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需要太多人防守,六百飛虎隊輪流休息和防守就足夠了,五百飛虎隊在遊擊戰,其他兵力和礦工沿途繼續修築防禦工事,還有一些人在地下空間挖掘地道。這條通道將會通往大山的另一側峽穀中,方向肯定不會錯,距離則不好估計,因為礦洞在地下延伸太長了。


    我們進入地下的第二天中午,敵人又發動了進攻。這一次他們全部使用小圓盾和短兵器,隻穿護胸甲,個個身手驚人,能有效擋格飛箭,躲避長矛,有的甚至觸發陷阱後還能避開。


    飛虎隊奮勇迎擊,卻頂不住他們玩命衝鋒,接連失守兩處防禦點。我接到報告,趕到上麵時又失去了兩個防禦點,敵人已經推進了超過百米。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些人手裏的刀劍都是殘陽刀那種材質,格鬥能力之強遠勝貪狼兵、怒獅兵和癡象兵,一定是禁製院的殺手,是丙寅侯派來的監軍、執法隊。


    被他們殺死的飛虎隊是不能複活的,我肉痛了,暴怒了,立即拔出火精劍衝了過去,一劍把最先衝到的敵兵連刀帶人砍成兩斷。此處的礦洞寬度還不到三米,我一人足以擋住,敵人最多隻能兩個人同時衝過來。接著衝過來的幾波敵兵沒有一個能擋得住火精劍,被我砍瓜切菜似的殺了。


    後麵的敵人停步了,然後退縮,眼光閃動,露出驚懼之色。他們怕的不僅是我,還有火精劍。火精劍浸染了敵人的鮮血之後,變得通體血紅,冒出火焰狀的光焰,耀眼的紅光照亮了整條山洞。我握著劍沒有動,但劍身卻在不停地震顫,嗡嗡震響。耀眼的紅光隨著劍身震顫而波動,更像是火焰在舞動。同時它還在散發出暴戾、凶殘、血腥、妖異的氣息,像是一隻可怕的妖獸蘇醒,想要掙脫束縛吞噬一切生命。


    我心中的殺機與憤怒,和火精劍的噬血欲望是一致的,所以我不需要壓製它、束縛它,揮劍向前衝殺,盡情揮舞。敵人的兵器和圓盾根本擋不住火精劍和劍芒,一個接一個被我砍倒,再勇敢的人麵對這種情況也會失去勇氣,爭先恐後往後跑。


    “不許後退!”敵兵後方傳來威嚴的怒喝聲,敵將在後而堵住了他們的退路。敵兵隻能又調頭向我衝來,有如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我一步不停,踏著敵人的鮮血和屍體前進,殺了大約百人,前麵再無敵兵,隻有一個手拿雙刀的敵將站在那兒,旁邊躺著五六具屍體,後退的敵兵被他殺了!


    此人手中雙刀的樣式、長短都與孫二的殘陽刀一樣,但材質更好。還有他拿武器的姿勢、眼神也很像孫二,氣勢卻比孫二更強。孫二是四星殺手,那麽此人至少是五星殺手,可能還更高。


    據說諸侯禁製院殺手最高是七星,平時執行任務的一般是一星、二星,三四星殺手就可以橫著走了,四星以上是很少出現的。那麽眼前這個很可能是負責督戰、執法的監軍最高軍官。


    殺手一聲不吭就衝了過來,雙刀急攻,刀芒隱現。這兒礦洞稍寬了一些,足夠揮動雙刀,但也沒有多少躲避的空間了。我沒想要躲避,沒等他的刀攻到就狠狠一劍劈了過去。


    “當”的一聲,火星迸射,他的刀出現了一個缺口。同時他的麵具裂開掉落,從前額到左嘴角出現長長的傷口。他擋住了我的劍,卻擋不住劍氣,差一點被劈開了腦袋。


    殺手就像不知道自己受傷,一刀接一刀攻來,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我還不想跟他同歸於盡,隻能先擋住他的刀。雙武器本來就有些優勢,這樣舍命狂攻,雙刀急如狂風暴雨更是難擋,我被他壓製著火精劍有些施展不開,一步步往後退。


    此人刀法之精妙遠勝孫二,身法詭異,幸好這兒地形狹窄,他的身法優勢發揮不出來。俗話說“雙刀就看走”,無法靈活移動,也嚴重影響了他出刀,而我的武器優勢卻可以完全發揮出來,隻要簡單橫劈豎砍就能對他造成極大威脅。


    幾十招後,他的右手刀突然斷了,微一愣神之際,我以劍絞住他的左刀撥開,一劍刺向他胸口。殺手竟然無視我的攻擊,右手斷刀向我砍來,又是要跟我同歸於盡。我顧不上傷他,急忙側身後仰躲避,還好他的刀變短了,前端擦著我的胸口落下,而我的劍偏斜,把他的右手臂切斷了。


    我精神大振,揮劍狂砍,幾道劍光之後,他的身體裂成了好幾塊掉落地麵,死得不能再死了。後麵遠遠觀戰的普通敵兵嚇破了膽,轉身狂奔,眨眼逃得不見蹤影。


    精神鬆懈下來之後,我感到有些虛弱,戰鬥時間並不長,不該如此疲憊,可能是火精劍吸走了我的精神和體力。它真的變成了一柄妖劍,銳不可擋,威力驚人,但對我的損害也是明顯的。


    我對跑過來的飛虎隊員說:“收集所有帶紅色的兵器,斷刀斷劍安個手柄,用它們可以把敵人徹底殺死,殺一個敵人就少一個。”


    飛虎隊員立即照辦,打掃戰場。我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精神和體力基本恢複,沒什麽大礙。火精劍這時不發紅光了,與以前差不多,但是映照著火光,劍身上麵似乎有了些顏色更紅的紋理。


    我以為是有血水凝固在上麵,在衣服上擦了擦,卻沒有擦掉,再對著火光細看,那是從裏麵透出來的暗紋,排列整齊嚴密,像是蛇身上的鱗甲一樣。


    我有些驚訝,胖子隻說有可能培養出器靈,沒說劍也會變樣,現在沒看到什麽器靈,劍卻先開始變異,居然長出鱗片來了!


    敵人沒有再發動進攻,也許他們已經完全死心了,束手無策了。


    進入地下的第三天,挖掘隊挖到了一個天然山洞,沿著山洞出去,果然是在山的另一側峽穀中。此時正值深夜,我親自帶了一支偵察隊爬向山頂,觀察敵人的動向。


    一路上都沒有發現敵人,這讓我有些意外,難道敵人沒有想到我們會掘洞出來,一點防備都沒有?


    到了山梁上往礦場那邊看去,城內城外的帳篷沒有我預料的多,倒是五十裏外敵人最早紮營的地方,到處都有星星點點移動的火光,那是邏巡隊。看來敵人的主營還是在那邊,隻有不到一萬人駐紮在礦場。


    有一隊人馬離開了敵人主營,沿著大路往冶煉場方向走去,隊伍很長,少說也有幾千人。難道敵人沒飯吃沒水喝,到了半夜也要派兵去運糧、運水的程度?


    敵人主營中央處,突然亮起了一團明亮火光,火光急速變大,烈焰燭天。附近火頭一個接一個冒起,不過一眨眼時間就有七八處大火,滾滾煙火衝天而起,把半邊天空都照亮了。


    第200章猛虎出閘


    敵人絕對不會半夜放火燒自己的營盤開派對,那就一定是他們的敵人放的火。火焰如此猛烈,不是一般的帳篷起火,而是在馬吃的草糧堆中潑了油起火。一眨眼就多處起火,也說明不是意外失火,是一隊人在同時放火。


    我敢打賭,有一隊敵人的敵人潛入敵營中放火燒糧,已經得手。敵人在半夜調動大量軍隊離開,不合常理,要麽是後方補給線被襲擊,要麽是其他地方有險情了。


    難道是車追命沒有死,襲擊敵人後方,並混入敵人營中放火燒糧為我們解圍?那火勢之迅速和猛烈,簡直不可思議,就像是有十幾個火人在敵營中亂闖,很多地方接著起火,隔了幾十裏遠我都能看到敵營中的混亂。駐守在礦場的敵人也被驚動了,大呼小叫,火把來回移動,像是有人來劫營了。


    我果斷下令:“傳我命令,飛虎隊第三、第四、第五大隊從後洞出來,沿峽穀出去,繞到礦場前麵的大路邊埋伏,截斷敵人退路,一個都不許放過!第一、第二、第七大隊分散到礦洞中,聽到進攻號角聲從正麵發動反攻;第六、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大隊步戰,從後方出來,到這裏集合。”


    三個傳令兵立即飛奔而去,我帶來的偵察兵先開始向前探路,清除敵人暗哨,我繼續站在高處觀看。五六分鍾後,之前從敵人主營撤出,在路上走的隊伍突然亂了,火把不再排列整齊,有的火把還突然滅了,顯然是受到了伏擊。


    我有些驚訝,車追命就算還活著,也不可能有這麽多人,能對敵人發動這麽大規模的襲擊,到底是誰來幫我了?不管是誰,總之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機會來了!


    礦場的敵兵派出了一隊人馬,約有兩三千人趕往主營支援,這時我派出的伏兵還沒到達,被他們走了。不過這樣也好,礦場的敵兵數量減少,我們反攻就更容易了。


    敵人主營地的火勢開始減小,因為帳篷之類不經燒,火勢又太猛烈,大火一卷就沒了,隻有成堆的糧草才能燒久一點。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敵營過火區域已經近半,糧草估計全完了。


    半個小時後,飛虎隊第六、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大隊兩千多人到達山梁。我下令他們分散襲擊敵人駐地,突破外圍之後再吹響進攻號角,虛張聲勢,配合礦洞內的戰友夾擊敵人。


    飛虎隊員對這片區域非常熟悉,了如指掌,以前也經過很多次夜襲、突擊、夾擊、疑兵等訓練,根本不需要我具體指揮,得到命令立即輕聲快速潛入黑暗中。


    這些寄托了我極大希望,幾乎用了我全部資源培養起來的飛虎隊,終於要接受真正的考驗了。如果這一戰能擊潰敵兵,大獲全勝,那麽他們還值得我繼續付出,未來還有希望;如果他們敗了,我也不想再養軍隊了,帶著宋玉瓷、柳盈香、萌萌、杜平等人,能逃多遠就逃多遠,躲到哪個洞裏當縮頭烏龜得了。


    礦場內的敵人驚亂了一會兒平靜下來,敵人主營那邊火勢得到了控製,也漸漸穩定下來,看樣子隻有人放火,沒有軍隊襲擊他們主營。


    我的夜視能力很好,居高臨下可以看到飛虎隊五個大隊,從不同地方分散接近了外圍的敵人。


    敵人約一半人馬駐守在城內,其他主要分布在各處礦洞洞口。重甲兵、弓箭手、油桶、巨弩等,一層層防禦和戒備都是對著洞口的,對外防禦很薄弱,沒有柵欄和拒馬之類,沒有完整的營盤,崗哨和巡邏隊也不多。他們根本沒想到我們能從山的另一邊鑽出來——或許他們徹底搜查過山的另一邊,確定了沒有出口。


    敵人的崗哨、暗樁、巡邏兵接連被暗殺,裏麵的敵人還茫然不知。換了是在平時他們可能警惕性更高,剛剛經過一場大混亂,沒有人趁亂襲擊他們,誰能想到混亂結束了襲擊才到?此刻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安全的,並且臨時調走了幾千人,很多地方出現空檔,有的飛虎隊已經潛入到他們睡覺的地方,如入無人之境。


    不知誰失手了,有一個敵人發出慘叫,緊接著許多敵人驚叫:“敵襲,敵襲……”


    “嗚,嗚……”


    “殺,殺,殺……”


    號角聲一聲接一聲響起,四麵八方都在響,喊殺聲有如海嘯澎湃。很多火箭射入敵營,帳篷紛紛起火,但飛虎隊並沒有都往前衝,每個大隊都是派出一部分人衝擊,大部分人原地防守,等著敵人出現時再迎頭痛擊。


    敵人數量占了絕對優勢,但他們並不知道外麵黑暗中有多少人馬,遇到猛烈攻擊急忙往其他方向跑,可是另一個方向也看到數不清的人,更加驚慌再換一個方向跑。於是他們自己人互相衝過來撞過去,加上煙火亂卷,驚馬衝撞,亂成一鍋粥。


    我們已經從外麵殺過來了,防守礦洞沒有意義,對內防守的敵人幾乎都離開了原位,轉為對外防禦,包括一些礦洞裏麵的敵人也出來了。這時礦洞裏麵的飛虎隊員聽到號角聲,奮勇出擊,殺出礦洞來。


    外圍的飛虎隊聽到號角聲,知道隊友已經殺出來,發動了全麵進攻,內外夾擊,往來衝突,敵人徹底亂了,軍官怎麽叫都沒有用。


    大量敵兵往城門跑去,躲進城裏肯定是安全的,但是守城的將官卻不肯開門。場麵如此混亂,夜晚又看不太清楚,誰能保證沒有敵方兵馬夾在當中?一個小時前主營被襲擊,燒紅了半邊天,接著礦場的外圍又被襲擊,換了是我也會心驚肉跳,疑神疑鬼,不敢放人進城。


    進不了城,敵兵不約而同往大路那邊湧去,結果出了礦區沒多遠就遇到襲擊,衝擊了幾次衝不過去,於是又往回跑,這下就更混亂了。


    礦洞裏殺出來的飛虎隊與外麵進攻的飛虎隊混合在一起,埋伏在路口的第三、第四、第五大隊也殺進了礦場,我已經分不出來了到底是哪一隊了。但他們在混亂中還很有條理,人馬忽聚忽散,縱橫往來,把敵人一隊隊絞殺。


    我有一種感覺,他們就像平時演練一樣熟練、輕鬆、默契,像演練時一樣控製全局。大隊長隻管五個中隊長,每個中隊長隻管五個小隊長,每個小隊長隻管二十個兵,整個團隊如臂使指,得心應手。大隊與大隊之間,就像是雙手配合,手腳配合。此刻就像是有十一隻手在揉麵團,敵兵就是麵團,被他們搓過來捏過去。


    我也算是多次上戰場了,卻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高效有序的戰鬥,每一個人的作用都發揮出來,凝聚成了不可阻擋的潮流。


    “宰安簡直是個藝術家!”我在心裏給他點了三十二個讚。


    混亂了十幾分鍾後,敵人傷亡大半,幾股敵兵聚在一起,背靠城牆結陣穩定下來,人數近千,陣形嚴密。


    我暗叫失策,路上伏擊的飛虎隊應該再遠一些,讓礦場的敵人以為有地方可逃,就會失去鬥誌隻顧逃跑。現在他們發現無處可逃,反而起了拚死之心,聚在一起不好下手了。


    其實這時飛虎隊已經斬敵數千,戰果輝煌,主要是敵人數量太多了,而且大多是精兵,很難全殲。


    現在聚在一起的敵兵看起來數量不多,卻是戰鬥力最強、臨戰最冷靜、平時訓練最好的精銳。城頭上還有大量敵方弓弩手支援,與他們硬拚要付出很大代價,真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個季節的夜晚很短,很快就要天亮了,天亮後城內的敵人發現我們數量並不多,就會全麵出擊。可能敵人主營還會派人來支援,這樣我們反被夾擊,被敵人重重包圍。


    但是現在收兵的話,就不可能再擴大戰果了,隻能再躲到地下,兩頭被堵變得很被動。我有些猶豫,不願就這樣收兵,也想看看飛虎隊到底有多少能耐,強忍著沒有下令收兵。


    飛虎隊很快清光了散亂的敵兵,十一隊人馬排成扇形圍住了城外的敵兵,剛才的戰鬥他們傷亡不多,隊伍基本是完整的。城外的敵兵也擺開陣勢準備衝殺,但他們屬於不同的編隊,各小隊也不是很完整,人數和氣勢都遠不如我們。


    眼看兩軍就要正麵衝殺,城門突然打開了。大概敵方主將確定了那些是他們的人,不願白白死在我們手裏,所以開門。但這樣一來,城外的敵兵就沒有鬥誌了,紛紛轉身往城門跑。


    “殺!”


    飛虎隊全體出擊,掩殺過去,直逼城下,來不及進城的敵人被一批批砍倒。沒有我預料中的萬箭紛飛,隻有少量箭矢飛出,因為雙方混戰在一起,城頭的敵人不能往戰團中射,隻能往飛虎隊後方射。飛虎隊衝得快,這些不堅定的箭就大多落空了。


    飛虎隊可是毫不客氣往城頭射,距離近,城頭火把多,露頭的敵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城門處就更是亂透了,我也看不清有沒有飛虎人進去,隻聽到許多人在喊:“被攻破了!”“南門失守!”


    “立即收兵!”我大喝一聲。


    傳令兵卻愣在那兒:“大人,好像我們攻進去了啊?”


    “城內有大量敵人,這個時候敢開門,一定是有了充足準備,故意讓我們衝進送死!”


    傳令兵大驚,急忙吹響撤退的號角聲。


    第201章火鬼回歸


    號角聲一響,衝殺的飛虎隊立即開始有序撤退。緊接著城內有一股敵人衝出了出來,但還沒有與飛虎隊交戰,城內鑼聲震響,他們又退回去了。


    我暗抹了一把冷汗,還好見機得早,否則就吃大虧了。


    敵人主將非常狡猾,故意打開城門讓飛虎隊進去,城門狹小,能有多少人同時衝進去?裏麵的敵人卻可以全方位密集排列,至少有好幾百人可以同時攻擊到門洞,有好幾千人在準備衝殺,進去多少人都會變成渣。敵將也是謹慎的,看不清外麵的具體情況,所以不肯出來跟我們交戰。遇到這樣狡猾又謹慎的對手,一不小心就會連內褲都輸沒了。


    飛虎隊退到礦洞入口附近,見敵人回去了,又向前推進一些,打掃戰場,救治己方傷員,徹底殺死敵人,把有用的東西搬進礦洞。


    隻要不是被特殊武器殺死的人,屍體是完整的,過一天一夜都會複活,所以戰後能控製戰場的一方損失的兵力不多。其實屍體殘缺的人也能複活,但傷得越重複活後越虛弱,嚴重傷殘的人複活後變成沒用的“衰鬼”。所以用常規武器把敵兵屍體砍爛,也等於是徹底殺死,永遠不可能上戰場了。


    東邊的天空開始變亮了,我叫人把老鷹找來,放出訊雕偵察。我必須弄清附近的情況,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麽辦,雖然這樣有可能再損失一隻訊雕,也得冒險偵察一下。


    城內也有一隻訊雕衝上了高空,敵人也在探察我們的虛實。大部分訊雕都是訓練用來送信和偵察的,一般不會主動攻擊敵方的訊雕。老鷹在“附體”狀態下可以控製他的訊雕攻擊敵人的訊雕,不過他上次受傷還沒有好,現在不能這麽幹。


    不一會兒老鷹睜開了眼睛,對我說:“敵人主營的糧草都被燒光了,大半個營地成為焦土。通往冶煉場的路已經被毀掉,大概有七八千人在那附近備戰,另外還有大量裝備不整齊,軍隊不像軍隊,苦力不像苦力的人向敵營聚攏過來,聲勢浩大,粗略估計有好幾萬吧。”


    我很驚訝,車追命不可能帶著七八千人,難道是胖子,可是很多人都親眼看到胖子死了啊!我問:“截斷敵人退路的隊伍,打的是什麽旗號,什麽樣的服色?”


    老鷹道:“沒看到旗號,裝備五花八門,亂七八糟。”


    別人的隊伍不可能這樣,一定是胖子。隻有他殺回來了,才有可能聚集那麽多奴隸兵。之前他屬下人馬號稱十萬,被殺散後聚起七八千人不是問題,四麵八方湧來的也是他以前的兵,昨晚衝天的火光就是他們約定的信號。


    我有些小激動,胖子一定沒有死,而且強有力地進行反擊了,這一手太漂亮了。現在敵人失去了全部糧草,人心惶惶,必定不顧一切突圍。如果胖子能憑險而守,截住他們三五天,他們就會餓得有氣無力,不管多少人也隻能任我們宰殺。敵人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翻山而逃,但這樣必須丟棄戰馬、重甲和重武器,等於是猛虎斬斷了爪牙,在險惡的山地上也不能排兵布陣,聚集過來的奴隸兵會給他們好看。


    本來是我們處於絕境,現在完全反過來了,變成了敵人被我們困住,這個逆轉來得太突然了,讓我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我問老鷹:“敵人主營那邊大概有多少敵人?”


    “大概……一兩萬吧,應該不會超過兩萬人。”


    這個數字不對,根據最初的情報,攻打陽平城的敵兵有五萬左右,後麵應該還有援兵。現在兩處敵人包括被我們殺死的敵人,加起來隻有三萬出頭,還有兩萬人到哪裏去了?就算陽平城、通明城和冶煉場留了一些人防守,還有一萬人不知去向。


    這個時候敵人不可能藏著一萬人伏擊我們,那麽就是我們在地下這幾天撤走了。撤走的原因,可能是水和糧草無法供應退到後方去了,也可能是後方受到襲擊,派去支援了。


    不管是什麽原因,敵人比預計的少對我們有利,更容易困死他們。斟酌了一番,我留了一個大隊五百人守礦洞,其他飛虎隊全部在大路兩側險要處構建防禦工事,阻止兩邊的敵人會合。


    飛虎隊剛開始調動,敵人主營那邊也派出了大量人馬往冶煉場方向去,他們果然急於打通退路。礦場城內的敵人沒有出來,他們隻剩七八千人,人數已經不占什麽優勢,派少數人出來會被我們吃掉,派出來的人多了就有可能失去城池。他們現在無糧可吃,人心不穩,再無險可守就完了,所以不會輕易棄城。


    兩處的敵人都選擇了堅守和打通大路,可見他們還是相信自己很強大,認為我們不敢與他們正麵戰鬥。


    現在就看那疑似胖子和飛狐隊的一隊人馬了,隻要他們能堅守三天以上,我們必勝,敵人將全軍覆沒於此!


    一個諜報隊員飛奔而來:“報……總管大人,我們前方的偵察兵抓住了三個奸細,但是他們說認識你,要見你。”


    我有些驚訝,敵人的奸細居然認識我,這是神馬情況?我下令把人帶來,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飛虎隊員帶著三個被反綁著手的人過來了。這三個人穿著敵人的衣甲,但沒戴頭盔和麵具,其中一個看起來很眼熟。


    “那個人很像馮文軒!”站在我旁邊的趙日天大叫起來。


    我早已看出來了,那個人不論是五官、體形、氣質都像是馮文軒,可是馮文軒已經被燒死,又怎會穿著敵人的衣甲出現在我眼前?我緊緊盯著他,他被推到我麵前站定,露出些尷尬的表情:“大哥,你認不出我了?老趙、老吳,你們好啊。”


    天呐,真的是他,我急忙上前給他鬆綁,激動得眼圈都紅了:“兄弟,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馮文軒淡然一笑:“大哥,我可是聽到了無數有關你的故事,耳朵都快要長出老繭來了。沒想到我千裏迢迢趕來找你,卻被當成奸細了。”


    “主要是你這身衣服……”我放開了馮文軒,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他,“你怎麽會從敵營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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