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敞亮的書房之中,於代柔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書桌後。


    對麵,則坐著一位老者。


    老者兩鬢斑白,山羊胡也像雪一般白,皮膚如同那枯木,若不是他精神抖擻的樣子,別人定建議他入土為安了。


    於代柔看著老者,聲音中帶著些酥麻,故意撒嬌似的,“院長大人,你找人家來幹嘛呢?”


    原來這名白胡子老者就是赫赫有名的問道學院院長赫廣誌。傳聞赫廣誌一人一劍,屠過妖龍,因此他的那把劍也得名斬龍劍。日積月累的修煉,讓他眼睛裏也婉轉流動著一股白色靈炁。別人隻要看向他的眼睛,便知道這老家的實力到了恐怖的地步。


    赫廣誌看到於代柔嬌嗔的模樣,隻覺得頭皮發麻,苦笑道:“我都這麽老的人了,你別油腔滑調。”


    “怎麽會呢,院長在我們心中永遠不老。”於代柔輕蹙柳眉,露出淺淺的酒窩。


    她知道,院長雖然厲害,可骨子裏仍是個老頑童,自己隻要故意撩他,他便渾身不自在。上次經費的事情,財管不給報銷,她在院長那捂著眼睛一陣假哭,什麽都解決了。於代柔三十多歲的人了,也活得像個小姑娘似的。


    “好了好了。咳咳咳。讓別人聽見不好。”赫廣誌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問整個問道學院,他唯獨把這個於代柔沒有辦法,隻要自己說話稍微嚴厲了一些,她就坐在自己辦公室哭的稀裏嘩啦。


    赫廣誌看於代柔的樣子不依不饒,連忙岔開了話題,“招生辦和我打過招呼,說你破例收了男學生。”


    於代柔點了點頭,“是這樣的,那學生名為陳無悔。”


    “哦。”赫廣誌兩眼露出滑稽,“難不成是什麽世家公子?”


    於代柔搖了搖頭。


    “難不成是什麽天縱奇才?”


    於代柔還是搖了搖頭。


    這讓院長心裏泛起了嘀咕,“既不是世家公子,也不是什麽天縱奇才,你為什麽要收他?”


    於代柔思忖道:“因為我去飛仙城的時候,親眼看到他替他的老師擋下了致命一擊。”


    赫廣誌點了點頭,道:“這樣的學生的確讓人羨慕呢。”接著開玩笑補充到,“反正你那都是女學生,他呆著也不方便,不如你把他讓給我吧?”


    “休想!”於代柔白了他一眼,“再說你願意收他,他還不一定願意去呢。”


    赫廣誌心想自己可是堂堂的院長,渡劫境的高手,便疑惑道:“這是為何?”


    於代柔狡黠地笑道:“因為他的心上人在我手上。”


    赫廣誌也笑了。


    另一邊,黃秋萍得知了陳無悔的父親被領命人帶走,深深同情陳無悔的不幸,對陳無悔那股一定要找到父母的決心又暗暗欽佩,便問道:“現在有頭緒了嗎?”


    陳無悔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毫無頭緒,隻知道我要對付的人,可能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天道帝國的皇帝?”黃秋萍剛張開嘴,便嚇得連忙把嘴閉上,這種話若讓帝國的探子知道了,自己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轉而又想到,“天道帝國的皇子上官星宇倒是在問道學院裏,他可是天榜第二的高手,實力深不可測。”


    “上官星宇?”陳無悔聽到這個名字,總覺得似曾相識,可終究沒有想起來他和汴一弦的關係。


    兩人正說著話,門卻“噗通”一聲被人踹開,秦壇握著拳頭立在那裏,失望地看了一眼黃秋萍,接著又把目光都放在了陳無悔的身上。


    他剛從招生辦回來,已經把陳無悔的信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沒有想到於代柔居然收他也不收自己,難不成自己連一個築基三重境的家夥都比不過嗎?


    現在看著他和自己的心上人那般親昵的模樣,火氣更大了。


    看著秦壇怒氣衝衝的樣子,陳無悔疑惑道:“秋萍,這人是誰?”


    他以為這是來找黃秋萍麻煩的。


    黃秋萍柳眉皺了起來,冷喝道:“秦壇,你發什麽神經,這裏是我的家。你沒有資格來這裏!”


    “資格?”秦壇冷嘲到,“實力就是資格,老子願意去哪就去哪。”


    說著看向陳無悔,“現在你馬上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不然我就叫你在問道學院生不如死!”


    陳無悔想到了“情敵”二字,冷聲道:“你總要讓我知道為什麽吧?”


    “為什麽?”秦壇重複了一遍,露出不屑的眼神,“一名導師隻能帶十名學會,於代柔說好了把當她學生的資格給了我,不曾想被你這個廢物給截走了。”


    聽到秦壇張口閉口都是在罵自己,陳無悔的拳頭也握了起來,冷聲道:“於導師她做的事情,我決定不了。但我想,你這樣的人不值得他收為學生。”


    秦壇聽完便冷不防,一拳衝了上來。


    他想在黃秋萍麵前痛扁陳無悔,好好表現一下自己,讓她知道究竟誰才配的上他。


    陳無悔的眼裏卻閃過一陣金光,接著穩穩地用左手掌擋下了他的重拳,冷聲道:“要打,出去打。”


    說完右拳已出,重重地打在了秦壇的肚子上,秦壇整個人便像子彈一般,“哎喲”一聲飛了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他一個鯉魚打滾便跳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快要散掉的身子,渾身爆發出一陣白色靈炁,手中也現了一把紫金色的匕首。


    中級法寶·紫靈匕首,在兵器譜上也常見。


    黃秋萍從屋內趕了出來,臉冷的叫人害怕,眼神中卻流出陣陣溫柔,看著陳無悔,“無悔,你先進去,這家夥交給我。”


    秦壇一聽便更氣了,心想這廢柴小子究竟喂黃秋萍吃了什麽藥,竟讓黃秋萍這般為他著想。


    陳無悔卻上前一步,反而把黃秋萍護在了身後,他手裏的白炁閃過,一柄梨花木劍便出現在了手中。


    經過五年的打磨,梨花劍的棱角已經被磨平了,現在看上去,上麵已經有了一層包漿,在陽光下陣陣發光。


    “劍狀法寶?”秦壇也沒有想到這不起眼的小子拿的居然是劍狀法寶。


    一陣劍炁飛出,陳無悔已經衝了過去。


    見到白影飛來,秦壇下意識地躲閃,卻看到自己的肩膀已經被劃出一道道血痕。


    “好快的劍。”黃秋萍砸了砸嘴,沒想到這五年裏,陳無悔的武功也直上青雲。


    秦壇閃過了陳無悔的攻擊,鋒利的匕首已經出手,刺向陳無悔的胸膛。


    看得黃秋萍也捏了把汗。


    可陳無悔的周身忽然爆發出一陣靈炁,將秦壇震開。


    “靈炁護盾!”黃秋萍驚訝地叫了出來,她沒有想到陳無悔居然真把築基的靈炁護盾練到了這種隨收隨放的境界。


    紫靈匕首打在靈炁護盾上,立馬被彈飛,“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秦壇卻沒有收手的樣子,一聲怒吼,接著周身同樣爆發出一陣白炁護盾。


    他的白炁護盾比陳無悔更加純粹,看樣子已經到了築基十重境的樣子。


    陳無悔的白炁和他的炁成了兩相搏鬥之勢,漸漸的,秦壇的炁戰勝了陳無悔。


    秦壇的嘴角也隨之掛出了輕蔑的微笑,“什麽花裏胡哨的鬥技,在這世界,隻有炁多,才是真正的強者。”


    說完陳無悔的護盾便“砰”的一聲爆裂,接著整個人便像皮球一般被彈飛了起來。


    秦壇哪裏肯放過機會,立馬握緊了拳頭,朝他的臉轟去,在急忙中,他看到陳無悔握劍的手微微扭動,接著自己朝他揮過去的拳頭突然生了許多道口子,越朝他去,衣衫也被劃出一道道口子。


    “這是劍炁。”秦壇嚇得連忙退回了身子。


    陳無悔也得以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秦壇臉色凝重,打量著陳無悔手中的木劍,疑惑道:“這是什麽劍招?”


    陳無悔冷嘲道:“你不是說鬥技是花裏胡哨嗎?”


    “哼。”秦壇冷哼一聲,周身忽然靈炁暴漲,他喃喃到,“老子今天就要用我的炁來破你的劍。”


    說著一步一步朝陳無悔走去。


    劍炁打在靈炁護盾上,發出“哐當”的聲音,逐漸消散。


    眼見陳無悔不敵,黃秋萍連忙走了過來,陳無悔卻回頭朝她粲然一笑,“沒關係。”


    秦壇見他死到臨頭了,還在裝酷耍帥,便禦起地上的紫靈匕首,連人帶匕首,一起衝了過去。


    “嗖”的一聲,陳無悔的身子閃了幾下,影子也跟著消失,秦壇隻聽到淺淺的一句,“陰陽錯,錯五行。”接著就感覺到腦袋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子。等回過神,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柄明晃晃的木劍指著自己的眉間。


    他看著陳無悔,一臉難以置信,“你是怎麽突破我的靈炁護盾的?”


    這個問題,黃秋萍也想問,眼睛疑惑地看著陳無悔。


    若隻是秦壇問,陳無悔定不會回答,但見黃秋萍也饒有興趣,陳無悔便看著黃秋萍回道:“這是【陰陽錯】的升級版。我在用陰陽錯穿過了水麵之後,就在想能不能穿過靈炁,結果成功了。”


    秦壇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這家夥擁有穿越虛空的能力。


    九劍者的一柄虛空劍,千裏殺人於無形,可是讓許多人聞風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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