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這番言論可謂直入眾人心底，不少人歎著氣紛紛點頭，甘馭雖沒有表示，但那有些許欣慰的神色卻也說明了一切。
他欣慰於這幾個代表著元聖神教未來的年輕人終於有了心境上的成長，同時也有些無奈與失望，因為在趙雅說完這些後，站在對麵的季靈萱幾人盡是臉色白無言以對。
“終究是經曆的太少……”甘馭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了還在一旁‘裝死’的黑煌，在嘴角掛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神識傳音道：“我們傾盡心血交了這幾個小家夥十多年，卻不及你看待事物方式幾個月的衝擊，無論是雅兒還是靈萱，在你身邊一段時間後，她們的心境上的成長都是飛的。”
“這可跟我沒關係，都是你們幾個教得好，我充其量也就是起到了催化的作用。”黑煌回道，將好到壞的全部推走，沒有什麽反應，依舊臥在那邊，繼續‘裝死’。
“雅兒所說，便是你心中所想吧？”
“難道不也是你心中所想嗎？”黑煌的回答模棱兩可，挑不住任何毛病，也留不下話柄。
他們之前的神識交流並沒有刻意隱藏，一旁的丁鶴、霸泰、昌誌三位掌座以及瞿葉自然也都能聽到，神色各異，或多或少心中都在思考，但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大殿中央，這次言語與思想上交鋒顯然是趙雅獲得了勝利，看著滿臉慘淡的季靈萱，她還想要給這個昔日為自己所尊的大師姐最後一擊，徹底擊潰對方，但卻現自己好像沒什麽話還能說了，如果繼續刻意惡語相向便顯得落井下石，思來想去不知為何就將目光轉向了從頭至尾沒有說話的黑煌身上。
黑煌哪怕閉著眼睛，第一時間也察覺到了這目光，心中一顫，暗叫不好，而一旁的甘馭則投來了幸災樂禍的眼神。
“黑……神獸大人，您覺得我剛剛說的都對嗎？”
“果然……”黑煌暗自歎氣，暗罵趙雅就是故意如此，即便再怎麽不爽也隻能硬著頭皮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臉上掛著略的得以的趙雅以及向自己投來莫名希冀目光的季靈萱，除此之外殿上所有人也全部看向了自己，神色異樣卻也期待，青彪它們更是振奮，不停給自己使眼色。
“嘖嘖，哥幾個看到沒有，這種時候還得是咱黑爺來。”青彪大嘴一咧，得意的很，這句話是對著其他鸚鵡它們說的，可聲音卻不低，完全就是可以讓殿上的其他人聽到。
五位戰獸高昂著頭，洋洋得意撇著嘴，那耀武揚威的樣子根本就不收斂，黑煌看的是牙癢癢，若非是在這種場合下，早就認不出把這幾個家夥暴揍一頓，“青彪啊你怎麽就能這麽坑……”
有苦說不出，但黑煌的演技著實了得，神色平靜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一張狗臉上也是麵無表情，他掃了一眼殿上所有人，然後故作深沉看向了水幕，久久不言好像看到了什麽引他深思的畫麵，眾人的目光也跟著轉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上麵真的出現了讓人觸動且在意料之外的一幕……
之間畫麵中正有兩隊人相對準備拚殺，一方皇室殘餘的士兵，披著染滿鮮血的戰甲，神色凶戾手持同樣染血的兵刃，而令一方則是數量眾多的百姓，衣衫襤褸沾滿了血泥，眸子通紅，人數上占據了絕對優勢，但裝備卻根本比不上對方，隻是一些農具和簡易製作成的刀具。
他們為何於此搏命拚殺或許根本沒有理由，隻是習慣了殺戮，已經要丟失了人性。
可就在這兩對人嘶吼就在殺在一起時，突然響起的一聲稚嫩哭嚎好似將時間就此定格，無論是百姓還是士兵全部愣在了原地，眸子中的凶戾褪去，恢複了理智。
那是一個蜷縮在母親懷中瑟瑟顫的小女孩，眼睛很大，隻是此刻滿是恐懼與令人心碎的痛苦，這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東西，看得出以前應該是一個靈性可愛的孩子，隻是這三個月地獄般的折磨中早已骨瘦如柴。
一個悲劇，就如同當下每一息都在上演的新的悲劇那樣，抱著她的母親已然失去了氣息……
“娘沒了……爹，求求你別再打了……我們走吧，帶我回家吧！”
話音未落，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的大漢推開人群，連滾帶爬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沒了氣息的婦人號啕痛哭，“沒了……家沒了，我們回去不了……”
一片死寂，這天地間隻回蕩著父女二人絕望沙啞的哭嚎。
兩隊原本要搏命拚殺的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氣，連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全部癱在了地上，雙眼無神呆呆的看著……
“都……都怪你們！”一個失去了一條手臂的男人痛苦尖叫，“我們……我們隻想要一口吃的，你們為什麽就是不給！為什麽……”
“真的沒有食物了。”
回答他的卻是同樣絕望痛苦的聲音，“我們也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我們說了，可是你們就是不信啊！”
短暫的沉默後，所有人抱頭痛哭，他們每個人都失去了家人，兄弟和朋友，現在除了絕望什麽都沒有了……
……
元聖殿中同樣是沉默。
許久，黑煌開口似自語道：“即便是歡愉的暴虐也絕不可能以同樣的暴虐結束，在這之後除了絕望還能剩下什麽？”
他看向一臉悲痛的季靈萱和陷入沉默的趙雅，緩緩起身，搖頭道：“你們兩個說的都沒錯，但也都有錯，完全是兩種極端，當然我還沒有狂妄到認為我所言便是絕對的正確。”
“靈萱你之所以啞口無言，是因為你自己也明白，小雅所述皆是事實，我並不想以居高臨下的位置來斥責你什麽，隻是想說你的言論並不幼稚，隻是你的理由太過脆弱，不堪一擊！”
黑煌語氣嚴肅，並沒有搪塞而是很認真，在這一刻他是以護教神獸的立場說話的，“同樣，小雅你說的話起碼在我這裏是無懈可擊的，隻可惜在看到那個即將被絕望吞噬的孩子時你的目光並沒有那麽堅定，你終究還是人族，沒要必要可以抗拒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本章完)
他欣慰於這幾個代表著元聖神教未來的年輕人終於有了心境上的成長，同時也有些無奈與失望，因為在趙雅說完這些後，站在對麵的季靈萱幾人盡是臉色白無言以對。
“終究是經曆的太少……”甘馭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了還在一旁‘裝死’的黑煌，在嘴角掛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神識傳音道：“我們傾盡心血交了這幾個小家夥十多年，卻不及你看待事物方式幾個月的衝擊，無論是雅兒還是靈萱，在你身邊一段時間後，她們的心境上的成長都是飛的。”
“這可跟我沒關係，都是你們幾個教得好，我充其量也就是起到了催化的作用。”黑煌回道，將好到壞的全部推走，沒有什麽反應，依舊臥在那邊，繼續‘裝死’。
“雅兒所說，便是你心中所想吧？”
“難道不也是你心中所想嗎？”黑煌的回答模棱兩可，挑不住任何毛病，也留不下話柄。
他們之前的神識交流並沒有刻意隱藏，一旁的丁鶴、霸泰、昌誌三位掌座以及瞿葉自然也都能聽到，神色各異，或多或少心中都在思考，但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大殿中央，這次言語與思想上交鋒顯然是趙雅獲得了勝利，看著滿臉慘淡的季靈萱，她還想要給這個昔日為自己所尊的大師姐最後一擊，徹底擊潰對方，但卻現自己好像沒什麽話還能說了，如果繼續刻意惡語相向便顯得落井下石，思來想去不知為何就將目光轉向了從頭至尾沒有說話的黑煌身上。
黑煌哪怕閉著眼睛，第一時間也察覺到了這目光，心中一顫，暗叫不好，而一旁的甘馭則投來了幸災樂禍的眼神。
“黑……神獸大人，您覺得我剛剛說的都對嗎？”
“果然……”黑煌暗自歎氣，暗罵趙雅就是故意如此，即便再怎麽不爽也隻能硬著頭皮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臉上掛著略的得以的趙雅以及向自己投來莫名希冀目光的季靈萱，除此之外殿上所有人也全部看向了自己，神色異樣卻也期待，青彪它們更是振奮，不停給自己使眼色。
“嘖嘖，哥幾個看到沒有，這種時候還得是咱黑爺來。”青彪大嘴一咧，得意的很，這句話是對著其他鸚鵡它們說的，可聲音卻不低，完全就是可以讓殿上的其他人聽到。
五位戰獸高昂著頭，洋洋得意撇著嘴，那耀武揚威的樣子根本就不收斂，黑煌看的是牙癢癢，若非是在這種場合下，早就認不出把這幾個家夥暴揍一頓，“青彪啊你怎麽就能這麽坑……”
有苦說不出，但黑煌的演技著實了得，神色平靜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一張狗臉上也是麵無表情，他掃了一眼殿上所有人，然後故作深沉看向了水幕，久久不言好像看到了什麽引他深思的畫麵，眾人的目光也跟著轉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上麵真的出現了讓人觸動且在意料之外的一幕……
之間畫麵中正有兩隊人相對準備拚殺，一方皇室殘餘的士兵，披著染滿鮮血的戰甲，神色凶戾手持同樣染血的兵刃，而令一方則是數量眾多的百姓，衣衫襤褸沾滿了血泥，眸子通紅，人數上占據了絕對優勢，但裝備卻根本比不上對方，隻是一些農具和簡易製作成的刀具。
他們為何於此搏命拚殺或許根本沒有理由，隻是習慣了殺戮，已經要丟失了人性。
可就在這兩對人嘶吼就在殺在一起時，突然響起的一聲稚嫩哭嚎好似將時間就此定格，無論是百姓還是士兵全部愣在了原地，眸子中的凶戾褪去，恢複了理智。
那是一個蜷縮在母親懷中瑟瑟顫的小女孩，眼睛很大，隻是此刻滿是恐懼與令人心碎的痛苦，這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東西，看得出以前應該是一個靈性可愛的孩子，隻是這三個月地獄般的折磨中早已骨瘦如柴。
一個悲劇，就如同當下每一息都在上演的新的悲劇那樣，抱著她的母親已然失去了氣息……
“娘沒了……爹，求求你別再打了……我們走吧，帶我回家吧！”
話音未落，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的大漢推開人群，連滾帶爬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沒了氣息的婦人號啕痛哭，“沒了……家沒了，我們回去不了……”
一片死寂，這天地間隻回蕩著父女二人絕望沙啞的哭嚎。
兩隊原本要搏命拚殺的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氣，連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全部癱在了地上，雙眼無神呆呆的看著……
“都……都怪你們！”一個失去了一條手臂的男人痛苦尖叫，“我們……我們隻想要一口吃的，你們為什麽就是不給！為什麽……”
“真的沒有食物了。”
回答他的卻是同樣絕望痛苦的聲音，“我們也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我們說了，可是你們就是不信啊！”
短暫的沉默後，所有人抱頭痛哭，他們每個人都失去了家人，兄弟和朋友，現在除了絕望什麽都沒有了……
……
元聖殿中同樣是沉默。
許久，黑煌開口似自語道：“即便是歡愉的暴虐也絕不可能以同樣的暴虐結束，在這之後除了絕望還能剩下什麽？”
他看向一臉悲痛的季靈萱和陷入沉默的趙雅，緩緩起身，搖頭道：“你們兩個說的都沒錯，但也都有錯，完全是兩種極端，當然我還沒有狂妄到認為我所言便是絕對的正確。”
“靈萱你之所以啞口無言，是因為你自己也明白，小雅所述皆是事實，我並不想以居高臨下的位置來斥責你什麽，隻是想說你的言論並不幼稚，隻是你的理由太過脆弱，不堪一擊！”
黑煌語氣嚴肅，並沒有搪塞而是很認真，在這一刻他是以護教神獸的立場說話的，“同樣，小雅你說的話起碼在我這裏是無懈可擊的，隻可惜在看到那個即將被絕望吞噬的孩子時你的目光並沒有那麽堅定，你終究還是人族，沒要必要可以抗拒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