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香從後腰抽出一條盤在一起的長鞭,“刷”的一聲抖開,聲音更凶狠:“休要貧嘴,我是來為我夫君報仇的,看你往哪裏逃!”


    她說“往哪裏逃”,還是在暗示我快逃走。我反應過來了,我是合法入住的,我受到攻擊或被殺,南宮權擺脫不了關係,所以狐妖不能直接殺進來。但是我與柳盈香有殺夫之仇,她有理由攻擊我,我打敗了她或殺了她,其他狐妖就有十足的理由殺我。我曾經饒過柳盈香一命,她不想以這種方式害我,也不想當炮灰,所以示意我逃走,剛才的話都是給外麵的另四個狐妖聽的。


    我搖頭歎息一聲:“唉,以你的能力在人間就不是我的對手,在這裏就更不堪一擊了,叫你進來挑戰我就是讓你送死,你的同族都這麽冷血嗎?躲在外麵的四個畜生,你們有膽來殺我,就沒有膽量進來,弱智到要用一個女人當炮灰嗎?”


    外麵通道中有一個人“哼”了一聲,緊接著木門破碎,四個人先後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人五十來歲,蓄著尺許長的花白胡須,清矍儒雅,正是在我老家跟靈通道長有過衝突的老狐狸,胡不言的爺爺,已經達到化形期,能直接變成活人,現在身上還是帶著妖氣。


    第二個人身上妖氣更重,長臉突嘴,兩耳尖聳,眼睛陰沉凶狠。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很老,一頭長發卻全白了,連臉上頗為濃密的汗毛都是白色的……這是一匹白毛狼妖!


    第三個人俊美高雅如玉樹臨風,手裏還搖著一柄折扇,正是“老朋友”胡心月!第四個是彎腰駝背拄著拐杖的老婆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卻亮得像兩根針,感覺最可怕的還是她;我頓時頭皮發麻,這四個人隻要來一個我都不容易應付,敗多勝少,居然來了四個,超過我的預期太多了,今天要是能活著回去,真要燒一柱高香了!


    現在隻能看魔血毒焰彈的威力了!我裝作驚慌跳起來往後退,左手還是握著照妖燈讓它的光不會透出,右手持劍。四人麵帶冷笑,殺氣騰騰,扇形分開逼了過來。柳盈香有些為難和尷尬,站在原地沒動。


    老狐狸道:“這小子狡詐得很,小心被他跑了!”


    白毛狼“哼”了一聲:“就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居然弄得你們損兵折將,真不知你們是幹什麽的。”


    老婆婆嘿嘿怪笑:“不如我們給你掠陣,讓你試試身手?”


    白毛狼妖道:“我是來助拳的,要是輕輕一碰把他弄死了,隻怕你們的臉上不好看。”


    胡心月說:“這小子劍法稀疏平常得很,上次要不是有人救他,早已骨肉成泥了。今天沒人能救他,我不出三劍就能砍下他的頭!”


    說話之間我已經退到了臥室門口,繼續往裏麵退。他們並不急,緩緩逼近,因為這裏是二十二樓,我不太可能從窗口跳下去,進了臥室更沒地方逃。


    房間門口不大,如果兩個人同時進來就會影響行動,可能被我襲擊,四個人隻能魚貫而入,變成了胡心月打頭,白毛狼妖第二,老狐狸第三,老婆婆第四。就在老婆婆將要邁過房門之際,我猛地放開了左手握著的照妖燈,右手向胡心月投出了滅魂劍。


    照妖燈慘白的光芒比之前更亮,瞬間照亮了大半個房間,四個人都在光芒籠罩範圍內。四人都大吃一驚,本能地防備並以一隻手遮擋在臉前,就像普通人在黑暗中突然遇到了強光一樣。


    “當”的一聲,胡心月很輕鬆就挑飛了滅魂劍,但我的真正殺招並不是劍,而是緊接著擲出的魔血毒焰彈,砸向他們之間的牆壁。他們受照妖燈的影響處於震驚之中,一點防備之心都在滅魂劍上,沒怎麽注意這個砸向牆壁的不起眼小球。


    在魔血毒焰彈接觸牆壁的瞬間,我扯起床鋪上的棉被並滾向另一側,因為我不知道這東西的殺傷範圍有多大。隻聽“呯”的一聲輕響,黃光閃現,好幾個聲音同時驚叫。


    我掀被跳起,隻見老狐狸和白毛狼妖頭上、身上全是黃中帶綠的火焰,狂亂地蹦跳掙紮,絕望慘叫。老婆婆隻有右手上粘了幾點火星,但她的表情卻極度痛苦和恐懼,用力地甩著手,可是火焰緊緊粘在手上甩不脫,而且迅速擴大。胡心月剛才可能是剛好被白毛狼妖擋住,身上居然沒有火,但已經被嚇得臉色像火焰一樣又黃又綠。


    灑落在地板和家具上的星星點點火焰很快縮小,沒有點燃其他東西,有熄滅的趨勢。而粘在皮肉上的火焰卻迅速蔓延擴大,就像是皮膚本身在燃燒,不過兩三秒鍾時間老狐狸和白毛狐妖就倒下,連掙紮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老婆婆手上的火焰已經蔓延到了手肘之上,她淒厲慘叫著後退,不知用什麽東西齊肩切斷了手臂,留下一條焦黑的手臂在地上,人迅速遠去。


    胡心月嚇得麵無人色,想要逃出門去,我躍起一劍刺向他前方,他要是繼續前進就會被我刺中,隻能硬生生停步以劍來格。我搶到了先手,一劍接一劍向他攻去,殺得他連退幾步,門口被我奪占。胡心月無心戀戰,急退幾步落到了窗戶邊,但沒有破窗而出。二十二樓的高度,對誰都是一個難題,而且他往下跳時,我更容易投射中他。


    “已經三劍了,你還沒有砍下我的頭。”我帶著嘲諷和鄙夷的表情說,故意要激怒他。


    胡心月心神已亂,失去了平時應有的冷靜,聞言大怒,持劍奔躍衝向我,劍光耀眼,劍芒亂閃,冷氣如潮,攻勢極為猛烈。我沉著應戰,見招拆招,腳下不停移動,或左或右,忽前忽後,來來回回就是不離開門口,胡心月衝不出去。


    比起上一次在山穀中交手,我的劍法已經有了質的飛躍,雖然比起胡心月那眼花繚亂飄逸瀟灑的劍法來還相形見拙,但很實用,已經能與他正麵對抗。此刻他驚慌失措,無心戀戰,又受到了照妖燈的影響心神不寧,出招之時就有些不到位,快那麽一點兒,慢那麽一點兒或是偏了一點點,看在我眼中全是破綻。而我毀了三個強敵,沒有了後顧之憂,信心大增,沉著應戰,看似落於下風,卻攻守得當,進退有踞,已經處於不敗之地。


    倒在地上的老狐狸和白毛狼妖這時完全不會動了,他們身上有某種能量被吸入照妖燈內,拿在我左手的照妖燈亮度明顯提高。照妖燈對胡心月的影響不是很強烈,但卻是持續產生效果,時間越久他的修為消耗就越多。


    胡心月衝擊了三次,都沒能衝出,後退一些凝神戒備,表情既憤怒又驚訝。幾個月前我在他麵前不堪一擊,短短時間好像我比他更強了,怎不讓他驚怒交集?他開始強壓心中浮躁,調集體內靈氣,寒冷鋒銳的劍氣撲麵而來,就像是有數不清的冰劍在向我反射著劍光。


    他要開始跟我硬拚了,劍招容易速成,內功卻是需要長時間積累的,他認為能憑修為勝我。


    論內功修煉時間,我肯定不如他,包括以前練陰蹺種陽大法我還沒有練一年時間,而他看似年輕,可能已經有好幾百歲,這個差距是巨大的。但我也有我的優勢,我的功法都是在這個世界練成的,並有萌萌幫我,采氣速度非常快,再經過北山居士傳授,精氣神合一,能完全發揮作用。胡心月的修為是在人間練出來的,以靈體進入陰陽界就打了折扣,受陰陽界法則影響有些能力還發揮不出來,加上現在照妖燈的壓製和消耗,他也沒有想像中那麽強大。


    胡心月的衣袍開始鼓蕩,身邊產生旋風,開始隻是幾股小旋風,很快整個房間都處於風旋中。原本冷森外露的劍氣突然開始向內收斂,旋風也開始縮小,似乎胡心月已經消失了,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一柄劍。


    這一招若是發出,必定石破天驚,由於氣機感應和神識鎖定,我不可能躲開隻能硬接,生死立判。


    劍氣和旋風完全凝聚之際,我突然後退了一步到了門外,再橫向一躍閃到了牆壁後麵,這樣一來胡心月和我之間就隔了一堵牆。憑這堵牆當然擋不住他的劍,但卻擋住了他的眼光,他美完嚴密的精神鎖定就出現了破綻,我有了避開攻擊的可能。


    胡心月的精神和功力已經聚集到了鳳凰,就像把一塊巨石推到懸崖頂上已經大半懸空,要是硬往回收必定造成嚴重內傷,可是他看不到我又無法精確定位,隻能憑著估計發出了攻擊。


    第112章一擊得手


    胡心月射出的劍還沒碰到牆壁,強勁的劍氣已經先衝破了牆壁。


    我隻是往旁邊一跳,腳尖一點地麵就彈回原地,劍氣衝破牆壁的一瞬間,我已經回到了門口看到了他。由於牆壁擋了一下,他的劍已經無法大幅度拐彎,擦著我的肩頭飛過,隻是一蓬碎磚沙土打在我身上。


    他全力一擊未中,正是本身最虛弱的時刻,沙土紛飛之中我的滅魂劍出手了。看似還像以前那樣簡單投射,而且劍芒沒有以前那麽長,似乎飛行速度也沒有以前那麽急和快,破空嘯聲也不如以前尖銳,威力並不強。


    胡心月左手還拿著折扇急忙去撥,一撥之下,滅魂劍不僅沒有被挑飛出去,反而以被撥中的地方為軸心轉動起來,劍光比之前亮了幾倍,劍芒暴長。胡心月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收手不及,左手齊腕處被斬斷,連同破碎的折扇一齊掉落地麵。


    同樣一招投射,效果已經完全不同。以前投射出去之後我就無法控製了,滅魂劍隻能隨著我的眼光微略修正角度追擊目標;現在投射出去之後,劍氣的變化都在我體內,隨著我意念和體內真氣的催動,滅魂劍可以進行不太複雜的變化。我還沒有練到家,否則遙控滅魂劍比拿在手裏更自如,也正是因為還沒有練到家,我才要趁著胡心月手中沒有劍時發動突襲,果然“一擊得手”。


    這麽一旋之後,劍勢差不多用盡,我很難控製著再發動強力攻擊,於是收了回來。胡心月也同時收回了劍,看了斷手一眼,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臉色鐵青,眼光無比怨毒地盯著我。


    現在他消耗了大量功力,斷了左手,還有照妖燈在影響著他,已經變成我強他弱的局麵。他雖然運功截住了左臂主要經脈,鮮血不會急速噴湧,但卻止不住少量鮮血往外流,也不敢分神包紮傷口,所以我不急著出手,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越有利。


    停頓了幾秒鍾,胡心月飛躍衝向我,一輪急攻,同時喝道:“柳盈香,快攻他後麵!”


    柳盈香還在大廳裏,也就是在我後麵,一直站著沒動。如果她出手攻擊我後方,我就不能專心對付胡心月,假如我被迫退位,胡心月就會衝出去,甚至有可能他們前後夾擊殺了我。


    我一邊擋格胡心月的攻擊一邊說:“別聽他的,他們剛才還拿你當炮灰,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我上次可以放過你,現在你幫了我我就更不會殺你,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柳盈香還是站著沒動,胡心月怒吼:“還不動手,你想幹什麽?”


    柳盈香道:“我不想管你們的事了,你自己擺平吧。”


    胡心月更怒:“難道你不想為你丈夫報仇?難道你不是胡家的人?關鍵時刻居然袖手旁觀!”


    柳盈香“咯咯”嬌笑起來:“你是天之驕子,本族俊傑,劍法超絕所向無敵,怎麽可能要別人幫忙?有本事自己打敗他!”


    胡心月怒極,破口大罵:“小賤人,你果然跟他有奸情,謀殺親夫,坑害族人,縱然你逃到天涯海角……”


    他分心說話,心浮氣躁,我趁機反攻,殺得他連連後退,把他胸腹之間都劃傷了。柳盈香不理他,轉身往外麵走去,很快走出門外。


    胡心月受到打擊,劍法更加淩亂,再也擋不住我的攻擊,被我殺得連連後退,逼到了牆角。全力劇鬥之下,他的傷口出血更多,精神和體力迅速衰弱,真氣也消耗得七七八八,敗局已定。


    再過幾招,胡心月無力遮擋,破綻百出,身上接連被我刺中,雖然都不致命,卻更加嚴重地削弱了他。最終他手中的劍暗淡無光消失,無處可躲被我用劍指著喉嚨頂在牆角,一身血汙,俊臉扭曲,隻有一雙眼睛還能代表他的憤怒和不甘。


    “你不服是不是?”我問他。


    “不……服!”他嘶啞著聲音說,“你偷襲暗算,卑鄙無恥,堂堂正正交手,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我點了點頭:“你的劍法確實比我高明精妙,你的修為也比我高深得多,但劍法的運用不僅限於劍招和修為,還有天時、地利、人和。你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實在算不上是高手,敗在我手裏也是應該的。”


    胡心月一愣,接著閉眼長歎:“唉,你說得對,我輸了。”


    我的手一抖,滅魂劍幹脆利索把他的脖子切斷了,沒有太多鮮血噴出,大部分鮮血已經從他的斷手流走了。胡心月的屍體內同樣有些妖類特有的氣息被照妖燈吸收了,燈光略有變亮,但遠不及老狐狸和白毛妖狐明顯。


    我抹了一把冷汗,還好魔血毒焰彈有奇效,直接幹掉了老狐狸和白毛狼妖,重創了老婆婆,否則今天不堪設想。


    我掃視了一眼臥室,所有黃色的火焰都消失了,老狐妖、白毛狼妖的屍體和老婆婆的斷手已經焦黑,空氣中帶著惡心的焦臭和怪酸味。牆壁毀了一截,許多家具和棉被、枕頭被劍氣割破,房間內外七零八落。


    估計外麵有許多威力幫的人在等著給我收屍吧?我走到大廳,正想出去看看,卻看到了柳盈香又走回來。我有些意外:“你還沒走?”


    柳盈香不答反問:“他死了嗎?”


    “死了。”


    柳盈香鬆了一口氣:“外麵有許多人堵著路,看樣子不喜歡讓人出去,而且我也不想走了!”


    我有些意外:“為什麽?”


    柳盈香道:“我們家族中的高手都被你殺了,已經沒有希望了,而且我是‘謀殺親夫’,勾結外敵的叛徒,回去一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回去幹什麽?”


    我更加驚訝:“胡心月說你們家族中有很多高手,怎麽會都被我殺光了呢?還有你們的什麽姥姥應該也很厲害吧。”


    柳盈香望向了地上的斷手:“姥姥你已經見過了,她能不能撿回一條命還難說,肯定不敢再來找你了。”


    我嚇了一跳:“原來她就是族長!”


    柳盈香指著老狐狸的屍體說:“不,他才是族長,但權力和威望沒有姥姥高,青丘門下都是以女人為尊——不包括我,我是外姓嫁入他們家,而且我孤單一人,沒什麽能力,在他們家裏沒地位,甚至經常被懷疑紅杏出牆……”


    我點了點頭,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她出身微寒,雖然漂亮也隻能嫁給胡家一個醜八怪,兩人如此不般配,自然容易引人懷疑,而且那個醜八怪還是個醋壇子,肯定沒少讓她受氣。上次我殺了醜八怪卻放過了她,她回去肯定被質問,卻說不出我放她的理由,處境可想而知。她對胡家本來就沒有什麽感情,現在死了丈夫沒了依靠,還被人懷疑甚至用來當炮灰,心生憤恨,所以剛才不想害我,暗示我逃走。


    柳盈香指著白毛狼妖的屍體說:“他是狼王,是胡家最有力的盟友,也是屬於青丘門下。你把他們都殺了,要是我再毫發無損地回去,他們會怎麽想?所以我不能回去了。”


    “那你有什麽打算?”


    柳盈香瞟了我一眼,臉上略有些紅暈:“你放過我兩次,我欠你人情,要是你需要跟班或者仆人之類,我願意效勞……打架或許我幫不上忙,端茶送水,洗衣煮飯之類還是會的。”


    “這……”我有些為難,“我不需要人侍候,也不需要你還人情,你還是天高任鳥飛吧。”


    柳盈香道:“胡家要是知道了我沒死又不回去,肯定會派人抓我,我隻能跟著你才安全啊。”


    “我真的不需要跟班和仆人,也沒辦法保護你……”


    柳盈香搶著說:“你有數以萬計的屬下吧?多我一個也不算多啊,莫非你還懷疑我向著胡家,會暗中害你?”


    我連忙說:“不,沒那個意思,如果你有心害我,剛才就不會暗示我逃走了。”


    “那就行了,我自願為奴跟著你,我知道胡家的情況,肯定會對你有幫助的。”


    我還是搖頭,柳盈香有些俏皮和無賴地笑著:“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跟著你了,以後就叫你主人。”


    我嚴肅地說:“我說認真的,跟著我的人沒有好結果!”


    柳盈香攤了攤手:“我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怕死麽?回去了是個死,不回去也是死,我在這個世界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她的肉身還在胡家,胡家知道她叛逃,肯定會毀了她的肉身,所以無論怎麽選擇都沒有好結果,真的是豁出去了。我開始有些同情她,罷了,就當她是情義幫的成員吧,確實不在乎多一個人,話說我正缺得力幹將呢。


    “好吧,你可以跟著我,但不是我的仆人,而是加入情義幫,是我的兄弟、戰友。”


    柳盈香大喜:“是,主人!”


    我一頭黑線,怎麽還是叫主人?但現在也不能叫幫主,叫什麽都覺得有些別扭,隻能隨她叫什麽了。


    我走到門外,看到走廊兩邊擠滿了保安和打手,他們見我完整地出來,全都露出驚慌的表情,前麵的人往後退,推擠成一團。


    我喝道:“叫你們經理過來,有歹徒強闖我的房間,打擾了我休息,毀壞了家具,現在我要求換房間,要求精神補償,還要投訴你們!”


    第113章元老的獎勵


    保安們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麵麵相覷,繼續後退,直到走廊兩頭都看不到人。我有些無奈地對柳盈香攤了攤手:“這家酒店的服務真差。”


    “主人你真幽默,嗬嗬……”柳盈香掩嘴而笑,大概越想越覺得好笑,直笑得花枝亂顫,“你還不知道吧,威力幫的幫主就在這裏,剛才讓我打頭陣的餿主意就是他出的。”


    我點了點頭,我不適合在這裏大開殺戒,而且現在殺了南宮權,陸三元和金無雙會迅速坐大,對我沒有好處。


    柳迎香說:“他身邊沒有什麽高手,我們可以殺了他。”


    我笑道:“你看我像個殺人狂嗎?”


    “不像,現在像是土人。”她說著過來幫我拍身上的塵土,還拿出一張絲帕想要給我擦臉,但手伸到一半變成了遞給我。


    我用手抹了一把臉:“不用了,我還要找南宮權索陪呢,擦太幹淨就拿不到錢了。”


    柳盈香又笑。照妖燈拿在我手裏,離她不過一米,但隻發出微弱的光芒,還照不到她身上。可能是因為她修為不高,帶到這個世界的妖氣不多,與普通人差不了多少,所以照妖燈對她幾乎沒有影響。


    說話之間有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跑過來,自稱是經理,連連道歉,答應馬上給我換房間,賠償一切損失。我沒有太為難他,我已經勝了,欺負這樣的小角色反而有損我的風度。繼續住在這裏就是對南宮權最大的示威,是對整個威力幫的打擊,這種打擊比直接殺了一萬個威力幫的精英更有效。


    進了新的房間,我才想到沒給柳盈香要一套,雖然這個房間裏麵有好幾個臥室,但總歸是一套居室,容易讓外人生疑。柳盈香卻毫不介意,果真端茶送水遞毛巾,細心周到,連洗澡水都給我放好了,要不是我叫她出去,恐怕連搓背的活她也幹。


    我想到了蘇紫衿,有些惆悵,以前都是她做這些,現在不知道她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洗完澡我穿著睡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跟柳盈香聊天,問她一些胡家和青丘門的事。柳盈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些東西與以前馮起站告訴我的差不多,有些更詳細。比如狐妖一族名聲遠揚的媚術,並不是每個狐妖天生就有的,大部分是後天修煉成,分為內媚和外媚。內媚主要是通過內功、法術、學識修養等改變自身的氣質、氣場,成為目標喜歡的類型,自然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歡。外媚則是通過體香、化妝、肢體語言等手段,從視覺、聽覺、味覺、觸覺等方麵勾引目標。


    狐妖有一種咒法,對目標施法之後,就算長得像母夜叉,看在對方眼裏也變成了西施。更厲害的還是狐妖的體氣,普通狐狸的體氣是臭的,具有一定的致幻作用,通靈修煉之後,狐臭變狐香,對人類的致幻效果就更強。像胡家這一類狐狸乃是天生異種,一出生就是通靈會修煉的,就能影響和控製普通人類,老狐狸當然就更厲害了。我在人間沒有肉身,到了陰陽界狐妖的體氣基本不起作用,所以這方麵沒有受到明顯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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