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身處現實源域,隻是在記憶中得知蒼古時代的人類始祖還有老師時倒也能理解,事實上這半年未見女媧,女媧口中冒出個別的家夥她離傾影尚且也不見外。


    可是…女媧的老師竟然是炎天之主。


    按照他父親以及這些年她被引入太古界後對於炎天之主的了解,那個家夥神秘難測,更不知其身邊有什麽人存在。


    以炎天之主的如水心性,怎麽可能收下學生?


    女媧的身份確乎不同尋常,可曆史長河中與人類始祖身份相列不差的也不少,例如荒古時代魔道的奈何魔聖以及正道的無罪天和亦正亦邪但愛美如癡的中域戰王,當然,同樣少不了上古時代更負盛名的東皇太一。


    “莫不是炎天之主在太古界中的迷惑手段?”


    盯著女媧,離傾影又自顧自想到。


    目前現實源域有所傳言的是炎天之主與東皇太一有莫大關係,甚至在幽府一脈的記憶傳承中,東皇太一極有可能是被炎天之主所滅。除此之外,炎天之主與其他名徹源域的武學大能皆是毫無關係。


    此時女媧所說她離傾影隻信其三分,就這三分還是因為她並不知曉此事,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


    至於另外七分…目前她與冷道所接觸的隻有這位人類始祖,隨後女媧便被炎天之主收為學生,這其中難免存在那位正道無上大能的貓膩。


    “今日你想取走它?”


    不在女媧身為炎天之主學生一事上深究,離傾影的眸子先是冰冷的在西方打量片刻,隨即又轉望想向五彩平原中央天穹。


    實力如她自然可以看清五彩光芒的源頭究竟是什麽。


    “本身就是我的一部分。”


    女媧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


    孰知就在女媧又是打算朝平原中央閃去時,在她的感知範圍內,三道可怕的氣息迅速出現。


    西方那道氣息與她身上黑白衣袍的氣息同出一轍,除了奔空千萬裏而來的冷道還能有誰?


    可東方和北方…


    “他們的氣息好像不屬於武源,也不屬於你魔道的魔源。”


    對著東方和北方兩處方向努了努嫩唇,女媧皺起眉頭古怪道。


    “不清楚,他們自五日之前出現,一道由地火力量凝聚,一道由血河之力而凝。”


    未曾想女媧說及‘魔源’二字會如此平靜,離傾影餘光掠過女媧後為其解釋道。可這般說著,離傾影的黛眉倒是皺的比女媧更深。


    冷道蘇醒之後的那個深夜她在東方海域感知到這兩個家夥,此後更是與東域那位血河之人交過手。


    令她震驚的是,那人的實力絲毫不比她弱,不過她與那家夥都沒有抹殺對方的心思,一戰過後也就不了了之。


    倘若這樣也就罷了,可這二人…準確來說,離傾影無法判斷這兩個家夥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人類。


    浩渺源域,人類吸收武源、妖族吸收妖源、魔族吸收魔源乃是常識,而且妖源與魔源說白了也隻是天地武源進入妖獸和魔民體內後演化的不同能量。


    可那二人徹徹底底由地火之力和血河之力凝聚,在他們的身上沒有絲毫武源的氣息。


    眾所周知,當武學者進入無極和無始境界後,他們隻有在衝擊下一境界時才會需要極為恐怖的天地武源作為支撐,尋常時候他們體內經脈充斥的武源並不多。


    當然、所謂的不多也隻是相對情況,這種層次的高手便是僅憑自身那點兒武源都足以輕易撕裂虛空,震山裂嶽再是輕而易舉不過。


    可武學大尊與大能講究感知力和掌控力。


    由心感知和掌控。


    這同樣是兩位武學大能在交戰時足是交戰數天數夜也不會感到絲毫疲憊的原因,在他們可以感知的範圍內,天地武源盡數為他們所用才是玄妙而可怕的能耐。


    可她離傾影與那位血河之人相戰數個時辰卻發現那家夥僅是依靠自身的力量便可以做到力無枯竭。


    這是人類能擁有的能耐?


    而就是這般想著,離傾影又在冥冥之中將此事與炎天之主聯想起來。


    倘若蒼古時代的源域真有這兩位神秘至極的武學大能,但凡他們出現,絕對會被人類記錄在典籍之中,可事實上她離傾影又毫無對那二人的印象。


    在這太古界,凡是她所理解不了的,大多都與炎天之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們來了、”


    咻、


    五彩平原北方與東方天穹有兩道散發著刺眼光芒的光柱陡然降臨。


    北方那道光柱呈殷紅色,而東方光柱呈現黑紅色。光柱消失後兩道周身籠罩在能量衣袍下的人影詭異踏出。


    二人皆是六尺身高、北方那人身軀以沙黃色能量袍遮掩,但臉龐又有一麵殷紅火芒浮蕩。東邊那人則是純粹不少,無論是遮臉的能量還是身上衣袍俱是為散發著刺鼻腥味兒的血水。


    二人出現後,周遭正一臉虔誠望著五彩光芒源頭的村民以及祭司無不是大驚失色,發出尖銳吼叫後忙是四散逃開。


    驚恐氣氛由點到線,由線到麵不斷蔓延。十數息後。顫顫巍巍跪伏在五彩光芒源頭萬丈之外的祭司亦是發現了今日的不同尋常。


    “魔氣、”


    五彩平原上空,十數位頗具實力的祭司率先將視線投在離傾影身上而非東方和北方那兩個家夥。


    他們不是覺察不出那二人的怪異,然而能夠成為人類赫赫有名的祭司,他們或多或少都與源域南域的魔族祭司有所交手。


    若是論敵對狀態,正魔兩道再明麵不過。


    “魔人降臨、所有子民與祭拜祭司迅速撤去。”


    地火之人與血河之人在女媧與離傾影出現後加速了這處偌大平原的恐慌,可此時平原中央一位最是年老的虎皮祭司喝聲滾滾傳響後,此人手中骨杖揮動,召來數十位可以淩空的祭司後又忙是朝離傾影衝來。


    “你的身份在這裏並不受歡迎。”


    女媧嘖了嘖嘴。


    “意料之中、隻要實力受歡迎便可。”離傾影無所謂的搖頭。


    “你不可以殺了他們。”


    覺察到離傾影的言外之意,女媧五彩眸子微縮。


    “嗬、”


    瞥過女媧,離傾影輕笑出聲。


    一笑醉眾生、


    她可是半隻腳超越無始天品巔峰的魔道大能,這裏實力最高者也不過是無極天品,對這些人出手簡直是玷汙了她的身份。


    況且她連冷道都不會殺,殺了這些家夥又有何意?


    咻、


    說曹操、曹操就到。


    當那數十位無極境祭司距離離傾影還有過半路程時,西方天穹一道黑白相間的流光立時穿梭而來,幾個呼吸後就是出現在女媧身旁。


    “我滴娘嘞!炎天之主那混蛋可是沒少在你身上下血本。”


    風塵仆仆的年輕人除了冷道還會是誰?


    冷道本以為半年時間炎天之主將女媧從絲毫不動武學的小丫頭拉扯到四象境界已是極致,再一想這丫頭真要是找尋始祖石,這其中的艱難險阻自然不少。


    可當他加足了馬力尋找女媧時,卻在半途中的一些村落甚至是簡陋的鎮子上得知女媧早已在半個月之前離去,那時候冷道便猜測到女媧的實力恐怕遠超他的預料。


    此時一看,乖乖、這丫頭竟然到了無始玄品。


    絲毫不懂武學到無始玄品、他娘的好像在做夢。


    “喂、不準說我的老師、”


    見到冷道後女媧尚不及高興,可這家夥一句話當是讓女媧臉色黑了下來。


    不過對於冷道,女媧在心中的感覺又比對離傾影好上許多,臨了這位人類始祖也不知是撒嬌還是慍怒,揚起粉拳在冷道的胸膛上輕輕捶去。


    “嘶~小丫頭是打算要了我的命?”


    當初女媧毫無能量的一拳都震的冷道體內武源動蕩,如今輕柔一拳更是將冷道捶的臉色煞白,好賴這丫頭並沒有抹除冷道的心思,要不然這一拳都足以將這位年輕天道者砸得透心涼。


    “不好意思嘛~老師說現在我已經到了無始玄品的實力,等得到了生命之石,實力還會更進一步的。”


    女媧的小臉兒滿是得意。


    “老師?”


    咀嚼女媧先前所言,冷道聞之嘴角抽搐、心頭駭然,顯然是沒想到女媧和炎天之主竟然還有這種情分。


    “你們兩個的表情怎麽一模一樣啊?”


    看到冷道臉上的震動好似是從離傾影臉上轉移過來一般,女媧嫩唇嘟起大為不解。


    “咳咳、”


    冷道抬頭掃了一眼視線並不在這裏的離傾影,鼻息一哆後才是寵溺的順過女媧的五彩長發。


    “炎天之主是主動讓你拜師還是你自己非要這樣的?”冷道問道。


    “嘻嘻、當時第一次感受到能量後一激動就給老師跪下了,結果老師也沒反對,再者可是老師讓我這樣稱呼他的。”


    這片世界擁有能耐的大祭司並不少,可執牛耳者唯有炎天祭司一人,能夠作為那位的學生,女媧心中的得意絲毫不比尋見始祖石來的少。


    “那家夥究竟在想什麽?”


    腹誹一聲,見那些祭司朝已經過來將離傾影團團圍住,甚至將他二人也圍合進去,冷道心神一動,布置起一麵晶瑩能量罩後無奈道。


    “咳咳、給你們說一下,如果不是對手就趕緊撤去。”


    離傾影和這些祭司的破事兒他可沒什麽心思參與,也無法參與,這女人一身恐怖實力連他都避之不及。倘若外麵這些祭司不知好歹,那也隻能怪他們命背。


    他能做到的也隻是提醒一番。


    “對了、炎天之主除了成為你的老師外就沒說點兒別的,例如提起我和離傾影?”先前話罷,冷道又是好奇望向女媧。


    “老師除了教導本事外閑話不多。”


    聞之,女媧思慮片刻後直搖頭。


    “一點兒都沒有?”


    冷道錯愕、他進入無始黃品時那混蛋不是諷刺的挺開心的嘛,怎麽在女媧這裏就啞巴了。


    “關於你們的真沒有、不過我悄悄問了別的事情。”


    女媧說著,小臉蛋兒上有些局促可愛。


    “嗯?”


    “我問老師以後我會不會給你生孩子,結果老師一直在笑。”女媧說道。


    “呃、”


    聞之、冷道額頭當即浮起幾縷黑線,這個丫頭還能再不正經點兒嗎?


    “不要胡思亂想了。”冷道拍了拍女媧的小腦袋。


    “那看來我們真的沒有可能咯。”


    山巔上、被冷道拒絕,女媧的臉蛋兒並沒有半分失落的波動,香肩輕聳就是沉默下來。


    當初冷道為她洗精伐髓時,想到是冷道救下她的性命又對她毫無異心,那是她最想要為冷道生孩子的時刻。可不知從何時起她的這種想法就淡薄了去。


    到了如今的實力,她更是再無這種想法。


    可她的命運始終是因為冷道而改變,如她當初在山頭屋院對離傾影所說,如果冷道真的有這種想法,她也絕然不會拒絕。


    現在冷道已經拒絕,她好像放鬆不少。


    “然後呢?你和炎天之主就沒話可說了?”冷道緊忙再問。


    “剩下的全都是修煉上的問題啊!”女媧回答的很直白。


    “唉~”


    聽到這裏,冷道當是拍著額頭仰天長歎。


    他奔波五日而來,女媧已經傲視群雄不說,他更是沒有得到丁點兒有用的消息。


    他簡直奔了個寂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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