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痞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兩次受傷了。


    傷口處,劇烈的疼痛,讓他咬牙切齒。


    豆大的汗珠,順延著臉頰,流淌而下,連成了白線。


    這方嶽的膽量大的驚人,而且一看便是殘忍之輩。


    那兵痞子在看向方嶽的時候,眼神中,不由多處了幾分驚恐的味道。


    本來以為這方嶽的長相頗為柔弱,所以便是柔善可欺,但是沒有想到,這位新來的副營長的手段竟然比他還凶惡幾分。


    這方嶽不殺人,他便是拿他沒有辦法。


    因為聯邦軍中,有聯邦的規矩。


    無論你的官職再高,若是無緣無故的斬殺手下的士兵,人命關天,都會受到軍紀部的嚴厲調查。


    可是,如果隻是略施懲戒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方嶽是副營長,自身又是立下過大功勞的人,他挑釁在先,就算是方嶽傷他再重,不出人命,哪怕是告到軍紀部去,軍紀部的人也不會拿方嶽真的怎麽樣。


    “沒想到還是個硬茬子!”


    那兵痞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柔的笑容。


    “不過,方嶽我乃是營長莫非的人,奉命來軍備庫中拿去備戰的軍火。你在這裏拚命阻攔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是想要抗敏不遵嗎?”


    兵痞子一鼎大帽子直接扣落下來。


    他的殺招一招連著一招。


    “莫非營長讓你來的?手諭呢?軍令呢?我這裏隻認軍令,不認人!”


    方嶽不是初入兵營的雛兒,他知道這裏的彎彎繞,如果兵痞子一開口,他就相信了,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哪怕真的是莫非讓兵痞子來的,沒有手諭,到時候莫非拿走軍火翻臉不認人,給方嶽按上一個瀆職的罪名,方嶽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就是一個明顯的陰謀。


    “手諭?什麽手諭?莫非營長的話,便是手諭,耽誤了軍機拿你是問!”


    兵痞子陡然間變得嚴肅起來。


    方嶽眯瞪著眼睛:“沒有手諭就給我滾!別以為小爺什麽都不懂,你這明顯吃來冒充莫非大人的使者,蒙騙軍火的,雖然我不是軍紀部的人,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硬搶的話,為了保護軍火我也有權利將你問責,甚至斬殺!”


    方嶽的語氣越發的不善。


    這家夥還得寸進尺了!


    這個時候,外界,炮火連天,衝天的火光,盈滿了半片天穹。


    方嶽的心裏,咯噔一聲,特碼的,這外麵真的是打起來了。


    兵痞子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才是他的最後一式殺招。


    假戲真唱!


    他是莫非的使者是真的。


    這調遣軍火的命令也是真的。


    營地遭受小規模的惡念生物的偷襲。


    一旦出現了問題,莫非就可以將責任推卸到方嶽的身上,特殊時期,特事特辦,而方嶽頑固保守,不懂變通,導致營中傷亡慘重,不再適合副營長這個位置……


    連時候,針對方嶽的告狀詞,他們都是已經想好了。


    莫非的手段很辣,一旦出手,必定是不留餘地!


    方嶽的心中像是明鏡一樣,對於莫非這一招接一招的手段,他自然是能夠看得清楚。


    但是有些時候,看得明白鬼看得明白,真的想要應對,還是有很大的難度的。


    “哈哈哈!方嶽,你縱然是立下戰功,倚仗天神生物混入到軍中成為副營長又當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被我們算計,成為炮灰?”


    兵痞子看到方嶽難看的神色,心中越發得意。


    而方嶽則是輕輕的歎息一口:“其實,我是一個好人,本來是不想殺人的!”


    方嶽的聲音落下,一絲輕飄飄的涼意落到了兵痞子的身上。


    “啊!”


    兵痞子感覺自己的身體刺痛,他身上又是一片白肉被方嶽殘忍的割落下來。


    “方嶽,你這是要做什麽?我是聯邦軍人,你不能這樣對我!”


    明明大局已定,不再需要他做出任何的犧牲。


    但是方嶽身上那濃烈的殺機,讓兵痞子卻是感覺不敢輕易動彈。


    “你,不是我殺的,這惡念生物實在是太過殘忍,攻擊軍火庫不成,居然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怒將軍中的士兵活活刮掉。”


    方嶽的聲音充滿了一股悲哀,肅穆的味道。


    兵痞子立刻明白,這方嶽是真的動了殺機,根本就沒有讓他平安歸來的想法。


    “殺!”


    兵痞子被一道道的片掉了身上的白肉,而他的身軀竟然被硬生生的封印住,無法動彈分毫。


    “不,方嶽,你不能這樣啊!我是聯邦軍士,你殺了我,你也會被軍紀部問責處置的!”


    那兵痞子大聲咆哮。


    然而方嶽置若罔聞。


    殺雞嚇猴。


    方嶽覺得自己還是太過仁慈,在軍中的立威不夠,否則的話,這莫非就不會隨便派遣什麽阿貓阿狗給他添堵了。


    “你知道嗎?當時我還是一個小兵的時候,我們的排長對我見死不救,我一刀殺了他,然後設計害死了所有的惡念生物,這軍方不僅沒有追究我,反而是給我記了一筆大大的軍功!”


    方嶽的語速不快,在講述自己平生的事情。


    可是,方嶽越說,這兵痞子的心中便是越發的恐懼。


    在當士兵的時候就敢斬殺自己的長官。


    這方嶽簡直就是反了天了!


    這哪裏是一頭任人欺淩的小綿羊,簡直就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活土匪。


    “你安心的去吧,莫非大人很快就會下地獄陪你了。他的想法,我自然知道,他想要給我一個保守頑固,貽誤軍機的罪責。可是,如果他因公殉職,死在了惡念生物的獸潮中,估摸著也就沒有那個機會向我興師問罪了!”


    方嶽的眼睛虛眯,一道斬下。


    兵痞子的人頭落地,雙眼怒睜,死不瞑目。


    方嶽沒有時間折磨這個兵痞子,之前的一切隻是泄瀉心中的怒火。


    “大人,這些人怎麽辦?”


    兵痞子還帶來了七個士兵,他們看到兵痞子被殺的一幕,都已經快嚇得尿褲子了!


    “放了吧!我好不容易殺個人,他們不給我宣傳宣傳,我怎麽在軍中立威啊!”


    方嶽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陰柔的味道。


    “放了?”劉寬有些意外,殺人這種事情,應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滅口最好,就好像是方嶽剛才的作為也絕對不是一個愚蠢善良之輩。


    可是方嶽將這些目擊者給放走,無異於是給莫非留下口實和把柄啊!


    “他們願意說便說,我有軍功兜著,這軍方的高層是不會將我怎麽樣的!”


    方嶽的目光澄澈,他很明白聯邦軍方的規則。


    一方麵是尊重固有的階級權勢,那些有權有勢有錢的貴胄弟子,自然可以成為掌握兵權的高官。


    但是如果行軍打仗的話,他們還是需要一些從底層爬起來的,具有非凡軍事才華之人。


    所以便是有了另外一個方麵。


    那些真正能打仗,會打仗的人,他們也不會輕易錯過。


    至於雙方如果打起來的話,鹿死誰手,那就要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總之這個世界是勝者為王。


    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說話。


    如果莫非死了,那麽這七個人無論再怎麽告狀,都不會影響到方嶽分毫。


    而如果莫非贏了,方嶽肯定是立刻選擇返回到自己的世界之中。


    軍紀部想要追責,找得到他人嗎?


    方嶽早就給自己想好了退路,不曾戰,先言敗。


    小心使得萬年船。


    “劉寬,幫我發布一條求助,說軍火庫被惡念生物盯住,隨時都有淪陷的危險!希望營長莫非速速前來支援!”


    方嶽坐在了一張躺椅上麵,自顧自的取出了一粒葡萄,然後愜意的放到了自己的嘴巴裏!


    “大人,這裏哪來的惡念生物啊!”


    劉寬看了一眼軍備庫的周圍,別說是惡念生物了,連一隻吃草的兔子都是沒有。


    方嶽瞪眼:“究竟你是長官還是我是長官,我讓你發布求助你按我說的做就好!”


    方嶽說完,目光不由自主的瞥落到了軍備庫外麵的天空上。


    外麵,的確是晴空萬裏,連渡鳥的身影都沒有出現。


    然而,真正壯闊的波瀾,就是隱藏在這平靜的天空之下。


    劉寬最終點頭,向莫非發布了求助情報。


    “這林平死了,方嶽又向我發出求助信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營長莫非在自己的書房裏描畫古人的字帖。


    外麵的那點惡念生物的攻擊,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成氣候。


    這樣的進攻,天天都有,隻是今天要稍微的強烈一些而已。


    “恐怕是這方嶽的誘敵之計,他想要將大人誘導到他的底牌,然後將大人擊殺,或者威脅大人。”


    一個留著山羊胡的副營長像是一個古代的狗頭軍師一樣。


    在他的眼底還一絲淡淡的殺意蕩漾。


    本來,這主管後勤的副營長的職位是他的。


    但是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這空降的方嶽居然是搶走了他的肥差。


    為此,他早就已經是懷恨在心!


    這此刁難方嶽的計劃,有一半是他策劃的。


    “可是,這方嶽已經露出了下盤!如果不好好的抓住這個機會弄死他,又讓我感覺可惜!這軍備庫中明明什麽事情都沒有!可是他居然對我發出求救信號,假傳命令,這同樣是大忌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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