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妝從趙家回返的時候,秦禹已然結束修煉,正獨自站在欄前望著雲霧出神。


    “怎麽,又有煩心的事了?”


    趙紅妝從後麵摟住秦禹的腰間,一邊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一邊柔聲說道。


    秦禹笑了笑,道:“煩心事倒沒有,就是有些感慨罷了。”


    在見吳秀秀和林天誠之前,秦禹心中所想不過是將大坤元丹賣於他們賺取靈珠,以維持雲島的日常消耗。直到林仙姿提出異議,他才有所頓悟,已然看到一條截然不同的大道已然在自己麵前徐徐鋪開。隻是如此一來,需要處理的事情卻是愈發繁雜了,期望中的安寧之日也再次變得遙遙無期。


    秦禹歎了口氣,將思緒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他輕輕拍了拍趙紅妝的手背,柔聲問道:“趙家的情況如何?”


    趙紅妝聞言卻是歎了口氣,道了一聲“不好”,便再無言語。


    晚間的時候,陸長源突然再次造訪攬月樓。秦禹見他獨自前來,料知是有些隱秘之事不好述之人前,便將他單獨請到了偏廂。


    “陸某此次前來,卻是想問秦兄借一筆巨款!”


    話一出口,陸長源的整張臉已然漲得通紅。他見秦禹神色不定,連忙解釋道:“秦兄放心,一年之內,陸某定當如數奉還。”


    秦禹聞言卻是歎了口氣,道:“陸兄既然開了口,秦某自當鼎力相助。自是在此之前,秦某卻得問清楚,陸兄為何借錢,又所需多少。”


    陸長源倒也不瞞他,幽幽地歎了口氣之後,便將事情的緣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說起來,需要借錢的其實是陸長源的師父,武真殿殿主洪乾嶽。


    三百年前,以玄源宗宗主墨長機為首的師兄弟九人拔劍而起反抗白家,拚盡全力逼得上任宗主,也是上任白家家主飛升而去,這才占地據了宗主之位。白家雖然失去了宗主之位,勢力和家業卻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依舊掌握著宗內三殿中的子淵殿和銅元殿,隻有武真殿殿主之位落入了洪乾嶽之手。


    洪乾嶽雖然掌握了武真殿,殿內一眾長老屬下卻依舊身懷二心,他這個殿主當得也是頗不如意。再加上子淵殿和銅元殿兩位殿主的刁難,洪乾嶽更是步履維艱。洪乾嶽為了擺脫手下掣肘,是以打算再立新軍以作臂膀。


    “師父前幾次想要立軍,都因得不到銅元殿的支持而告終。是以,才想著繞過銅元殿,向秦兄開口借錢。”


    秦禹聽完獨自沉思許久,突然爽朗一笑,道:“不知洪殿主需要多少?”


    陸長源見他如此態度,暗暗鬆了口氣,沉聲道:“一百萬,極品靈珠!”


    陸長源原本以為秦禹還會有所猶豫,卻不想他卻是連眉頭都不曾眨一下,便徑直點了點頭,道:“這靈珠,秦某可以借!”


    秦禹說著看了陸長源一眼,笑了笑,道:“隻是洪殿主此舉,卻是有些治標不治本了。秦某說話直了點,陸兄莫要見怪。”


    陸長源搖了搖頭,道:“秦兄大能,陸某是知道的。秦兄如有更好的辦法,還請直言便是。”


    “與其另立新軍,為何不借挑選親衛之名從舊軍中擇悍卒而養之。”


    陸長源歎了口氣,道:“這個辦法家師自然是試過了的,無人應召又當如何?”


    “無人應召?”


    秦禹眉頭一挑,道:“當是洪殿主許得好處不夠!”


    “師父已然許以高位,使其立於眾軍之上,這難道還不夠?”


    秦禹搖搖頭,沉聲道:“高位,不過是虛利而已。人心思安,欲使其動,還當誘之以重利。洪殿主若要成事,當不惜錢財,令其配良武,穿華袍,享厚祿。如此自能使其立於眾人之上,又何須高位這等虛名。”


    陸長源聞言苦笑一聲,“我等自然知道,隻是那銅元殿分文不給,我等師徒又有何辦法。”


    秦禹見他終於又說回到錢財一事上麵,得意地笑了笑,道:“銅元殿不給,我秦某給就是了。”


    陸長源聞言目光一凝,隨即歎了口氣,道:“秦兄如此,想必是有所要求了。”


    秦禹點了點頭,道:“秦某來玄源日久,卻一直未得立身之所,是以想在武真殿求一虛職。隻要洪殿主答應此事,秦某自當將一百萬極品靈珠雙手奉上,如何?”


    陸長源猶豫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道:“此事,陸某還得回去請示師父之後,才能決定。”


    秦禹早已料到他做不得主,點了點頭,淡然道:“陸兄自便!”


    第二日清晨,趙簡傳來消息,之前定下的藥草皆已籌備齊全,讓他派雲舟去取。由於是按照譚老頭一個月的用量定的,藥草的數量太多,秦禹的雲舟裝不下,他便問聲下吳秀秀,看她是否能幫忙運送。


    吳秀秀倒也爽快,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下來。下午的時候,三艘吳家的雲舟便將所有的藥草都運上了雲島。秦禹命人將藥草盡數收入庫房,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剩下地就是等了,等世家來人,等陸長源回信!”


    秦禹如此想著,心境逐漸趨於平穩。他大袖一甩,便回了自己的居室,打算利用這點空閑再修行一會。


    接下來幾日,剩下世家的子弟果真如秦禹所想的一般陸陸續續前來拜訪,目的自然也是要和那林家,吳家一般分潤一些大坤元丹。秦禹早有此打算,自然是一一答應下來。他還打聽得知,這些人在來此之前便已然和吳秀秀達成了約定,以五顆半極品靈珠的價格將多餘丹藥轉賣給吳家。如此算來,這攬月樓每日所出的大坤元丹除了秦禹自留的一千瓶之外,其餘竟皆已歸入吳秀秀之手。


    秦禹倒沒有想到吳秀秀背後竟有如此能量,一時間也是佩服不已。


    譚老頭每日所煉大坤元丹高達一萬三千來瓶,除了自留的一千瓶,其他的均被八大世家瓜分一空。如此算來,這雲島每日所入極品靈丹便高達五萬四千顆,刨去購買原料的成本,也能淨入四萬顆極品靈珠。再減去維持雲島法陣所需的一萬顆,還能剩餘三萬顆。而這三萬顆極品靈珠,便是秦禹一展宏圖的底氣之所在了。


    這一日,秦禹正在打坐修行,一旁的仙劍“阿蒙”突然發出陣陣嗡鳴。隻見一道寒芒閃過,仙劍突然脫鞘而出,在空中翩飛數圈之後自行鑽入秦禹掌心。與此同時,秦禹心中陡然生出一股錯覺,仿佛自己也化作了一柄仙劍。


    許久之後,秦禹雙目一窒,從失神中掙脫出來。他低頭望向手中仙劍,仙劍則不斷嗡鳴著回應他的注視。隱約之間,可以感覺道一絲歡喜之意從劍中流淌而出。


    “器靈已化,便可以接著修行靈沙浣劍訣的第二層功法了。”


    秦禹說著從袖囊中找出當日抄錄的劍訣,開始細細推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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