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姍先回房換了套保暖的衣服,去了鄭澄房間一趟,見她睡得正酣,給她蓋好了被子後,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隨後,薑姍捧著杯用來暖身子的熱茶,敲響了宗霄之家的門。


    宗霄之也把西裝給換下來了,外麵簡單地套了件大衣。


    倆人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旁邊的落地燈發出淡黃色的光芒,讓人的心不由自主的平靜下來。


    兩個人繼續剛才的話題:趙寒芸為何會殺了張美玉。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宗霄之道,“這張美玉拿了錢之後,開了家水會,萬事開頭難,水會的生意做得很艱難,趙寒芸給她的錢很快就用光了。於是,她頻頻以羅雅致的事情敲詐趙寒芸,斷斷續續拿到了不少錢。後來即使她的水會生意越來越好了,也會向趙寒芸要錢。於是,趙寒芸一怒之下,就派郭森把張美玉給殺了。”


    “這郭森起初不是和張美玉一夥的嗎?”


    宗霄之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聽羅雅致說,這郭森和林家明隻是張美玉的同鄉而已,關係並不是特別密切。他倆比張美玉小了十幾歲,按照現在的話來說,當時都是小鮮肉。後來郭森跟了趙寒芸,是情人關係,”他皺眉,“羅雅致跟我透漏,他們離了趙寒芸後,似乎還幹了一票。自郭森和趙寒芸在一起後,隱約提起過,他也不是很清楚。”


    總算是搞清楚了趙寒芸和張美玉複雜的關係,薑姍喝了口茶,暖意傳達到了四肢百骸,她舒了口氣,“那麽他倆是怎麽想到要陷害燕悠然的。”


    宗霄之垂眸道,“張美玉出事的前一日晚上,燕悠然尾隨了她一段路,被她發現了,隻不過並沒有拆穿,第二日她向趙寒芸要錢時,提到了被尾隨這件事,還把和燕悠然的恩怨當做了個笑話說給趙寒芸聽。這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沒想到這番話被趙寒芸記在了心裏,成了張美玉的催命符,”他瞧著他手上複雜的紋路道,“她的原計劃中,張美玉依舊會在夜跑中被殺,但在這段期間,她得想方設法把燕悠然引過來,嫁禍給他,反正這燕悠然殺人動機也有了,而且還跟蹤過張美玉,間接說明了他的確有作案嫌疑。”


    說了一長串的話,宗霄之覺得口幹舌燥,端起茶幾上的茶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這件事情具體該怎麽操作,她還沒想好,就派出了郭森,打算先跟蹤燕悠然一段時間,了解他的生活習慣。這郭森跟蹤了他大半天,發現那晚他進了公園遲遲未出來。郭森熟悉附近的地理位置,覺得這是陷害他的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就從沒有攝像頭的小道進了知霞大道,見到了張美玉後,把毫無防備之心的張美玉給殺了。”


    “這件事郭森幹的實在是莽撞了點,他壓根就沒有和趙寒芸商量,不過事後趙寒芸也沒有責怪他,尋找起了補救的辦法。”


    薑姍認真地聽著,想到了燕悠然那次遭遇的入室搶劫案,還有警察找到的凶器上頭莫名其妙有了燕悠然的指紋,“之後趙寒芸派郭森偷偷摸摸進燕悠然的屋子來取指紋了吧。”


    “是的。”


    都解釋通了,薑姍有一種塵埃落定之感。


    宗霄之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郭森殺人的證據了,我聽羅雅致說,郭森有個變態的嗜好,每一次殺人,他都會把受害人垂死掙紮的樣子給拍下來,他把這些照片都存在了一個u盤裏麵。在無人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慢慢欣賞。”


    “羅雅致有告訴過你,u盤放在哪裏嗎?”


    “就在趙寒芸的書房抽屜裏,他們兩個人住在一起了,羅雅致見到過郭森一個人欣賞照片的樣子,還邀請了趙寒芸一起和他看死亡的藝術,被趙寒芸拒絕了。”


    薑姍杯中的茶水已經由溫轉涼,她心裏存著把他倆的發現告訴鹿仁非,讓警察去查出郭森u盤的想法。又有些疑慮。他倆把調查出來的真相告訴了警察,警察會相信嗎?


    警察辦案是講究證據,而他倆壓根就拿不出一丁點證據證明趙寒芸是凶手,空口無憑。萬一被趙寒芸知道了,反而打草驚蛇。


    她歎了口氣,到最後還得自己和宗霄之去拿證據靠譜點。


    “今晚早些休息,拿證據的事情明天再商量。”宗霄之打了個哈欠兒,說道。


    “嗯,”薑姍捧著茶杯起身,“明天我來找你。”


    ……


    薑姍回到家後,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今晚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係統又冒出來了,“小姍姍,是不是睡不著啊!”


    薑姍沒有理會,她知道理了係統後,它將會沒完沒了的說下去。


    係統見薑姍反應冷淡,“在這個漫漫長夜,無心睡眠的夜晚,你需要一個男人來慰藉你孤獨的心靈。”


    薑姍道,“哦。”


    好歹她回應了,係統興致勃勃地說道,“你前夫就不錯,小夥子長得好看,也重情重義。”


    “可是他沒有四十厘米。”


    這一句話成功堵住了係統的嘴,良久,係統才無比憂傷地歎了口氣,“小姍姍啊,做人要求不要太高了。”


    ……


    等到宴會散場,都快將近十點了。


    趙寒芸臉上帶著一抹得體的笑意,送走了賓客後,整個人放鬆了下來,背倚在柱子上,揉了揉自己酸澀的脖頸。


    今天的慈善宴會舉辦的相當成功,她的名聲在商圈會更上一層樓了。


    “你在宴會上和薑姍聊得挺開心的,和她認識嗎?”


    林家明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渾身上下充滿了酒氣,手上拿著一隻酒杯。


    “你嚇死我了。”


    趙寒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這次宴會趙寒芸準備了好久,本來她邀請的是張美玉,張美玉被郭森殺死了,林家明就代替張美玉來了。


    他來之後,一句話也不說,就待在角落裏,一股腦的喝悶酒,誰也不理會。


    趙寒芸見到他有些心虛,在宴會上,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和他打過招呼。


    “你是說薑姍?”趙寒芸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那個被渣男拋棄的姑娘,她笑著說道,“是她呀,她在跟一位宴會上的男子訴苦,說是被渣男拋棄了。我聽到後,就忍不住勸了她幾句。那姑娘是個通透的,聽進去了我的勸告。竟然和宴會上剛認識的男人在一起了,”她感歎道,“重新開始一段戀情,是忘掉上一段戀情的最好方法。”


    “剛認識?”林家明走路搖搖晃晃的,嘲笑道,“你被人家騙了,薑姍和那個男人一早就是認識的。”


    “哦?”趙寒芸挑眉,“你怎麽知道的?”


    林家明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就在昨天上午,薑姍和那個男人來找過我,想要問我有關於美玉的事情,他倆和那個劊子手燕悠然有著不一般的關係,試圖洗清他的嫌疑,”他冷笑,“證據確鑿的事情,明擺著燕悠然就是凶手,還能有別人不成。我當即就離開了,沒有理會他倆。”


    聽到這話,趙寒芸略有些心虛,別過了頭。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聽林家明的意思,薑姍和那個宗霄之在調查張美玉的案件,今天兩個人還特地演戲接近了自己,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懷疑自己是凶手。


    他們是怎麽查出來的?!


    她仔細回憶了她和薑姍的聊天內容,極其平常的內容,甚至都沒有聊起張美玉,心中微微放下了心。


    林家明自說自話,“那個宗霄之,”他指了指腦袋,“這是不太正常。”


    “哦?”這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林家明把宗霄之遇到他之後,表現出來的怪異的行為舉止說了一遍,總結道,“像個神棍樣,”他譏諷地笑笑,“如果薑姍以前並不認識那宗霄之,那就是她現在病急亂投醫了,找了他來破案。”


    “或許吧,”趙寒芸敷衍地笑笑,“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自她害死了羅雅致後,每一夜都會做噩夢,去看了醫生也沒用。後來她去了一家寺廟,寺廟主持說她被怨鬼纏上了,他的法力不能夠驅除怨鬼,隻能靠她自己天天念往生咒可以緩解。


    她那時候死馬當活馬醫,念了一段時間往生咒後,果真不再做噩夢了,她因此給那家寺廟捐了一大筆香火錢。


    自那時起,趙寒芸就開始相信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了,也相信羅雅致的鬼魂就在自己身上,沒有離去。


    她想起了她和薑姍聊天的時候,宗霄之就站在旁邊,看著她的頭頂發呆。她以為是他的紳士風度,見她和薑姍在聊天,沒有過來打擾。


    現在仔細想想,沒準宗霄之有溝通怨鬼的能力,正在和羅雅致交流也說不定。


    那樣的話,就慘了。


    羅雅致肯定把她做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和宗霄之交代了。


    “走那麽快幹嘛,後麵又沒有人在追。”林家明嘟囔道,他這會兒醉的厲害,要是他清醒著,肯定能察覺到趙寒芸的異常。


    ……


    趙寒芸坐在車內,明明打了空調,她還是忍不住打冷顫。


    她神色凝重,撥了一個人號碼。


    等電話被接通,她冷聲道,“你在哪裏?你有事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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