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破解白發長老納戒以及之後奪舍的經曆,再加上煉製上百顆怪丹的經驗,此時的黑煌對於神識的運用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用神念將化毒丹懸於半空,在孫術震撼的注視下,又從口中吐出一團烈火。


    以神識為爐,使得烈火不散,無一絲失誤將化毒丹熔煉拆解,其中一絲太陽火精如靈蛇般遊動於虛空,將粉碎的丹藥纏繞,時其重組。


    “這這這……你你你!”


    孫術下顎大張舌橋不下,一副活見鬼的模樣,伸出顫抖的手指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


    煉丹煉丹,以天材地寶加之靈藥按照嚴格比例調配,再以烈火煉製,丹從何出?自然是從煉丹爐中!


    但眼下黑煌的做法,完全出乎了孫術對煉丹的理解,他好似被雷劈一般,呆站在原地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黑煌並不知曉自己做出了何等驚世駭俗的事情,在他開來這隻是順理成章,忘我境後對煉丹的理解便是如此,根本沒有任何固守成規的限製,丹藥又不是隻能用丹爐來煉!


    末了。


    那一絲太陽火精融於重組的化毒丹中,變作金紋於表麵將其纏繞,同時內斂一切氣息,這代表著黑煌的‘煉丹’水平有了明顯的提升。


    “半柱香……不不,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你……你這個怪物,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啊……”


    孫術幾乎是連滾帶爬將這可重組後的化毒丹從地上捧起,看了又看,甚至用神識仔細查探,恨不得伸出舌頭去添。


    “嗚嗚嗚……”


    片刻,這個兩鬢斑白身份極高的煉丹大師竟然哭出了聲,到最後幾乎是號啕痛哭,滿臉淚痕攥著那顆靈丹。


    “孫長老怎麽了?!”


    帳外立即響起了甘馭關切的問詢,但沒有第一時間衝進來。


    “我……我沒事!嗚嗚嗚……”


    孫長老哭到哽咽,一把鼻涕一把淚,然後猛地起身,用雷雨看向了被自己嚇了一跳的黑煌,“你你你……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我想學,能……能不能也教教我!!”


    “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教?”黑煌可沒有意料到孫術的反應會這麽大,但他說的確實也是真話,自己在忘我境中領悟到的重重,或是文字或是語言亦或是神識直接灌輸但都無法向其他人表述。


    “求求你……我求求你!教教我吧!”


    孫術都快瘋了,感覺自己看到了神跡,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抱住黑煌的退,那就像是一個孩童向大人哭求心愛玩具時的模樣。


    “妖兄……黑煌兄!隻要你教我,我拜你為師都行啊!”


    對於孫術這種人,一旦接觸到自己偏執近乎瘋狂的領域,為了達成目的根本就不會在乎其他任何東西。


    “這個我真沒法教……”黑煌將孫術甩開,沒想到他再次爬過來死死把住自己,鼻涕都抹了一推。


    “這不還要煉三顆嗎?沒準自己看著就能學會了……”


    “黑煌兄請賜教!”孫術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立即有從納戒中取出三顆化毒丹,好似朝聖一般雙手奉上。


    “哇哦……”黑煌眼角微微抽搐,將三顆靈丹接過。


    他確實是考慮到了孫術,所以這次分解、融合、重組的過程故意放慢了很多,一些他認為的細節也盡力放到最大。


    隻可惜,這種煉製丹藥的方法可能隻適合黑煌自己,單是從神識為爐這點上,孫術就根本無法理解,他喘著粗氣眼角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什麽。


    第二顆靈丹重組後,孫術抓耳撓腮感到無比懊惱。


    第三顆靈丹重組後,他開始捶胸獨自,嘴裏不知念叨著什麽,揪下了好幾把頭發。


    等第三顆靈丹重組後,孫術仰頭痛哭,眼眶發黑腫脹,整個人完全脫相,“天要亡我啊!!”


    “我不活了……”


    他什麽都沒學會,腦袋一片混沌。


    “孫長老沒事吧!”


    甘馭和其他幾位掌座還在商議,突然聽到這聲慘絕人寰的哭嚎,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急忙衝到了賬內。


    第一眼,幾位掌座便看到了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的孫術以及一旁像是在安慰他的黑煌,“沒事沒事,活到老學到老嘛……以後還有的是時間,不哭了啊……要是讓幾位掌座看到多不好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甘馭即便麵無表情,但抽搐的眼角還是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妖孽,你把孫長老怎麽了!”


    霸泰剛要上前,卻見趴在地上的孫術突然暴起,兩步並一步連滾帶爬跑到了甘馭腳下,一把將其抱住,含淚哽咽苦苦哀求,“掌座啊,你們和我一起去求求掌門吧!”


    “求掌門師兄幹什麽……”


    孫術指著黑煌,滿臉激動的喊道:“求掌門把黑煌兄留下啊!沒有他我活不下去了!嗚嗚嗚……”


    “孫長老有話好好說,到底怎麽了……”丁鶴小眼瞪大眼,還從沒見過孫術這樣,就好像是魔怔了一樣,幾乎要失去理智。


    “我煉丹連條狗都不如……我不配……我不配啊……”


    “你在說什麽?”甘馭抽搐的眼角根本停不下來。


    “我連條狗都不如!”


    吼了一聲,孫術丟下幾瓶丹藥哭著便跑出了大帳,在上千位弟子驚疑不定的目光下,不知胡亂喊叫著什麽一路跑遠,攔都攔不住。


    “孫長老這是怎麽了……”


    “感覺像是受了什麽打擊。”


    眾弟子小聲議論。


    “把他給我追回來!”甘馭黑著臉,這著實丟人。


    “稟掌座,黑丈長老去追了!”


    ……


    帳內,黑煌和五位長老瞪著眼,氣氛很是尷尬。


    “犬妖,你對孫長老做了什麽?!”霸泰威脅質問。


    “什麽都沒啊……”黑煌神色無辜,然後將四顆重組後的化毒丹扔出,道:“給他們服下,驅散邪氣是肯定的,至於能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就得看貴教的本事了。”


    “最好管用,否則老……本座滅了你!”


    霸泰怒哼一聲,但手中的動作可沒有遲緩,立即接住了扔來的丹藥,與其他幾位掌座來到了木床前。


    很緊張。


    看著徒兒痛苦的樣子,趙雅忍不住又紅了眼眶,他們幾人猶豫片刻,容不得他們有其他選擇,隻能將這靈丹輕輕送入幾個年輕人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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