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你這樣。”


    當周六被網友吐槽的時候,陳柯堅決地說。


    他沒想到,等了一天,竟然會等到如此美妙的回複。


    “我也很喜歡你。”


    雖然算不上什麽正經告白,兩個人也早就過了告白的年紀,但對於陳柯來說,這個回複實在是超出預期太多,他已經渴求了太久,沒想到,竟然會這麽突然地來到——他一時呆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餓麽?”陳柯坐直了身體,目光死死盯著周六手上的蘋果。


    周六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想著他既然盯著我的蘋果,一臉渴求的樣子,又問“你餓麽”這種話?是不是在暗示他想吃這瓣蘋果呢?雖然以前陳柯從來沒有這麽直接地表露過生理需求,但保不準他就是碼字碼累了,腦力勞動太耗費精力,一不留神就表現出了深夜對食物的需求呢?


    “我不餓,給、給你——”周六把手裏那瓣蘋果遞給陳柯。


    陳柯一愣:“我不是要你的蘋果,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吃粥?要吃的話,我現在去做。”


    “啊,不用了吧,不是剛吃過嗎?”周六失笑。


    “剛吃過嗎?”陳柯尷尬,他回想了一下,確實是剛吃過,真是糟糕,本來隻是想找個說辭,先把眼下的窘境度過去,等等,他為什麽要慫,暗示了那麽多次,苦等了那麽多年,終於等來這麽一句正麵回複,他怎麽可以就此作罷呢?


    “你剛才說什麽?你真的不討厭我?”陳柯決定提示周六,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不討厭。”周六笑著回答。


    “等等,你剛才不是這麽說的。”陳柯感到喉嚨發幹,好像被一顆核桃給堵住了。


    “我說我不討厭——”周六恍然,“我說我也很喜歡你。”


    原來,陳柯的點在這裏……


    周六感到臉上有些發熱,簡直就像回到了學校時一樣,青澀、懵懂、心如鹿撞——當然,周六那時候通常是圍觀別人這樣,他自己並沒有過這樣的親身經曆。


    周六還記得,在畢業典禮上,有一個隔壁a大的男生,過來跟他們年級的一個男生表白,公開出櫃,兩個小年輕開心得不得了,大學裏本身風氣也很開放,大家都圍在旁邊起哄,讓他們當眾kiss一分鍾,結果兩個小年輕一直吻到校長致辭結束,眼看就要上演限製級活動,導員衝出來及時製止了他倆。


    那時候,周六已經被sut錄取了,可以說是同年級裏麵的超級幸運兒,不光建築係,其他專業也有聽聞周六“傳奇事跡”的,很多人都羨慕周六,時常在學校走廊上有不認識的學生上來恭喜周六——但是,那時候的周六覺得,他遠遠沒有這兩個同學這麽幸運,被一流的公司錄取,努力一下還是有希望的,但是要找到人生中相契合的那個人,卻需要很多很多的運氣。


    而此刻,周六覺得,他的運氣要來了。


    “我喜歡你,陳柯,”周六堅定地說,“我想,我們可以試一試,雖然這隻是第一步,但——我想我沒有會錯意吧?”


    他說出心裏話之後,本來堅定的心,突然又不確定了,好像已經來到了那扇渴望已久的門前,卻不知道,門後麵的那個人,是不是還在等他。


    畢竟,他讓他等了太久。


    感情哪有一成不變,人們都說最善變的就是感情。陳柯曾經確實對他執念甚深,那麽現在呢?陳柯似乎已經比較“正常”了,從來沒有主動對他示好過,如果陳柯順利走出執念,決定放下他了,他再來這樣撩撥,會不會適得其反,惹得陳柯生厭?


    周六忽然感覺自己的表白有些唐突,假如陳柯拒絕,那麽他也沒法再在這裏賴下去了,陳柯家的床、沙發……還有他的懷抱都那麽溫暖舒服,他已經形成了依賴心理,如果要離開——他還沒想過該怎麽辦。


    周六說完那句話,就開始神遊天外,當他腦補到後麵需要花錢請個護工,女護工可能抱不動他,難道要請個陌生男人來抱他上輪椅嗎?這未免太尷尬了吧!


    陳柯一臉鎮定,從周六說出那句話之後,他的表情甚至沒有變化,他凝望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那是朝思暮想的顏色,他想要親近的人,現在正坐在他的床上,對他說著“我喜歡你”。


    周六的表情那樣坦然,柔軟的唇瓣輕輕吐出溫柔的話語,聽在陳柯耳中宛如仙樂一般動人,他甚至都沒聽清楚周六說的後半句是什麽,“我喜歡你”這句話,帶著周六特有的音色,和尚未從重傷中完全恢複的虛弱,令陳柯忍不住心跳加速,他幾乎能聽到大量血液衝上頭頂時呼呼的流動聲,從骨膜開始往外冒出炙熱的氣體,他想,他的臉現在一定很紅,完全出賣了他的心思。


    而事實上他麵無表情,就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多年獨身生活的經驗,讓他鍛煉出了不苟言笑的一張臉麵,配上漆黑深邃的眼睛,甚至有些陰鬱難測。


    陳柯這樣盯著周六,僵硬地說了一句:“哦。”


    然後他低下頭,飛快地說:“你說的,你可千萬別後悔。”


    陳柯的反應像是個被許諾了大獎勵的小孩,總害怕是別人忽悠他的,因此先把獎勵搶過來,把後路截斷了,完成這一係列事情之後,才反應過來,應該先高興才是。


    周六也是第一次表白,全無經驗,他也不知道正常的反應應該是什麽樣的,大概陳柯這反應就是答應了吧。


    兩個人相對而坐,一個在床中央,一個在床邊。


    沉默了半晌,陳柯突然站起來:“我去煮粥,你想喝艇仔粥還是老鴨粥?”


    周六懵懵地說:“艇仔粥?”


    艇仔粥是什麽?好像是一種海鮮粥?


    陳柯扭頭跑了。


    跑到門口時,拖鞋飛了出去,他不得不蹦蹦跳跳地去撿。


    周六聽見一連串不規則的跑動聲,從主臥門口一直跑到客廳裏。


    等等……他們不是剛吃過晚飯嗎?


    對於處對象這件事,周六還算有點經驗,陳柯則幹脆一點經驗都沒有,怪不得讀者都說陳柯一寫感情線,尷尬的氣息能溢出屏幕。


    兩個人默默吃完陳柯做出的一大鍋“宵夜”之後,都撐得直打瞌睡。


    “好吃嗎?”陳柯決定打破沉默,問道。


    “好吃。”周六笑眯眯地回答,一邊揉著肚子,他實在是一點都吃不下了,這得什麽時候才能消化。


    “運動一下?”陳柯問。


    周六一驚:“飯後激烈運動不太好吧?”


    “不激烈。”陳柯翻身上床,一手按住周六的腳。


    “等、等一下。”周六往後縮,緊張地推辭,“我、我還沒準備好。”


    陳柯的手特別熱,手心正貼著他的腳踝,他感到腳踝處的灼熱一直往上傳遞,整片小腿外側都火燒火燎的。


    “你放鬆就好。”陳柯說著,傾身向前,另一隻手托在周六的膝彎後麵,緩慢地做起複健的屈伸動作。


    周六感覺臉都要燒起來了,他以為陳柯要幹什麽,原來隻是幫他活動腿——呃,他為什麽會想一些汙汙的東西,明明一個小時前才建立戀愛關係呀。


    以往都會說些什麽的,這一次卻格外安靜。


    複健運動的過程中,周六發現陳柯在笑。


    陳柯嘴角的笑意都快繃不住了,偏偏他半點聲音也不出,不知道自己在那樂個什麽勁。


    “有什麽高興的,說出來大家一起開心一下。”周六問。


    “我也不知道,”陳柯笑著說,眼中飽含著光彩,“隻是想笑。”


    “呃?”


    “我……其實沒有談過戀愛。”陳柯坦白。


    “你可是寫小說的,怎麽能沒有實戰經驗呢。”周六突然產生了優越感,雖然他自己經驗也不多,但至少比陳柯多,這麽一來,在談戀愛這件事上,他就要占便宜一點——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占的什麽便宜。


    “有理論經驗就夠了。”陳柯道。


    “什麽理論經驗?”周六說,“說出來我幫你評判一下,有沒有道理。”


    “都是寫小說用的。”陳柯不想說,主要是,那些理論說出來都挺可笑的,周六本來還可能對他有那麽一點點的好奇——畢竟是周六完全不熟悉的職業——假如真被周六知道了他的老底,難保不會嫌棄他。


    “你要把理論放到實踐中檢驗呀,以前你都是一個人,沒辦法檢驗,現在有了我——”周六一頓,感覺這話有點太孟浪,趕緊往回收一收,“我知道的雖然不多,但應該可以指導你了。”


    “哦?你有什麽經驗?”陳柯感覺心裏不太對味,雖然他知道像周六這麽優秀的人肯定有過戀愛經曆,但潛意識知道和當麵提出這是兩碼事,效果截然不同。比如現在,他又從喜滋滋的狀態變得有些發酸,不,簡直像一個醃透了的酸黃瓜。


    偏偏另一個毫無經驗的人,仍然在吹牛,沒有發現氣氛不對:“你知道你的小說好在哪裏嗎?劇情特別吸引人,主角形象很生動。如果能再有一條動人的感情線,那就完美了。感情這個東西,一上來就是激情,很想和對方親密接觸,然後、然後……”可惜周六談過的對象,連第一關都沒過,說到這裏,他就有些編不下去了。


    “你討厭別人碰你。”陳柯忽然說。


    “……啊?”


    “你討厭親密接觸。”陳柯肯定地說。


    “嗯……嗯,有一點吧。”說了兩句就被拆穿,周六感到有些尷尬。


    “周衍。”陳柯的手沿著周六的小腿向上摸去,這一次,他的撫摸帶上曖昧的力度,隔著一層薄薄的棉布,卻比直接觸碰皮膚還要要命。陳柯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周六,他的目光深沉如海,仿佛將周六整個人都容納進去,周六怔住,不知不覺間,陳柯已欺身到他麵前,一手攬住他的腰,將他緊緊扣在自己身上,輪廓分明的肌肉貼著周六肚子上軟軟的肉,周六頓時感到緊張無比,這麽大麵積的身體接觸足以點炸他渾身上下的警戒係統,他的心撲通撲通直跳,陳柯的麵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熾熱的吐息已癢癢地落在他臉上,他害怕地抓住身後的床單。


    偏偏陳柯在即將接觸到他的嘴唇時,停住了。


    還一本正經地問道:“這個程度,討厭嗎?”


    周六簡直不知道該把目光往哪兒放,滿視野都是陳柯,他的眼睛那麽黑,就像墨玉一樣純粹,皮膚又那麽細致白皙,近看來,他的鼻梁十分挺拔,嘴唇和下巴卻仿佛女孩子一樣秀氣,這讓他的容貌混合著屬於男性的和屬於女性的兩種不同的特質,這兩種特質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不管放在什麽時代的照片裏,都充滿殺傷力,偏偏陳柯自己並不太清楚自己的外貌多麽有優勢,因此又流露出一種純然不自知的氣質,讓人更加想要親近——


    周六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以前他交往的那些人,都是過了半個月考驗才有可能拉拉手,當他們提出親吻擁抱的要求時,周六甚至會建議雙方先做個身體檢查,給對方吃個定心丸再考慮下一步,他這麽一說,有興致的也被說的沒興致了。


    但是現在,剛剛表白完一個小時,周六就想親這個人。


    “不討厭。”周六說,他正想扶住陳柯的肩膀,來一個進一步接觸,結果後者突然鬆開了握在他腰上的手,又退回到安全距離。


    “那就好。”陳柯笑了笑,站起身,“慢慢來,你會習慣的,時間不早了,先睡吧。”


    什麽???


    周六的手僵在半空,完全不知所措,他下一步應該做個什麽動作,才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饑|渴。


    而陳柯,則是真的站起來,走出去,還順便把門帶上了。


    周六捂住額頭,說不準額頭和手心哪個更燙,他發燒了嗎?為什麽會這麽反常啊?總之還是先睡吧。


    “啪”。


    燈關掉,房間暗了下來。


    陳柯躺在床上,被子規規矩矩地拉到胸口處,他的睡姿也很規矩,仰麵朝上,雙手放在被子外麵,手心朝下貼著被麵。


    雖然床上隻有他一個人,但是也可以開臥談會。


    “看來老陳是真的不行。”一個聲音說。


    “……”


    “偏偏阿流最喜歡的是他,哎,如果我倆不是一個人,我可能就要殺人滅口了。”


    “……同意。”第二個聲音回答。


    “我做不到。”陳柯自言自語,“他不喜歡別人碰他。”


    “那是別人,不是你。”


    “早上隻是碰到他的臉,他都會不高興。”陳柯繼續對著空氣說,“這樣怎麽能行呢?”


    “你顧忌太多了,這樣真的會‘不行’。”第一個聲音強調。


    “我沒法不顧忌,也許我這樣的精神狀態,不應該拉他下水。”陳柯歎了口氣。


    “那就讓我來。”第一個聲音主動請纓。


    “……你不行的,學長他是不能強迫的,我已經失敗過了。”第二個聲音沉沉地說。


    “你們不能出來,不能被發現,這是第一原則。”陳柯閉上眼睛,“睡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從頭到尾,隻有陳柯一個人的聲音,卻仿佛在和另外的人對話一般,黑暗之中,透出絲絲詭異。


    周六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個啤酒肚大叔,在和一名英俊又高冷的年輕帥哥談戀愛,很難講年輕帥哥到底是看上他什麽了,因為在夢裏,年輕帥哥似乎還比他有錢一點。


    中間的劇情他全都忘了,隻記得有一個場景,年輕帥哥撫摸著他胖胖的肚子,問他:“這樣的距離可以嗎?”


    早上醒來,周六還能感覺到那個夢帶給他的負麵情緒,什麽啤酒肚大叔,他隻是肚子上有一點肉而已,等到他能下床走路了,一定要每天堅持鍛煉,把八塊腹肌(並沒有)練回來!


    而且,並不是他要保持距離啊,雖然他心裏是有一點點自卑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但是敝帚自珍嘛,他更不希望在陳柯那裏看到任何“保持距離”的行為。


    人的心理挺微妙的,明明是自己先要“保持距離”的,等到陳柯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並且開始“保持距離”的時候,周六又特別想往上貼,用行動驗證陳柯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談這個戀愛。


    因此,早上陳柯看新聞的時候,周六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慢吞吞地往地下伸腿。


    “等一下。”陳柯起身過來,彎腰抱周六。


    周六滿意地掛在陳柯脖子上,讓他抱到衛生間去。


    “我重不重?”周六試探著問。


    “比以前重一點,還行。”陳柯客觀地說。周六雖然受傷昏迷了很久,但其間陳柯一直好吃好喝伺候著,比剛拉出醫院那陣子有肉了,這是客觀事實。


    “唉……”周六歎氣,男人奔三,容易發福,他本來一副好身材,每天又堅持鍛煉,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淪落為啤酒肚大叔的一天,沒想到黑色的日子來得就是這麽快,歸根結底,還是陳柯的粥做得太好吃了,又沒事給他加宵夜。


    “今天晚上不吃飯。”周六堅決地說。


    陳柯疑惑:“為什麽不吃?你身體還很虛,要多養一養啊。”


    虛,這個詞,總是和胖聯係在一起。


    “太胖了。”周六強調,“虛胖,很可怕。”


    “胖什麽胖,”陳柯忍不住笑了,周六這什麽腦回路,“別瞎說,養傷要緊。”


    “那就加大運動量!”剛才還要抱抱的某人說,仿佛吃了金魚丸一般。


    周六說到做到,當天晚上就顫巍巍地下床了。


    陳柯給他活動了兩天,他感覺走兩步是沒啥問題了,又不是殘廢,隻是肌肉萎縮而已呀嘿。


    陳柯中間出去了一趟,他的處女作《霸道總裁的特別秘書》就要開拍了,當初簽的買斷合同,照理來說沒他什麽事了,但是影視公司那邊說,希望他能配合宣傳一下,在jj文學網更新幾個特別番外。


    當初陳柯就是憑著《霸道總裁的特別秘書》火起來的,這本書充滿了黑色幽默,人設又與眾不同,雖然名字看起來惡俗了點,但正好巧妙地融入了一種反諷的風格,以至於發布之後,各種掃文網站、掃文大號就開始狂轟濫炸似的推薦這本書。


    陳柯當初不太熟悉網文領域,這本書寫了20萬字就完結了,入v部分僅僅數萬字,至今還因為v章部分太短不符合網站規定而不能開通結算,有一半收入還在jj那裏扣著。


    陳柯出去這趟就是和話嘮商量更新《霸道總裁的特別秘書》番外的事情,話嘮帶來一個好消息,說如果劇的效果好,jj文學網可以在首頁推一推這本書,希望陳柯能繼續連載。


    繼續連載,載夠30萬字,他就可以申請結算,把剩下那一半錢拿回來,而且加上網劇上線助推,說不定還能小火一把,開個定製什麽的。


    話嘮想法很多,但陳柯的意思和當年一樣,他都已經寫完了,完得不能再完了,霸道總裁已經和特別秘書在一起了,還能扯出點什麽事?如果隻是水日常的話,陳柯不想幹那掉價的事。


    “現在日常文很多呀,”話嘮說,“說到底,還是老板你不會寫日常吧,哈哈。”


    話嘮的幹笑很快被陳柯的冷眼逼回肚子裏。


    但話嘮確實沒說錯,陳柯就是不會寫日常,他一直覺得,日常就是水,劇情都走完了,倆人幸福快樂地在一起,每天吃吃飯睡睡覺看看電視,這有什麽好寫的?


    總之第一次會談沒有結果,陳柯回到家來,就看見周六正貼牆單腿站著。


    嚇得他扔下文件袋,就衝到了周六身邊:“你這是幹什麽呢?!”


    周六眨巴眨巴眼睛:“複健啊。”


    周六直接越過了第二組運動,跳到了第三組,單腳站立。


    他靠著牆,覺得沒什麽,累了就換條腿。


    但是,顯然陳柯不這麽認為。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不要做這麽危險的活動。”陳柯沉著臉說。


    “危險的活動”?哪裏危險了?周六表示陳柯有點無理取鬧。


    “我沒有殘廢,”周六說,“我的腿好好的,隻是缺乏鍛煉而已。”


    “是嗎?”陳柯氣不打一處來,“昨天還得我抱著,今天就能金雞獨立了,你怎麽這麽能呢?”


    “呃……”不要當麵揭發人啊,周六囧囧地想。


    而且以前的陳柯對他多尊敬啊,現在直接說“你怎麽這麽能呢”……好吧,他們倆現在是平等和諧的戀愛關係,唔,也許還要加上一個“充滿距離感”的限定。


    第二天早上,話嘮猶豫再三,決定上門逼迫陳柯。


    “叮咚”——先是文雅的門鈴響。


    “咚咚咚”——再是客氣的敲門聲。


    “咣咣咣”——你有本事挖坑,你有本事開門啊!!


    就在話嘮快要把腿踹斷之際,隻聽一陣笑聲,一個家屬推著一個不幸雙腿殘疾的年輕人向這邊走來。


    話嘮仔細一看,不得了,這個家屬竟然是陳柯,陳柯什麽時候有殘疾親戚了?


    待兩人到了近前,話嘮吃驚地後退一步,他發現,輪椅上坐著的清秀青年,竟然就是陳柯主臥裏那個植物人!


    植物人被老板的大愛感動,竟然複活了!!


    親眼見證奇跡的話嘮感到心髒撲通撲通亂跳,頗有當年被四聯出版社三麵錄取的不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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