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人可憐可憐我家老父親吧。”


    伏見城內的町街上,一個五大三粗的虯須漢子拿著隻破碗,扶著一個須發花白的中老年男子沿街乞討。周圍身著華服的武士或商人路過,偶爾有一兩個往他們碗裏丟幾枚永樂通寶。


    一下午過後,那虯須漢子數了數碗裏的銅板,找個街口坐下,把銅板遞給“老父親”:“這點錢應該夠了,你趕緊買點吃的,給我哥哥和三妹送去。”


    “好嘞。”龐明星拍拍身上的泥土,接過錢就去辦事了。


    季桓之或許想不到,自己一直牽掛的三位哥哥和姐姐也同樣安然無恙地抵達了日本近畿一帶,龐明星則成了他們三人的仆人。隻不過三姐李蜜肚子愈發大了,掩蓋不住,隻能在本地百姓家裏借宿休養。


    而熊廣泰幹了半天的活也累了,歇腳的工夫就尋思著:三妹是如何騙了二哥我這麽多年?要不是肚子那麽明顯,恐怕我現在都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女人。


    他正想著,忽地陰雲密布,沉雷滾滾,下起了大雨。熊廣泰趕緊冒雨而行,不大工夫就澆成了落湯雞。雨勢太大,他隻能暫且進道旁一座新修的廟宇暫避。廟裏的僧侶給他提供了一間寮房用以休息。


    “日本的和尚還挺客氣?”熊廣泰天真地想著。


    “大人,安房守托人帶來消息,說伏見城地道已經挖通,出口就在太閣寢室的床下。”


    “當真如此?”


    “當真如此!”


    “好啊,報仇的機會終於到了。你們先不要聲張,今夜等待時機,我命令一下,你們就潛入地道,殺了秀吉那隻禿鼠!”


    “遵命。”


    等到雨勢漸弱,熊廣泰聽到隔壁有人說話,而談話內容令他一驚。太閣、秀吉?那不就是曾經見過一次的日本大當家的嗎?這些人為什麽要殺秀吉,報仇?


    熊廣泰留了個心眼,將門開了一道縫,透過門縫看見隔壁說話的那幾人走過,就躡手躡腳地跟在了後頭,一路竟跟到了一處官邸。


    “什麽人?”


    熊廣泰蹲在屋頂,忽聽有人叫喚。他循聲看去,見到一個瘦小的漢子同樣蹲在屋頂,一撒手,擲出幾枚飛鏢來。熊廣泰看見那人手動,就知其中有蹊蹺,慌亂之中拔出懷中所藏短刀,擋開兩枚,仍有一枚飛鏢打中了左肩。他痛叫一聲,腳下一滑站立不穩,摔倒了院子裏。剛落到院中,就有一幫武士用刀尖圍住了他,


    “安房守大人,此人一路尾隨我們至此,不知有何目的?”先前那擲飛鏢的漢子跳下來向一名個頭較高的武士說道。這瘦小漢子正是真田家的忍者猿飛佐助。


    真田昌幸都懶得看,打了個手勢。幾名家臣就拖著熊廣泰要去斬首。


    “慢著慢著!”熊廣泰看見情勢不妙,忙高聲叫嚷:“我能幫你們刺殺秀吉!”


    眾人麵有驚異之色,其中一人更是喝道:“你這廝住嘴,不要胡言亂語!”說著,舉刀就要往下砍。


    “慢著!”那個有著一雙好似狐狸般眼睛的老武士走過來仔細端詳了熊廣泰一番,忽地莞爾一笑:“你是怎麽知道的?”


    熊廣泰幹脆直接告訴他:“我其實是明國的武官,來到日本是為了奉命打探虛實。既然被你們捉了,如果你們能放了我,我願意做過順水人情,幫你們辦事。”


    一名家臣低聲問真田昌幸:“安房守,您怎麽看?”


    真田昌幸沉思默想一陣,竟微微點頭。


    “大人,可這——”


    真田昌幸與家臣低語:“放心好了,萬一不成我自有後計。”


    真田昌幸選了四五名家臣,打著燈籠,領著熊廣泰進了地道,先是順台階而下,到了底下,熊廣泰一看:這個地道工程浩大,地道有一人多高,並排可以走兩個人。


    他們往前走了約有兩刻時間,地道漸漸往上,走到盡頭,有梯子直通地麵。武士說:“這裏就算到頭了,順著梯子上去,把蓋頂開,就是天守閣太閣寢室的地板。”


    “好!你們信得過我,這刺殺秀吉的事就交給我好了。”


    “這……”


    “什麽這呀那的,現今正是半夜,猴子秀吉已經入睡,我悄悄地上去,一刀把那禿鼠的喉嚨割開,咱們就算大功告成。”


    那武士一想:這位明國兄弟怎麽這麽性急,可又不好攔阻,隻好說:“這樣做太險吧?再說你刺殺秀吉,萬一被人發覺,回不來怎麽辦?”


    “商量不也是要刺殺秀吉嗎?還商量什麽?越商量越膽小,我熊二福大命大膽子大,我上去一刀就完事,你就聽好吧!”


    武士也不阻攔,等熊廣泰上了梯子,就立刻返回,要封了地道,將今夜之事與自家主公撇清關係。


    且說熊廣泰把周身上下收拾利落,順著梯子到了頂上一瞅,見地道口的蓋上有一個插銷,他輕輕地把插銷撥開,又輕輕地把蓋推開,聽了聽,一點動靜沒有,隨後就慢慢探出頭來觀看,見周圍一片漆黑,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從洞內出來了,把蓋蓋好。


    他從地下爬出來,站在那裏,先聞到一陣香味兒撲鼻。這香味兒是脂粉香和水果的香氣。他借著淡淡的月光把屋子看了一遍:沒有床。是的,倭人都是打地鋪,除了秀吉本人真的有一張床。


    “不對吧,我是不是走錯了?還是他們挖錯了?”


    熊廣泰正尋思著,聽見外麵有腳步聲。他連忙躲在犄角旮旯,用櫃子擋著。


    不多時,屋門大開,紅燈引路,從外邊進來不少侍女,簇擁著一位美婦和一個模樣英俊的中年武士。


    那美人正是秀吉的側室澱姬淺井茶,而那模樣英俊的中年武士正是秀吉的寵臣大野治長。為什麽澱姬帶大野治長回到寢宮來了呢?原來大野治長早已和澱姬通奸,秀吉的寶貝兒子阿拾(即豐臣秀賴)也正是兩人所生。今天二人來到寢宮,正是要一解衣帶暗銷魂。


    進來秀吉日漸衰老昏聵,這兩天為了解除煩悶,帶著澱姬和眾臣在大殿飲宴,但是沒有歌舞伎團助興,十分喪氣。所以熊廣泰從地道裏出來,寢宮內外一片寂靜。時過午夜,澱姬感到困倦,要先回寢宮去。秀吉也是好心,說:“治長我兒!陪你主母回寢宮,待我回去後,你再出宮。”


    所以澱姬把大野治長帶到了寢宮。她落座之後,看了看兩旁侍候的宮女,覺得有些礙眼,便說:“夜已深了,這裏不用你們,退下!”


    “是!”宮女們相跟退出。


    大野治長見眾人退走,急忙站起關上門,回頭就摟住了澱姬:“茶茶!我多久沒這麽叫過你了。”


    澱姬落淚:“唉!想我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秀吉殺了我親哥親父以及繼父勝家,卻仍舊娶我。這些事是世人皆知,我也不用瞞你。你也知道秀吉為人喜怒無常,外熱內冷,我雖然是他寵姬,但是伴君如伴虎,我每日都提心吊膽,不知何時就會大禍臨頭。”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阿拾的事情!”


    說罷,兩人就互扯衣服。


    “等一下。”澱姬抱出被褥,在榻榻米上鋪好。兩人方才赤身裸體,雲雨同歡。


    熊廣泰躲在牆角眼睛都看直了。“搞快點、搞快點!”不知不覺,竟不慎將心中所想化作語言,說了出來。


    這不開口也罷,一開口不得了。澱姬和大野治長扭頭一看:啊呀!一個大腦袋,把澱姬嚇得驚聲尖叫。


    熊廣泰這時見隱藏不了了,幹脆跳出來,一身虎軀把大野治長也嚇了個魂飛天外。


    剛巧大野治長正在將射未射之際,這一嚇直接精血倒灌,大鳥腫脹,又酸又痛,竟卡在了澱姬的玉戶之中。


    不過大野治長究竟腦子轉得快,趕緊捂住澱姬的嘴,悄聲道:“不好,卡住了,你可別出聲,出聲我們就都完了!”


    澱姬下體同樣被巨物擠得生疼,但反應過來之後,還是忍住了呻吟。


    熊廣泰看出二人難題,不禁失笑,問:“二位可需要幫忙?”


    大野治長含淚點了點頭。


    熊廣泰在二人身邊繞了一圈,將春色盡收眼底,方才走到大野治長身後,對著他的尾椎骨猛地一敲。


    這一敲疏通經脈,令大野治長暢快淋漓地泄了。


    本來以為這就完了,怎知之前澱姬異常的尖叫,引來侍女問候,又將大野治長嚇得腫脹,而澱姬的玉戶也因緊張猛烈收縮。這一次更好,直接卡在了花心,他和澱姬比之前還要痛苦。


    澱姬忍著痛對門外侍女說:“沒事,你繼續在外麵候著!”


    “哎呀,這下可難辦了。”熊廣泰雙臂抱懷,嘖嘖搖頭。


    大野治長懇求道:“求壯士再幫我們一把,我們絕不會將你夜闖天守一事傳揚出去的。”


    熊廣泰麵色凝重:“可能隻有一個辦法能幫你了。”


    “什麽辦法,隻管用了就是!”


    “唉——好吧,既然你這麽要求,那就!”熊廣泰突然拔出短刀,亮堂堂,手起刀落,血液四濺——


    今天,你的雞兒徹底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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