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蕊則去王珠那兒,和王珠說話。


    她是陳家的嫡出女兒,也是代表一些陳家的態度。


    之前陳家反應稍稍冷漠了一些,如今陳家卻也是要補償一二。


    王珠如今可見她一些實力,而這樣子的實力也是陳家必須得顧忌一二的。


    王珠倒也並不如何奇怪,陳家,那就是牆頭草。


    前世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如今陳家自覺她王珠還有那麽幾分價值,自然也是要示好一二。


    王珠並未拒絕太多,有時候為人處世就是如此,隻是利益的結合而已,而非什麽真情實意的情分。


    陳家既是有意奉承,那也是好生受著就是。


    如此一來,陳家對葉靈犀未免冷落了些。


    畢竟陳蕊是陳家最出挑的嫡出孫女兒,如今這名少女卻是在王珠身邊,圍繞王珠說話兒。


    葉靈犀自然也是被陳家嫡出的女兒圍著,可是比起王珠,卻又似沒那般尊貴。


    想到了這裏,葉靈犀不覺麵色沉了沉。


    甚至連那陳老太君,也不過略略跟葉靈犀說說話兒,打過招呼,就趕著去跟王珠敘話。


    諸般事情,也是讓葉靈犀內心好生不平。


    不就是一件衫兒,陳家人居然是這般計較,當真是小家子氣。


    實則陳家人雖是有幾分膈應,卻談不上刻意冷落,對葉靈犀也是禮數周全。


    隻不過前些日子陳家人對王珠冷落了些,今天要趕著要將感情籠絡起來。


    而葉靈犀被捧著慣了,故而難免有些心中失落罷了。


    眾人壽禮紛紛送上來,也人前品鑒。


    其中葉靈犀的東西,卻也是令在場之人好奇之極。


    畢竟葉家出手闊綽,並且十分神秘,讓人無不好奇,葉靈犀究竟會送些個什麽東西。


    葉靈犀眼見眾人注意力再次凝聚在自己身上,不覺淺淺一笑,分外的甜美。


    以葉家的底蘊,若要送禮,自然也是絕不會落了葉家的臉麵。


    想來今日壽禮,自己又是要出風頭的。


    可是從小到大,這般情況葉靈犀也是司空見慣,並不覺得如何。


    眾人目光凝聚的時候,那錦盒卻也是緩緩打開。


    一枚古拙的玉玨也便這般靜靜的躺在了錦盒之中,樣式有幾分古樸之意,質地卻是十分瑩潤,瞧著就讓人不覺被吸引進去。


    眾人不覺嘖嘖稱奇,一時紛紛議論。


    葉靈犀驀然笑了笑,這些女眷眼力不過爾爾,有些東西葉家送得出去,別人也是未必識得。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無比清潤的嗓音卻也是不覺響起:“此物可珍貴無比,乃是雲國那枚傳說之中的鬥光玉玨。諸位自然是知曉,雲國盛產玉石,當初雲國國君得此璞玉,也是十分喜愛,命工匠雕琢成玉玨。據聞入夜之後,滿室鬥光,十分神奇。此玉玨當時,是佩戴在雲國國君最愛的寵妃趙姬的腰間。纖腰若柳,玉光盈盈。”


    說話的正是王珠,隻見王珠將這些典故娓娓道來,如數家珍,了然於心。


    葉靈犀不覺微微一愕。


    早聽聞王珠是個草包,卻想不到王珠居然有這般見識。


    眼見葉靈犀將這傳國之物隨隨便便當做壽禮送上來,葉家巨富可見一斑,眾人眼底更不覺添了幾許豔慕之色。


    葉靈犀雖有不快,然而如今心情卻自然是舒暢幾分。


    觸及眾人羨慕目光,葉靈犀微微含笑,卻也是頗有些矜持之意。


    就算心中得意,卻也是不必麵上露出來,否則旁人瞧見,必定是會覺得自己輕狂。


    可王珠旋即話鋒一轉:“隻不過數年之後,因為雲帝寵愛美姬幼子,皇後不甘,勾結外戚謀反。雲帝身死,趙姬也被剝掉一張人皮。趙姬那從不離身的玉玨也是落到了冷宮多年的皇後手中。然而這位太後娘娘得意沒多久,又被臣子做反被迫自殺身亡。連那剛剛扶持上位沒多久的雲國國君,也是落井而死。這枚鬥光玉玨落在當時雲國權臣趙光手中,趙光喜愛玉石,卻也是愛不釋手。可他終究沒得意多久,十年之後,他一手扶持的幼帝在趙光進宮入廁時候勾結宦官將他給殺了。趙光全家也是被生生餓死!於是乎,這枚鬥光玉玨成為少帝宣誓勝利的戰利品。可這玉玨輾轉流落,每代主人均也是不得善終。直到那數年之前,伴隨雲國一名郡王自殺焚府,這枚玉玨也是消失在滔滔的火海之中。”


    這一番言語卻是聽得讓人驚心動魄。


    這些事兒,陳蕊其實也知曉,隻是方才陳蕊震驚此物的珍貴,一時居然是沒想到許多。


    若換了旁人,未必會將這些話兒說出口,可是王珠卻肆無忌憚。


    她瞧了葉靈犀一眼,葉靈犀麵色鐵青,十分難看。


    王珠輕輕一笑,她就是張狂,而且張狂到了明處。


    明知葉靈犀已經是不快了,王珠卻仍然是不管不顧,緩緩說道:“故而此物雖是珍貴,可用來賀壽,難免卻有些不吉了。”


    陳老太君麵色也不覺變了變。


    不錯,王珠此言倒是當真說到她的心口。


    這玉玨雖然珍貴,可到底是不祥之物,血腥氣太濃了,每一代主人無不是不能善終。


    自己吃齋念佛,如何能佩戴這般凶煞之物?


    不若送到佛前供奉,免得給陳家也帶來幾分災禍。


    葉靈犀送這個,也算是送了一份重禮。然而陳家非但沒受寵若驚,反而是大驚小怪。這也是讓葉靈犀的內心越發不快了。


    當真是不知好歹!


    她卻不反省自己送東西隻顧自己,全然不理會旁的人,反而怪陳家不知趣,還怪王珠多嘴多舌。


    許氏見氣氛尷尬,身為陳家兒媳,頓時也是說了個笑話打岔過去。


    其餘的人送的壽禮,大都是中規中矩。


    都是權貴之家,壽禮自然是貴重,而且也不會出格,挑選也是費了心思。


    無論如何,也沒誰跟葉靈犀那般招搖。


    至於王珠所送的壽禮,則赫然是一副玉玄真的鬆鶴雙壽圖。


    玉玄真是本朝書畫大家,她的畫本來就難求,並且也尋常難得露麵。這幅賀壽圖寓意吉祥,更是顯得難得。更重要的是,整個兗州的人都知曉,陳老太君是喜愛玉玄真的作品。玉玄真是女道士,平時很會養生,還撰寫了一本養生的玄真錄。坊間卻有流言,說玉玄真的畫也帶了仙氣,能助人養生。


    唯獨王珠身邊的宮女紫枝卻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這幅畫並非是玉玄真的作品,而是王珠自己畫的,冒充的真跡。


    連那上麵印章,也俱是假的。


    最初紫枝隻覺得荒唐,可沒想到王珠那副畫兒畫出來,紫枝也是被震懾了幾分。


    這幅畫,倒是真畫得好。


    眾人見到,還嘖嘖稱讚。


    紫枝卻很是擔心,據說陳老太君本來就喜愛玉玄真的話,家中收藏也是不少,說不定會瞧出什麽。


    然而陳老太君見了之後,卻滿臉堆歡,不住誇讚。陳老太君不但一眼就認出了玉玄真的風格,並且還張口了,說這畫風筆觸似乎要比從前還要好。


    紫枝察言歸色,覺得陳老太君說的並不是討公主歡喜的客套話兒。


    王珠卻淡定得很,自己的畫技本來就是找玉玄真學的,並且當初玉玄真也說了,自己的畫技那是青出於藍。


    葉靈犀內心越發不快——


    不過是一副破畫,就因為王珠送得討巧,居然就被連連稱讚。


    可惜葉靈犀卻並不知曉,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就是這個道理。


    若葉靈犀知曉這畫還是贗品,恐怕更是要吐血。


    其他的人壽禮,那也是中規中矩,一時也是沒有特別引人留意的東西。


    然而韓家壽禮打開之後,眾人的眼裏,卻也是不覺流轉幾分驚豔之色!


    那一枚玉釵,不單單是通體瑩潤,而且也是雕工極好。


    釵頭之上,不過指甲大小,卻生生雕刻了一尊鳳凰戲珠。


    這鳳凰雖不大,卻雕琢得十分細致,一根根的尾羽,似比頭發絲還要細一些。


    若說這玉色瑩潤,也還在其次,關鍵是在這個雕工,那可是真不錯。


    陳老太君細細的撫摸,還當真是有些愛不釋手的意思。


    韓家的女兒韓慧茹也是麵頰含羞,並且隱隱有些得色。


    王珠特意還瞧了葉靈犀一眼,葉靈犀居然並無惱色。


    以葉靈犀的心性,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她絕不會自己丟臉了還能忽視別人得了臉兒。


    可見自己所查探的事兒,多半是真的。


    隻聽聞,韓家得了葉家支持,才有這般手筆。如今瞧著發釵上精致的雕工,王珠越發覺得沒趣兒。


    這韓家的東西,如今或許已經是等同於葉家的東西,所以葉靈犀方才是並無嫉意。


    一番熱鬧過後,用了宴席,則是各自玩樂的時候。


    這男子可射箭投壺賭錢,而女子大都看戲。


    陳家取出戲牌子,讓在場的客人點戲。


    陳嬌撫摸自己雪白的手鐲子,心中卻也是心思不定。王珠之事鬧得滿城風雲,傳聞頗多,楊家未必也是會歡喜。既是如此,以楊煉的名義約王珠初來,那王珠一定會去的。到時候,自己安排的流氓就會一把扯住了王珠,玷汙了王珠的名聲。


    而自己這計劃還有絕妙的一環,要知曉自己可是陳家女兒,對陳家一草一木,無不是十分熟悉。這最妙的地方,就是陳嬌所選擇的地方。


    到時候等王珠入彀,這樁事情的妙處就一定會顯露出來的。


    蕭夫人也心生盤算,這女人再要強也是會嫁人的,王珠就是如此。江家那樁事情,王珠雖然是贏了,卻也是有些得罪楊煉。既然如此,若楊煉邀約,王珠會急切切而去的。


    到時候,那麽一鎖,就沒誰知曉是蕭家做的手腳。而這樁事情,還可以推給別人,譬如眼前這個陳嬌。


    此時此刻,兩人心思各異,可卻居然都不知曉對方的心思。


    就在這時候,王珠不覺站起來,輕輕歎了口氣:“這幾日諸事煩擾,我也有些頭疼,老太君,容我先去休息片刻,再來陪你聽戲。”


    陳老太君頓時不覺流露出關切之色:“可是要我請個大夫,來給九公主瞧一瞧。陳家那幾個相熟的大夫,也是極不錯的。”


    王珠冉冉一笑:“那可是用不著了,我隨行的宮女,就有那懂得醫術的人,再者這不過是我的小小毛病,也犯不著大張旗鼓。吃顆藥丸,休息一陣,那就好了。”


    陳老太君輕輕點點頭,也不敢強求,隨即指了自己身邊婢女水芸,前去領著王珠休息。


    中計了!陳嬌唇角不覺流露出一絲淺淺冷笑。


    中計了!蕭夫人更是不覺麵露得色,等到王珠沒臉,以後還在自己麵前狂什麽。


    王珠輕輕垂下頭,淺淺冷笑,倒是不知曉誰中計了才是。


    水芸既是貼身服侍陳老太君的人,自然也是乖覺無不,領著王珠去了近處一處僻靜廳室。


    王珠放眼瞧了瞧,陳家果真是富貴,幾上擺了鮮花水果,房間也是布置得清雅精致。


    等王珠坐下來,就打發水芸去取些熱水。


    待水芸走了後,王珠居然從袖中掏出了三封帖子!居然,都是楊煉送來的。


    以楊煉口氣約自己見麵,隻是所約的地方卻是並不相同。


    王珠看到這些帖子,簡直覺得無比的諷刺。


    這兩封帖子,一封是蕭夫人送來的,一封是陳嬌送的,還有一封,估計才是楊煉真正送來的。可是無論是誰送的,王珠都是不會去。她懶得去見楊煉,不但是因為厭惡楊煉,還因為風險實在太大。


    更何況,今日自己安排的好戲,更是要在陳家上演。


    宴會廳中,陳家婢女也是送來了精細的茶點和新鮮水果。


    雖今日是陳老太君的大壽,可陳老太君該操心的事兒,卻也是一件都是未見少。


    王珠既然生病了,無論生了什麽病,若遲遲未好,自己也該尋個人去瞧一瞧。


    蕭夫人捧起茶盞子,和陳嬌套近乎:“怎麽不見你們家月兒,她的好事,那也是該近了吧。”


    陳嬌雖然心計頗深,此刻卻不覺微微尷尬,心想連這笑麵虎也在自己麵前張揚!


    她淡淡的說道:“月兒許久沒見她這些姐姐妹妹的,自然是要去見一見。倒是蕭夫人,如今聽聞你也頗為豪氣——”


    陳嬌也不是省油的燈:“那麽貴重的玉釵,居然就送了九公主,嗬嗬,九公主身邊的宮女,蕭家倒是財大氣粗。”


    一句話卻也是戳中了蕭夫人的痛處,蕭夫人麵頰上也是露出了軟膩膩的笑容:“區區一枚釵而已,也值得賀蘭夫人說嘴?可不是故意抬著我,讓我不好意思嗎?我哪裏來這麽大臉?”


    蕭夫人卻也反唇相譏,說陳嬌家裏窮酸,眼皮子淺,小家子氣。


    陳嬌反而淡然,不以為意:“我家老爺,那也是清若水,明如鏡,自然沒蕭家那般闊氣。對了,你家大郎年紀也不小了,可有挑到什麽合心意的姑娘?若是沒有,我倒是有幾個好的,能給你說一說。”


    蕭夫人一時難忍,這陳嬌什麽貨色,那點心思如今誰不知曉?都是落毛的鳳凰,還來奚落自己。


    可巧這時,一名丫鬟過來,一時不小心,頓時將一杯茶潑到了蕭夫人身上。


    那丫鬟頓時惶恐無比,也是不覺跪在了地上。


    蕭夫人是貴客,她們這些下人犯了這個錯,那可是大錯。


    反而蕭夫人卻也是軟膩膩的說道:“這有什麽要緊,我也不是什麽愛計較人。我自帶了衣衫,你尋給合適的地方,讓我換換衣衫就是了。”


    此時此刻,蕭夫人心裏也是冷靜下來。


    自己如今身在陳家,就算陳嬌可惡,也要顧及一二。更何況今天自己也是算計大事情,犯不著和陳嬌鬥這嘴皮官司。


    待會兒,若是鬧將起來,自己還是不去才好。


    這樣子才能將自己關係撇幹淨。


    反正王珠名聲壞了,之後自己再慢慢下水磨工夫。


    想到了這兒,蕭夫人卻也是已經輕輕的站起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婀娜的身影卻也是不覺匆匆過來,人前更是摔了一跤。


    這般姿態,也是引起陳家女眷的留意。


    陳老太君不覺嗬斥:“好端端的,你卻是折騰什麽?”


    那丫鬟名叫五兒,是陳家三等的丫鬟。而這個丫鬟,早就是讓蕭夫人給收買了,專門這個時候來揭破此事的。


    看到五兒如約出現,蕭夫人垂下頭來,唇角卻不覺流露一絲冷笑。


    她也沒多留,就讓那打翻茶的丫鬟領著自己去換衣衫了。


    一想到過一陣自己就能聽到好消息,蕭夫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我,我方才路過那湖光水榭,聽到,聽到裏麵一些聲音,卻,卻不知道是陳家哪個小姐,和人做那檔子事兒,奴婢也不敢多瞧。”


    五兒垂頭,雪白臉頰卻也是染上了些許紅暈。


    這也是蕭夫人教導,不能說是九公主。若說是九公主,那陳家必定不肯大張旗鼓。可若說是陳家女兒,陳家的人卻必定不肯幹休的。


    陳嬌卻有些不樂意去:“母親,這戲已經快要開場了。咱們陳家的女兒冰清玉潔,哪裏會做那檔子事。估計就是下人躲懶,私下不堪。找幾個丫鬟婆子去,將這件事情先低低的處置了。也是不必大張旗鼓的,鬧得你這壽宴也是不順心。”


    陳嬌之所以這樣子說,是因為她自己本來就有算計。


    她可不想讓這樁意外的事情,打破了自己原本的算計。


    可陳嬌這樣子說,有人卻是不想聽了。


    許氏頓時冷聲說道:“嬌娘你這麽說,我卻也是不歡喜了,這件事情若是低調處置,以後哪個陳家女兒都別想清白。如你所說那般處置,別人還以為咱們陳家心虛,故而方才這樣子行事。”


    在許氏瞧來,任何事情都是沒有自己的女兒陳蕊要緊。


    陳蕊本來就十分尊貴,更有一門好親事,等到陳蕊嫁人,自己的身份地位必定也是水漲船高。


    許氏也有些懷疑,懷疑是哪個不長眼的庶女在勾搭男人,為自己鋪路。可許氏不介意,一個庶女的名聲總是比不上陳蕊。


    陳老太君也是沒有阻止的意思,許氏所言,卻也是未必沒有道理。


    犧牲一個陳家女兒的名聲,也比所有陳家女兒都不清白要好些。


    此事此刻,王珠在偏廳輕輕飲了一杯茶,聽到遠處隱隱有些喧嘩聲音,卻也是不覺一笑。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向著王珠門口走過來。


    王珠眼波流轉,若有所思。


    來的兩個女子以為此處無人,一邊過來,一邊爭執。


    偏偏這兩個女子,王珠居然是認識的。


    一個則是陳家嫡孫女陳蕊,另一個居然是賀蘭月。


    “賀蘭月,你這是什麽意思?算計於我,你又有什麽好處,卻做出那等惡心事兒,你好生下賤。”


    聽陳蕊的嗓音,分明也是恨到了極點。


    賀蘭月輕攏發絲,不覺說道:“陳大小姐,你裝什麽裝,我日子不好過了,你也是別想好過。那日你聽到韓軒迷戀葉靈犀,你是不是很開心?很高興瞧我的笑話?可是今天我引著你那位周小侯爺,往葉靈犀那賤婦麵前一晃,他還不是看直了眼睛,魂魄都沒有了。你勸說我不接這門婚事,口口聲聲,那是都為了我好。如今我倒是想要瞧一瞧,我的大表姐可是會退親?”


    陳蕊氣得嗓音都微微發抖了:“賀蘭月,你,你這個賤婦!”


    “哼,你那樣子說,果真不是同情我,隻不過想要諷刺我。陳蕊,從來沒有人能諷刺我的。你這般待我,我也是要狠狠咬回來。”


    賀蘭月眼睛裏流露那怨毒的光芒。


    而陳蕊則捂住胸口,恨恨說道:“周郎君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可是以後卻也是必定會給我正妻的尊貴,可是你呢,那韓家已經瞧不上你!”


    兩人惡狠狠的瞪著對方,可就在這個時候,宮女紫枝卻也是打開了門。


    眼見王珠盈盈而出,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都是不覺尷尬萬分。


    王珠清若冰雪的眸子流轉了絲絲的涼意,淡淡的說道:“如今陳家仿佛有什麽事兒,兩位,可是要去瞧一瞧。”


    那可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臨近那湖光水閣,裏麵卻傳來了一陣子的嬌喘呻吟之聲,聽得當真是令人麵紅耳赤。


    在場的除了夫人,還有些未出閣的小姐,聽聽也是覺得羞恥得緊。


    那五兒更不覺麵頰緋紅,心忖夫人不是說了,隻是關一處而已,怎麽會發生這般事情。


    莫非那九公主就是這樣子賤,不過關一關,就忍不住跟男人好了?


    陳嬌心不在焉,卻盤算自己的心思。


    葉靈犀隱隱是有些不屑,慢慢的伸出手指,一攏自己耳邊的發絲。


    “果真是放浪,好生不知檢點。”


    一番話,卻也是說得好生冰清玉潔,凜然不可侵犯。


    這話雖如此,陳家的人聽到了,卻也是不覺微微有些尷尬。


    葉靈犀這樣子的話,可是有些諷刺陳家的意思。


    門卻是根本沒有鎖住,一推就開。


    幾個婆子家丁過去,裏頭兩人頓時也是一陣尖叫!


    這廝混兩人,一個是英挺男子,一個是嬌媚女子,居然是眾人都認得的!


    陳嬌原本漫不經心的盤算自己心思,此刻卻愕然抬頭,並且也是一臉怒意。


    方才說話的葉靈犀卻也是麵容惱怒,一陣恨意流轉。


    如今偷歡的人,一個是韓家的公子韓軒,另一個則是葉靈犀的婢女牡丹。


    眾目睽睽,陳嬌隻覺得自己好似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幾乎是要暈過去了。


    賀蘭月的婚事本來不過是笑柄,可這個笑柄如今卻也是生生擺在了台麵上來了,令人不由得覺得觸目驚心。


    大婚前夕,韓軒居然與人私通,胡天胡地的搞了起來。這樣子的事兒,可當真是令人覺得惡心。


    趕來的賀蘭月麵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


    韓軒喜愛葉靈犀,對她動粗,賀蘭月也是忍了下來。好歹葉靈犀出身尊貴,模樣也好,自己原本不如。可如今,韓軒跟人胡搞,看此女衣衫打扮,居然隻是個下人!


    韓軒!那可是欺人太甚!


    賀蘭月驀然用那怨毒的目光狠狠盯住了王珠,王珠,必定是王珠!


    若非王珠算計,自己絕不會瞧見這一幕。


    就算沒任何證據,就算隻是直覺而已,可她就是認定,就是王珠!


    王珠瞧著賀蘭月,看著她蒼白臉孔,臉頰上的幽幽恨意,忽而就冉冉一笑。


    那笑容分明是幸災樂禍,卻給王珠有些素淨麵頰平添了幾許明豔之色。


    彼此,心照不宣。


    王珠淡淡的想,更何況,自己不過讓別人見到這樁事兒,韓軒和這牡丹早有私情,卻並非自己安排。


    賀蘭月縱然恨到了極點,可又拿王珠無可奈何。


    旋即,賀蘭月的目光不覺落在陳蕊麵上。


    陳蕊是陳家的嫡出女兒,素來也是有寬容大方的名聲。可是如今陳蕊迎上賀蘭月的目光,卻連平素的遮掩都沒有。


    那眼裏,盡是幸災樂禍!


    賀蘭月仿若狠狠的被抽打一鞭子,卻也是輕輕痙攣了一下子。


    她抬起頭,入目是一張張麵孔,可是這裏每張臉兒都是透出了嘲諷之色,


    賀蘭月忽而想起從前,那時候自己站在這些兗州女眷之中,這裏每一個人都奉承著她,她也是最引人矚目。


    可這兩個月前的風光,仿若一下子成為了前世之事。


    賀蘭月提起裙兒,不覺走過去,尖聲說道:“韓軒,你可對得住我。你不過是個商戶,而我則是官家小姐。你嫌棄我名聲不好,可我若是名聲要好,也不必嫁給你這個下賤無恥的商人之子,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韓軒一瞬間麵色也是不覺變得十分難看了。


    別的也不必說了,就是從前,賀蘭月也沒這麽這般對自己不給臉。


    如今的賀蘭月宛如潑婦一般,更讓韓軒不覺心生厭惡。


    賀蘭月更扯過了那韓軒身邊的女人,見她妖妖嬈嬈的,容貌豔麗,不覺更恨到了極點!


    她一揮手,頓時啪的狠狠抽打下去。


    “是哪裏來的騷貨,居然不知廉恥,好好跟人私通,果真也是不要臉的。”


    牡丹臉上挨了一巴掌,委屈生氣得不行。她原本想要還手,瞧了韓軒一眼,也是楚楚可憐的躲在了韓軒的身邊。而韓軒更是怒極,也是狠狠推了賀蘭月一把,讓賀蘭月跌跌撞撞的不自覺退後了幾步。


    “她是葉大小姐的人,可不是你賀蘭月的奴仆,能容你隨意毆打的。賀蘭月,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那就是個潑婦!”


    韓軒一臉鄙夷,自己原先居然還喜歡過賀蘭月,那當真是眼睛都瞎掉了。


    葉靈犀心中不快之意更濃了,她原本不介意自家婢女做什麽,可如此輕狂,卻也是會連累自己的名聲。


    牡丹更不覺跪下來:“賀蘭小姐,我與阿軒不過是情難自禁,我不會覬覦你的正妻的位置,隻要做個妾就好了。”


    雖口口聲聲委曲求全,可實則就是打賀蘭月的臉。


    葉靈犀歎了口氣:“就算是情難自禁,也不能如此,隻是我葉靈犀的婢女,卻原本不能讓別的人教訓。”


    她還是想將這件事情引在真愛上麵,讓這樁事聽上去好聽一些。


    賀蘭月卻是冷笑:“什麽葉大小姐,不就是個婊?你葉大小姐賣藝不賣身,吊著胃口聽琴聽曲說心事,身邊的婢女賣皮買肉,送身子勾搭男人。這葷的素的搭配著賣,難怪整個兗州的男人都被葉家勾引瘋了。比起青樓裏的粉頭,這粉頭還不必如葉大小姐貼茶水錢,沒葉大小姐這麽的,這麽的賤!”


    這一句句話兒,卻是刻薄狠毒之極。


    這些話兒,賀蘭月原本是不敢說的。若是說了,豈非是有辱之極名聲?


    可是如今,賀蘭月心裏充滿了怨毒,隻覺得自己人生一片灰暗絕望,自然也是什麽都顧不得了。


    王珠冷眼旁觀,看著兩家互撕。


    本來賀蘭月的姿態,是顯得更加難看一些,然而她的話居然是有些讓人認同。畢竟葉靈犀這樣子,確實有些招人恨,尤其這些兗州女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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