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鼻裏“嗤”一聲冷笑,回頭向同來各人道:“這小子就是粉麵青狼羅端,方才在這裏殺戮貴派門下,還要大興殘殺,幸有宋公達趕來,一掌把他驚走,老夫老眼無花,豈會有假?”


    羅端一聽之下,便知有人冒名先到,並且替自己招來“粉麵青狼”的歹名。但自己為了要刺探一個來龍去脈,隻好心平氣和辯道:“老丈差唉!在下雖是羅端,但決不是粉麵青狼,方才事,也非在下所為。”


    另一老人上前一大步,喝道:“不是你,是誰?”


    “師傅!”


    隨著這一聲悲呼,兩條身影已由崗下急急奔來。


    羅端才答應一聲:“不是我就不是我……”來人已接口厲聲道:“你方才打死的師叔,地麵上鮮血未幹,還敢說不是你!”


    羅端怒道:“你真看清是我?”


    “把你燒成灰,長雲山也還認得出來!”


    “我用什麽兵刃?”


    “用掌!”


    “好吧!我有辦法使你認為不是我!”


    羅端話聲一落,單掌作勢遙向十丈外一株大樹劈去,“嘩啦”一聲,那株大樹被掌勁劈倒,這才微微笑道:“你看我一掌和方才那人的掌有何不同?”


    張雲山臉色微變,沉吟道:“果然有點不同,那人掌勁一出,即帶有青蒙蒙的霧氣。”


    先發話那老者忽然喝道:“這小子會使詐,他不使用罡氣,自是看不出青霧來!”羅端一再被那老叟指證,怒意漸濃,厲喝一聲道:“你憑什麽說我可發出青霧?”


    老叟道:“就憑我這無花老眼!”


    “隻怕你有目如盲!”


    “哈哈!”


    那老叟一聲狂笑,遠傳四野,笑聲一斂,頓時麵目俱寒,喝道:“方才要不是宋公達追走你這狗頭,老夫早把你一掌送終,你居然敢說我是目如盲?今夜不收拾你這武林敗類,老夫就不再稱為寒鐵老人。”


    他話聲一落,立即跨身一步,恰與另一老人並肩而立。


    那人趕忙攔住道:“寒鐵老哥!這小子既是方老怪……”


    一語未畢,方通一掌已到,“啪”一聲響,打得那人跌落兩顆大牙,冷哼一聲道:“該死的老賊報個名來,小爺一定教你死得心服口服!”


    那老人雖然吃了一掌,卻不知因何被打,怒起心中,凶睛疾轉,暴喝一聲:“你這小子是誰?老夫罵著你的祖先麽?”


    羅端眼見那人色厲內荏,心頭暗笑,但他可不願方通替他出手,急擋身過去,大喝道:“你這狂傲不分皂白的老兒,打了你難道還錯了?”


    那老人再被羅端搶白,也顧不得自己身份,大喝一聲,一掌同時劈到。


    羅端肩頭微動,閃開數尺,叫一聲:“真要想死,也該報個名,掛個號來!”


    寒鐵老人也搶上一步,喝道:“對你這淫魔凶煞,還用得著武林道義,通名報姓?”


    旁立一老二道二僧,也同時招呼,一湧而上,把羅端連方通圍在核心。


    其中一位古稀老道先宣起一聲:“無量壽佛!”立即正色道:“羅小施主數月來行為囂張,已動武林公憤,若果良知未泯,還是隨貧道轉回武當暫歇,再召集九大門派商談善策為好!”


    羅端聽說是武當派的人,微微一怔,旋即正色道:“道長作何稱呼,準備以何種方法帶在下往貴派?”


    “貧道小號無為,羅端主如有意同行,自是以禮相待。”


    羅端長於武林世家,又隨伏魔劍客學劍有年,對於顯赫一時的武林人物耳聞已久,知道“無”字派是武林當掌門一輩。


    無為道長是武當掌門人無治道長的師弟,也雙手拱揖道:“原來是無為道長,小子失敬,但小子身負父兄之仇,天門之怨,師友之恨,正要殺盡龍字十三宗,伸張武林正義,若和道長同往武當,豈不延誤時日?”


    一位老僧忽然插口道:“小檀樾若嫌武當太遠,跟貧衲回戴雲山也是一樣!”


    羅端茫然道:“大師寶刹何處?”


    “貧衲法號明化,忝掌少林南支!”


    羅端聽說是福建少林寺掌門,不由得又是怔,被方通摑一掌的老者說一聲:“好!你們帶走羅端,老夫隻要這無名小子!”


    方通冷笑道:“你這無名的老賊配嗎?”


    那老者臉頰一紅,一連就劈出幾掌,但由他那狂嘯的掌風,雪片似的掌形看來,藝業確已登峰造極。


    方通滴溜溜身軀一轉,老者所發出的掌勁全都落空。苦苦笑道:“仗著南嶽派幾乎見不得人的功夫,也敢在小爺麵前稱孤老道,再不報出名來,莫怪小爺要教訓你了!”


    敢情羅端聲名太著,一僧二道全守在他的左近,眼看那老者一出手,便被人叫破門派,不由得就是一愣。


    明化老僧急一步縱去,伸臂一攔,叫道:“曹大俠且緩動手,為禍武林,隻是羅端一人,何必多方樹敵?”


    曹老者昂然道:“一掌之仇必報!”


    那守鐵老人接口道:“老朽有此同心!”


    他話聲一落,立即欺身進招,掌風之淩厲,竟遠駕曹老之上。


    曹老者見寒鐵老人已經動手,也叫一聲:“師弟!出手!”


    另一位老者漫應一聲,也由一側攻上。


    三位老人聯手起來,掌勁真可開山裂石,然後方通一轉,又已落三者身後。“啪啪”兩聲,除了寒鐵老人及時避開,餘下二老肩胛各中一掌,踉蹌衝前幾步。


    方通掌出如電,見自稱為“寒鐵老人”的老者居然能躲開,也不由得暗自驚奇,但他仍然苦笑道:“果然是寒鐵骨頭硬些,要不要吃小爺一掌?”


    這三位老者俱非無名之輩,但被方通這一掌打得滿麵羞愧,驚得做聲不得。


    羅端趁機揚言道:“三位老丈不必再打了,若非小可這位師兄手下留情,隻怕已沒這般好過,由此足見羅某師兄弟並非見人就殺。今夜之事,總會查出個水落石出,我們就此罷手,留下再見日期如何?”


    二僧二道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彼此默默無語。


    寒鐵老人目光一閃,冷冷道:“錯過今天,往何處找你?”


    方通冷笑一聲道:“金老兒!休要假裝好人,我還得找你了卻當年一段公案!”


    羅端暗詫道:“這位師兄初履中原,有何案清理?”


    旋而,他聯想到可能是師父的事,方通怎又知寒鐵老人姓金?


    但那寒鐵老人更是驚訝道:“你這小子做我的兒孫都不夠格,老夫與你有何公案?”


    “告訴你好再逃跑麽!也該問你藏在哪裏!”


    寒鐵老人氣得怒哼一聲道:“小鬼不怕命短,就在三個月後上無量山頂就是!”


    “無量山在哪裏,你先說來!”


    寒鐵老人怔了一怔,說一聲:“你這小子由蠻夷之地來的?”


    “你用不著問我由哪裏來,隻要說出你那烏龜洞的所在就行!”寒鐵老人被一後生晚輩說他躲在烏龜洞,也氣得嘴唇發戰,但他似有謀,隻是頻頻冷笑道:“無量山在滇池西麵六百裏,你到昆明一問便知。”


    方通“唔”一聲道:“那麽,你可以滾了!”


    寒鐵老人冷笑聲中,已遁走二三十丈。


    明化禪師見寒鐵老人已走,也和無為道長合十稽首道:“羅小檀既是以報仇為重,而這位小檀樾又與寒鐵老人有三月之約,屆時在無量山再晤便了,但願兩檀樾莫再大肆殺劫,否則也難逃武林公道!”


    方通隻是冷哼一聲。


    羅端卻向明化禪師一揖道:“禪師和列位盡管放心,小可這位師兄決非無故殺人,三個月後,必定有辦法向武林交待!”


    對方獲此一誤,無可奈何地互相招呼了聲,各展輕功飛奔而去。


    方通望著那條條疾奔的背影,冷笑道:“這樣的人物也配各霸一方,隻要狠心一點,哪怕不一掌統統打死!師弟也是過分小心,該給他們一個教訓才好!”


    羅端歎道:“九大門派雖不算藝廣技絕,但他們人多勢眾,在江湖上行走,還是不惹這些黃蜂螞蟻為妙!可恨的是不知誰假冒我的名字行惡,招來這些麻煩。”


    “我猜一定和寒鐵老賊有關,你看他口口聲聲將方才這裏殺人的事栽在我們頭上,便知定有奸謀。”


    “這事果然可疑!”羅端同意這個見解,接著歎道:“方才聽師兄的話,難道恩師竟和那老賊有過節?”


    “唔!我爹爹說中原武林人物,敢情算寒鐵老人的藝業最高,當年兩人交手的結果,竟是不分上下,方才也有點奇怪,我一招‘廣被春風’沒把他打著,但也不見得有甚了不起。”


    羅端不禁驚道:“莫非那老賊也是假冒的?”


    “很難說!咦——我妹妹怎麽還不見回來?”


    “快找!”


    兩人靜寂下來,方通立聞遠處吆喝一聲,忽道:“我們往那邊找!”


    這兩道身形疾如飛星,眨眼問已離開土崗數裏。


    方達嬌叱的聲音清脆異常,也有極清脆、陰沉、洪亮……等聲音,亂哄哄鬧作一團,聽來和她交手的人不在少數。方通一連幾縱已將羅端拋落身後,登高一看,果見一方畝許的平地上,黑壓壓盡是人頭攢動,另外一道纖影正與五六條身影往遠飛撲,識得那纖影正是方達。


    但見她施展出“回文步”在敵陣穿梭遊走,一雙玉掌打得上下翻飛,敵方人數雖多,倒也沒占半分便宜。


    然而,敵人的藝業功力個個高強,方達已用了大半套“蕉風掌”,也不過才是打個平手。


    在正在暗估敵方武藝最高的羅端也隨後趕到,見狀急道:“敢情又是冒牌貨色,快去解說明白!”


    他生怕師姐失手傷人,今後更難收拾,大喝一聲:“羅端來了!”立與方通飛掠而去。


    正和方達交手的幾個人一聽喝聲如鍾磬齊鳴,再見兩條身影激射而來,急暴喝一聲,幾道威力絕倫的掌勁,匯成一股氣流,以排山倒海之勢卷向方達身前。


    方達嬌呼一聲:“來得好!”雙掌同時封出。


    一聲銳嘯,震撼夜空,接著便聞崩天裂地一聲巨響,但見漫空煙塵翻滾,星月為之失色。


    方達受對方掌勁壓來,竟連退五步才拿得定樁子,然而,對方似大有顧忌,在這一瞬間,幾條身形同時奔出圈外。


    方通眼見乃妹被挫,大吃一驚,身形一落,立即扶她香肩,問一聲:“怎麽了?”


    “呸!人家玩得好好的,都是你們兩個來把敵人嚇走,還不快點賠來?”


    方通笑一聲道:“人都跑了,賠什麽來,將來讓你先打一場就是,到底那些是什麽人?”


    方達忽然回頭向羅端笑道:“方才的事有點奇怪,一個年輕小夥子長得十分象你,而且功力也和你差不多,居然能接下我三掌。”


    羅端悚然一驚道:“莫非就是師娘所說那兩個年輕人中之一,當初要是把他擒下,那就好了!”


    忽然,哈哈幾聲大笑,人叢中走出兩位耄耋老翁,其中一人笑聲甫斂,即略一拱手道:“羅小俠還認不認識老夫?”


    羅端一眼看去,認得是在竹岔島孔氏堂中見過的鉤沉子和桑槐子。


    因由紅蜂娘子糜虹口中轉述,知道二老故意與龍宗為伍,好激起龍虎爭鬥,使正派人士易於收拾龍宗的餘孽,是以大起好感,一迭聲連笑道:“原來是兩位前輩,小子先向前輩引見我師兄師姐!”


    敢情他樂意忘形,竟忘了當初原是以乃兄“羅興”的名字,並一口咬定不是方不平的弟子,瞞過孔門老幼和宦、尹二老,這時引見方通兄妹,竟連他兄妹的尊人也說了出來。


    桑槐子愕然道:“小俠幾時又轉到方老怪門下?”


    方通兄妹雖然暗怒,但因羅端和對方認識在先,並經引見,不知乃父與二老有何樣淵源,才不摑對方一掌。


    羅端被對方一問,忽然憶起前事,急陪笑道:“小子在三個月前正式拜師。”


    “哦!令弟羅端可曾與小俠晤過麵?”


    方達聽桑槐子這樣一問,不由得笑出聲來。


    桑槐子久曆江湖,目光如電,在這一瞬間,已看出大有蹊蹺,立即沉聲正色道:“小俠究竟是羅興還是羅端?”


    羅端驀地驚覺失言,隻得雙手一拱道:“小子安實是羅端,前因……”


    鉤沉子不待話畢,厲喝一聲:“好啊!你敢騙我!”掌形一動,已橫裏摑到。


    方達“嗤”一聲輕笑,出手如電,疾點鉤沉子右腕。


    鉤沉子掌到中途,忽感銳風如箭,急一吸真氣,全身暴退丈餘,厲喝道:“你這夥小的比老的還要心狠!”


    方達“哼”一聲道:“我姑娘若是心狠,你這老兒早該橫屍,方才那幾個也休想跑得掉!”


    鉤沉子發覺“羅興”即是羅端,已認定羅端所以改名,定與武林慘案有關,當下冷笑道:“你這妮子雖然還未見惡行,但那羅小子一年多來,慘殺武林人物不可勝計,還說不是心狠手辣?”


    羅端怒道:“我慘殺武林人物,可是老丈親見?”


    桑槐子接口:“你在五株鬆殺赤龍等三宗門人,是老夫親見!”


    “那是替家嚴和師叔七陽刀、神州一乞等人報仇,也可說替鬆雲山莊慘案中各武林前輩報仇!”


    “哼!說得好聽,奸占人女、殘殺武林耆宿神劍子等一百二十八人,毒害天風堡王天然全家六十一口,恣殺峨眉、武當兩派弟子,今夜又……”


    羅端聽得怒氣上衝,叱一聲:“不必說了,我正要找那冒名的人分個生死。”


    “冒名的人?正凶就是你自己,還往哪裏去找?”


    羅端厲聲道:“說你不信,待我把人抓來,你可信了!”


    鉤沉子嗬嗬大笑道:“小夥子,你還想走麽?老夫先替今夜在你掌下喪生的生死判等人報仇!”


    羅端怒道:“宦老丈!你自信能打得過我麽?”


    鉤沉子被問得一證,桑槐子接口道:“還有我這老廢物!”


    人叢中忽然吆喝一聲:“還有我們幾個!”


    羅端目光一掃,見來人個個身手不弱,並已年屆古稀,忙道:“羅某實在不願無故傷人,列位休要逼我!”


    才到場裏一位老者喝道:“任你刁鑽狡詐,今夜若不取你小命,武林正義何存?”


    羅端真料不到才離開中原三個月,變化變有這麽大,情知不先教來人懂得厲害,也難顯出自己一片好心,性發出一聲豪笑道:“誰死誰活,尚未可知,你們既說要伸張正義,不妨先報出個名來!”


    桑槐子向來人一瞥,旋即縱聲笑:“飛虎宗的人也來了,小輩你認命罷!”


    因為糜虹、宋玉秋,俱是“虎宗”的人,羅端愛屋及烏,委實不願與虎宗的人廝殺,但那老人卻向桑槐子、鉤沉子拱手道:“二位前輩讓本院先見一陣如何?”


    這一來又令羅端無可規避,昂然道:“誰先上來都是一樣!”


    “嘿!這也幹脆,接招!”


    飛虎老人敢情性烈如火,一言尚畢,一掌直達羅端麵門。


    方達一聲輕笑,不待羅端出手,縱掌一揚,“啪”一聲脆響,飛虎老人下臂受了一掌,直感發麻,連忙飄開一步。


    桑槐子喝一聲:“這小妮子更可惡,接招!”


    他早見過方達力敵數人,自忖難保不敗,所以一上來就施展出渾身解數,但見掌動風生,沙濤狂卷。


    飛虎老人著了方達一掌,著得老臉發紅,厲喝一聲:“賤婢!”也再度撲上,與桑槐子、鉤沉子夾擊方達。


    方通冷笑:“你們這些自居正派人物,原來是以多為勝,統統上來罷,小爺倒是多多益善!”


    與飛虎老人同來的七八人,同聲吆喝,逕撲方通。


    羅端忙喝道:“羅某在此,休累無辜!”


    話聲甫落,場外立即有人接口道:“怕沒人收拾你麽?”


    那人身隨聲到,一股強勁掌力同時當頭罩落,隨後又有十幾條身影紛撲進場,奔向三少。


    刹那間,掌影紛飛,喝聲如雷,三少已陷於重重包圍中。


    方達雖是少女,但她毫無懼色:“哥哥!你那邊有多少?”


    “十二個!”


    “我隻有八個,比比看誰打發得快?”


    “好!”


    這兩位初履中原的小煞星各展奇功,但聞一陣驚呼騷亂中,好幾條身影已被拋出場外。


    羅端原是不願傷人,但取守勢,待見師兄姐這般打發對方,也不至傷人,不禁豪情大發,高呼一聲:“小弟也來一個邯鄲學步!”


    他念頭一轉,新學來的掌法步法也發揮到極限,眨眼間,已有幾條身影被他拋落人叢中。


    但是,這一群人物誌在“為武林除害”,怎肯就此罷手?自忖功力較弱的人,在吆喝聲中,紛紛亮出兵刃,爭湧上前。


    方通一聲斷喝,震得山鳴穀應,接著厲聲道:“你們真要找死.小爺就教你半個也不活!”


    敢情他原意隻在恫嚇,所以一枝椰木劍也未曾出鞘,哪知忽有人接白道:“以多欺少,真正無恥之極!”


    話聲中,三個淩厲無倫的劍光,恍如驚虹飛電卷入戰團,頓時慘叫連聲,不少英豪已倒在地上,餘人急忙逃散。


    羅端百忙中一眼看去,見來人是二老一少,隻顧追殺逃敵,急叫一聲:“老丈住手,不要亂殺!”


    “不殺這夥武林敗類,留他作甚?”


    方達輕身一縱,攔在二老麵前,“哼”一聲道:“我們自己不會殺,要請你來下手?”


    “這就奇了,幫你們打退敵人,難道也有錯處?”


    羅端覺得二老一少雖然做得過份,但人家一番好意豈能抹殺?忙陪笑道:“那夥人並非敗類,隻因……”


    一位麵貌奇醜的老者“嘿”一聲幹笑,打斷羅端的話頭,冷笑道:“他們不是敗類,那末你們該是敗類了!”


    羅端苦笑道:“方才的事實在是一場誤會,此時已經死傷多人,誤會加深,更難收拾了!”


    醜老者向同伴一瞥,冷笑道:“俗話道,莫救落水狗,如果一救起來便要噬人,既然人家並不領情,還怕什麽加深誤會,咱們走罷!”


    方通不發一話,但他冷眼如電,盯緊在醜老者臉上,這時忽然插口道:“好吧!算我們領你的情,留下姓名來,將來也好報答!”


    醜老者狠狠地瞪他一眼,冷森森道:“你這小子打算諉過別人,老夫可不上你的當!”醜老者搶白幾句,隨即喝一聲:“走”,三條身影,電射而去。


    方通微一怔神,對方已去得無影無蹤。不禁苦笑道:“中原真是多事,才上岸還不到一天,就有這般討厭,日後怎麽得了!”


    方達“哼”一聲道:“什麽不得了,下次再遇上,我下手才不饒人,照我看來,方才那二老一少也不是好路數,該把他們截下來問問才好。”


    羅端回顧被殺傷的人倒在地上呻吟,心裏也覺慘然,歎道:“這夥人雖是不分皂白,欺人太甚,但那二老一少確也心狠手辣,直想把我陷於不義之地,師兄可帶有傷藥?我們救活幾個也好!”


    “小子,你用不著貓哭耗子,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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