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穀小夜子在走出鬆田旅館的時候,她卻赫然發現,神原雅臣就站在門外。他看到神穀小夜子走出來後,馬上走了上來,臉色非常急促。


    “我聽說了。你在到處調查那個怪談吧?”雅臣臉色雖然平靜,但是語氣卻充滿著焦急:“我想你有你的理由吧。但是……你真的打算深入調查嗎?”


    “你想說什麽?”神穀小夜子神色一動,問:“莫非你有新的情報可以提供?”


    在神原家,她在至少三個地方裝置了竊聽器。而根據目前的竊聽結果,至少在神原家中沒有獲得新一輪情報。


    “我不希望你有事。”雅臣頓了頓,終於是說道:“因為你是美代非常喜歡的人,我不希望你遭遇到什麽……”


    “你擔心那個傳說存在著真實性?”


    神原雅臣沉默了。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而就在這一會工夫,神穀小夜子從他身旁走過,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如果沒有新的情報,請不要阻礙我,神原先生。”


    神原雅臣目送著神穀小夜子遠去的身影,內心泛起一股酸澀的感覺。當初,美代堅持要去看一看那傳說中宅邸的一幕,再度在心頭浮現而出。


    “不能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了……”雅臣攥緊了雙拳。


    根據調查的結果確定,平田老人所說的依子的母親失蹤,其實也是一個神隱的例子。也正因為如此,家中同樣有人遭遇到神隱的和也與依子關係是比較好的。而平田老人,也是當初進入過那座宅邸的村民之一。換言之,他也可能是被掉包了的鬼魂。


    葉神村,極有可能具有相當大的危險性。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一點住戶們也很清楚。找不到生路,躲到哪裏都是個死,還不如主動出擊,方可以找到一線生機。


    雖然花費了一點時間,但在黃昏時分,總算是收集到了所有的名單。一份是神隱的村民名單,另外是曾經接近過那個宅邸並且還活著的村民的名單。


    而第二份名單中,自然也有著神原雅臣的名字。


    傍晚,匆匆吃了點日本料理,五名住戶就在旅館房間內研究這份名單。當然,這兩份名單未必齊全,而第二份名單甚至可能出現錯誤,畢竟那些老人的記憶,不能百分百相信。不過,至少這也是個參考。說不定,生路提示,就在這兩份名單中,可以找出。


    “花岡誠一……鬆本雪子……真木龍也……”裴青衣仔細看著每一份名單,而當她看到“木內多惠”這個名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這個人,正是依子的母親。包括她和神原美代在內,神隱的村民一共有二十一個人。這是幾十年的時間累積起來的總數。而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神隱的人裏麵,有十四個人根本就沒有接近過那座宅邸,甚至也很少踏出葉神村!木內多惠,也是其中之一。


    這個發現,可以說是比較讓人在意的。也就是說,是否接近那個地方,並不重要嗎?


    氣氛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要不要去問一問木內依子呢?”司馬真突然提出建議:“我認為,親自問她本人不是更好嗎?”


    “她對我們還是有一定程度的戒心,強行逼問反而效果不好。”神穀小夜子卻是不置可否:“而神隱的人,並不一定就是接近宅邸的人。換句話說是否接近宅邸,根本不代表什麽。而我們要麵對的鬼魂,也許也包括了這些神隱的人。”


    “的確如此。”裴青衣點點頭道:“目前看來,大致的判斷是,在那座宅邸中死去的人,陰魂不散,所以葉神村的人一再遭遇神隱。不過,我有一個看法。這個地方,我們最好還是別住下去了,鬆田君子,她是親眼目擊了長穀川佳世和長穀川敬之的奸情的人,她本人雖然說,她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過其他人,但是這話的真偽隻有她本人知道。也有可能,就是她告訴了長穀川拓造也說不定。而因此,導致這起血案發生。如果是這樣,那麽她極有可能成為鬼魂的索命對象。難道,不是如此嗎?”


    “對啊!”隋文彬點頭讚同:“你們想啊,如果鬼魂來找她索命,我們不就會被殃及池魚嗎?”


    “你們很健忘嗎?”神穀小夜子卻是說道:“以前有過一個很類似的血字,當時李隱也是做出了同樣的判斷,結果是什麽呢?”


    “你……你是說……”裴青衣立即回憶起來:“幽水村?”


    “不錯。當時李隱害怕冤魂索命殃及到他,從原本居住的村長家離開,最後卻因此觸發了死路。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在重蹈覆轍嗎?”


    “可是……”裴青衣的手緊緊抓著地上的榻榻米,說:“待在這裏危險一樣是有的,我們總不見得賭自己的性命吧?那樣的話,太可怕了!”


    “沒有毫無風險的血字。我認為,這是陷阱的可能性更大。你們如果想離開就離開吧。”


    “這……”


    “我雖然隻是第二次執行血字,但我很清楚,要在血字指示中獲取生機,沒有一點賭博精神是不可能的。事實上李隱可以活到現在,誰也不能否認,他是個賭運較佳的人,不是嗎?”


    這一點,無人可以承認。運氣在血字指示中的作用,和智慧的地位是同等的。二者缺其一,都很難度過血字。


    “當然,你們的說法也有道理。”神穀小夜子說道:“隻是,目前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拿自己的命去賭博,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有這樣的魄力?因此,裴青衣倒也對神穀小夜子投去了佩服的眼神。


    沉默了一會後,討論重新開始了。


    “當然,除去獲取名單外,還得到了一些線索。就是關於那七個人的。長穀川拓造,長穀川佳世,長穀川敬之,長穀川早苗,女傭阿葵,仆人阿誠和阿近。這七個人的事情,倒是知道了一些。”


    從目前獲得的資料,匯總了村民們較有共識的幾點想法,終於獲取了一些情報,當然,為此神穀小夜子也花了不少錢。畢竟收了錢,村民就會努力去回憶,那麽說出的情報自然也就會更加詳細。


    長穀川拓造的年齡是三十多歲。當時,他本可以繼承他父親在東京的一家公司,不過他似乎更喜歡隱居生活,所以來到熊本,在大暮黑嶺建造了這所房子。他和妻子佳世是相親結婚的,佳世是一個茶道世家的千金小姐,嫁給長穀川拓造後不久也就來到了大暮黑嶺生活。長穀川拓造這個人,性格其實還算是比較溫和,但是,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懦弱了。他對於經營公司毫無信心,而弟弟長穀川敬之則是對經營沒有興趣,所以最後將繼承的公司出售換取了大筆金錢在深山生活。而相比之下,敬之是個非常果敢的人,不像哥哥那般懦弱,外貌也比他哥哥更為俊朗許多。長穀川早苗,二人的妹妹,她則是比較像長穀川拓造,性情溫和不喜歡爭鬥,所以也一起來大暮黑嶺過隱居生活。


    三兄妹的事情也就是這些,並不複雜。但是關於佳世,隨著了解的增加,也漸漸得知,她似乎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按照某位村民的說法,她就是一個純粹的蕩婦。


    當時,是裴青衣詢問那名村民的。她本以為說長穀川佳世是蕩婦,是因為她和小叔子通奸的緣故。但事實上卻似乎不是如此。那位村民因為收了錢,所以抖出了一個內幕。據說當時警察調查的時候,他和郡裏的某位警察有些相熟,所以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長穀川佳世並不光是和長穀川敬之有著叔嫂的不倫戀情,更是和兩名仆人,阿誠和阿近,也有著那種關係!


    這一點,是在找到了死去的長穀川佳世的一本日記後發現的。這件事情因為事關死者隱私,所以沒有公開。據說,日記中詳細記述了她如何勾引小叔子和兩位仆人,和他們發生關係的前後過程。而她似乎是個天性就非常淫蕩的女人,對她來說,隻要是身邊的男人,就一定會去勾引他們,然後和他們上床。同時,她還有些刻意地挑撥拓造和敬之的兄弟感情,並以此為樂。


    這和鬆田君子所說的長穀川佳世的印象,根本就判若兩人!


    “雖然不能確定那個村民的話是否是真的……但是,至少長穀川佳世和她的小叔子有不倫戀情是事實。”神穀小夜子指出:“而根據那個村民的說法,她是專門勾引男人,和他們發生關係,如果這個說法是事實,長穀川拓造殺死那兩名仆人,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從這點考慮,殺死長穀川早苗小姐也就不奇怪了,即使早苗小姐沒有過錯,也可能在保護某人的情況下被誤殺。或者,被滅口也未必。”


    說到這裏,每個人都開始感覺沉重起來。


    “先不說這個。來看名單,你們看,神隱的人,幾十年下來,神隱的人,包括距離現在最近的神原美代,一共有二十一個人。即使每年一個,也等於是隔一年才有一名村民遭遇神隱,而其中大部分人根本沒有接近過那個宅邸。如此看來的話……神隱的人,數量不是太少了嗎?而且,在木內多惠以後,就很少出現神隱的村民,在神原美代以前,村民們都幾乎忘記了這件事情。”


    “那麽……”神穀小夜子指著那份名單,說:“你們認為,這些神隱的人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如此不規律?又或者,遭遇到神隱的標準是什麽?是觸犯了死路,還是滿足了某個條件?找到關鍵點,我想就是生路。”


    這時候,天幾乎已經全黑了。


    神原晴美正焦急地站在村口,忽然她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喊:“晴美!”


    她回過頭去一看,是鬆田吾郎。他跑到晴美身邊,問道:“我聽說了,和也到現在都沒回家?”


    “是啊,伯母已經和一些人進入樹林去找他了。也不知道和也去了什麽地方?我給他打了手機,可是根本就沒人接聽。”


    “這是怎麽一回事?我也去幫忙找找!晴美,你就待在這吧,如果和也回來了就打手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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