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聽到這陣聲音,陳無悔睜大了眼睛,看了過去。


    而汴一弦則連忙把衣衫給拉了上去,將胸前的傷口給遮住。就在剛才,陳無悔替他纏上了新的繃帶。


    可是未等陳無悔應答,門就粗暴地“啪”的一聲被推開。


    喘著粗氣的店小二站在大門口,掃了一眼陳無悔,又看向衣衫不整的汴一弦,神情木訥,喃喃了一句,“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開放了嗎?”


    汴一弦知道他說的便是他們在進行男女之事,未免臉色羞紅,帶著些許怒氣,問:“說吧,什麽事?”


    若店小二不給他們一個合適的理解,汴一弦一定不會放過他。


    店小二這才想起來找他們的主要目的,連忙道:“樓底下下來了一群官爺,點了名的要見你們。這客棧的生意,都沒法做了。”


    說著顯得格外的委屈,倘若他知道陳無悔等人會給他帶來這種麻煩事,一定不讓他們住店了。


    “咱們這可都是小本買賣,東西經不起打砸。”店小二呢喃了一句,刻意說給出了門的陳無悔聽。


    現在正值夜裏,大夥都準備睡了,怎料到會有這麽一出。


    衛飛仙感覺靈敏,早就感受到了有大股的靈炁波動,他便提前下了樓,剛打開店門,關已手裏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你?”衛飛仙看到汴一弦,便明白了一切,他倒不慌,因為料定了汴一柱不會殺自己。倘若他有殺自己的心,自己早已經人頭落地了。


    汴一弦看著衛飛仙在夜裏閃閃發光的眸子,冷聲道:“我知道你,飛仙城的城主,今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聽完他的話,衛飛仙幹感到可笑,冷哼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城主,這裏又是西涼城,境主腳下,你怎麽敢如此放肆?”


    汴一柱笑了一聲,嘴角充滿了戲虐,道:“衛飛仙,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不知道我是誰麽?”


    說完讓開了身子。


    衛飛仙順眼望去,客棧的大門外,密密麻麻的一群士兵,有些舉著火把,有些騎著高頭大馬,他們的衣服上的左上角都赫然寫著四個筆走龍蛇的大字:“西涼王府。”


    愣住了,衛飛仙沒有想到眼前不過普通公子哥模樣的少年居然是境主他老人家的兒子。


    汴一柱冷嘲了一聲,轉頭看向關已,“你的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若敢亂來,就給他按一個企圖叛亂的罪名,就地正法!”


    衛飛仙的背後冒出一陣陣冷汗。他知道,現在出手反抗,等於送死。門外密密麻麻的士兵,皆是練體練炁的好手。他隻暗自思忖,希望今晚陳無悔不要有事。


    蔣勁鬆的房間就在臨近二樓的大門旁,夜裏靜悄悄的,他本來打算睡了,可是忽然聽到樓下嘈雜的聲音,便披著大衣,出門一瞧。


    這一看,便看到了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衛飛仙。


    蔣勁鬆凝眸了一會,剛準備動手,看到走廊另一頭的陳無悔和汴一弦走了出來。


    “這是怎麽了?”蔣勁鬆一臉疑惑,希望在汴一弦和陳無悔那得到答案。


    汴一柱蹙著柳眉,回道:“他是我的哥哥,來帶我回去。”


    說著三人一起從樓梯走了下去。


    期間汴一柱看著他們,一句話沒有說。


    下了樓,門外密密麻麻的士兵,讓陳無悔等人也吃了一驚。


    蔣勁鬆掃了一眼衛飛仙,心想他是這裏的最強的戰鬥力,自己必須想辦法救出他,大夥才有可能突圍,便猛地出手。


    看到一掌飛來,汴一柱和關新也果斷出手,蔣勁鬆一掌擊退了關新,汴一柱的一掌卻實打實地落在了他的肩頭。


    蔣勁鬆連退數步,被陳無悔攙扶了一把才勉強停下,嘴角溢出絲絲鮮血。


    看著門外密密麻麻的士兵,再看著汴一柱有著如此不凡的武功,陳無悔轉身向汴一弦,“一弦,你究竟是誰?”


    汴一弦見箭在弦上了,便老實承認道:“我就是西涼王的女兒。”


    眾人吃了一驚。誰又能想到,這麽一個小乞丐,居然會是西涼王的寶貝女兒。


    看著陳無悔似乎並不惱怒,汴一弦以疑惑道:“無悔,你不怪我麽?”


    陳無悔卻苦笑一聲,“從見到你的時候起,我便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隻是沒有想到居然如此嚇人。“


    他此刻又想到,倘若讓汴一弦知道了自己是通緝犯的身份,汴一弦又會是何表情呢?


    汴一弦聽了陳無悔的話,大受感動,又不自覺地拉住陳無悔的手,“今天有我在這,你和你的朋友們都會沒事。”


    “笑話。”汴一柱冷嘲到,“我愚蠢的妹妹,這門外的將士們,現在都聽我的。我叫他們殺你,他們自然不敢,當然,我也不會教他們殺你,可——”


    “廢話真多。”汴一弦冷聲到,“有本事,你就大義滅親,把我殺了。”


    汴一柱卻不惱怒,冷笑道:“——可是我敢把陳無悔給殺了!你在乎我的人,我統統都給殺了。”


    “無恥。”汴一弦握緊了拳頭。她現在隻恨平日裏自己不肯努力練功,否則一定衝上去給他兩個巴掌。


    陳無悔看到汴一柱的手腕輕輕動了一下,似乎準備動手了,便連忙把汴一弦護在身後。


    看到到嘴的鴨子又飛了,汴一柱憤怒地看著陳無悔,“我已經派人打聽過你了,飛仙城的陳無悔,倒是個人物,居然把擂台賽的頭名的資格給讓了出去。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插手我西涼城汴家的事。”


    陳無悔淡淡回道:“汴一弦是我朋友,她今天不想走,誰都不能帶她走。”


    汴一弦聽了心花怒放,心裏想著陳無悔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自己除了他誰也不嫁。


    看著妹妹那副花癡樣子,汴一柱冷聲道:“陳無悔,其實我還要感謝你。”


    “感謝我什麽?”陳無悔一臉茫然,有著不好的預感。


    “感謝你讓我妹妹喜歡你。”汴一柱語出驚人,“以前,我們拿著一弦沒有辦法,是因為她無欲無求,可是現在,嗬。”


    說著兩眼發出一陣冷光,猛地衝向陳無悔。


    陳無悔伸手格擋,整個人卻還是被汴一柱給一腿撂翻了。


    蔣勁鬆欲出手幫忙,關新的一杆長槍已經挑了過來。


    看到陳無悔倒在了地上,汴一弦的眼睛裏滿是心疼,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陳無悔一個鯉魚打滾起來,梨花劍握在了手裏。


    汴一柱再次衝了過來,隻聽到陳無悔的嘴邊呢喃了一句“無雙劍意”,接著自己的袍子被嘩啦啦地切斷,嚇得他連忙退後一步,嘖嘖稱奇,“好厲害的劍招。”


    他背後的士兵見到主子受了欺負,蠢蠢欲動,汴一柱卻大手一揮,“你們給我停下,今天我倒要和他比一比,看看誰更厲害。”


    說完看向蔣勁鬆,那關新居然有不敵蔣勁鬆的勢頭,便吩咐道:“來人,把那人給我擒下。”


    門外忽然湧進兩名士兵,加入了關新和蔣勁鬆的戰鬥,蔣勁鬆漸漸不敵。


    陳無悔見狀也連忙拔劍去幫忙,可是蔣勁鬆已經拿著折扇,衝了上來。


    折扇碰到木劍,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汴一柱借機一拳轟向陳無悔的臉頰,陳無悔來不及躲閃,被一拳轟中,半邊臉立馬紅了起來,嘴角鼻尖流出陣陣的鮮血。


    另一邊,蔣勁鬆雙拳難敵六手,很快敗下陣來,被關新的長槍指著喉嚨,另外兩名士兵把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蔣勁鬆兩眼迷惘,他不知道自己放棄修仙的舉動是對還是錯了,難道在這個世界沒有實力就注定要受人欺負?


    蔣勁鬆想起慘死的父母,閉上了眼睛,眼淚在眼眶裏打滾。


    “陳無悔,還能堅持嗎?”汴一弦看向陳無悔,又看向眼淚順這臉頰流出來的妹妹,戲虐到,“我愚蠢的妹妹,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感謝陳無悔了吧。”


    汴一弦緊緊咬著的牙終究是鬆了開,冷聲道:“我跟你走,嫁給上官混蛋,你放了陳無悔!”


    “好的呢,我親愛的妹妹。”


    這一切都按照汴一柱的預想完美進行著,他發出了久違的笑容。


    陳無悔卻用木劍撐著地麵,緩緩站起身來,“我還沒有輸,一弦,你記著,命是你自己的,做什麽,該有你自己決定!”


    說著抽出長劍,一劍砍去。


    “好快!”


    汴一弦雙眼眯成一條線,猛地揮出扇子。


    折扇脫了手,在空中畫著圈,攻向陳無悔。


    “金光眼!”


    陳無悔的眼睛裏閃過一陣金光,接著看起來笨拙的身子突然躲過了折扇的攻擊,一柄長劍也是向汴一柱的胸口刺去。


    汴一柱後退一步,使出渾身的炁力,怒吼一聲。饕餮般的炁海,像巨浪一般噴湧而出,要將陳無悔吞噬。


    “滾滾巨浪,滾滾黃河。”陳無悔低喃到,“黃河之水天上來——黃河劍勢。”


    看到一股奔湧的黃河之水,躲在暗處許久的範源也張大了嘴巴,驚詫到,“這下子怎麽又和李謫仙扯上了關係。”


    就在眾人以為黃河之水必勝的時候,汴一柱的炁海竟將黃河輕鬆戰勝,風卷殘雲,陳無悔也整個人被掀翻,重重地砸在了牆上。


    汴一柱隻歎虛驚一場,道:“好一招黃河劍勢,我以為你得了李謫仙的真傳,沒想到隻是虛張聲勢,有形無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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