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與鹿仁非分道揚鑣後,薑姍載著宗霄之去了幼兒園一趟,把鄭澄給接了回來。


    三人早早吃了晚飯,之後薑姍和宗霄之進了書房商量事情。


    鄭澄知道他倆在為燕悠然洗清犯罪嫌疑而忙活,因此沒有過去打擾,和小胖打起了電話。她覺得燕悠然勉強算個好人,應該是不會做出殺人的事情的。


    ……


    書房。


    薑姍手裏拿著一支筆,把這兩天得到的線索都一一列了出來。


    他們已經拿到了最重要的線索,那就是葬禮上見到的趙寒芸是凶手,除此之外,她身上還背負著一條人命。


    有一點她始終搞不清楚,為何張美玉不肯說凶手就是趙寒芸,這趙寒芸到底有什麽不利於林家明的地方。


    她把這三條線索用筆連了起來,畫了個圈,腦海裏靈光一閃,隱隱約約就快要摸到這三者之間的聯係時。宗霄之支著下巴開口,打破了她的思緒。


    他說,“我覺得我倆得曲線救國了。”


    “怎麽個救法?”


    “與其尋找趙寒芸殺了張美玉的證據,倒不如搞明白趙寒芸起初殺的人是誰,又是怎麽殺的簡單點,”他懶懶地支著下巴,“我今日見到的鬼,對趙寒芸明顯存著衝天的恨意,恨不得她下地獄,”他又道,“我若是告訴他,會幫助他把趙寒芸送入警局,得到她本應該有的下場,他肯定會配合我的。”


    宗霄之的臉上帶著運籌帷幄的笑容,“等我們掌握了趙寒芸殺害那人的證據,再告訴警方,警方自然而然就會順藤摸瓜,找出她殺害張美玉的證據。”


    “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接近趙寒芸了,”薑姍食指微曲起,敲打著桌麵,“趙寒芸出行帶著兩個保鏢,不好接近啊。”


    “這得好好想想。”


    薑姍隨意地在電腦上輸入了n市趙寒芸三個字,跳出來了一個新聞,趙寒芸將在耀星酒店舉辦一場慈善宴會。


    儈子手剛殺完人沒幾天,就舉辦慈善宴會,著實有些諷刺。


    她看了眼時間,正是明天。


    薑姍道,“宗霄之,明天趙寒芸會舉辦一場慈善宴會,不如我們扮成服務員混進去如何?”


    “這個主意不錯。”宗霄之表示讚同。


    剛把這個計劃定下來,鹿仁非就來電話了。


    “你們查的怎麽樣?”


    和薑姍等人分開之後,鹿仁非就把自己發現的告訴了警局同事,大家一起出動,仔細詢問了三家被害人的家屬,各種關係都查了一遍,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找出與三家有共同聯係的人。


    想到了和宗霄之還有賭約,就來問問他們這邊的情況。


    “暫時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薑姍說,“明天趙寒芸會舉辦了一場慈善宴會,我倆會去看看。”


    “你倆打算怎麽去趙寒芸的慈善宴會?”


    “扮成服務員吧,我們又沒有請帖。”


    “等一下,我待會打給你們。”


    話落,電話那頭就被掛斷了,薑姍猜想鹿仁非那邊大概有什麽事兒。


    ……


    “你剛才說你好像有趙寒芸的慈善宴會請帖?”


    鹿仁非把電話放下,對旁邊正在看報紙的顧恒說道。


    他下班後偶遇了顧恒,便回顧恒家蹭了頓飯。離發工資還有幾天時間,交了房租的鹿仁非有些捉襟見肘了。飯後,鹿仁非窩在了顧恒的沙發上看電視,又打了個電話給薑姍。而顧恒在旁邊看報紙,不小心聽到了趙寒芸舉辦的慈善晚會這一詞,就提了句他好像有她給的請帖,固有剛才鹿仁非一問。


    “我有,不過我不打算去,”顧恒放下了報紙,“是誰需要這請帖?”


    鹿仁非道,“是和你住同一層的薑姍,她的朋友燕悠然被當做知霞大道殺人案的嫌疑人進了警局,薑姍認為趙寒芸慈善宴會上可能存在著能洗清他嫌疑的證據,所以想去那裏看看。”


    他把事情說的很詳細,讓顧恒知道了薑姍要請帖的原因,心裏存著把請帖替薑姍討要過來的想法。


    顧恒主動道,“那就把我的請帖給她吧!”


    這薑姍是個有情有義的,他以為上次他把小鹿說的話轉告給她後,她就會放棄了。


    依小鹿上次同他說的,這燕悠然定罪似乎是遲早的事情了。


    真正的朋友,大抵就是如此。即使別人都說他有罪,隻要他說自己是清白的,她就會選擇相信,並且在背後支持他,努力找出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


    顧恒希望這燕悠然真的是清白的,不然薑姍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免費的嗎?”


    鹿仁非未想顧恒會主動提起這事兒,第一反應就是要錢!


    “當然是免費的,”顧恒卷起報紙輕輕打了下他的頭,“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我去找找。”顧恒起身,朝書房走去。


    ……


    過了三分左右,顧恒從書房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張深藍色的請帖。


    “就是這張,薑姍就住在503,你待會兒走的時候,順便把請帖給她吧,”顧恒交代道,“告訴薑姍,如果有人問起為什麽不是本人,就跟那人說我有事,她是我的助理代替我去的,”他又道,“對了,她還可以帶一個男伴過去。”


    鹿仁非點頭,“好的,我會跟她交代清楚的。”


    ……


    “我走了。”


    鹿仁非在顧恒家裏坐了一會兒,就同他告別了。


    顧恒坐在沙發上沒有動,道,“再見。”


    “真冷漠!”


    顧恒看了眼站在自己不遠處,正在穿大衣準備出門的鹿仁非,那件大衣他都看鹿仁非穿了三年了,有些許起球,頓覺心酸。


    他一直把小鹿當做弟弟看待,小鹿在上大學之前,過的是少爺生活,鹿伯父伯母一直給其最好的,特別寵他。顧恒覺得小鹿沒被伯父伯母養歪也是神奇,按照小鹿正常的生活軌跡,應當是出國留學歸來後,繼承鹿家的家業。


    誰知道小鹿高三偷偷改了高考誌願,去了警校。


    所有人都以為小鹿是一時興起,包括他在內。


    鹿家伯父伯母當初氣壞了,放下了狠話。要是去讀警校,就斷了他的生活費。


    他們想的很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小鹿鐵定受不了沒有錢的生活,熬不過幾天就會回來。


    誰都沒想到,小鹿堅持下來了,堅持到了現在。


    顧恒語重心長道,“小鹿啊,要不你就跟你爸媽服個軟吧。”


    “我每個月都去看他們,”鹿仁非正色道,“他們還是老樣子,我繼續從事警察工作,依舊是不會認我這個兒子的。”


    “真是弄不明白你,把自己搞的那麽狼狽做什麽。”


    鹿仁非轉移了話題,損道,“我也弄不明白你,明明不缺錢,日子過得卻特別精打細算。”


    顧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辛苦賺來的錢,每一分都應該花的有價值。”


    “嗯,我去給薑姍送請帖了。”


    ……


    鹿仁非出門後左拐就到了薑姍門前,他按下了她家的門鈴。


    來開門的是薑姍,這剛通過電話沒多久,鹿仁非就來了,她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說道,“進來吧。”


    “我是來送趙寒芸舉辦慈善宴會的邀請函的,”鹿仁非把邀請函拿了出來,“就不進來坐了,”他補充道,“對了,這邀請函是顧恒的,你電話打過來那會兒我正在顧恒家,他恰好聽到了,就讓我把他的邀請函給你。”


    薑姍沒想到鹿仁非會送來意外之喜,也不客氣,立即就收下了,並道謝,“謝謝你,還有顧恒。”


    有了這邀請函,就能偽裝成賓客,光明正大的接近趙寒芸了。


    “不用客氣,”鹿仁非擺了擺手,又把顧恒跟他說過的注意點,同她說了,道,“我走了。”


    薑姍看到鹿仁非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才把門關上。


    心中感歎,顧恒雖然過日子精打細算了些,卻是個善良的人。


    ……


    宴會舉辦的當天晚上,宗霄之身著剪裁講究的黑色西裝,配合著他淡然的氣質,顯得異常禁欲,而薑姍則簡單地穿了件白色晚禮服,順利地進入了慈善宴會。


    一進入晚會現場,倆人就分開了。


    倆人的計劃是進入會場後,就當做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等看到了趙寒芸後,薑姍先走到她旁邊去,宗霄之再走過來,借著和薑姍搭訕的幌子,和那隻鬼好好聊聊。


    薑姍隨意拿了杯飲料,在宴會上遊走,見到了手握著酒杯,在和一位中年男士聊天的趙寒芸,兩個人聊得很開心。


    過了一會兒,那位中年男士走了,而趙寒芸站在大廳右邊,沒有離去的跡象,她朝宗霄之使了個眼色後,就走到了趙寒芸身邊。


    宗霄之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偷偷摸摸抹了點血在眼瞼上,極其淺,不仔細打量壓根看不出。隨後也朝趙寒芸的方向走去。


    薑姍站在趙寒芸的左手邊,背對著她,這樣方便宗霄之和那隻鬼交流。


    “你好,我叫宗霄之。”宗霄之對著趴在趙寒芸肩膀上的鬼微微一笑。


    那隻鬼以為他在和薑姍說話,並沒有理會,即使他看起來的確像是在對自己笑。


    它在趙寒芸肩上待了那麽多年,類似的場景碰到過好多次。


    它以為對麵的人能見到自己,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其實那隻是視覺角度在作怪而已,沒有人看得到自己,沒有人。


    作為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薑姍冷淡地回了句,“你好,薑姍。”


    宗霄之朝那隻鬼眨了眨眼睛,“和我聊聊好嗎?我能看到你的憤怒,不忿,沒錯,這些情緒我都能看到,我是來幫助你的。”


    那隻鬼震驚了,它這次確定了,麵前叫宗霄之的男子,真的能看到自己。


    至始至終,宗霄之都沒有看對麵的女士一眼,他的眼神一直是對著自己的。


    就在剛剛,他朝自己眨了眨眼睛,而且他說他是來幫助自己的。


    這麽多年了,它待在趙寒芸這個毒婦身邊,看著她活的越來越好,憤怒,怨恨的情緒的確充斥著它的靈魂。它身為魂體,卻無能為力。


    這一次,終於會有人幫它揭開趙寒芸的真麵目了嗎?它喜極而泣。


    薑姍胡謅道,“我有一個談了三年的男朋友,都快要結婚了,沒想到出軌了……”


    為了盡可能拖延時間,薑姍從三年前和那個不存在的男友聊起……


    過了十分鍾左右,薑姍聊到了撞見男友出軌,要和男友分手。


    她講的口幹舌燥,頻頻往宗霄之使眼色:好了麽?這個故事講到倆人分手就差不多了。


    她覺得時間過了那麽久,這鬼應該和他溝通的差不多了。


    宗霄之無聲地說道,“不行,接著講。”


    薑姍無奈,接著編故事,故事裏原本應該手撕渣男的她,變成了苦苦哀求前男友回來的女人。無論男友怎麽渣,她都願意原諒他,隻要他肯回來就好。


    薑姍又無聲問道:好了沒?


    宗霄之看著那隻鬼,欲哭無淚,他現在什麽線索都沒有得到啊!


    這隻鬼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在哭啊!特麽這隻鬼是隻愛哭鬼。


    薑姍哽咽了聲,打算繼續這個渣男賤女的故事。


    趙寒芸冷不丁的開口,“姑娘,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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