧忌自己的身份和胡家,她估計也隻能忍著,隻能把所有的怒火發泄到方青身上。可是方青也不是善茬,他和明光使者勾結,會害死胡家更多的人。”應無心一聲歎息道:“原來想著胡萬如果讓我們調查,我們也可以讓他們家的人員幸免於難,如今看來,是良言難勸該死鬼了。”


    李正道坐在那裏,臉色陰沉,目光發直地看著一邊的屏風。


    孫小曼知道師兄的為人,道:“其實師兄也不必在意,經曆這一段時間的曆練,我算是明白了,這世間但凡有權勢和錢財的,都不是什麽好人,幹過的壞事多了去了,若真是細查,足夠他們被砍頭的,可是因為有錢有關係,他們至今都在逍遙,比如死去的三個人,胡夫人的弟弟侵吞胡家的財產就不說了,為了一個青樓的女子,當街把一個書生給打死了,賠了幾百兩銀子,就這麽完事了。兩個胡家的人,欺男霸女的事情在附近沒少幹,聽說還對自己親戚家的女兒下手,導致一個才十四歲的女孩投井自殺,如今縣衙對這些有錢有勢的人都進行包庇,百姓苦受折磨也沒有訴求的途徑,我們即便肯伸張正義,奈何分身乏術,又能救幾人呢。”


    “更何況如今還有妖魔為禍,動輒就是幾十,幾萬人的性命受到威脅,我們真的可能要進行取舍了。”


    說到這裏,孫小曼看向了應無心道,“我現在明白你了,估計你也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才養成了今天這種性格和做事風格吧。”


    應無心賊賊一笑:“不是,我原本就是這種性格,這些事情我也經曆的不多,不過聽師父說起過一些。”


    “這麽久了,還沒有請教無心師弟的所學來自何處呢?”李正道勉強一笑問道。


    “沒有師門,比不得你們正陽,就是一個不正經的老道士,整天想著偷看山村裏麵的婦人洗澡,不是什麽正經人,所以他也從來沒有告訴我他的名號,不過我感覺他以前應該應該有個厲害的名號,不知為何受了打擊,遁入山林隱居起來了。”應無心道。


    此言一出,孫小曼和李正道都有些尷尬和愕然,他們倒不是認為應無心在說謊,因為這樣涉及師父的事情,不是真實的,肯定沒有人敢這樣詆毀自己的師父,應無心既然這麽說了,那說明他的師父或許真的就是一個喜歡偷看村婦洗澡的不正經道人。


    “無心兄弟為何覺得你師父以前有厲害的名號?”


    “因為他是道尊啊,我住的地方就是一個隱蔽的空間,是師父自己開辟出來的,別的人過來也找不到。”


    “道尊!”


    李正道和孫小曼又是一陣震驚,天下一共八大道尊,他們正陽明麵上也隻有一位,可見其稀少。


    作為正陽最傑出的一代,他們兩人的師父,也不過是道宗而已。


    眼下知道應無心的師父是道尊,還能開辟獨立的空間,那至少是二階段的道尊,修為之高,隻怕足以位列天下前三。


    這麽一想,應無心的種種優秀特質,也有可以理解了,畢竟是二階段的道尊所收的徒弟,自然天資不錯,而且實力不會差到哪去,否則肯定不會放出來丟人現眼的。


    孫小曼覺得心裏平衡了很多,雖然依舊有點羨慕應無心的師父如此厲害,可是心裏比不過應無心的那種挫敗感,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心情也開朗了起來。


    “無心兄弟,離開前,可不可以給胡家的人傳個信息,我們就這樣離去,讓方青和明光使者對胡家的普通人進行殺戮,我實在看不下去。”李正道起身,鄭重一禮,懇求道。


    孫小曼在一邊看著,微微歎氣,滿臉無奈。


    應無心道:“好說,不就是發個消息嗎?幾句話的事情,憑我們之間的交情,還用你這樣,直接說就成了,不過你也應該明白,有些人是勸不回頭的,而有些人並沒有自主決定的自由。”


    “我明白,我也會盡力早點將明光使者揪出來,平息這一切,盡量減少傷亡。”李正道神色帶著幾分悲哀道。


    應無心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鼓勵他一下。


    對於李正道這樣的人,做出現在的決定,已經是巨大的讓步,同時心裏肯定承受了巨大的煎熬和痛苦。


    應無心能想的到,可是他幫不了李正道太多,因為這是李正道要走的道路,以後這樣的痛苦,還會更多,還會更長時間陪伴著李正道。


    “這個傻子,也不知道能抗多久?”


    應無心眼睛濕潤了一些,走到一邊道:“我這就傳話,然後我們離開,免得被胡家的人趕走,那可就太丟臉了。”


    孫小曼走到李正道的身邊,道:“師兄,無論你做什麽決定,要走什麽道路,我都會陪著你的。”


    李正道點頭,會心一笑。


    “不好了,小蓮不見了。”白妙真和王半仙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滿臉驚慌道。


    “怎麽回事?”李正道一驚,語氣也嚴厲了許多。


    “早上小蓮說要恢複本體,我們就讓她進入到了浴桶中,誰知道接觸到裏麵的水,一團灰色的霧氣湧出,包裹著小蓮,帶著浴桶裏麵的水就衝出了房間,我進行了阻攔,並沒有攔住,被一團光亮給閃了眼睛,再去追擊,小蓮和水流已經沒有了蹤跡。”白妙真道。


    “明光使者。”李正道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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