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柔平時總是顯得有些淡漠,可是此刻麵色卻也是變了。


    蘆娘這麽大的孩子,什麽都不懂,又是玉雪可愛,當真不知誰能忍心,對待這樣子一個小姑娘?


    “蘆娘病得十分嚴重,並且額頭滾熱,分明也是生病得重。若不快些救治,便是能救回來,隻恐怕也是會變成白癡。”


    墨柔眼中流轉了憐愛之色,她原本是無依無靠的孤兒,若不回被姐姐收養,也是沒有如今。


    不必別人說什麽,墨柔就取出了一枚藥瓶,將那麽一些清涼的藥膏擦在了蘆娘的額頭之上,為蘆娘驅熱退燒。


    王珠瞧著墨柔,對墨柔說道:“你開了藥,先給蘆娘服下,別的事兒,以後再說。”


    德雲真人眉頭輕皺,卻也是一臉和順之色,不覺輕輕的歎了口氣:“九公主,你年紀尚幼,性子未免有些衝動,這許多事情,你難免是有些不懂。我這也是為了整個海家的安危,哪裏能疏忽一二。”


    王珠冷笑,不覺瞧著這德雲真人:“真人,我道理雖然懂得不多,卻不知曉,這害人性命不是什麽好事。”


    德雲真人眉宇間一縷不喜之意頓時也是不覺一閃而沒。


    也許他人在東海,逍遙自在的日子實在過得有些久了,有時候他甚至也是不覺有些飄飄然,以為自己當真是神明的化身。


    如今眼見王珠一進來,就是自說自話,全然不將自己如何的放在眼裏,德雲真人眼底頓時不覺流轉了幾許的慍怒之色。


    他唇角含笑,嗓音微寒:“九公主到底年紀還輕,所以並不相信這命理之說。然而這天底下的玄妙,就算九公主是皇族身份,那也是不見得能明白透了。再者,這樁事情原本是海家的家事,九公主恣意妄為,卻也是折損了海家的福氣。”


    “大師說得好!”


    一道讚同的女子嗓音響起,隨即一名中年美婦頓時也是進了這房間之中。


    王珠略略打量對方,隻見這婦人容貌頗美,衣衫華貴,縱然是上了歲數,仍然是豔色不減。


    那婦人輕輕一福,和王珠見禮了:“楊氏見過九公主。”


    她烏亮的眸子滴溜溜的一轉,一顆心裏麵卻也是頓時油然而生一縷不滿之意。


    王珠和崔清河相交,又來理會海家的事情,讓楊氏覺得很沒有意思。


    若不是自己行事謹慎,打發走了後又恐怕這賠錢貨招惹了些不是,所以故意來到了這人。隻恐怕,倒是當真橫生枝節。


    王珠也是不覺對眼前的楊氏生出了幾許探索之意。


    熬死了兩個正室,以所謂妾室的身份上位,楊氏這麽多年來風姿不減,方才能夠固寵熬出頭來。


    光是這番心性,那也是十分的難得了。


    楊氏為了逐走王珠,卻也是搶先說道:“多謝九公主仗義執言,隻不過我還是相信德雲真人的眼力勁兒,並不懷疑真人的所作所為。”


    王珠倒是大開眼界,她一生之中見到的惡人也是有很多了,比楊氏狠辣的也是不少。然而這個孩子可是楊氏的親孫女兒,楊氏居然還能如此的坦然自若,當真是十分的難得。


    王珠卻也是不覺冷笑:“都是要害死蘆娘這個孩子了,怎麽海夫人居然仍然是對這個所謂的真人信任不已?”


    她瞧楊氏並不是愚蠢得過分,而是心有歹意,所以不依不饒。


    豈料楊氏麵皮甚厚,似乎也是聽不懂王珠的言外之意,反而歎息說道:“德雲真人是為了除掉蘆娘身體裏的汙穢邪氣,若是熬不住,那也是蘆娘的命不好。”


    這話兒說起來,也是隱隱有些明著要人家性命的味道了


    而她目光瞧向了王珠,言語轉柔,卻也是仍然理直氣壯:“況且,這原本也不過是海家的事情。九公主雖然是貴為大夏的公主,然而我們海家卻也是並非大夏的臣子。莫非九公主初來東海,就是為了讓別人知曉,大夏是要管東海的事,要讓別處都會要聽大夏的?”


    楊氏眨也不眨眼睛,頓時也是將這麽一頂帽子給扣過來了。


    她心中微微冷笑,想來王珠也是瞧不上自己。便算是海家,隻恐怕王珠也未必如何瞧得上。


    可是無論如何,王珠卻也會擔不起擅自理會別人家事,強橫霸道的名聲。


    這兒可是東海,若漏出那一句半句的話兒,隻恐怕王珠甚至整個大夏都是成為眾矢之的了。


    便是楊氏自己,也是不免覺得自己說話說得漂亮,當真是不卑不亢。


    眼見王珠一時沒有應話,楊氏內心之中的得意之情卻也是更濃。


    她悄然一扯帕子,對著兩邊跟過來的膀大腰圓的粗使丫頭說道:“你們兩個,還不過去,將孫小姐給抱過來。”


    楊氏眼底深處,甚至不覺有一縷火焰流轉。


    而那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卻也是不覺過去,要去抱走蘆娘。而墨柔麵頰之上,也是頓時也有些愕然。


    那粗使丫鬟手伸過去,就快要抱住蘆娘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也是聽到了啪的一聲,那過去的丫鬟,頓時發出了一聲尖叫。而她那伸出去的手,卻也是好似被烈火灼傷的一般,居然是不覺頓時縮手回去。


    隻見對方的手背之上,卻也是赫然平添了一道豔色的鞭痕。


    楊氏驚怒莫名,不覺側過頭,向著王珠望過去。


    而王珠卻也是手掌輕輕的撫摸鞭柄,含笑不語。


    楊氏不覺尖聲說道:“九公主如今這個意思,莫非竟然是非得要管這個別人家的家務事。此事既然是鬧得這樣子大,隻恐怕九公主就刪想要遮掩,那也是遮掩不了了。”


    而王珠反而寧然一笑,不覺說道:“既然是敢做,那就敢當,我隻恐怕這樁事情沒傳得人盡皆知,反而是沒趣得緊。”


    說到了這兒,王珠嗓音頓了頓,卻也是頓時平添了幾許的冷銳之意:“來人,將這個妖道押去南街街頭,當眾鞭打。免得,這種見不得光的東西,又再次害別人家的孩子。”


    既然是要玩,那就是要玩得大一點兒,這樣子方才是會十分有趣。


    王珠眸光落在了楊氏身上,唇角一縷冷意卻也是更濃了。


    而此時此刻,楊氏的麵頰,自然也是那一派的愕然之色。


    南街的街頭,快要到了中午了,陽光卻也是難免有些熾熱難當


    而王珠坐在金絲楠木的椅子之上,頭上頂著的是一具杏色的圓形華蓋。一陣子清風吹拂而過,王珠非但是沒有什麽炎熱之意,反而覺得十分的順意。


    而一旁的幾麵之上,擺放了香茶糕點,時鮮水果。


    王珠伸出了手,那珠玉餓指甲套兒,頓時也是流轉了光彩。


    她卻是取走了茶杯,輕輕的品嚐了一口香茶。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


    然而王珠這樣子的悠閑,卻也是並非每個人都是能夠消受。隻因為圍觀的人雖是不少,可是一多半都是在留意著,被鞭打的德雲真人。


    如此當街淩辱,卻也是那麽一樁令人十分震驚的一樁事。


    最開始幾鞭子,德雲真人還勉強忍耐,一番克製,想要守住他那仙人的姿態。


    然而等他多挨了幾鞭子,這所謂的風度,卻也是頓時不由得蕩然無存了。


    而紅嬌一番抽打,卻也是笑容嫵媚,沒見有半點的遲疑之色。


    王珠讓她做些個粗重的活兒,紅嬌卻也是沒有抵觸的心思。


    而一旁站著的楊氏,卻也是氣得渾身發抖,簡直是說不出話兒來。


    她也是自認,是十分善於拿捏這些個名門貴女的。無論是雲羅裳還是崔清河,不是都是被楊氏擠兌得老老實實的。


    而在楊氏心裏麵,那些貴族的女子,卻也是不過如此。


    然而此時此刻,王珠的所作所為,卻也是徹徹底底餓,顛覆了楊氏所有的認知。


    眼前這個女子,竟然是如此行事,簡直是令楊氏大開眼界。


    如今王珠命人狠狠的鞭打德雲真人。而這一下下的鞭子抽打,卻也是好似一下下的抽打在楊氏的臉上,讓楊氏的麵子,頓時也是蕩然無存。


    而此時此刻,楊氏卻也是聽到了兒子那溫厚無比的嗓音:“母親,我聽說有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情?”


    楊氏抬起頭,瞧見了海飛龍來了,麵頰之上頓時也是流轉了驚喜交加之色了。


    海飛龍容貌英挺,而雲蕊兒卻也是十分嬌柔的就在海飛龍的身邊,兩個人一剛一柔,瞧著竟然是說不出的和諧。


    甚至讓楊氏此時此刻卻也是不由得感慨,還是雲蕊兒要好些。


    這樣子整齊的模樣,健康的氣色,可是比家裏那個病秧子好多了。


    而王珠也是瞧見了海飛龍了


    她甚至是瞧見了,海飛龍和雲蕊兒聯袂而來。


    兩個人都是騎著高頭大馬,衣衫鮮亮,甚至雲蕊兒麵頰之上還蘊涵了甜蜜的笑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顯得那麽的可笑。


    王珠來到了東海,也是見過了海飛龍幾次了。


    對方粗枝大葉,未免顯得體貼不足,更是不能察覺妻子那十分微妙的心思。


    雖然是如此,海飛龍顯然對自家妻子還是有那麽一定感情的。


    當然,這不過是王珠之前的印象。


    如今王珠卻也是徹徹底底的,瞧見了海飛龍的另外一麵了。


    且不必說,如今崔清河為流言所逼,甚至不得不祈福。


    最要緊的,則是他的女兒生了重病,這個當爹的就跟那沒成婚的少年一般,仍然是輕輕鬆鬆的四處去玩,甚至不怎麽在意生病的孩子。


    他這個親爹,甚至不如粉杏這個丫鬟,更加關心蘆姐兒。當然,粉杏是受了崔清河的叮囑的。可是卻也是相信,崔清河去之前,更是叮囑過海飛龍了。


    而一旁,楊氏卻也是不覺抽出了手帕,竟然是這樣子的哭泣起來了。


    她添油加醋的說了事情的經過,自然是將王珠說得極為刻薄無禮,令人厭惡。


    海飛龍聽了後,腦子卻也是開始大起來了。


    海飛龍也是不能不顧母親,隻走向前去,放低了嗓音:“九公主,這到底是海家的家事,又何必鬧得如此之僵呢?在我瞧來,卻也是不必在這個大庭廣眾之下,處置這樁事情,私下處置即可。”


    王珠悠悠說道:“海公子,你當真是令我十分驚訝了。如今你知道自己的女兒差一點就死了,卻不問自己的女兒蘆娘,反而去問不相幹的德雲真人死活,倒是令我開了眼界。你這個做爹的,連女兒如何你都是不知曉?”


    海飛龍微微尷尬,自己這有什麽錯,自己的孩子不是有母親和妻子照顧,而家裏麵還有那麽多的丫鬟奴仆。


    海飛龍並不覺得,自己不帶女兒,會有什麽不是。楊氏告訴他,身為男子就是不必理會後宅事情,這又有什麽錯?難道,還要自己整日在裙子邊兒上轉,理會這些個爭風吃醋的事情不成?


    在海飛龍瞧來,王珠這些言語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令人尷尬。


    雲蕊兒也是壓低了嗓音,乖巧可愛的說道:“嫂嫂,你還是別插手人家的事情吧。海夫人是一家的後宅之主,這海家的小孫女兒,自然應當是由她處置。你這樣子插手,外人還會覺得你有意圖謀海家什麽,可以為難呢。”


    實則雲蕊兒一向知曉,自己大哥對海家的心思,她這樣子說,卻也是不過是賊喊捉賊而已。


    說到了此處,雲蕊兒眸子中含淚:“嫂嫂,想來在你的心中,我是要處處跟你過不去。可是如今,我隻想要你喜歡我,說出的話兒,那可都是肺腑之言啊。”


    王珠眼珠光輝流轉,卻也是頓時流轉了幾許笑意。


    她口中淡淡餓說道:“蕊兒,你說得話兒,自然是有些道理的。隻不過——”


    王珠輕輕的揚揚下顎,眼底卻也是頓時流轉了幾許的光彩:“隻不過再有道理,我卻偏偏不肯聽。”


    而雲蕊兒身子僵了僵,麵頰卻也是沒什麽血色,頓時可憐兮兮的說道:“嫂嫂,你對我仍然是還有心結。” 王珠卻已經不理會了,她不覺冷笑說道:“紅嬌,對付這樣子的人用鞭子抽打,卻也是未免廢力氣一些了。這種假托神明,傷害無辜的神棍,我瞧應該割了他的舌頭,弄斷四肢筋脈,任由他流血而死。”


    紅嬌聽了,頓時也是不覺一陣子嬌笑:“九公主,你當真說得極是,對付這樣子的人,那就應該這個樣子。”


    說罷紅嬌在腰間一抹,一把宛如靈蛇一般,銀光流轉的寶劍頓時也是抽出來,輕輕的晃動。一股子的寒意,頓時也是蜿蜒而上紅嬌的刃鋒。


    而那德雲真人頓時也是嚇得呆住了。


    若是埃鞭子,他尚自能熬一熬,可是沒想到,王珠這個瘋子卻也是準備要自己的命!


    他頓時忍耐不住,大聲尖叫:“九公主,我與蘆娘無冤無仇,又為何要害這個小孩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海夫人楊氏指使的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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