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膝蓋並沒能成功抵達他想要攻擊的部位,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下一刻他就知道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坑爹。


    西厄斯捏住他的膝彎,輕而易舉地將身體嵌入他腿間,黑金麵具後墨色雙眼微微眯起,此刻已經沒了調笑的意思,正冷漠地盯著他,仿佛神殿最陰暗的角落裏暗淡無輝的大理石,裏麵最後一絲興味的光芒也消失了。


    確實,肖想已久的麵具之下,竟然是這麽一副令人掃興的麵孔,前後落差之大,令西厄斯竟有些惱怒,也不知是惱怒這人腫成豬頭的臉多一點,還是惱怒這人腫成豬頭竟然還拚命逃跑的行為多一點。


    西厄斯固然殘暴無情,卻精力旺盛,生就一副完美的身材,足以令最冷酷的聖女心生旖旎。無論是貴族還是奴隸,想爬上他的床、與他共度*的美人,能從皇帝寢宮門口一直排到皇宮外麵的台階上。


    如果不是他今天一時興起,想打點野味,根本輪不到這個低級的東方奴隸。


    就是這樣,這個東方奴隸竟然還想逃跑?


    周六掙紮起來,他試圖從西厄斯和牆壁的夾縫之間溜出去——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臉有多嚇人,西厄斯能對著這張臉下得去口也是匪夷所思,但難保這個暴君口味異於常人呢?


    誰知他一掙紮,更牽動得暴君那根敏感多疑的神經,西厄斯隻覺一股煩躁憋悶之情自胸臆間升起,身體更是前所未有的興致勃發,他將左腿更加強硬地嵌入到奴隸溫熱的軀體之間,並傾身壓住奴隸動來動去的上身,兩人的臉孔幾乎貼在一起,西厄斯的鼻孔翕張,發出重重的歎氣聲,拿起白色麵具又扣回到周六臉上。


    罷了,既然臉難看,身體又要命得誘2人,那就把臉擋住,勉為其難隻要身體吧——暴君這樣寬宏大量地想到。


    周六眼前一黑,麵具歪著扣在他臉上,擋住他的視線,看來這暴君還是嫌棄他這張臉的,他立刻把手從西厄斯的肩膀下抽出來,再次揭開臉上的麵具,用力扔了出去。


    西厄斯正在解周六的腰帶,一抬頭又看見那腫脹的麵孔正低下來盯著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固然漂亮,藏在水腫的眼皮下麵也很難被發現,西厄斯強迫自己盯著奴隸的眼睛看,不要看別處,他的催眠還是有一些效果的,至少下2身仍然沒有軟掉的意思。


    “嗤啦”——


    裹在外麵的長袍被扯開,西厄斯粗暴地剝開那層礙事的布料,柔軟如花瓣般的肌膚裸2露出來,他低下頭去,親吻那散發著令人舒服的馨香的脖頸,喘息變得沉重,親吻變成吮咬,侍從長袍裏麵的美味就像想象中那般香甜,仿佛罌粟花一般,一旦嚐到了它的味道,就恨不能天天與之相親相依,食髓知味,有了這般細膩的上品,西厄斯不知道自己以後怎麽才能對著皮膚粗糙的其他奴隸下得去嘴。


    周六被他咬得又疼又惡心,情急之下,正看見西厄斯拽鬆的皮甲領口,露出一條如小蛇般扭曲的傷疤,正烙印在頸側大動脈的位置,那條傷疤仿佛一個標記,讓周六決定放膽一搏,他伸手摟住西厄斯的脖子,裝出迎合他的樣子。


    西厄斯心中暗暗自得,他畢竟是能夠令貞節聖女化身蕩2婦的男人,就算並未暴露尊貴無比地身份,僅以一個男人的標準來評價,他也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那一類型,怪不得這小奴隸一開始還拒絕,經他親吻兩下就受不了了。


    周六的右手摸到西厄斯脖頸左側的傷疤上,忽然用力,動脈壓迫令西厄斯一陣頭暈,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蠢事,那條傷疤是絕對不能讓人碰的,那是“背叛者”留在他身上烙印,時刻提醒他不要相信任何人,但凡碰過那條傷疤的人都死了——


    西厄斯心內有些遺憾,為什麽這小羊羔好巧不巧,偏偏觸了他的禁忌,他捏住那段柔軟的腰,毫不留情地撞在牆上。


    “嘭”!


    周六隻覺得五髒六腑幾乎移位,這一撞之力,絲毫沒有留手,他咬牙忍住,更用力地勒住西厄斯的脖子。


    “嘭”!“嘭”!


    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擊,震得周六直想吐,背後像被大錘砸過一樣,尤其肩胛骨的位置,好像撞在牆麵凸起的一塊石頭上,一陣陣刺痛。


    周六卻絲毫沒有鬆手,不僅如此,他還上了牙咬,死死咬住西厄斯的耳朵,用力拉扯擰拽,這會他可沒有什麽顧忌了,去他的陳柯!長得再像也沒有用,關鍵時刻陳柯又不出來,早知道要近身肉搏,還不如砸他個血流滿麵!


    熱血衝上西厄斯的腦門,他已經感覺不到耳朵痛了,他雙手掐住周六的身體,把他往牆上摔,一次又一次感覺到這具瘦弱身體震動顫抖,明明已經疼得不行了卻還在掙紮,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這令西厄斯前所未有的興奮。


    徹底征服一個意誌堅強的男人,比弄壞一個言聽計從的奴隸,要有趣得多。


    “嘭”“嘭”——


    肉搏還在繼續,撞擊聲有些可怕,半開的石門外,塔塔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他背靠在黑黢黢的走廊牆壁上,拚命用拳頭堵住自己的嘴巴,才能忍住不哭出聲來。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這時候衝進去救小啞巴,隻會激怒那個貴族,在貴族眼中,奴隸就像牲口一樣,可以任意宰殺,本來那貴族也許隻是想要小啞巴的身體,若是激怒了他,也許想要的就是他們的命了。


    一想到那些丟出去喂獅子的奴隸,塔塔就渾身發抖,他默默祈禱著,奧林匹斯山的神明啊,最溫柔智慧的雅典娜女神,請你救救小啞巴,要怪罪就怪罪我吧,是我帶他來神廟的……


    石室裏的撞擊聲忽然停止了。


    塔塔立刻豎起耳朵,難道是女神顯靈了嗎?


    他扒住門縫,探頭往裏看了一眼,正看到破碎的衣衫落在地下,身穿暗金色長袍的男人將無辜的奴隸頂在牆上,他們的身體緊緊貼合,不用想也知道在做什麽,一條白皙的手臂伸出來,用力勒住男人的脖子,肌肉鼓起的輪廓,能想見奴隸是用盡全身力氣,要以命相搏。


    塔塔感到眼中一片模糊,他不敢再看,跌跌撞撞地跑進黑暗的走廊裏。


    塔塔剛跑出沒多久,祈禱室裏的形勢發生反轉。


    本來占據上風的男人,突然向一邊倒去,如山勢傾頹,轟然倒塌,連帶著石桌上的蠟燭一並打翻。


    西厄斯一倒,周六也支撐不住,摔在他身上,掙紮了半天才起來。


    周六胸口劇烈起伏,直到此刻,他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把西厄斯給勒暈了。


    他一手按住撲撲直跳的胸口,一邊揭去西厄斯麵上覆著的黑金麵具,露出下麵那張俊美又熟悉的臉龐。


    西厄斯雙目緊閉,嘴唇微微分開,上唇中間有一處高起,帶著點稚氣,好像噘著嘴一樣。


    西厄斯所有可愛的部分都是繼承他家老陳的——周六想,所以他不應該婦人之仁。


    周六的目光越過牆壁上那些春2宮圖,落在牆角下的銀製燈柱上。


    周六歎了口氣,下定決心,撐起身子,準備去拿那銀製燈柱。


    誰知身下的男人皺起眉頭,緩緩睜開眼睛,烏黑的瞳孔裏閃過一抹亮色,緊緊地盯住周六。


    “阿衍……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周六如遭電擊,大腦一片空白,場景在他眼中一格格變化,他扭轉僵硬如石頭一般的脖子,難以置信地看向地上的男人,明明還是那身古羅馬製式的皮甲,散落在地的暗金色的長袍,可是殼子裏麵的人卻像換了一個一樣,周身散發出可靠又溫暖的氣息。


    周六緊緊抿起嘴唇,他感覺自己巨委屈,這兩天的煎熬呼啦一下又從被壓抑的角落裏冒出來了。


    等等,這不會是西厄斯的陰謀吧?西厄斯畢竟是陳柯一個人格,應該認識周六,他這不會是在試探周六的真實身份吧?


    畢竟周六現在這副身體的臉,腫得他自己都不認識了,陳柯怎麽可能一醒來就認出他?


    周六心中一緊,頓時警惕起來,手邊又沒有趁手的兵器,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對答:“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一邊偷偷去摸係在裙子裏的石碑,腰帶都被西厄斯扯鬆了,他動了兩下手指,便將石碑解到手裏,假如西厄斯敢動手,他就把石碑拍在他腦門上,絕不手軟!


    “嘶……”男人摸了摸自己耳朵,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你的牙口可真好……”


    周六緊緊盯住男人的臉,試圖在他臉上找出不懷好意或是裝模作樣的成分,但是沒有。


    “是西厄斯的執念把你拉進來的吧?我早該猜到……”男人自言自語著,忽然住了嘴,墨玉似的眼睛望著周六的脖子,周圍的氣壓一瞬間變低,“他剛才,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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