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景色快速飛過，曹秋平坐在車裏，到現在都還覺得有些不相信。
他一個在國營義肢廠裏，兢兢業業幹了三十三年的義肢裝配師，居然還有被外麵的大公司挖角的一天。
他回憶起幾天之前，正在家裏休假的時候，突然被幾個年輕小夥找上門來。
對方稱他們是棱角科技的工作人員，過來的目的是想聘請他，到棱角義肢裝配中心裏麵做裝配師，負責為安裝者量身打造接受腔，並且在義肢使用和維護上麵給予指導。
這跟他之前幹了二十三年的活是一樣的。
棱角科技的名頭他當然知道，在義肢領域裏麵的人，哪個不關注著他們？
他知道這家公司的老板是一個天才，自家的小孫子就很崇拜那個天才。
而他自己，在棱角科技出世的那一刻起，也一直在關注著其動向，這家公司是除了那些互聯網巨頭以外，他少有的能叫上名字的科技公司。
雖然按照他們業內人的叫法，這種生產義肢的公司應該叫做義肢矯形器材公司。
但是他從來沒想到自己還能跟這家公司扯上關係。
他在義肢廠裏麵工作了三十多年時間，再過幾年都可以退休了，自然不想再折騰，勸了許久，最後棱角的年輕小夥建議他到他們的研究中心去一趟。
到那裏不僅可以了解他們的技術，同時也在那裏還有一個人在等待安裝義肢，希望他能過去為那個人做一個接受腔。
既然有活，那就過去看看吧，早點裝好早點回來，這就是他的想法。
下了車，曹秋平看著這個平平無奇的海邊小鎮，搞不明白義肢的研究中心為什麽要設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上。
棱角那邊派了人開車過來接他，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叫馬真。
上了車，他問出了自己心裏的問題。
“你們的研究中心為什麽會設在這個地方？這裏隻是一個小鎮，平時研究應該很不方便吧。”曹秋平看著車窗外路過的人，年輕人不多，顯然都離開小鎮出去外麵大城市工作了。
馬真露出熱情的笑容，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們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麽要設在這裏，但是後麵就想明白了，隻要可以出成果，幫助到其他人，不管在哪裏研究都是一樣的，也沒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說法。”
他們跟著陳神的腳步走就行了，在哪裏做研究還真的沒有必要在乎。
如果讓他們自己來弄，哪怕在一線城市，他們也弄不出腦控義肢這種東西來。
曹秋平沒有理解馬真的意思，但是他能從馬真的笑容裏麵感覺到他對於自己的工作十分滿意。
這樣的情緒和笑容他很熟悉，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每次看到安裝者在自己的幫助下改善了生活，他也會不自覺流露出同樣的笑容。
這讓他對馬真的第一印象好了許多。
他轉頭問起了這次安裝者的情況。
當聽到安裝者吳叔十年來都沒有佩戴過義肢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棘手。
“想要讓這樣的肩離斷安裝者，適應新安裝的義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馬真道：“所以我們才找曹師傅您過來幫忙嘛，我們相信您的經驗能製作出最合適的接受腔。”
曹秋平搖搖頭笑道：“那看來這個棘手的活我還真得做好來了。”
在兩人的交談中，研究中心很快就到了。
吳叔和他的兒子已經在門口翹首以盼，曹秋平剛剛下車，還沒有來得及感歎周圍的環境，就看到了他，愣了一下，隨即與他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過來為您進行義肢裝配的曹秋平。”
“曹師傅好！”吳叔也走了過來，眼神裏帶著期盼和激動，甚至還罕見地用健全的左手與曹秋平握了手。
“走吧，我們進去再說。”馬真向兩人招呼道。
走進工作間，曹秋平對於這個研究中心的印象就好了一點。
這裏麵明顯是經過了簡單的重新裝修，牆麵新上了一層油漆，並沒有外麵看起來那麽破舊，總算有點研究中心該有的樣子。
但是總的來說，這個研究中心還是很不靠譜的樣子。
“需要安裝的義肢在哪裏？帶我去看看吧。”曹秋平說道。
馬真馬上帶著他過去，吳叔在後麵緊緊跟著。
工作間裏麵逼真的義肢不少，都放置在工作台上，如果晚上把燈關掉，這裏可以做一個恐怖片場景了。
不過在場的人對這種場景都早就已經習慣，曹秋平多看了幾眼工作台上的義肢，肌電義肢他見過不少，但是腦控義肢這種高科技還真沒實際見過。
“就是這一件了。”馬真走到一件義肢前麵說道。
曹秋平仔細觀察眼前這件義肢，特別是連接的部位，又聽馬真講完它的參數，特別是重量和長度。
“這件義肢是根據吳叔的尺寸量身定造的，正好和他的另一隻手基本對稱。”馬真道。
“另外我們的義肢可以根據安裝者的手臂長度進行細微的調節，這個是通過縮短或者加長義肢的前臂或者上臂來實現的。”
馬真指了指義肢的前臂和上臂，曹秋平在上麵看到了一節一節的連接件。
也就是說，除了電池艙和內部電機線路這些不可變更的部分，義肢的外殼是可以通過現場裝配來調節長度的，這樣雖然不可能做到像原生手臂那樣對稱，但是也能做到基本的對稱。
這對於目前的義肢使用來說，已經足夠了。
接下來，曹秋平給吳叔測量了殘肢接觸麵的數據，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很快就知道該怎麽製作適合的接受腔。
現場已經配好了製作機器和各種材料，隻是幾個小時之後，接受腔就已經安裝到吳叔的身上。
隨後就是義肢的連接，同時還需要用到肩帶固定，不然的話義肢無法固定。
等到一切都安裝完畢，馬真才拿出傳感帽戴在吳叔的頭上，順便給義肢裝上了電池。
吱~
一聲輕微的蜂鳴聲響起，義肢正式啟動。
在這個過程中，曹秋平一直都頗感興趣地看著，他倒要看看這種腦控義肢有沒有視頻和網上說的那麽厲害。
“吳叔，你試一下，先看看肩部能不能動？”馬真說道。
這段時間，他們還給義肢增加了一個肩部關節，使得義肢的肩部也能運動。
吳叔還在撫摸自己剛剛裝上的義肢，聽到馬真的話，有些緊張地嚐試起來。
他腦海中剛剛發出抬手的指令，義肢頓時就抬了起來。
“可以了，可以了！”吳叔像個孩子一樣笑出了聲，控製著義肢不停地運動，感覺自己有了第二隻手。
馬真還拿來了一些物體讓他嚐試抓握。
這裏有礦泉水瓶、水杯、雞蛋，甚至還有一塊從屋外撿的磚頭。
麵對這些物體，吳叔控製著義肢一一拿起，整個過程十分地流暢，隻有雞蛋會因為用力過猛而破碎。
但是這個已經足夠驚人了。
曹秋平在一邊看著吳叔的各種測試，心裏一直暗暗吃驚。
這種義肢使用時的流暢度遠遠超出了當前所有被廣泛使用的義肢。
他也看過陳神上一次的測試視頻，裏麵義肢的動作已經十分流暢，但是沒想到在安裝之後，動作的流暢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在身體的配合下，變得更為流暢了。
一般的義肢動作最流暢的時候，就是在用電腦測試的時候，結果這件義肢反而倒了過來。
這簡直顛覆了他的想象！
他感覺自己過去幾十年，對義肢的認識都被推翻了。
相比起其他的義肢，這種腦控義肢顯然可以給安裝者帶來更好的生活和工作體驗。
“我可以看看你們其他的義肢嗎？”曹秋平對馬真說道，他忽然覺得沒必要那麽快回去。
馬真愣了愣，隨即叫來一個人，帶著曹秋平觀察，同時自己繼續幫助吳叔測試。
很快，當曹秋平了解了另一款前臂義肢，以及其他被列入研究計劃中的義肢時，心裏都是滿滿地震撼。
他完全沒想到，這種先進的技術居然出現得這麽突然，好像是一夜之間就出現了一樣。
直到第二天坐上回程的列車，他心裏的驚訝都還沒有消失，每每想起這種義肢，他都能想起這些年來見過的每一樁不幸之事，在未來這種義肢也許能給那些故事的主角帶來更大的幫助。
他思慮許久，還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通了之前棱角給他留下的電話……
……
這天，陳神正如往常一樣，在電腦前麵研究著減震係統，研究的進度已經進入了尾聲，距離完成已經不久。
忽然手機響起，看了一眼來電人，正是他老爸。
接起來之後，老爸的聲音就從對麵傳過來：
“兒子，你過幾天有沒有空？”
“怎麽了？”陳神奇怪地問道，腦海裏麵還在模擬著減震係統的運行模式。
“再過幾天就是元旦了啊！”陳父道。
陳神這才恍然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隨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我回家去參加發布會嗎？”
陳父在電話那頭點頭：“你是技術的負責人，你不參加發布會的話，其他人很難講得清楚啊。”
說得也是，如果他不回去的話，指望馬真他們上台去講解技術，恐怕效果好不到哪裏去。
而且他回去的話，還可以給棱角發布會的熱度再添一把火。
“那行吧，我到時候回去一趟吧。”
陳神把右手畫著圓圈的筆放下，伸了個懶腰，隨後問起另一個問題。
“裝配中心籌備得怎麽樣了？”
“裝配中心籌辦得很順利，我們從全國各地挖來了不少老練的裝配師，很快就填充了裝配中心的人員缺口。”陳父道。
“另外，選址也確定好了，就在江城的市中心，一棟五層的辦公樓裏。”
“而且我還在國內各個主要城市的商場租下展示廳，這些地方會作為我們對外的展示和宣傳中心，在發布會舉辦之後正式開放。”
陳父想了想，又說道：
“不僅如此，在國外的幾個主要城市裏，我也租下了四個展示廳，並且籌辦了一個裝配中心，等到時候發布會完了，馬上就可以開業。”
“到時候也給那家愛迪上點眼藥。”
陳神對於自己的老爸還是很放心的，雖然之前隻是經營一個地方性的金屬加工廠，但是見過的世麵可不少，朋友更是遍布全國。
棱角初期的運營交給他不會有問題。
同時，他也了解到，在解決了零部件生產的問題以及兩個裝配中心之後，公司賬麵上的資金已經不多了。
不過這個問題不大，正常運營的資金還是有的，真正缺少的隻是宣傳資金而已。
而且對於腦控義肢這個產品，陳神看重的不是賺了多少錢，他更看重的是這個產品所能產生的社會效益，能夠對需要它的人產生多大的幫助。
同時還可以通過這個產品，在全國和全世界的人心中都豎立起棱角的形象。
至於缺少宣傳資金之後要怎麽做宣傳？
宣傳的事情當然是要看愛迪的了。
他老爸給公司裏麵的人員下了一個指令，全力“配合”愛迪的宣傳。
嗯，總結下來就是全力蹭熱度。
把愛迪當成某知名品牌辣椒醬來蹭！
生意場上的事情，不就是這樣嗎。
“哈哈，他們也不是什麽好鳥，在網上請了公關公司來抹黑我們，有一家公司還跟我朋友有關係，他都把事情告訴我了。”說完自己蹭熱度的決策之後，陳父又補充了一句。
陳神汗顏，隻能說他老爸的朋友就是厲害。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老爸，我待會給你寄一點東西過去，你用在展示廳和裝配中心裏麵吧。”
“是什麽東西？”
“是幾個全息投影儀，我會調好畫麵，到時候你找個合租的位置打開就行了，另外展示廳的包裝你可得記得做科幻一點。”
“這個我當然知道，你小子不用擔心。”
“那就好……”
按陳神的想法，在腦控義肢的展示廳裏麵放上全息投影作為介紹和襯托，簡直再合適不過了，可以極大地加強觀眾的視覺印象，對於棱角的企業形象也有好處……
他一個在國營義肢廠裏，兢兢業業幹了三十三年的義肢裝配師，居然還有被外麵的大公司挖角的一天。
他回憶起幾天之前，正在家裏休假的時候，突然被幾個年輕小夥找上門來。
對方稱他們是棱角科技的工作人員，過來的目的是想聘請他，到棱角義肢裝配中心裏麵做裝配師，負責為安裝者量身打造接受腔，並且在義肢使用和維護上麵給予指導。
這跟他之前幹了二十三年的活是一樣的。
棱角科技的名頭他當然知道，在義肢領域裏麵的人，哪個不關注著他們？
他知道這家公司的老板是一個天才，自家的小孫子就很崇拜那個天才。
而他自己，在棱角科技出世的那一刻起，也一直在關注著其動向，這家公司是除了那些互聯網巨頭以外，他少有的能叫上名字的科技公司。
雖然按照他們業內人的叫法，這種生產義肢的公司應該叫做義肢矯形器材公司。
但是他從來沒想到自己還能跟這家公司扯上關係。
他在義肢廠裏麵工作了三十多年時間，再過幾年都可以退休了，自然不想再折騰，勸了許久，最後棱角的年輕小夥建議他到他們的研究中心去一趟。
到那裏不僅可以了解他們的技術，同時也在那裏還有一個人在等待安裝義肢，希望他能過去為那個人做一個接受腔。
既然有活，那就過去看看吧，早點裝好早點回來，這就是他的想法。
下了車，曹秋平看著這個平平無奇的海邊小鎮，搞不明白義肢的研究中心為什麽要設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上。
棱角那邊派了人開車過來接他，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叫馬真。
上了車，他問出了自己心裏的問題。
“你們的研究中心為什麽會設在這個地方？這裏隻是一個小鎮，平時研究應該很不方便吧。”曹秋平看著車窗外路過的人，年輕人不多，顯然都離開小鎮出去外麵大城市工作了。
馬真露出熱情的笑容，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們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麽要設在這裏，但是後麵就想明白了，隻要可以出成果，幫助到其他人，不管在哪裏研究都是一樣的，也沒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說法。”
他們跟著陳神的腳步走就行了，在哪裏做研究還真的沒有必要在乎。
如果讓他們自己來弄，哪怕在一線城市，他們也弄不出腦控義肢這種東西來。
曹秋平沒有理解馬真的意思，但是他能從馬真的笑容裏麵感覺到他對於自己的工作十分滿意。
這樣的情緒和笑容他很熟悉，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每次看到安裝者在自己的幫助下改善了生活，他也會不自覺流露出同樣的笑容。
這讓他對馬真的第一印象好了許多。
他轉頭問起了這次安裝者的情況。
當聽到安裝者吳叔十年來都沒有佩戴過義肢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棘手。
“想要讓這樣的肩離斷安裝者，適應新安裝的義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馬真道：“所以我們才找曹師傅您過來幫忙嘛，我們相信您的經驗能製作出最合適的接受腔。”
曹秋平搖搖頭笑道：“那看來這個棘手的活我還真得做好來了。”
在兩人的交談中，研究中心很快就到了。
吳叔和他的兒子已經在門口翹首以盼，曹秋平剛剛下車，還沒有來得及感歎周圍的環境，就看到了他，愣了一下，隨即與他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過來為您進行義肢裝配的曹秋平。”
“曹師傅好！”吳叔也走了過來，眼神裏帶著期盼和激動，甚至還罕見地用健全的左手與曹秋平握了手。
“走吧，我們進去再說。”馬真向兩人招呼道。
走進工作間，曹秋平對於這個研究中心的印象就好了一點。
這裏麵明顯是經過了簡單的重新裝修，牆麵新上了一層油漆，並沒有外麵看起來那麽破舊，總算有點研究中心該有的樣子。
但是總的來說，這個研究中心還是很不靠譜的樣子。
“需要安裝的義肢在哪裏？帶我去看看吧。”曹秋平說道。
馬真馬上帶著他過去，吳叔在後麵緊緊跟著。
工作間裏麵逼真的義肢不少，都放置在工作台上，如果晚上把燈關掉，這裏可以做一個恐怖片場景了。
不過在場的人對這種場景都早就已經習慣，曹秋平多看了幾眼工作台上的義肢，肌電義肢他見過不少，但是腦控義肢這種高科技還真沒實際見過。
“就是這一件了。”馬真走到一件義肢前麵說道。
曹秋平仔細觀察眼前這件義肢，特別是連接的部位，又聽馬真講完它的參數，特別是重量和長度。
“這件義肢是根據吳叔的尺寸量身定造的，正好和他的另一隻手基本對稱。”馬真道。
“另外我們的義肢可以根據安裝者的手臂長度進行細微的調節，這個是通過縮短或者加長義肢的前臂或者上臂來實現的。”
馬真指了指義肢的前臂和上臂，曹秋平在上麵看到了一節一節的連接件。
也就是說，除了電池艙和內部電機線路這些不可變更的部分，義肢的外殼是可以通過現場裝配來調節長度的，這樣雖然不可能做到像原生手臂那樣對稱，但是也能做到基本的對稱。
這對於目前的義肢使用來說，已經足夠了。
接下來，曹秋平給吳叔測量了殘肢接觸麵的數據，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很快就知道該怎麽製作適合的接受腔。
現場已經配好了製作機器和各種材料，隻是幾個小時之後，接受腔就已經安裝到吳叔的身上。
隨後就是義肢的連接，同時還需要用到肩帶固定，不然的話義肢無法固定。
等到一切都安裝完畢，馬真才拿出傳感帽戴在吳叔的頭上，順便給義肢裝上了電池。
吱~
一聲輕微的蜂鳴聲響起，義肢正式啟動。
在這個過程中，曹秋平一直都頗感興趣地看著，他倒要看看這種腦控義肢有沒有視頻和網上說的那麽厲害。
“吳叔，你試一下，先看看肩部能不能動？”馬真說道。
這段時間，他們還給義肢增加了一個肩部關節，使得義肢的肩部也能運動。
吳叔還在撫摸自己剛剛裝上的義肢，聽到馬真的話，有些緊張地嚐試起來。
他腦海中剛剛發出抬手的指令，義肢頓時就抬了起來。
“可以了，可以了！”吳叔像個孩子一樣笑出了聲，控製著義肢不停地運動，感覺自己有了第二隻手。
馬真還拿來了一些物體讓他嚐試抓握。
這裏有礦泉水瓶、水杯、雞蛋，甚至還有一塊從屋外撿的磚頭。
麵對這些物體，吳叔控製著義肢一一拿起，整個過程十分地流暢，隻有雞蛋會因為用力過猛而破碎。
但是這個已經足夠驚人了。
曹秋平在一邊看著吳叔的各種測試，心裏一直暗暗吃驚。
這種義肢使用時的流暢度遠遠超出了當前所有被廣泛使用的義肢。
他也看過陳神上一次的測試視頻，裏麵義肢的動作已經十分流暢，但是沒想到在安裝之後，動作的流暢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在身體的配合下，變得更為流暢了。
一般的義肢動作最流暢的時候，就是在用電腦測試的時候，結果這件義肢反而倒了過來。
這簡直顛覆了他的想象！
他感覺自己過去幾十年，對義肢的認識都被推翻了。
相比起其他的義肢，這種腦控義肢顯然可以給安裝者帶來更好的生活和工作體驗。
“我可以看看你們其他的義肢嗎？”曹秋平對馬真說道，他忽然覺得沒必要那麽快回去。
馬真愣了愣，隨即叫來一個人，帶著曹秋平觀察，同時自己繼續幫助吳叔測試。
很快，當曹秋平了解了另一款前臂義肢，以及其他被列入研究計劃中的義肢時，心裏都是滿滿地震撼。
他完全沒想到，這種先進的技術居然出現得這麽突然，好像是一夜之間就出現了一樣。
直到第二天坐上回程的列車，他心裏的驚訝都還沒有消失，每每想起這種義肢，他都能想起這些年來見過的每一樁不幸之事，在未來這種義肢也許能給那些故事的主角帶來更大的幫助。
他思慮許久，還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通了之前棱角給他留下的電話……
……
這天，陳神正如往常一樣，在電腦前麵研究著減震係統，研究的進度已經進入了尾聲，距離完成已經不久。
忽然手機響起，看了一眼來電人，正是他老爸。
接起來之後，老爸的聲音就從對麵傳過來：
“兒子，你過幾天有沒有空？”
“怎麽了？”陳神奇怪地問道，腦海裏麵還在模擬著減震係統的運行模式。
“再過幾天就是元旦了啊！”陳父道。
陳神這才恍然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隨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我回家去參加發布會嗎？”
陳父在電話那頭點頭：“你是技術的負責人，你不參加發布會的話，其他人很難講得清楚啊。”
說得也是，如果他不回去的話，指望馬真他們上台去講解技術，恐怕效果好不到哪裏去。
而且他回去的話，還可以給棱角發布會的熱度再添一把火。
“那行吧，我到時候回去一趟吧。”
陳神把右手畫著圓圈的筆放下，伸了個懶腰，隨後問起另一個問題。
“裝配中心籌備得怎麽樣了？”
“裝配中心籌辦得很順利，我們從全國各地挖來了不少老練的裝配師，很快就填充了裝配中心的人員缺口。”陳父道。
“另外，選址也確定好了，就在江城的市中心，一棟五層的辦公樓裏。”
“而且我還在國內各個主要城市的商場租下展示廳，這些地方會作為我們對外的展示和宣傳中心，在發布會舉辦之後正式開放。”
陳父想了想，又說道：
“不僅如此，在國外的幾個主要城市裏，我也租下了四個展示廳，並且籌辦了一個裝配中心，等到時候發布會完了，馬上就可以開業。”
“到時候也給那家愛迪上點眼藥。”
陳神對於自己的老爸還是很放心的，雖然之前隻是經營一個地方性的金屬加工廠，但是見過的世麵可不少，朋友更是遍布全國。
棱角初期的運營交給他不會有問題。
同時，他也了解到，在解決了零部件生產的問題以及兩個裝配中心之後，公司賬麵上的資金已經不多了。
不過這個問題不大，正常運營的資金還是有的，真正缺少的隻是宣傳資金而已。
而且對於腦控義肢這個產品，陳神看重的不是賺了多少錢，他更看重的是這個產品所能產生的社會效益，能夠對需要它的人產生多大的幫助。
同時還可以通過這個產品，在全國和全世界的人心中都豎立起棱角的形象。
至於缺少宣傳資金之後要怎麽做宣傳？
宣傳的事情當然是要看愛迪的了。
他老爸給公司裏麵的人員下了一個指令，全力“配合”愛迪的宣傳。
嗯，總結下來就是全力蹭熱度。
把愛迪當成某知名品牌辣椒醬來蹭！
生意場上的事情，不就是這樣嗎。
“哈哈，他們也不是什麽好鳥，在網上請了公關公司來抹黑我們，有一家公司還跟我朋友有關係，他都把事情告訴我了。”說完自己蹭熱度的決策之後，陳父又補充了一句。
陳神汗顏，隻能說他老爸的朋友就是厲害。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老爸，我待會給你寄一點東西過去，你用在展示廳和裝配中心裏麵吧。”
“是什麽東西？”
“是幾個全息投影儀，我會調好畫麵，到時候你找個合租的位置打開就行了，另外展示廳的包裝你可得記得做科幻一點。”
“這個我當然知道，你小子不用擔心。”
“那就好……”
按陳神的想法，在腦控義肢的展示廳裏麵放上全息投影作為介紹和襯托，簡直再合適不過了，可以極大地加強觀眾的視覺印象，對於棱角的企業形象也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