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下,杜琰和牧歌開始笨拙地打起羽毛球來,因為衣服穿得太多,兩個人像是兩隻小鴨子。


    海百合和黎君離得遠一點,在籃筐下投籃。


    黎君雖然是遊泳運動員,但籃球打得也不錯,輕輕鬆鬆投了一個三分球。


    “不錯嘛。”海百合象征性地鼓掌,“你有話對我說?”她也沒有錯過黎君的那個眼神。


    就算牧歌她們聽不見,黎君還是壓低了聲音:“那個梁先生……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啊。”海百合無辜地搖了搖頭。


    黎君苦笑:“你不用瞞我了,昨天……我也聽見了。”夜裏實在是太□□靜了,躺在被窩裏,人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他們關了門,可偶爾還是會有幾聲呻-吟從門縫裏擠進來。


    他都聽見了。


    海百合苦惱地點了點嘴唇:“沒有人規定必須是男女朋友才可以做吧,人總有特別有需要的時候啊,你沒有嗎?”


    黎君的耳朵瞬間紅了:“呃……這……”


    “你情我願,各取所需,又不是非要是男女朋友不可。”海百合拍拍他的肩膀,“想開點。”


    “我……”他剛剛說了一個字,海百合就故意扭曲了他的意思:“你?你不行,你太容易當真了,我怕你要對我負責,不好意思啊。”


    黎君舌頭和牙齒打起了架:“不,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開個玩笑,別緊張。”海百合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眉眼彎彎,“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一般都這樣,所以……和我做朋友更好,你覺得呢?”


    黎君沉默了下去,他是很喜歡她的,就算知道了她的生活作風也沒有辦法改變心意,喜歡這種事原本就不是理智可以控製的。


    如果海百合承認梁霄是她男朋友,他或許就死心了,可她說不是,他還有機會。


    但,她的一切,他真的都能毫無保留地接受嗎?


    海百合輕輕歎了口氣:“不必再想了,你想說服自己,可心結永遠都在,不要做讓自己痛苦的事。”


    黎君福至心靈似的,突然問:“那,如果我可以,你會和我在一起嗎?還是你更喜歡他?”


    這句話命中了海百合的要害,她知道自己和梁霄玩的不過是套路,是她意難平罷了,而梁霄或許也清楚,所以耐心地等她過了癮。


    他們遲早會在一起的,隻是她想欲擒故縱一把而已。


    “你猜對了。”海百合對他笑了笑,“我……”


    黎君打斷了她:“我明白了。”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卻以失敗告終,黎君眉宇間難掩愁苦,“對不起。”


    “喜歡有什麽好說對不起的。”海百合擁抱了他一下,“謝謝你喜歡我,是我沒有福氣。”


    黎君眼角微紅:“不是,是我……是我沒福氣,我可能沒有辦法接受你的全部,但我不覺得你是個壞女孩,從來都沒有過。”


    “黎君,你真的是太可愛了。”海百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她的笑聲驅走了他心裏的陰霾,黎君釋然了,他想,或許他們在一起後他反而沒有辦法那麽喜歡她了,或許會因為她做的種種事而挑剔不滿,久而久之,感情就被消耗殆盡。


    還不如這樣,從來沒有得到過,至少記得的,都是她美好的地方。


    運動是驅走寒冷最好的辦法,在籃球館裏打了一會兒球,牧歌終於覺得沒那麽冷了,她和杜琰挽著手到樓上去休息,兩個人嘰嘰喳喳說著話,儼然已經是好朋友了。


    海百合對牧歌的交際能力表示服氣,或許是大大咧咧的姑娘比較容易交朋友,反正牧歌的同性緣就和她的異性緣一樣好。


    結果牧歌回房間沒多久又像是屁股後麵被老鼠追一樣跑下來了:“百合百合!!”她一臉興奮,“你不知道剛才樓上發生了一件事!好勁爆!”


    海百合正在體育館的器材室裏翻撿東西,聞言抬起頭:“咋了?誰撕-逼了?”


    “才不是!”牧歌把她從倪萱萱那裏聽來的八卦又說了一遍,“薛禎被梁先生說得抬不起頭來,依依現在和他發脾氣呢。”


    海百合眨了眨眼睛:“他真的那麽說?”


    “這還能有假?”牧歌點點頭,一臉正色地說,“好了,現在他通過了我這個閨蜜的考驗,我允許他追求你了。”


    海百合:“……你倒戈得好快啊!”


    “因為說得實在是太太快人心啊。”牧歌神清氣爽,“話說,你在幹什麽?”


    海百合拿了兩杆標槍放在手上掂了掂分量,答道:“出去找東西吃啊,總不能一直不出去。”


    牧歌現在渾身暖洋洋的,也就充滿了勇氣:“那我和你一塊兒去吧。”


    “你留下照顧萱萱,她溫度退了沒有?”海百合拒絕了,牧歌就是戰五渣,外麵天氣又冷,她還是自私地不希望她出去受罪。


    牧歌想了想說:“好像沒有,她還是挺難受的,那你和梁先生一起去?”


    “我去問問他。”


    海百合是在倉庫裏找到梁霄的,他擰開了一瓶水,吃了好幾顆藥,海百合瞪大了眼睛:“你怎麽了?”她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你也發燒了?”


    “不要緊,傷口發炎了。”梁霄說,“小事。”


    “啊呸!”海百合後悔極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該放飛自我,“你給我過來。”她把他拽回房間裏,強行摁倒在墊子上。


    牧歌:“……我滴媽,你想幹嘛?”光天化日之下,她必須阻止閨蜜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尤其是她還有過前科!


    “他傷還沒好。”海百合真用起勁來,梁霄健康的時候都不是對手,更別說現在病了,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就被按回了被窩裏。


    海百合把幾層被子全蓋在他身上,然後抓住牧歌的肩膀:“親愛的,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托付給你。”


    “好說好說。”牧歌非常上道,“你要幹嘛?”


    “我要出去一趟,你留下來把這兩個病號照顧好,尤其是這個人。”她指著梁霄,“我回來前不許他出去,不許他起來,不許他勾搭小姑娘。”


    牧歌:“……梁先生怎麽了?受傷了?”


    “是啊,勾搭人家老婆,被人家老公虐了一頓。”海百合嚴肅地說,“傷還沒好就跑出來亂撩,嗬嗬。”


    梁霄苦笑一聲:“你說得都沒錯,但不是這個意思,你能不能好好講話?”雖然在白雯雯的事上他做的不地道,但被她那麽一說,活生生就是一個渣男。


    “我又沒說錯。”海百合拍了拍他的臉,“乖乖待在這裏等我回來,如果做不到,我永遠都不理你了。”


    梁霄歎了口氣:“好的,女王陛下。”


    海百合滿意了:“我要出去一趟,有人要和我一起去找點吃的嗎?”


    黎君不放心她一個人:“我和你去。”


    “我也去。”賈晫推了推眼鏡,“我們這邊的食物非常有限,堅持不了多久。”


    他都那麽說了,薛禎自然也不好推辭,他畢竟是個男人:“那我也去吧,依依,你和甘朵留在這裏好了。”


    杜琰坐立難安:“我……”,海百合看向她,她咬緊了牙關,“我也去。”說出來她發現自己輕鬆多了,她沒有男朋友,也沒有閨蜜,如果自己立不起來,難道等著被困死嗎?


    “那正好,你能和我做個伴,省得有人覺得我和她男朋友出去指不定就發生點什麽呢。”海百合皮笑肉不笑刺了某人一句。


    杜琰笑了出來,突然覺得外麵也不是那麽可怕了。


    梁霄咳嗽了一聲,招手讓海百合過去,她湊過去問:“幹嘛?”


    梁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兩句,海百合愣了一下,很快點頭:“好,我知道了。”她對她們招招手,“我們去樓下找點裝備。”


    所謂的裝備是大號的軍裝以及帽子,海百合將床單裁剪成三角形:“外麵的雪有點蹊蹺,大家記得捂住口鼻。”


    事關人身安全,沒有人會反對。


    標槍是很好的防身工具,海百合還帶上了繩子以防萬一。


    穿戴好一切推開門出去時,冷風呼嘯著卷了進來,杜琰打了一個寒顫,放眼望去,灰色的雪鋪天蓋地。


    整個世界都呈現出了一種頹敗的灰色,加上又是冬季,一點鮮亮的顏色也無,看著就讓人喪氣。


    “走吧。”海百合說,“我們先去食堂裏看看。”


    去食堂的路比想象中順利,大批的喪屍群被梁霄引到了教學樓那邊,剩餘的行動緩慢,是正常人放慢了五倍的速度。


    這樣一來,連杜琰都不覺得太害怕了,她隻要快步走就能逃離喪屍的追捕。


    “天太冷,連喪屍都不行了。”杜琰一開口就感覺到冷風透過口罩往嘴裏鑽,連忙閉了嘴。


    海百合臉色沉重,她想起梁霄剛才說的話,如果當時在礦洞地下發現的汙染水源是導致喪屍爆發的源頭,那麽這些由水凝結成的雪花說不定也有導致人變異的可能。


    可水在大氣循環中無處不在,又怎麽能保證其他地方沒有開始被感染呢。


    尤其是因為這樣的極寒天氣,大家的抵抗力都變得那麽差。


    她正出神,第五食堂已經到了,裏麵飄來了食物的香氣,黎君低聲說:“裏麵有人。”


    “沒事,進去看看。”海百合繞到後麵,發現原本破碎的玻璃處被裏麵的人用桌椅架了起來,嚴嚴實實擋住了,“喂!”


    杜琰眼尖,看到裏麵是一個她認識的人,連忙低聲喊:“郭碩,郭碩。”


    一個高瘦的男生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到杜琰有點吃驚:“杜琰?”


    “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看見是自己熟悉的人,杜琰多了幾分高興,“我們是來找東西的,能讓我們進去嗎?”


    郭碩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不好意思,裏麵沒什麽東西,你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你少胡說。”賈晫冷笑,“我們昨天來這裏的時候還有兩袋大米一袋麵粉,你告訴我現在都吃光了?”


    郭碩抱住手臂:“隨便你怎麽說,就是沒有了。”


    杜琰放軟聲音:“郭碩,你別這樣,大家都是同學。”


    “喪屍都有了,末世已經到了。”郭碩冷酷地說,“這種時候,難道你還要我講什麽同情心同學情?”


    “那隨便你吧。”海百合冷嘲道,“食堂裏原本留著的東西就不多,問題是天越來越冷,你們確定自己能挨過去嗎?”


    “等一等。”郭碩叫住了他們,“你們有被子或者衣服?”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笨蛋,賈晫更是吊足了他們的胃口:“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宿舍是肯定不能去了,全都是喪屍。”


    杜琰懵懵懂懂,被海百合拽了一把之後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郭碩不得不再做出退讓:“你們要什麽?”


    “同學,大家都是倒黴蛋,多一點真誠少一點套路。”海百合偏了偏頭,對薛禎說,“你們和他談,我離開一會兒。”


    薛禎一怔:“你要去哪兒?”


    “到處轉轉。”海百合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我一會兒就回去。”


    黎君說:“我配你一塊兒去吧,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一個人更安全。”海百合幹脆地拒絕了,“天太冷了,你們沒事趕緊走,對了,路上看到樹枝什麽的撿一點啊。”


    說完,不等黎君說什麽就跑遠了。


    賈晫諷刺他:“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怎麽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黎君皺起了眉頭。


    “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賈晫抱著手臂看著遠處和郭碩談判的薛禎,淡淡道,“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是她的菜,她喜歡的是像薛禎那樣有錢的,要麽就是像那個姓梁的長得好的,不是愛錢就是愛臉。”


    黎君平靜地問:“這是我的私事,和你沒關係。”


    海百合:“阿嚏!”她揉了揉鼻子,“難道我也感冒了?”她想起上一次被蚊子要了以後感染了那種奇葩病毒的後果,痛得她生不如死,如果這次又被喪屍感染,不知道回到現實世界會不會真的變成喪屍。


    想到這裏,她渾身一個激靈,把帽子壓得更低,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很快,她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醫務室。


    梁霄雖然拿了一些常用藥,但絕大部分藥品都沒有動過,她拆掉藥盒的包裝把藥盡可能得塞進一個塑料袋裏。


    治療腹瀉的,止痛的,退燒的,治感冒的,還有溫度計和酒精棉花,繃帶和雲南白藥,醫務室裏也有不少葡萄糖,她拿了一個空的熱水壺,把葡萄糖都灌了進去。


    離開這裏時,她看到有一隻喪屍發現了她,緩慢地伸出手去想拽住她,海百合拿標槍捅了捅它的胳膊,哢嚓一聲,它的胳膊短成了兩截。


    海百合想起某部美劇裏說,喪屍的氣味可以混淆人類,她將信將疑,把它另一隻胳膊也給砍了,然後拿繩子係了個環套在了它頭上。


    然而……另一隻喪屍還是被她吸引了過來。


    海百合鼓了鼓腮幫子:“我就知道電視裏都是騙人的!浪費我感情!”


    她把標槍戳進了喪屍的腦袋,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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