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沒什麽。”她終於回過了神。她的內心,又開始感歎起來。


    她繼續追溯著那些往事。


    狄若可,那個音樂社的女生,她怎麽會出現,怎麽會闖入她的生活呢?而她卻認識了靈裳,接著和楚白相遇了。


    這就是緣分嗎?


    靈裳現在,還記得楚白在向她求婚的時候說過一句話:“雖然,不知道今後我們的婚姻會怎樣,但是,不去做的話,也就看不到結果。時間不會逆流,不前進的人,就不會有任何改變,也無法留下什麽的。”當時的靈裳,就是在聽了這句話後,打消了所有顧慮嫁給了楚白。而事實證明最後她的選擇是正確的,楚白是一個很體貼的好丈夫,婚後的生活一直都很幸福。但是現在的靈裳卻反而越來越害怕了,她害怕丈夫和懷月的死有什麽關聯。


    在飛機上。


    韌秋和曼馨已經睡著了。翔漢拿出那封信來看著。


    再次看這信,他似乎更確信這次來是正確的,不管最後會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好。他把信放回身上,向後躺了下去,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第十四章 迷離


    驀然最近有些睡眠不足。


    他熬夜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而新書的發布會即將開始,他也開始進行許多準備工作,幾乎天天要往出版社跑,還要去聯係書店的人,並且親自參加了許多宣傳活動。而回到家,還必須要繼續研究那張怎麽也參不透的日記紙。


    可是,卻怎麽也查不出線索來。而對於跟蹤自己的人,但是他暫時還無法采取任何行動。不單如此,連靈裳也打了一個電話來,說發現有人跟蹤他們。驀然也向她提起了翔漢的奇怪舉動,靈裳也很是不解。另外,她還對驀然說:“他最近是有些奇怪,讓人摸不著頭腦。前一段時間,他還借著一個我們都聚集在一起的機會,要我們記住一件事情……”


    驀然聽完了她的陳述,心中也產生了疑惑。


    翔漢究竟想做些什麽?他難道說有了什麽線索嗎?想一個人獨自去查探凶手的身份?還有,居然同時有人跟蹤他和靈裳她們?這是怎麽回事呢?


    驀然建議她先別激動,裝做沒有發現他們,安靜地生活。為防萬一,出門的時候,在身上帶上防身的武器,如果對方沒有大的動作,不要貿然行動,以免打草驚蛇。現在,翔漢突然做出奇怪的舉動,而又有神秘人物跟蹤他們。看來,問題越來越複雜了。


    驀然又打了個電話給翔漢,想進一步詢問他。然而,翔漢卻告訴了他一件令他很在意的事情。前幾日,連仲音來找到他的公司,卻沒有直接找他。隻是要秘書轉告他,多謝他借給自己信用卡。可是,他從來也不記得自己有借信用卡給他,過去他來找自己借錢,自己每次都是拒絕,認為他根本沒必要在小說上再花費時間了。


    信用卡……驀然忽然回憶起那一天,連仲音被楚白打倒在地的時候,錢包裏掉出了的東西裏,就有一張信用卡。而後來,若可幫他把信用卡撿起來放回包裏……難道這有關聯嗎?


    總之,必須要查出一些重要的線索,否則就無法前進了。驀然現在已經不知道能否確切地從日記上調查出任何的線索來。但是,他也隻有盡力而為了。這次的案件,關係到他最後能否以小說家偵探的身份,成功地完成謝幕。


    拉開真相的幕布的時刻,應該不會太遙遠了。而他所要麵對的是,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對手……


    烈生,一向都很喜歡下雨的日子。


    10月4日這天,一早就下起了很大的雨。


    懷月死後,烈生也孤獨了很長的一段日子。懷月的房間,他幾乎都沒有去動過,一切都還是保留原來的樣子。他在下雨的日子裏,常常會感覺待在家裏讓人悶得慌,就會出去走走。


    雨下得很大,伴隨著陣陣的強風,向下傾瀉著。


    現在回憶起來,懷月她在被殺前的兩三個月。有一段時間曾經非常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可隨後,她突然變得沉默、哀傷,鬱鬱寡歡了。而且,她一直都在避免和兩個人見麵。一個人是翔漢,另一個則是楚白。


    他還記得,她被殺的那天,他在出門前,懷月突然對他說,她可能會考慮與翔漢結婚。當時因為趕著去上班,所以他沒有詳細追問。這件事情也在當初就告訴過驀然了,但是他要求驀然別告訴任何其他人。雖然不知道她那麽說到底是基於哪種考慮,可是……根據日記所寫,她本來是拒絕翔漢的,可現在她卻開始認真考慮這件事情,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懷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若可隱瞞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呢?


    翔漢現在正坐在出租車內,欣賞著外灘的風光,看著那巍峨的東方明珠和金茂大廈。


    “在想什麽呢?翔漢,蘇燕婷家就快到了!你怎麽回事啊?”韌秋看著坐在他身旁發呆的翔漢,問道。


    “不,沒什麽。謝謝你願意陪我一起去蘇家。曼馨不會怪你嗎?”


    “她和紗兒在,所以不用擔心寂寞的。你精神似乎不太好啊?”


    第十五章 懷疑


    楚白過去很少抽煙。但最近一段日子,依香總是可以看見他倚靠著窗台吞雲吐霧。


    依香開始回憶起了七年前的那件事情。


    那是在懷月去世後一個月的某天早晨。


    睡眼惺忪的她,剛掀開被子,就隱約聽到客廳裏傳來談話聲。她看了看表,才早上六點左右。她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偷聽著客廳裏的談話。她首先聽到的,是若可的聲音:“總之,懷月死了,這個事實促使我下了決心。我決定和你解除婚約,楚白。”


    “果然是這樣嗎?”哥哥喉嚨暗啞地說:“你那麽一大清早地跑來,真的是要談這件事情。若可,你難道……真的就可以放下和我的感情嗎?”


    “你說什麽都沒用了。我不會和你再在一起了。懷月的死,改變了一切。我不會和你結婚的,楚白。”接著,依香聽到了椅子翻倒的聲音,她連忙衝出去看,哥哥把若可壓倒在地上,瘋狂地喊著:“你的生命,以後都是我的!不管這是天意,還是違背天意,我都要定了你!你別想逃走,別想!”


    “你放手啊!哥哥!”依香連忙跑過來拉住楚白,說:“你們好好地談,不要這個樣子!若可,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懷月的死,和哥哥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要……”


    “依香,我這樣做,是不得已的,請你別怪我,恨我。”若可沒有太過驚慌,在依香幫助下掙脫了楚白,留下這句話後匆匆離開了。依香看著躺倒在地的楚白,萬分急切地問:“哥,若可到底在說什麽?你對懷月做了什麽?你對她做了什麽?”


    “你不要問!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絕望地閉上雙眼,那樣子,真的仿佛死去了一般。


    若可當時說的那句話,依香沒有告訴安驀然,就連靈裳,也沒有透露過半句。而若可似乎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自那以後,楚白就完全變了。他對若可的憎恨,終於在她發來了那張和輝凡結婚的請柬時,達到了最高潮。他當下就立刻將請柬撕碎,依香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靈裳當時就坐在哥哥的身旁。他在撕碎請柬後,居然立刻拉住靈裳的手,對她說:“靈裳,你願意嫁給我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娶靈裳是為了賭氣。依香當時非常緊張,怕靈裳感覺自己是受到了侮辱。可是她卻以非常輕鬆的口吻說:“我……我願意。”


    不過,楚白和靈裳結婚以後,依香看到哥哥開始恢複昔日的開朗和笑顏。因此,她一直很感激這位大嫂。她深信,哥哥絕對不會是殺人凶手。


    外灘的夜景,實在很漂亮。俯瞰著那滾滾的黃浦江水,眺望著雄偉的東方明珠,翔漢似乎也在冷風的吹拂下感受著氣氛。在人多的地方,心靈的失落也多少可以得到些治療。那閃爍的霓虹燈光,交相輝映,上海果然是一座偉大的城市。但那夜空,也就不同於摩勝市那樣,可以看見璀璨的星空了。


    “給你。”韌秋遞來了一杯可樂,他也陪他坐在黃浦江邊,說:“別沮喪嘛。雖然今天沒有見到蘇小姐,但是明天一定可以的。外灘的夜景很漂亮吧?明天有時間,不如和我們一家人去東方明珠裏看看如何?”


    “不用了。”他喝了一口可樂,那落寞的眼神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憂傷。他凝視著黃浦江水,說:“我不是來玩的。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大海的事情嗎?上海就是以海納百川的精神,發展為今天的國際化大都市的。大海永遠包容一切,孕育一切。狹隘的事物,永遠也無法壯大。人的心,也是如此。我,曾經也是以狹隘的內心去看待事物,才會忽略了一些美好的細節。就和烈生一樣,他因為除了懷月以外,不給自己的心留以其他空間,才漠視了身邊的幸福。人,總要多給自己的心留以空間,才能夠強大。背負的事物越多,心也就越大。我們,都該去看看大海。”


    這天晚上,依香忙到很晚才回家。


    風漸漸刮大了,依香開始注意到身後有著一個人影。這段日子,她一直都感覺到有人跟蹤她。於是,她立刻加快了腳步。這時候,突然她聽到了奔跑聲,可聲音聽起來不是朝自己這邊追來,於是回頭一看,身後有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朝與她相反的方向跑去。因為是夜間,又是背影,她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她感到驚訝,卻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是誰?究竟,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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