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鹿警官找來的,他是來幫助你的。”燕悠然道。


    宗霄之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哦,那小鹿你可以走了。”


    鹿仁非:“……好冷漠。”


    “你別聽他倆胡說,他倆一向大驚小怪的,”宗霄之說,“我很好,不需要幫助。”


    燕悠然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你坦白告訴我,你曾經是不是加入過那個洗惡教。”


    宗霄之淡然的神色隱隱有些鬆動,“你……”他想問燕悠然是如何知道的,看了坐在旁邊的鹿仁非一眼,瞬間明白過來,定是其告訴燕悠然的。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我是從哪裏得知的對吧。我們把那標識給鹿警官看了,是他告訴我的。”燕悠然語氣平靜地說。


    宗霄之一臉不信任地看著鹿仁非,譏諷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宗霄之,”燕悠然因怒極臉色微微發白,重重地喊了聲他的名字,“這個宗教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它對我們做的事兒,沒有一件是合法的。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我也猜到了,想用我們脅迫你做一些事情吧。我告訴你,即使你因為我們的緣故順從了他們,我和薑姍也不會領你的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宗霄之裝神充愣道。


    瞧著宗霄之這幅樣子,燕悠然氣不打一處來。


    鹿仁非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我恰好在查這個宗教,還請宗先生給我提供些線索。”


    瞧著他近乎不近人情的模樣,鹿仁非估摸著是得不到有用的東西了。


    果然,宗霄之冷硬地說道,“提供不了什麽線索。”


    鹿仁非眉頭緊鎖,“與邪教有關的話,判罪可是很重的,我不希望你參與其中。”


    宗霄之嗤笑,“我連洗惡教是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參與其中,不用擔心。”


    “你不必有顧慮,隻要……”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看電視了。”宗霄之把電視音量開到了最大。


    鹿仁非見他極度不配合,也有些束手無策了。


    薑姍看著宗霄之冷硬的麵孔,有一絲無力感。


    係統在一邊煽風點火道,“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慣的,打他打他打他。”


    薑姍:“……我怕孩子會離家出走。”


    這一次宗霄之異常堅定,不是打他一頓就肯鬆口的。況且她和他的關係剛剛修複好,她也不願意用這樣的能力。


    係統歎了口氣道:“慈母多敗兒啊。”


    薑姍:……


    ……


    薑姍坐在了宗霄之的對麵,道,“宗霄之,你可想清楚後果了。”


    宗霄之苦笑,“自是想清楚了,我一旦做了決定,就沒有人能動搖我的決心。你該明白我的,當初我道心堅定,不惜以那種方式來證道,所以你不必勸我了。”


    鹿仁非:又開始說他聽不懂的東西了。


    “你當初證道的結局可不太好,”薑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做事堅定不是壞事,可也要用對地方。方向錯了,你再堅定也沒用,得到的注定是一錯再錯的結局。


    宗霄之淡然道,“但求問心無愧。”


    他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你不必太過於執著於我。”


    薑姍徹底偃旗息鼓了,說的好聽宗霄之這人是做事堅定,說的難聽點就是強。


    鹿仁非見這裏問不到有用的消息,也打算走了。


    他說,“你要是臨時改變主意了,可以打我電話。”


    宗霄之不語,眼皮也不抬一下。


    ……


    說了一堆話,結果宗霄之依舊無動於衷,事情毫無進展,陷入了僵局。


    鹿仁非道,“行,我走了,不必送……”


    話未說完,宗霄之就懶懶道,“不送。”


    鹿仁非:……哼唧!


    最後燕悠然和薑姍把他送到了門口,道,“辛苦你來一趟了,我也沒想到他會那麽不配合。”


    鹿仁非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沒事兒,平日裏辦案,也不會如此輕鬆就得到線索,我習慣了,”他看了背對著自己的宗霄之一眼,“希望他自己能想通。”


    言罷,鹿仁非就走了。


    薑姍對燕悠然道,“你和他關係好,多勸勸他。”


    燕悠然多少有些無奈了,道,“我試試吧。”


    門關上後,燕悠然忍著疼剛在宗霄之身邊坐下,宗霄之就站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燕悠然被氣到了,胸膛幾經起伏。


    真是的,宗霄之自己都不在意,他為何要管其死活。


    他何曾這樣過,為一個人操心到這種地步,可恨的是這人還不領情。


    ……


    晚上,薑姍給鄭澄輔導作業時,心不在焉的。


    鄭澄不由問道,“姐,你有什麽心事嗎?”


    瞧著她貼心小棉襖的樣子,薑姍摸了摸她的頭,道,“還是小澄乖。”


    鄭澄靦腆地笑笑,“姐,有一件事不知當不當說。”


    “不要講。”一聽這話,薑姍知道她接下來沒好話。


    鄭澄聽了這話也不惱,笑眯眯地道,“姐,我差點要戀愛了。”


    薑姍:……一定是在逗自己。


    她隻聽說過小學生都出來虐狗了,還沒見過幼兒園的。


    鄭澄自顧自地往下講,“今天小胖拿了一大盒巧克力向我告白了,”還念了酸不拉幾的詩,“當你老了,眼睛瞎了,睡意昏沉,真是氣死我了,他才眼睛瞎了。”


    果然是小孩子,連情詩都念錯了,原版明明是當你老了,頭發白了。


    “你答應了?”薑姍問。


    鄭澄說,“我收下了巧克力,然後跟他說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薑姍以為起碼要到鄭澄上初中,她才會跟其說早戀的問題。


    “你做的好,人家還隻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你不要殘害祖國的幼苗。”


    “我還是祖國的花朵呢,”鄭澄托腮,“我覺得吧,小胖就是覺得我長得好,學習好,性格好,才喜歡上我的。不過小孩子嘛,談戀愛和過家家差不多。我得考察他幾年,等我倆稍大些,覺得他合適在一起也無妨,算是個知根知底的,“她看著薑姍說道,“我現在跟你說,是讓你做好你家孩子將來早戀的準備。”


    薑姍:“哦。”


    她咋覺得,幼兒園的小孩子作業太少了呢。


    “你還有什麽要對我說的。”


    薑姍淡淡道,“巧克力還有嗎?我突然想吃了。”


    鄭澄說,“……在書包裏,我給你拿。”


    係統:“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要談戀愛了,老阿姨你要加油哦。”


    薑姍:“哦嗬嗬嗬。”


    係統:“別泄氣,沒準你未來的另一半還在幼兒園呢。”


    薑姍:……謝謝你安慰我哦!


    ……


    和往常一樣,每晚八點左右,薑父總會打一個電話過來。


    “姍姍啊,我到s省了,這裏風光很好,熊貓特別可愛。”


    “拍照了嗎?待會兒發幾張過來看看。”


    薑父說:“拍了,等會兒發你微信吧,”他看了旁邊的阿澤一眼,又問道,“姍姍,現在還沒交男朋友吧。”


    “沒呢,你上次不是問過了。”她瞬間想到了鄭澄和小胖那事。


    薑父跟旁邊的阿澤輕聲說道,“我就說嘛,還沒有。”


    阿澤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蒼白的臉色多了抹紅暈,襯得他有一股綺麗的俊美。


    薑父道,“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在旅途中認識了個優秀的小夥子,我跟他說了,你也是單身,或許可以交個好朋友。你萬一有了男朋友,我不就說話不算話了嘛。”


    “有多優秀,你發張照片過來看看。”


    “照片嗎?”薑父想起來,從認識阿澤到現在,他還沒有跟其拍過照片,他壓低聲音問阿澤,“她要照片。”


    阿澤眸光一暗,搖了搖頭,“我不喜歡拍照。”她若是知道會自己來了,逃跑也說不定。


    見他不願,薑父也不勉強,“照片先不給你,保持點神秘感。等你見到了,會覺得是個大驚喜。”


    薑姍在心裏暗自嘀咕著,驚喜?這樣藏著撚著,沒準是驚嚇也說不定的。


    倆人又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


    宗霄之和燕悠然徹底陷入了冷戰,從下午到晚上,倆人一句話也沒說。


    他躺在床上,手上摩挲著石銳南給他的名片。心下有了打算,後天便打電話給石銳南,讓他來接自己,這樣就不會連累任何人了。


    他眸光幽冷,眼底是一片冰意。


    即使他沒了法力,他也不是可以輕易被人脅迫的。他可不是軟柿子,讓人隨意就可拿捏。


    雖然他長了一副悲天憫人的麵孔,但在修真界,人家可不會因為你善良,就讓你活命的。


    他關了燈,準備睡了,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忽的震動了起來。


    他伸手一拿,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他未說話,電話那頭的人就開口了,“今天警察來你家了。”是石銳南的聲音。


    “我什麽都沒說。”


    宗霄之挑眉,他想得沒錯,這洗惡教的人,一直在監視自己。


    石銳南道,“我知道,以防萬一,你今晚就過來吧,我的車子已經等在小區門口了。”


    “你說好給我時間考慮的。”宗霄之語氣平靜。


    石銳南說,“警察查的緊,要是警察緊盯著你,我就沒辦法帶你出去了,”他威脅道,“想想你的鄰居朋友。”


    “好,”宗霄之道,“你等我半個小時,我這就下來。”


    見他如此幹脆,石銳南反倒惴惴不安起來,“我警告你,別弄什麽幺蛾子出來。”


    宗霄之輕笑,“我除了算命,還能幹什麽。”


    石銳南覺得他這話也有道理,“行,那我在小區門口等你,你快點下來。”


    宗霄之坐了起來,從抽屜裏拿出了個盒子,眼睛盯著它看,神色晦澀不明。


    ……


    幾乎是與此同時,薑姍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她入睡好一會兒了,在夢裏她正和帥氣的小哥哥愉快的玩耍中。


    被人擾了清夢的感覺,並不好受,頭還有些輕輕作痛。


    她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以為是推銷的,立馬就把給掛了,心裏想著這年頭推銷的也太拚了,大半夜還打電話過來。


    沒想到她還沒把手機放下,這電話又響了起來,依舊是那個號碼。


    她改變了想法,覺得沒準是哪個熟人換了手機號碼打給她的,這會兒打給她肯定是有急事,她接起,“喂,哪位?”


    電話那頭沒有動靜。


    “喂?”薑姍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一絲動靜。這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不說話,她嘀咕了聲神經病,就把電話給掛了。


    她翻了個身,接著睡覺。


    另一頭,阿澤看著在黑暗中發出光亮的手機屏幕,露出了一絲微笑。這麽多年了,他終於又聽到她的聲音了,依舊是如此動聽,惑人。


    ……


    薑姍正準備和夢裏的小哥哥再續前緣,就聽到係統火急火燎的聲音。


    它說,“薑姍,快醒醒,咱兒子要毀滅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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