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托兒與敵交手有個看似自大、可實際來說又可為謀略的套路。那個家夥並不在乎敵方探子去探測他,甚至來說他倒是樂意敵方探子這樣做。


    他可是靠伏擊戰名震四方王朝,倘若敵方先行發現了他的大部隊,等到那些探子回去將消息報告給他們的將領時,自己的一小撮騎兵和弓弩兵早已在前方埋伏完畢。


    他在意的隻是時間和地理位置上的空檔期,隻要這兩個因素拿捏妥當,怎麽來算,敵方大部隊都能和他暗中所埋伏的人碰上頭。


    木托兒懂、從義父冷河山與那個家夥的失敗交手經驗中,冷道同樣懂。


    無利不起早、得知他此次麵對的是木托兒後,冷道命令副將率領大部隊後續趕來,而自己已經於十日之前帶著千位冷家騎兵和弓弩營好手先行探測位置。


    自幼熟讀兵法,從九歲開始打仗到現在也已經過去兩年,什麽地方適合伏擊又有什麽地方適合正麵交手,冷道的見解可不比那些謀略大家差。


    喏、冷道所尋不差,在查得一處兩邊是斷壁式的山崖,後背又靠近一處背坡森林的絕佳之地後,冷道便作起了守株待兔的打算,而且在兩日之後,他們苦心期盼的木托兒先行騎兵和弓弩手終於趕來。


    以有心算有心、奈何冷道的有心比那木托兒早上兩日,此次木托兒先行派遣的千於騎兵和弓弩手僅是幾個照麵便被冷家戰狼全部殲滅。


    不過殲滅一點兒先遣部隊可滿足不了冷道的胃口,在等待冷家戰狼的大部隊趕來此處後,冷道又從中選取了上千位敢於衝鋒的好手,命令他們換上了木漢王朝的士兵服裝。


    兩軍大規模交手並不是上乘戰鬥之法,太大的傷亡除了讓人恓惶心痛外毫無可道之處,冷道所想便是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


    例如…他們裝作木托兒手下的騎兵和弓弩兵回見那個家夥,在近身遇見木托兒後直接了結了那個家夥性命。


    冷道反複琢磨過,這種襲殺計劃雖然可以讓木托兒的大部隊措不及防,可他們同樣得擔著有去無回的風險。


    他們需要借勢、借老天的勢。


    近日軍中一些老兵油子觀天象稱天將降大雨,冷


    道便與一眾副將盤算好時間,他們千人可在酉時天降大雨之前回見木托兒,趁亂將其斬殺後掉頭往回衝鋒。此次他們調用的皆是精兵良馬,隻要天降大雨,後麵那些亂了陣腳的家夥自然不可能追上他們。


    計劃倒是大膽,可都說富貴險中求,冷道並不認為自己的計謀有何失策之處。


    偏偏呐、在半路城市甘願從軍為冷家戰狼擔任天象官的家夥是個二愣子貨色。


    倘若這天象官將降雨的時間測算的推遲一半個時辰,冷道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個家夥就是木托兒提早安插在他們冷家戰狼內部的奸細。


    降雨時間稍遲、他們能夠擺脫木托兒大軍的風險就高上一分,到時候他冷道真要是能殺出一條血路,回來說什麽都得將這個廢物一刀給抹了去。


    誰知這個混蛋竟然算早了,早了也還好,雖說木托兒沒殺了,可他們也不用擔下生死風險。奈何在前去半路又折返而回的路上,冷道是越想越氣,他若早知這家夥是個學藝不精的貨色,說什麽都得將其踹得連他老娘都不認識。


    這不是誠心延誤他冷道的戰機嘛!


    “回冷將軍,此事的確是小的罪該萬死,可天象之事瞬息萬變,小的也不是老天爺,說讓下雨就讓下雨啊!”


    營帳中、麵對怒目而視的冷道,那位天象官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訴苦道。


    “嗯?這麽說你這老癟子還有點兒委屈?”


    此人稍作反駁,冷道當是怒極反笑。


    “本將軍為了此次的計劃,僅是挑選戰馬和精銳士兵就耗費了一天一夜,你他娘的竟然給我說天象之事瞬息萬變?”


    “當年你學藝的時候,你老師就沒給你教過瞬息萬變之後該如何判斷天象嗎?”


    雙手叉腰的冷道指著那跪下來的天象官一通大罵。


    “再說你他娘的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樣子,整天沒事兒幹老是把你這個胡子梳的這麽順溜幹什麽?沒個真本事你他娘的裝什麽江湖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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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道自案桌背後下來,看到叩頭求饒的天象官胡子掃地,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不順眼的冷道驀地伸出手打算將這一長縷胡子給揪下來。


    可這用力一揪、冷道反倒背後栽了個趔趄。


    乍眼一看、胡子還是假的。


    “你娘滴個冒牌兒貨嘞、”


    “拖下去,先去刑帳重罰二十棍,以後找人探一探這個廢物肚子裏有沒有墨水,沒有直接攆走。”


    冷道起身一腳踹在此人肩頭,命令傳下去後隻聽那水貨天象大師的求饒聲在營帳外淒厲響起。


    “將軍、如今兩軍接近,恐怕木托兒已經知曉他先前派遣的騎兵和弓弩手早已被我們給抹除。”


    拖下此人、冷道重新回到案桌台後,底下一位身材魁梧的銀甲中年男子對冷道拱手道。


    “那老胖球兒可是個謹慎貨色,不見人回去,現在他應該帶著大部隊在八山平原駐紮休息。”


    冷道點了點後揉了揉眉心,隨後攤開這一帶的地圖。


    “你們幾個上來看看,如果我們冷家戰狼真要和木托兒的大軍在八山平原硬碰硬,贏麵雖大可兩軍傷亡都太慘重,這種下乘之法實非我所願。”


    “而且木托兒在外雖有能耐之名,可說到底那家夥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胖子,戰局稍顯敗象,那胖球兒可比誰都逃得快。”


    “可他這一退,就退到了平原之後的陽坡內,如果他早就在山上做好弓弩伏擊,到時候我們取得的優勢就會瞬間轉變為敗勢。”


    指著地圖所標注的點,冷道的眉頭已經皺成川字。


    話落後冷道將地圖置於幾人麵前,隨後揉著雙鬢思慮起來。


    “那…如果我們繞後占據平原後山,到時候木托人敗退,我們來個前後夾擊如何?”其中一位副將望著地圖許久,最後開口道。


    “嘖嘖、木托兒可是拉坨屎都得親自聞一聞、看自己腸胃有沒有生病的貨,身後這麽大的地盤他能考慮不到?”


    冷道行走至營帳門口,將這位副將的想法否定了去。


    “啟稟將軍、火頭營這邊飯菜已經做好,不知將軍…”


    冷道抬頭望著茫茫天雨不知作何想,可恰在此時,一位火頭營士兵自遠處跑來對冷道拱手恭聲道。


    “嗯?吃飯?”


    冷道聞言、眉頭頓然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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