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貴客


    (一更)


    西暖閣早前雖然空置著,但一直有侯府裏的下人在定期打掃。


    西暖閣離老夫人的住處又最近,走路過去也至多半盞茶的功夫,西暖閣裏有缺的,秦媽媽就遣了丫鬟去取,再加上手腳幾個利索的婆子,不到一個時辰就將西暖閣布置了出來。


    “表姑娘一路辛苦,我先讓丫鬟們去備些熱水洗漱,晚些時候換身衣裳,歇歇再去見老夫人。”秦媽媽是侯府裏伺候的老人,一貫思慮周全。


    “多謝秦媽媽。”孟雲卿確實有些困乏了。


    為了早些到侯府,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孟雲卿等人就上了馬車。隻是路上一直耽擱著,中途也未歇過,等到侯府已近晌午。先去偏廳給外祖母請安,而後再到有福堂吃團圓飯。


    一直都像緊繃的弦,等到回西暖閣,秦媽媽帶著丫鬟婆子們在收拾,她才抽空打了好幾個嗬欠。雖然遮掩,秦媽媽卻盡收眼底。


    ……


    西暖閣雖是暖閣,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簡單雅致的外間,主子的閨房,還有貼身侍婢住的偏房。淨房裏也置了浴盆,倒是與一般的單獨苑落不差。


    秦媽媽安頓好這廂就回去複命,老夫人心裏惦記著,怕是也睡不安穩。於是等到粗使的婆子打了水來,秦媽媽留了兩個小丫鬟照看,才起身離開。


    初到侯府,侯夫人便叫貼身的媽媽領娉婷去拿些常用之物,眼下還未回來。


    她正好褪了衣衫,慵懶躺在浴盆裏,洗去這一路的疲憊塵埃。


    ……


    等到娉婷回來,她剛好梳洗完。


    披了衣裳,發間還盈盈水汽。


    屋內暫無旁人,娉婷就嘻嘻笑起來,幸虧當初姑娘沒讓帶那麽多東西來,侯府都有現成的。侯夫人早早就讓人備好了,隻是不知道姑娘喜歡什麽質地,什麽顏色,平常的用度和忌諱,才讓她去幫忙挑了些來,侯夫人想得太周道。結果她前腳剛到西暖閣,後腳便有西院的丫鬟和婆子將方才定好的床褥被子毯子等送了過來。


    恰好秦媽媽之前將西暖閣收拾了出來,西院來的丫鬟婆子們便一道將剩餘的部分布置妥帖了。


    “侯夫人說了,表姑娘有什麽缺的,讓娉婷來一趟東院就是了。”


    “有勞侯夫人操心。”


    “那不打擾表姑娘休息了。”


    待得旁人都退出去,孟雲卿才拉起了娉婷的手,到小榻處歇腳,“你也好好歇歇。”


    侯府不小,東院和西院雖近,來回一趟也折騰。


    娉婷歡喜點頭,喝了幾口水,隨意說了一路的見聞,又歡喜去西暖閣四下看看。喚得的雖是西暖閣,苑中植了不少樹木,就連暖閣內用的都是上好的原木,冬暖夏涼,旁人家的主院怕是都比不過。


    娉婷歎了歎,“姑娘,老祖宗這麽疼你,夫人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就在侯府好好住下吧。”


    孟雲卿便笑,“去把帶來的行李整理下,晚些時候去見外祖母,好把果脯和蜜餞帶上。”


    娉婷拚命點頭。


    **************************************


    再說秦媽媽離開西暖閣,就往老夫人的住處去。


    老夫人果然隻寐了一會兒,就在房中等她回來。音歌正在一旁伺候,見到她回來便如見到救星一般,“秦媽媽可算回來了,咱們老夫人就肯眯了一盞茶時間,就說什麽都不肯再睡了,就盼著您回來呢。”


    秦媽媽從小就在老夫人身邊伺候,自然知冷暖。


    音歌不過打趣,老夫人哪裏會往心裏去,便喚了她去取些午後的茶點來。


    房中就隻剩了老夫人和秦媽媽兩人。


    “暖閣那邊如何了?”老夫人確實惦記的。


    秦媽媽就如實道來:“都收拾利索了,侯夫人那邊也命人把東西送過來了,老夫人您就放心吧。依奴家看,表姑娘是個好性子的人,年紀雖小,事事卻拿捏得輕。”頓了頓,知曉老夫人想問何,就道:“隻是身邊的丫鬟雖說忠厚老實,沒有旁的心思,但畢竟隻是個粗使的丫鬟,沒有太多主意。日後表姑娘若是留京中也好,老夫人張羅嫁到好戶人家也好,身邊都免不了要個機靈些的人幫襯著。趁著年紀還小,房內該添個明事些的人。奴家看到的便是這些,您再同侯夫人商量商量?”


    秦媽媽看得明白,卻點到為止。


    老夫人問她的話,她應她該應的。


    表姑娘尚幼,又初到府中,自然有老夫人和侯夫人做主。


    老夫人緩緩點頭,“你一向看得明白,我也是怕雲卿這丫頭吃虧,想給她尋個能理事的,你這幾句都說到我心裏去了。”


    秦媽媽便笑:“又讓我在老夫人麵前班門弄斧。”


    幾句話功夫,音歌取了午後茶點來,走到門後正好聽到班門弄斧這句,便笑眯眯道:“還是秦媽媽好,三言兩語就把咱老祖宗逗樂了。”


    言外之意,不像她,哄了一中午都沒把人哄睡著,倒是罪過。


    “瞧瞧這張嘴,我平日裏就是太慣著她了。”老夫人盡搖頭。


    音歌就在一側賠笑,“我替老祖宗鬆鬆肩膀”


    老夫人是很喜歡音歌這個丫頭,秦媽媽看在眼裏。


    “得了,也不要你在一旁伺候了,去趟西院,把侯夫人和三少爺給我請來。”老夫人吩咐,音歌便聽話起身,“唉!這就去!”


    言罷,撒腿就往屋外跑。


    “跑慢些。”老夫人念叨一句,有人都跑沒影了。


    秦媽媽知曉她是要找侯夫人和三少爺商量事情。


    侯夫人主持家中中饋,老夫人很尊重她,事事都與她商議,家宅內便安寧;至於三少爺——表姑娘是三少爺從珙縣接回來的,老夫人是想從三少爺那裏多聽些。


    “我來給您鬆鬆背吧。”秦媽媽也起身,老夫人一直肩頸不好,昨日沒睡好,今日又在偏廳坐了不少時間。


    伺候了老夫人幾十年,她的指法力度都合老夫人心意,老夫人隻覺放鬆了不少,便又悠悠開口:“你說,把音歌給雲卿怎麽樣?”


    秦媽媽就笑:“老夫人舍得?”


    “我是看雲卿性子沉悶了些,讓音歌那丫頭同她一處,興許會好些?”


    “還是老夫人想得周道。”


    “可音歌那孩子也是個冒失的……”


    秦媽媽就順著她的話道:“那就再放個聰慧些的丫頭?”


    “我就說你一向知曉我心思。”老夫人搖頭感歎,“我尋思雁回挺好。”


    雁回?


    雁回是侯夫人身邊周媽媽的女兒,算是家生子,從小跟在侯夫人身邊,言行舉止都很是得當,又是個聰慧能幹的丫頭。二夫人早前想從侯夫人那裏把雁回討來,給三小姐沈陶做大丫鬟,侯夫人婉拒了。侯府上下便都知曉,侯夫人是想將雁回留給二小姐沈琳的。


    老夫人眼下提這麽一出,秦媽媽覺得不妥,“雁回這丫頭倒是好,一直跟著侯夫人,懂不少事理。隻是前一陣二夫人才找過侯夫人要過,侯夫人沒放人,雖說老祖宗向侯夫人要,侯夫人不好說不,這心中免不了多想。再說了,若是老夫人您要,侯夫人就給了,二夫人心中還不生出疙瘩來?”


    其實老夫人心中也明白,秦媽媽這般點破,她也踟躕起來。


    “依奴家看,表姑娘也虛歲十三了,過了九月就虛歲十四,老夫人多留意給表姑娘選一門登對的人家,侯府也在京中,多少有個照應。至於丫鬟們,都是侯府中調/教出來的,即便沒有雁回機警,也都不離。老夫人若是想著給表小姐找些能幹的,不如就在咱東院尋,都是老祖宗看大的,還知曉老祖宗的心思。”


    老夫人就點頭。


    ……


    有秦媽媽在一處,老夫人也安心,秦媽媽鬆著肩,她便枕著手臂眯了一會兒。


    等醒來,秦媽媽才道侯夫人和三少爺到了有些時候了,看老夫人睡得香,就一直在外屋歇著。老夫人點頭,隱隱能聽到外屋沈修頤母子的對話聲。


    “讓他們進來吧。”


    秦媽媽便去請。


    “讓你們二人過來,也是商議雲卿那丫頭的事。”老夫人開門見山,侯夫人和沈修頤先前應當就想到了,也不意外。


    侯夫人便點頭,朝沈修頤道:“珙縣那邊的事,你最清楚,之前書信裏三言兩語也不完,你直接同祖母說說。”


    沈修頤便起身,將珙縣一路見聞如實道來。


    講到孟府人丁單薄,還好有關係不錯的鄉紳關照。隻是惡奴想侵占孟家的財產,糾結了一幫地痞流氓鬧事,都是孟雲卿自己一人應對,將家中值錢的物什都換了田產和鋪子置了死約,老夫人和侯夫人都聽得眉頭深鎖,也不打斷。


    又說到來京中,孟府隻留了一個粗使的婆子和一個家丁,其餘都散了。孟雲卿來京中,也隻帶了一個丫鬟和家丁。娉婷老夫人和侯夫人都見過,安東是個結巴,也一道入京的。孟雲卿走時行李帶得極少,大多是給老祖宗備好的果脯蜜餞,想是晚些時候就會送來。


    這丫頭衣著簡樸,也不講究打扮,一路從珙縣到京中沒有半分嬌慣模樣。他怕她不收,就連首飾還是他托韓翕與衛同瑞送的。


    ……


    ***********************************


    (二更)


    諸如此類,聽得老夫人一言不發。


    半晌,才沉聲開口,“我知曉了。”


    秦媽媽就替她端了茶水順順心口。


    “母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雲卿這孩子到了侯府,我們好生照應就是了,您就好好寬心。”侯夫人這才出聲寬慰,見老夫人頷首默認,她才繼續:“我看雲卿身邊的人也不多,眼下還在西暖閣暫住著,回頭安排個管事媽媽和機靈些的丫頭去伺候著,等搬了苑子,再多安置些。府中的用度,就按琳姐兒的來,母親看還有什麽不周全的,我再添些。”


    “難為你這個做舅母的有心。”老夫人還是滿意的,“雲卿這孩子吃了不少苦,我想留她在京中,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你在京中給她多留意些,選個登對的。”


    “媳婦兒記住了。”


    “管事媽媽和丫鬟等搬了苑子再說,我讓音歌先去西暖閣照應著,趕明兒你讓人請了裁縫來,給雲卿置幾件衣裳和首飾,要是再缺什麽你也留意些。”


    “母親放心。”


    侯夫人心如明鏡,若是老夫人親自吩咐下去,侯府裏的姑娘免不了嚼舌根子,她去做,旁人才不好說什麽。


    “就是太瘦了些,讓人看著心疼,得讓廚房好生補補。”


    這回便是秦媽媽應了。


    侯夫人又道:“雲卿才到侯府,雖說是自己家中,但眼下還畢竟不熟,我想問了母親的意思,過兩日,等瑣事都安頓好了,就安排他們兄弟姊妹幾個去趟京郊遊船消暑,也讓他們多走動,日後才親絡,母親看如何?”


    老夫人才起了笑意,“這個主意好!去趟京郊也耗不了一日,讓他們兄弟姊妹熟悉熟悉也好。”


    “那母親覺得好,媳婦兒就去安排了。”


    老夫人點頭,片刻,又喚了沈修頤上前,“這會子辛苦你了,替祖母跑了珙縣一趟,你同雲卿親近,平日也多到西暖閣走動。”


    沈修頤從善如流。


    這端又說了些尋常的話辭,屋外有匆匆腳步聲傳來。


    東院向來清淨,下人怕吵到老夫人走得都輕,聽著腳步聲不像是東院人的。


    果然,秦媽媽去看,“是世子爺身邊的輝子,是來尋侯夫人的。”


    哦?老夫人和侯夫人麵麵相覷,沈修明素來穩重,輝子又是他貼身的小廝,少見他這般著急叫輝子來尋人的。


    “進來。”侯夫人是怕出了事端。


    但見輝子入了外屋,臉上急是急了些,卻沒有驚慌之色,應當不是事端。侯夫人放下心來,詢問道:“世子那邊有何事?”輝子定然不是直接來東院的,應是在西院沒有尋到她,才一路往東院跑來的。


    輝子吸了口氣,盡量不喘了,“今日侯爺和世子去赴會,正好聊得投機。侯爺就邀了貴客來府中暫住,對方竟然應了。世子讓小的趕緊回府,通知夫人一聲,準備好晚宴,再講西院待客苑子收拾出來,貴客怕是要住上些時候,少則幾日,多則半個月。”


    貴客?


    侯夫人和老夫人都慎重了起來,侯爺親自相邀的客人自是不一般,世子怕怠慢,才會讓輝子趕緊回府!


    這是府裏的大事,所以才讓下人直接來找侯夫人。


    “可有說是什麽貴客?”侯夫人問得清楚才好準備,定安侯府是京中的侯門顯貴,不能鬧笑話。


    小廝攏了攏眉頭,記不清楚就使勁兒想了想。侯夫人料想,應當不是京中的客人,輝子都是熟悉的;也應當不是燕韓國中的顯貴,輝子也不會想這般久。


    侯夫人正欲開口,輝子拍了拍頭,笑道:“瞧小的糊塗的!回夫人的話,是蒼月國中來的客人,連平陽王和幾位皇子都拿他當上賓,似乎是蒼月國中的……宣平侯?”


    蒼月?


    這回連沈修頤都吸了口涼氣,燕韓地處偏北,建國也不過百年,相比長風,南順而言,都是後起。


    而蒼月!是九州之中的□□上國,連長風和南順都不可同日而語,其影響可想而知。


    “宣平侯,怎麽之前沒侯爺說起過,是蒼月國中來的使臣嗎?”侯夫人自然疑惑,若是蒼月來的使節,應當早前就有風聲放出來了,不至於這般倉促。


    輝子就道:“夫人說的可不是嗎?聽世子爺說起,宣平侯是私事來的韓燕,知曉的人本就少,也是今日到了京中,朝中才讓侯爺和世子去的。”


    侯夫人就也不多問了。


    既然是侯爺和世子都重視的貴客,她要盡早去操辦,便起身向老夫人辭行。


    老夫人是明白人,“快去忙那廂的,若是有什麽需求的,讓人來我這說一聲。”


    侯夫人應好。


    ……


    這一路回西院,一行人便走得急。


    沈修頤也同侯夫人一道辭行,西院需要人手幫襯,恰好他在家中。


    “先去通知周媽媽一聲,她會讓廚房準備。”東院到西院還有些時候,輝子腿腳快,讓他先去通知一聲,輝子領命。


    “回來!”她話都未講完,輝子又調頭回來。


    “你見過那個宣平侯,多大年紀?”這些都不問清楚,隻怕要出亂子的。


    輝子笑笑:“瞅著比咱世子爺小不了多少,比三公子倒是年長些。”


    如此年輕?侯夫人倒是意外了。


    “行了,快去吧。”她再吩咐一聲,輝子便撒腿跑開了。


    正好沈修頤也在,侯夫人身邊倒也有個人可以商量著:“頤兒過往可曾聽說過這個宣平侯?”


    沈修頤身上雖然沒有官職,但師從季老夫子,季老夫子是韓燕國中的學問大家,教導學生講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故而沈修頤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外與同窗結伴遊曆的。


    沈修頤去過蒼月,侯夫人才會問他。


    “有,宣平侯府在蒼月是有名的世家貴族,特別是魏老侯爺,在朝中門生眾多,比起父親在朝中更要強勢幾分。隻是聽說魏老侯爺年事已高,請了皇命恩準告老還鄉,頤養天年。魏老侯爺隻有一個兒子,很早之前就染病去了,魏家沒有子孫。於是文帝額外開恩,讓老侯爺的外孫繼承了侯位,也就是如今的宣平侯。”


    所以,這位宣平侯是姓段的。


    “還有這等事?”若不是沈修頤說來看,侯夫人怕是不信的。


    侯門裏子嗣單薄的少之又少,她更是沒有聽過外孫來繼承侯位的,想來這位老侯爺對自己的外孫也寵愛到了一定程度。


    這些都是旁的話,宣平侯姓魏也好,姓段也罷,既然是侯爺邀請的客人,她自然要以上賓之禮對待。


    “頤兒,你去過蒼月,稍後給周媽媽說聲,做些蒼月國中口味的菜式。宣平侯自蒼月來,期間路途不短,弄些蒼月國中的味道,不比旁的佳肴差。”侯夫人是有心思的人,沈修頤便笑:“還是母親想得周道。”


    “對了,你讓人給其餘兩房傳個話,說近日家中要來重要客人,讓他們悠著些。”


    沈修頤便會意,“不用旁人,我去給二叔和三叔傳話。”


    他去傳話,另外兩房才會更重視些。


    撇開二房不說,三房的幾位姨娘恃寵生嬌,三嬸嬸隔兩日便到祖母和母親這端哭,若讓旁人見了,免不了遭人笑話,是要提前同三叔和三嬸嬸打好招呼。


    侯夫人默認,沈修頤便先往二房去。


    “二小姐呢?”等沈修頤走遠,侯夫人才問起身邊的丫鬟。


    “二小姐晌午過後就回聽雨閣了,眼下怕是在看書?”丫鬟也拿不準。


    侯夫人一歎,“你去聽雨閣看看,讓二小姐換身衣裳,就說家中來了客人,晚上咱們一房許是都要同侯爺一道招呼的。”


    丫鬟福了福身,聽話去做。


    侯夫人心底澄澈。


    一個素未蒙麵的宣平侯,侯爺再想結交,也不會貿然請到府中,還一呆或許就是十天半個月。


    又讓輝子來通知她一聲,她心中便有了數。


    先前老祖宗和沈修頤在,她不好提起,侯爺近來一直在操心琳姐兒的婚事,也同她商議過,也是棘手得很。


    媛姐兒已經嫁到尚書府,世子夫人又是馮國公家的二小姐,琳姐兒的婚事,怕是宮中都要忌憚的。


    國中的權貴輕易嫁不得,再拖,隻怕唯有進宮一條路。


    可琳姐兒是侯爺心中一塊兒肉,哪舍得讓她入宮門?父母愛其子,則為之計深遠。


    侯夫人沒有見過宣平侯其人,但侯爺會相邀,定然是思慮過的。


    侯爺此舉,怕是費了不少心思。


    思及此處,侯夫人不免走得快了些,要盡早回東院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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