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煌開始將芝草、礦物、靈藥的比例完全打亂,按照自己的想法搭配,他以神識為輔,達到最極致最精準,又在腦海中模擬預測出各種可能出現的結果。


    “不行,龍舌草一旦超過二兩,即便丹成也會含有烈性火毒……”


    第一爐改進後的聚氣丹練成。


    開爐後,有一股氣味散出,是一種刺鼻的香氣,但這種香氣還混著鮮血的氣味,讓黑煌一陣頭昏腦漲,眼前直冒金星。


    “黑煌兄,這是什麽怪丹?又有何功效?”


    李術湊了過來,他眉頭緊皺顯然也受不了這刺鼻氣味,但絲毫不影響其眼中好奇且求知的精芒。


    “功效我也不知道,但吃下去絕對能毒死人……”說著話,黑煌將這一爐怪丹全部銷毀,他可不敢隨意服試。


    顯然這次是失敗了,根本沒有達到黑煌的預想,難免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這畢竟是自己剛有的想法,無論是理論、實踐或是經驗他都很淺薄,沒有炸爐已經是很好的開端了。


    “所有配比都是按照我設想來完成,而且過程中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可為什麽沒有達到我想要得結果?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黑煌閉目沉思,開始總結經驗教訓,試圖從失敗中找出原因。


    孫術則靜守在一旁,對於黑煌匪夷所思的煉丹方式,總有著一種近乎要膜拜的衝動,所以在他看來黑煌就是一位真正的煉丹大師,至於其妖族的身份根本就不在乎。


    包括現在,似在自言自語的黑煌在孫術眼中已經鍍了一層聖光,那些奇怪的口語他雖然一句也聽不懂,哪怕聽語氣知道那是粗鄙之言,孫術都不明覺厲。


    “黑煌兄這到底是在研究什麽?難道是在開創新的丹方!”孫術開始自行腦補,他越想越驚,越想越震撼,“不行,今天我哪都不去了!”


    半響,在孫術期待的注視下,黑煌猛地睜開眼睛,終於有了動作。


    一團烈火包裹著一絲太陽火精於其口中吐出,化作靈蛇在虛空遊走,將配比好的材料包裹,即便最堅硬的礦物也在瞬息間溶解,徹底混雜成一灘濃液。


    封爐!


    這一次,黑煌沒有使用玄鐵爐自身靈火,神識如潮汐一般湧去,在其精準控製下化作一雙無形之手,隔著丹爐將那灘膿液托起,反複精煉直至將玄鐵爐烤的通紅這才止住。


    即便玄鐵爐是上等法器,卻也遭不住太陽火精的折騰,黑煌此舉大大折損了此爐的壽命。


    一旁的孫術看的心頭滴血,這玄鐵爐是他最為珍視的寶貝,但為了丹道造詣上的提升,這能從死咬著的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黑煌兄……你,你輕點……”


    黑煌現已全身心投入,根本就沒有聽到孫術的聲音,在太陽火精消散的瞬間,他立即驅使丹爐靈火將那灘開始凝固的濃液包裹,是其保持在一種存毀之間的微妙狀態中。


    這需要對神識的控製達到細致入微的程度,至少孫術現在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他受益匪淺,從來沒想到原來神識還可以這樣使用。


    “不愧是黑煌兄,厲害!佩服!”這是發自肺腑的讚歎。


    黑煌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始煉製‘聚氣丹’,某種意義上他的確實在創新,或許也隻有孫術這樣癡迷丹道的人才會認真,化作是其他丹師,對此也隻會是處置一般,全然當做黑煌是在胡鬧。


    轟!


    半響後,隻聽一道震耳發聵的爆炸聲響徹整個靈丹殿。


    地麵都隨之輕晃。


    “誰炸爐了?動靜怎麽會這麽大!”青遠與眾師弟師妹連忙跑了出來,向著爆炸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表情瞬間凝固,“那個方向……難道是師尊炸爐了?”


    就如他們所想的一眼,一股濃鬱嗆鼻的黑煙從孫術的煉丹房中滾滾騰起,簡直就像是著了大火。


    不是炸爐還能是什麽?


    “咳咳……”


    不久後,滿身焦黑的孫術從滾滾黑煙中爬了出來,頭發好似炸開,表情呆滯在原地做了許久。


    “孫長老剛剛看到了嗎?!”隨後黑煌興奮的聲音響起,因為心神多度集中所以顯得有些疲倦,但眼底閃爍著某種偏執且瘋狂的光芒。


    “黑煌兄,你……你到底是想要煉出什麽丹……”


    孫術渾身打了個哆嗦,像是突然從失神中驚醒,結結巴巴。


    就在這時,黑煌雙眼猛地眯起,目光瞥向了不遠處的陰影中,“誰在哪裏?!”話剛一說出口,他便覺得有些不妥,因為興奮讓他忘記了自己此刻身處在元聖神教內。


    聞言,孫術也立即轉頭看了過去,有些疑惑,因為在那株古柏打下的陰影中並沒有任何人影。


    下一息,卻見那片陰影中泛起了漣漪,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


    一聲黑衣,臉上帶著一張麵具,唯一露出的雙眼中是一瞬即逝的駭然,他似乎很驚訝,沒想到黑煌會在瞬間察覺到潛行中的自己。


    “暗殿的人到我靈丹殿幹什麽?!”


    待看清此人的著裝後,孫術神色微微一緊,並不歡迎這位客人。


    “孫長老,我奉掌座之命特此前來,請這位妖族朋友千萬元聖殿一敘。”


    “請黑煌兄用得著你們暗殿?”


    黑煌不語,暗中打量著來者,不難看出孫術似乎對此人的太多有些微妙,或者是對他的身份存有忌憚。


    而且看此人的著裝與一些細節,黑煌從其身上感受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是一種微乎其微的殺氣,“殺手嗎……”


    “請問是哪位掌座要與我一敘?”黑煌微微挑眉,意識到正事終於要來了。


    不由分說,此人側退一步單手伸出,“五峰掌座都在等你,這邊請!”


    “黑煌兄,元聖殿是我教莊嚴與權力所在。”孫術自知此事他恐怕沒有說話的權力,所以湊到黑煌耳邊小聲提醒,“你萬事小心……”


    這一幕全被黑衣人看在眼裏,眸中有些許疑惑,孫術似乎對黑煌沒有任何戒備,這是他無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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