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了,我要去找回我的劍。”甄歌說著轉身往回走。


    我無語到了極點:“都這個時候了還不逃命,還找什麽劍啊!”


    甄歌頭也不回:“我寧可丟了命,也不能丟了劍。”


    好吧,人各有誌,我已經放出了她,她要自尋死路跟我沒關係。我正想往下跳,甄歌又突然停下,迅速後退,接著她前麵邪惡黑暗的氣息強烈波動,現出一個全身散發著黑暗氣息的人。


    此人與劉一鳴體形差不多,也是頭上有角身後有翅,但比劉一鳴更黑更醜,頭上的角很大很長,身後還拖著一條像蜥蜴的尾巴。不需要身份證,我立即能肯定他是劉一鳴的父親,這裏的魔主羅侯查多克!


    我立即顯現法相,惡的一麵對著他,右手火精劍,左手天機珠,善的一麵右手滅魂劍,左右龜甲盾,大吼一聲:“快走!”


    甄歌從地上撿起一柄守衛的刀,退到我身邊卻沒有逃:“我沒有丟下戰友的習慣,可惜了我的劍不在,可能幫不上多大的忙。”


    羅侯查多克森然怪笑:“誰都逃不了,勿那惡鬼,可是汝傷了吾小兒?”


    我哼了一聲:“放出六銖衣,嚴厲管教你的逆子,否則我蕩平你這片黑暗之地!”


    “哈哈哈……”羅侯查多克大笑,笑聲有如巨錘在轟擊耳鼓,同時我心中憎惡、暴躁、嗜血的一麵大幅上升,似乎全身血液都沸騰了,無法控製自己了。他根本不需要動手,他的意念力就足以讓人崩潰!


    甄歌見我神色不對,反擋在我麵前,揚手一刀向羅侯查多克擲去。這一刀的氣勢、力量、速度,比起我擲投滅魂劍的絕招有過之而無不及,神氣合一,妙到巔毫。如果擲出的是寶劍,絕對會有令日月失色,萬物黯然的光彩!


    羅侯查多克輕描淡寫一伸手就把刀抓住了,他隻穿了一件護胸和護襠的鎧甲,露在外麵的身體包插手指都是甲質狀的,這刀完全傷不了他。其實就算甄歌擲出的是寶劍,他同樣能輕鬆接住,這是巨大的實力差距。


    我心中暴戾的一麵越來越盛,黑暗吞噬了一切,吞噬了我,我也變得黑暗,無法自控。我不能動,甚至無法集中精神思考,羅侯查多克卻拿著刀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甄歌頂不住壓力一步步向後退,退到了我後麵,我善的一麵看到了她的臉。她沒有畏懼,也沒有憤怒,隻有同歸於盡的堅決。黑暗不能侵蝕她,她就像是完全黑暗世界中的一點星光,雖然渺小卻無法掩蓋。


    為什麽魔王的黑暗意念影響不了她?我體內似乎有一條靈竅被觸動了,但卻像一閃即逝的靈感,觸手可及卻又抓不住。甄歌雖然不怕魔王的意念影響,卻頂不住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壓力,魔王每前進一步,她就後退一步,退到了平台外麵,仰身掉了下去。


    羅侯查多克這時走到了我麵前,冷笑道:“狂妄無知之徒,螳臂焉能擋車?先削汝手腳,待吾兒複原後再慢慢消遣,方泄吾恨!”


    他說完一刀砍向我左手臂,沒有半點遲疑……


    “當”的一聲響亮,火精劍格開了他的刀,並在他持刀的手臂上切出一條焦灼的傷口。


    羅侯查多克非常震驚,急忙後退,我一劍緊似一劍攻向他,殺得他不停後退,手忙腳亂,事實上他使刀的技巧不算太高明。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羅侯查多克咆哮著,雙翼一拍,氣流有如排山倒海,把我震退了幾步。他終於緩過氣來,丟了刀往後腰上一抽,抽出一條很長的黑色鞭子。此鞭帶著強烈的煞氣和黑暗氣息,似乎任何有生命的東西被抽中都會枯萎凋零。


    我並不畏懼,把龜甲盾換到前麵左手,還是惡的一麵對著他。此刻我空前的強大,雖然不像在惡鬼界自己的地盤擁有特權,搏鬥能力卻比在自己地盤要強得多。原因很簡單,我有兩個身體,善惡同體卻又獨立,我把魔王的黑暗影響全部轉移到了惡的一麵。惡就讓它惡,並且爆發出來變為力量,魔王對我的影響越大,我惡的一麵就越強!


    還有一個原因,我邪惡的一麵是受貔貅前世外泄的魔氣影響成長起來的,究其根源,我惡的力量也是源自魔族,所以能夠進行轉換。是甄歌給了我靈感,她不受魔王黑暗力量的影響,那是因為她心性光明純潔,而我和我的隊友都是來自惡鬼界,惡念很重,很容易受魔王控製。直到羅侯查多克一刀向我砍來,我才想到暫時放開善的一麵,完全由惡的一麵主導,把黑暗的力量發揮出來,於是螳臂真的擋住車輪了。


    …


    第266章深井


    我陷入了半瘋狂狀態,心裏隻有憤怒、憎恨與殺戮,不顧一切向魔王攻擊。在此狀態下,沒什麽技巧和策略可言,但發出的力量卻強大之極,羅侯查多克甚至擋不住我的攻勢連連後退。


    他的鞭子很長,我以盾牌擋住時,鞭梢就會反卷向我後麵的身體,我善的一麵此時幾乎沒有抵擋力,經常擋不住。每次被鞭梢掃中,都有皮開肉綻筋骨折斷的痛苦,以及可怕的吞噬心靈的黑暗魔力。但我完全不把痛苦當一回事,把侵入體內的黑暗魔力轉化為自己的力量,越戰越勇。


    殺!殺!殺……


    我隻有一個念頭,把眼前的敵人摧毀,其他所有東西都變遙遠了。幸虧我有兩個身體,善惡分離,惡的一麵雖然無比強大占了絕對上風,善的一麵始終像一點火苗沒有熄滅,讓我不會徹底失去理智,否則我就會被魔王控製,不可能把惡的一麵轉化為力量了。


    隨著惡的一麵越來越強,我雖然還能保持理智,卻越來越狂亂,隻知道我占了上風,一直在搶攻,羅侯查多克一直在後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退了多遠。突然之間,我腳下變空了,身體立即往下掉。我猛地清醒過來,恢複了理智,但是還是止不住往下掉,無邊的黑暗看不到任何東西。


    “嗷……”


    我好像聽到了貔貅在怒吼,但非常遙遠,就像是幻覺一樣。失重,下墜,沒有任何依憑,無邊的黑暗,無限深的空間,這種感覺隻有在做噩夢時才能體驗。


    可能塔內有一個垂直向下的通道,羅侯查多克把我引到這兒然後發動機關。如果這個地方不是專門用來殺人的陷阱,就是像人間摩天大樓內的電梯井,總之下麵不會有溫泉和氣墊床在等著我。


    感覺下墜了很久很久,應該已經超過了塔的高度,我還是沒有觸地。可怕的高度雖然嚇死人,但給了我思考和適應的時間,我保持住了平衡,感應到了自己真的是在一個巨大的豎井中。我無法在這樣的急墜中橫移,所以也不可能利用兵器刺入井壁來停止下墜。


    那麽如意索呢?盡管沒有看到可以掛住的地方,我還是取出了如意索,低頭緊盯著下方。


    這裏是絕對的黑暗,甚至比在礦坑深處還要黑暗,但我有很強的夜視能力,適應之後勉強可以看到十米內的東西。突然我看到了井壁四周有一圈齒輪狀突出的東西,速度太快了沒看清楚是什麽,但我還是揮出了如意索。


    如意索能隨我心意變長變短,還能自動纏繞住目標,在這電光石火之際纏住了突出物。確定纏住之後,我立即讓它變短,以此來緩衝下墜的力量。這實際上就是以我的意念力,來抵消下墜衝擊力,下墜之勢猛地減緩,但我也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棍,眼冒金星。


    緊接著我撞在井壁上,這一撞雖然不太厲害,但卻是雪上加霜,我幾乎昏迷了。精神不能集中,就不能控製如意索,它鬆開了,我還是往下墜。


    不好,這回真要摔成肉餅了……


    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我就撞上了什麽東西,響起了大量脆物碎裂的聲音。


    終於停住了,我鬆了一口氣,雖然感覺全身都在痛,但肯定沒有性命之憂。如意索基本抵消了高空下墜的力量,之後摔下來的距離並不高,地麵是厚厚的易脆的東西也讓我不至於太慘,但卻把我埋住了。


    我掙紮著爬了起來,看清了那些易脆的東西,不由得一陣陣惡心——那竟然是數不清的人類骸骨!我嘴裏怎麽多了一顆牙?我呸!


    轉頭四顧,看到的全是骷髏,沒有別的東西。怎麽會有這麽多骷髏?我定了定神,再睜大眼睛掃視,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豎井,底部除了堆積如山的骷髏,確實沒有別的東西了,沒有出口。


    看來我猜錯了,這不是電梯間豎井,而是垃圾坑,並且是不需要清理的那一種,這麽高的垃圾坑,丟幾萬年也不會滿。抬頭向上看了看,我很沮喪,就算我能用兵器刺入石壁爬上去,上麵肯定也出不去,羅侯查多克會想到這一點的。


    檢查了一下自身,雖然傷痕累累,但都是皮外傷,沒什麽大礙,隻是惡戰之後又陷入絕境,身心俱疲了。我變回正常身體,仰麵躺在白骨堆上,枕著一個骷髏頭休息,同時整理一下思緒。


    剛才我與羅侯查多克搏鬥,他應該顧不到外麵了,我的隊友就有撤走的機會。就算羅侯查多克追去,十二個鬼王還有與他一戰之力,那麽逃回惡鬼界的可能性較大,我不用太擔心他們。但是他們不知道我的情況,我沒回去,玉瓷一定擔心死了……不,玉瓷今非昔比,她能預見未來,應該能知道我還沒死。


    貔貅實力強悍,前世乃是高階魔獸,就算沒辦法救我,自保總是可以的,也不需要我擔心。所以事情還不算太糟糕,我現在不必擔憂別的事,想辦法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振作精神,踏著白骨沿著牆壁走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門戶的痕跡,而且整個井壁渾然一體,就是魔族堡壘那種材料,用滅魂劍也很難砍動。羅侯查多克把我陷入這兒,就是有把握我逃不出去,所以用挖井壁、爬上去這些常規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我得找到一種他想不到的方法。


    我冥思苦想了好久,腦袋都快裂開了,還是想不出法子來。就這麽大這麽簡單的地方,根本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能,隻能等別人來救。但問題是別人不知道我掉到這個深坑裏來了,我認識的人中也沒有一個是羅侯查多克的對手,所以不可能有人來救我。


    現在不可能逃出去,隻能等羅侯查多克或者劉一鳴來折磨我時,或許會出現讓我逃離的機會。但這個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他們又不是傻瓜,不會防備嗎?


    被困住的感覺太難受了,我焦躁不安團團轉,也不知轉了多久才安靜下來。既然出不去了,隻能等一天算一天,既來之則安之嘛,隻要還活著就還有機會。


    無聊之中,我眼光在骷髏上掃來掃去,發現這裏隻有白骨,沒有衣服也沒有腐肉。白骨也是幹幹淨淨的,不論新骨舊骨都沒有釉質,蒼白易脆。再聯想到上麵那個大血池和各種刀具,我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事情明擺著,魔族吃人肉喝人血,把人抓住了放光血再剔盡肉,連骨髓精華都吸走,所以骨頭才會這樣蒼白易脆。這些骷髏已經與泥土無異,所以大量堆積也沒有發出惡臭。


    最近魔族可能比較缺糧,囚室裏麵全空了,甄歌沒有被吃掉,必定是因為她長得很漂亮,劉一鳴動了歪心眼。現在我落在他們手裏,下場隻會更慘,說不定一天割一片涮火鍋,吃了幾年我還不會死……


    不知道六銖衣是不是也被關在這樣的地方?唉,我都自身難保了,還怎麽救她?


    可能我得了幽閉空間恐懼症吧,總是止不住胡思亂想。


    時間無情地流逝,我從焦慮到平靜,再從平靜到焦慮,最終到絕望也不知經曆了多少天。雖然我可以不吃東西一直活著,但是這裏吸收不到靈氣,長期沒有進食就會變得虛弱,劉一鳴這個雜種,可能就是想等我虛弱得連劍都舉不起來再來折辱我。


    有一次我在昏睡時,感應到了有什麽東西接近,猛地驚醒過來。睜眼坐起一看,果然有一個人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動著邪異的光芒。


    我第一眼的感覺就是他不是人,所以立即握住了劍柄,全身崩緊了。


    那人看上去很年輕,長發自然披在身後,英俊帥氣,嘴辰略顯薄了一些,穿著一件黑色風衣,腳上穿著皮鞋,很時尚的樣子,與這個世界以及這兒的環境格格不入。他確實不是人,因為他的身體是冷的,雖然體氣內斂了,我還是可以感應到屬於陰邪黑暗一類。


    “你不是魔族?”我問。


    少年淡淡地說:“那不重要,你是惡鬼界的鬼王?”


    他能衣著整齊出現在這裏,必定是魔族的朋友,所以我不會給他好臉色:“是又如何?劉一鳴叫你來的嗎?”


    少年嘴角微微撇了一下,不知是不屑還是嘲諷:“如果我救你離開這兒,你可以帶我去惡鬼界嗎?”


    我實在猜不透他的意圖,皺起了眉頭:“你要去惡鬼界做什麽?”


    少年也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強忍著:“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帶你離開,然後去惡鬼界就行了。”


    “如果是朋友,我肯定是歡迎的,如果是敵人,我不會引狼入室。”


    少年道:“我不是你的敵人,也沒想從你那兒得到什麽。”


    這樣說下去就會僵住,我換了一個話題:“怎麽稱呼你?”


    少年略遲疑了一下:“吳銘之。”


    我笑了起來:“哈,我們的名字插像的,我叫趙銘誌。”


    “那麽你可以帶我去惡鬼界了嗎?”


    我真誠地說:“不論你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就像客人來我家一樣,我問一下來意,這是基本的禮貌。”


    吳銘之有些為難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去找一個人,隻要確定她是安全的就可以了。”


    我靈光一閃,猛地想起甄歌說過她有一個仇家,是一個僵屍,與魔族有來往。此人能出現在這兒,必定與魔族有些關係,長得雖然人模人樣,卻是冷血陰邪的,非人非魔,非鬼非怪,十有八九就是她仇家。那麽吳銘之不是去確定甄歌是否安全,而是去殺甄歌!


    我在心裏冷笑,想去惡鬼界沒門,先騙他帶我離開這兒再說。


    第267章非人類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我猜你要找的人是個大美女,要不怎會讓你這樣牽掛?”


    吳銘之眼神有些複雜:“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隻說你同意不同意就行了。喜歡網就上.x50。”


    “我可以帶你去,但前題是你能帶我離開這兒,這裏恐怕不是可以隨便進出的地方。”我故意露出一些不信任的樣子。


    吳銘之嘴角微動,又露出了那種像是不屑或者嘲諷的表情,這讓他顯得有些孤僻、狂傲,甚至冷血殘忍。甄歌一看就是個美如天仙,純潔善良的人,吳銘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當然是站在甄歌一邊,到了惡鬼界我立即把這怪物殺了!


    “你在這裏等著。”吳銘之丟下一句話,轉身麵對牆壁,雙手十指指尖伸出了尖銳的爪子。他左一爪,右一爪,雙手交互快速向上攀,毫不費力的樣子,轉眼之間就升高不見了。


    我有些驚訝,這雙爪子還真有點像是僵屍,但他的身體是柔軟的,能說話能呼吸,僵屍進化到這個程度,還真是讓人匪疑所思。


    他應該很快會放下繩索來吧?我抬頭看著上麵,等了好久,脖子都仰酸了還是沒有動靜。等了約一個小時還是沒有動靜,我真想罵人了,不知是這個家夥在玩我,還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不能營救我了。


    我試著想要以劍紮在井壁上,像吳銘之一樣爬上去,但是劍刃不容易插進去,劍身太長不好使力。更糟糕的是我已經有些虛弱了,爬個幾十米勉強可以辦到,可這堅井何止千米?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時間流逝,吳銘之遲遲沒有出現,我的滿腔希望成了泡影,不知在心裏把這個非人非魔的怪物咒罵了多少遍。我坐靠在石壁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快要睡著了,突然聽到了一些動靜,猛地清醒過來。


    抬頭向上看還是沒有看到東西,聲響是從下麵的骷髏堆中傳來的。聲響越來越大,骷髏抖動並往下陷,接著鑽出一個披頭散發,沒穿上衣的土人來。


    我立即認出了他就是吳銘之,因為他的氣息與眾不同,隻是沒想到他會變成這副樣子,並且從地下鑽出來。


    “跟我來。”他說了三個字就開始扒拉骷髏,往地下鑽。骷髏鬆脆,他鑽下去後沒有留下洞口,又被白骨堆住了。


    我精神大振,把武器貼身綁好,從他下去的地方扒開碎骨往下鑽,不管上麵被蓋住了。白骨已經被吳銘之弄碎,並且他在下麵移動,碎骨自然往下降,我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也跟著往下沉。額,我們兩個這是算穿山甲,還是算土撥鼠?


    骷髏層非常深,被埋在裏麵我無法估計下降了多高,總之是一段很長的、永生難忘的行程。終於我碰到了真正的泥土,吳銘之放慢了速度,開始橫向移動,我緊跟在他後麵。不一會兒全部變成泥土,露出一個空間,可以容人趴行通過,洞壁上爪痕累累,顯然是吳銘之剛挖出來的。


    我不得不讚歎一聲,真是個打洞專家!他救我也不容易,到了惡鬼界我真要殺他嗎?


    吳銘之一聲不吭往前爬,我當然也跟著往前爬,爬了約幾十米,出現一個整齊的圓洞,可以彎著腰走了。沿著圓洞走了一會兒,變成一個很大的空間,高處黑暗中好像有很多孔洞,有一種站在巨大蜂巢旁邊的感覺。因為光線黑暗,遠處的東西看不清,我也不確定這是什麽樣的地方。


    再往前宛如進入一個地下城市,有各種各樣的空間和我前所未見的東西,並且是有居民的,魔人和魔獸都有。吳銘之好像很熟悉這兒,帶著我避開魔人魔獸轉來轉去,悄然又快速。


    這是一個黑暗的世界,幾乎沒有任何熱光,隻能偶然看到微弱的冷光。我看不到太遠的地方,也不容易猜測我看到的是什麽東西,但它的龐大和雄偉是卻已經讓我震撼。我敢肯定,我現在就在斷藕城那些大小孔洞下麵,魔兵、魔獸都在這下麵生活、繁殖、訓練。但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居民,而是像圈養的家禽。


    吳銘之帶我到了一個有水的地方,把身上的泥土、骨灰衝洗幹淨,這才有了一點人樣。他換上了大風衣和皮鞋,還有一套魔兵的鎧甲讓我穿上,但並沒有往外走,而是在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怎麽還不走?”我問。


    吳銘之道:“要等到老魔頭休息時再出去。”


    我在他旁邊坐下:“好像你對這兒很熟悉啊,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吳銘之不說話,我繼續說:“老魔頭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懷疑是你救了我,恐怕……”


    吳銘之“哼”了一聲:“我跟他們也算不上是朋友,互相利用而己,這個王八蛋居然想用我親人來要挾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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