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回過味來,莫鯤是威力幫的二號人物,掌控著很高的權力,知道很多秘密,常誌豪收了他,立即就能得到大量人員、財物、地盤,好處是巨大的。常誌豪應該也知道莫鯤這種人靠不住,收他隻是為了利用他的價值。你利用過來,我利用過去,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種關係……


    果然,莫鯤表示他可以立即叫下麵的戰鬥人員停戰,這棟大廈的內的所有財物都歸常誌豪,包括大廈的產權明天也會轉到常誌豪名下,還有城南許多威力幫的據點他可以進行說服或威脅,轉投情義幫。


    常誌豪興奮得都忘了我還站在旁邊,我突然覺得意興索然,本來想讓兩個幫派互毆嚴重消耗,結果讓常誌豪迅速坐大了。也許將來常誌豪和莫鯤等人會做出更多傷天害理的事,許多像溫仲仁的那樣的人和家庭毀在他們手裏,那麽我豈不是變成了間接的劊子手?


    黑幫的人是永遠殺不完的,殺了一萬個,又會有一萬新人加入,滅掉了一個幫派,會有更多幫派滋生,以惡製惡以殺止殺未必是好辦法。我想到了了因,也許真的需要用宗教的理念來教化,勸善人心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我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莫鯤問我:“趙先生,你要怎麽處置她?”


    我本來是想要以牙還牙,以最殘忍邪惡的方法來折磨她,現在都覺得沒意思了,轉身往外走:“你們殺了她就行,我的劍不沾這種汙血。”


    第100章再尋芳蹤


    金無雙和陸三元的人馬還沒強攻到第十層,常誌豪帶著莫鯤等人神氣活現出現在他們麵前,宣布戰鬥已經結束,莫鯤及屬下被常誌豪收編,金輝大廈歸常誌豪所有。


    我不想再看那麽些嘴臉,獨自離開了,後來的事我不太清楚,也不想知道。我拒絕了常誌豪派人護送我,一個人沿著大街慢慢走著,我很迷惘,還有些莫名的失落,就像是無根的浮萍,不知要漂到哪裏去,要怎樣才能定住根,我需要好好地靜一靜。


    後麵有幾輛車在遠遠跟著我,常誌豪倒是沒有忘了我的功勞,還是派了人在後麵保護我。


    我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麽回到聚賢大廈的,回到家倒頭大睡,昏昏沉沉醒來已經快到中午了。我打開臥室的門,立即有兩個非常漂亮並且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迎過來,一個說:“先生您醒了。”另一個說:“您想吃點什麽?”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幾乎一樣,而且很連貫,就像是一個人在說話。我皺起了眉頭:“你們是誰?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左邊的說:“我叫如晶。”


    右邊的說:“我叫如瑩。”


    兩人同時說:“常先生派我們來侍候您。”


    這兩個人是來取代蘇紫衿的,想到蘇紫衿我心情更惡劣,揮了揮手:“我什麽都不需要,也不要你們侍候,都出去吧。”


    雙胞胎有些不安和委屈,還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走出了大廳。這個常誌豪,還真會挑人,這兩個雙胞胎青春亮麗,嬌媚活潑,而且兩個一模一樣,確實很有吸引力,可是讓我對她們產生好感然後再失去嗎?就算沒有玉瓷的原因,我也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了,這裏是爛泥潭,我是不詳之人,接近我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桌子上放著報紙,上麵有常誌豪和莫鯤的大幅合影,兩人握著手笑得非常“甜蜜”。下麵的文字我掃視一下,大意思兩人在地產、控股等商業方麵深度合作,常誌豪收購合並了金輝大廈等多處產業。


    我看了就氣悶,隨手翻到下一頁,卻是我的大幅近照特寫,還配有遍地屍體的多幅小圖片,包括黑桃身首異處的圖片,占了一整個版麵,標題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我擦,怎麽我也上報紙了?一目十行看了一下,內容大意是黑幫人員“黑桃”帶隊襲擊了城北避暑山莊,燒了房子殺了我的情侶蘇紫衿。我一怒之下殺入黑幫重地,斬殺數百黑幫分子,情深意重古今無雙,英雄了得當世第一,如此等等,全是讚美的我內容。


    我哭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害蘇紫衿的根本不是黑桃,昨晚明明是黑幫火拚,怎麽變成了我個人複仇?我猜這是常誌豪授意新聞界的人發表的,一來掩蓋昨晚的大衝突,二來塑造我的英雄形像,增加我的影響力和威懾力。


    我更加反感,自從昨晚常誌豪收編了莫鯤,我看什麽都不順眼。以前我對常誌豪抱著一點兒希望,認為他不算太壞,講信用重義氣,兄弟算不上,半個朋友還是能算得上的,無論怎麽說都比金無雙和陸三元好一點。可是他一再讓我失望了,種種跡像表明他與金無雙、陸三元沒有區別,甚至更狡猾,昨晚他收編莫鯤的行為更加徹底暴露了他的野心和狡詐。


    如果常誌豪的本質是壞的,並且勢力急速膨脹,我就要殺了他,那麽現在我認識的人如安然、刑龍都會變成我的敵人,我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東西都要失去了,怎能不失落和失望?


    我像一隻被困的野獸,煩躁,鬱悶,真想拿劍砍人,偏在這個時候雙胞胎美女又進來了,我分不清哪個是晶哪個是瑩,一個說:“先生,有客人要見您。”另一個說:“忘了告訴您,他們在客廳等很久了。”


    “是誰?”我怒氣衝衝地問,嚇得兩個小美女忐忑不安。


    “是陸三元先生和金無雙先生。”


    我這才想到他們擔憂中毒,所以一大早跑過來討解藥了,我現在手上沒毒藥,要不我真會毒死他們。但再轉念一想,常誌豪坐大,正需要兩人來牽製他,所以不能殺這兩個人,應該讓他們更加仇視常誌豪。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轉身進了裏麵,找到一瓶紅葡萄酒打開,走進洗手間,把酒倒掉一些,掏出小兄弟對準瓶口尿了一些進去,壓回木塞搖了搖,除了多一些泡泡,沒有其他明顯區別。至於味道……據說童子尿能治內傷,我現在練功返璞歸真,這尿跟童子尿是差不多的,他們在江湖上打拚多年,肯定有內傷,我這也是為他們好啊!


    回到外麵,我強忍著笑,一臉嚴肅地對兩個雙胞胎說:“這瓶酒是常先生留給金無雙和陸三元慶功用的,拿去交給他們。如果沒有其他要緊的事,我就不見他們了。”


    也不知道是如晶還是如瑩接過了酒瓶,兩人一起出去了。我跑回臥室,關上門,無聲地大笑起來,心情一下舒暢了很多。兩人喝了酒發現有怪味,肯定會拿去化驗,發現裏麵有尿的成分,就會以為是常誌豪故意作賤他們,而他們不會去找常誌豪對質的,隻會在心裏痛恨。


    陸三元和金無雙走了,如晶和如瑩不敢隨意打擾我,隻是送送飯菜,問問安之類。這麽過了兩三天,常誌豪一直沒有出現,他現在太忙了,而報紙、電視中卻不時可以看到有關他的新聞,非常風光得意。


    這一天安然打電話給我,閑聊了幾句,他告訴我這幾天晚上威力幫對常誌豪的地盤發動了多次襲擊,但莫鯤都提前知道了或預計到了威力幫的計劃,向常誌豪獻計,反過來殺得威力幫人仰馬翻,現在主城超過四分之一地區已經被常誌豪控製。


    我更加鬱悶,同時我也覺得蘇紫衿可能沒有死,至少要再去找一找,於是叫來刑龍和阿東,駕駛直升機送我去北郊那個山穀。


    飛機到了山頂上方,繞著山頂盤旋了幾圈,沒看到一個人影,以前的木屋已經燒成了一堆灰燼,附近一片樹林也燒得黑禿禿的,一切都麵目前非了。


    蘇紫衿如果沒死,肯定也受了重傷,不可能爬到山頂上來,所以我沒降落到山頂上,叫刑龍降落到了山穀。在蘇紫衿墜落的附近找了一圈,沒有看到一點兒人類活動的跡像,但我還是不死心,擴大範圍繼續尋找。這一次我找得很仔細,每一個可以藏人的山洞、樹洞、石壁裂縫都徹底搜尋。刑龍和阿東雖然不信蘇紫衿還活著,但出於對我的尊敬,毫無怨言幫忙尋找。


    折騰了大半天沒有一點收獲,山穀中天黑得快,加上滿天陰雲,眼看天就要全黑了。刑龍開始催促我回去,我心灰意冷,實在不想回聚賢大廈跟那些口是心非的人周旋,還不如留在這裏清淨。


    刑龍不肯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無論我怎麽說他都不走,最終他和阿東躲到了直升機內避寒,我一個人在距離飛機幾十米外的山洞裏打坐練功。


    我來到陰陽界時是秋天,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夜裏非常寒冷,陣陣朔風從山洞外呼嘯而過,有如群鬼哭嚎。自從那天威力幫的人和狐妖襲擊山頂之後,我就靜不下心來練功,現在也一樣,在山洞裏坐了好久,一點狀態都沒有。萌萌知道我心亂,倒也沒有怪我,這幾天她都很沉默。


    大約半夜時分,我心煩意亂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出山洞外,隻見天空雪花紛紛揚揚,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下雪了。我有些擔憂刑龍和阿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凍壞了,於是往直升機那邊走去。


    快走到直升機旁邊時,我突然感應到了某種殺機,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隻猛獸盯著。我本能地停步轉頭往左後方望去,夜色黑暗,加上雪花飄揚,五六米外就什麽都看不到了,我沒看到什麽特別的東西。凝神感應,剛才那種感覺已經沒有了,難道隻是我的錯覺?


    我問萌萌:“你有感應到什麽嗎?”


    萌萌道:“沒有,隻有你在練功的時候,我才能感應到外界的靈力波動。這裏應該沒有其他人,可能是一隻野獸吧?”


    我也覺得是野獸的可能性比較大,暗中防備,繼續向直升機走去。後方突然一陣強風吹來,帶著極其可怕的寒冷和鋒銳的感覺,我大吃一驚,立即放出滅魂劍,扭身一劍迎風刺出。


    我刺空了,隻是一股夾著雪花和冰屑的勁風,沒有別的東西。但是我能肯定,剛才不是自然的風雪,而是劍氣和殺氣!


    “出來!”我低喝一聲。


    距離我六七米外慢慢走出一個人,雙手背在後麵,舉步從容,像是在花前月下踱步,雖然還看不清人的模樣,已經有了非常瀟灑飄逸的味道。接著我發現雪花沒有一片落到他身上,似乎連冷風都近不了他的身,他的容貌和體形就像是會發光一樣在夜色中變得清晰起來。他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古裝打扮,臉如冠玉,鼻若懸膽,站在風雪中宛如玉樹臨風,甚至可以用風華絕代來形容。


    “我是奉命來殺你的。”他談談地說,既高傲又優雅,不像是個殺手,更像是個王孫貴胄。


    第101章世外高人


    我的眼光收縮,緊盯著他:“你姓胡?”


    年輕公子點了點頭:“不能讓你死得不明不白,我姓胡,名心月,奉了族長之令追殺你。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麽,我不管什麽恩恩怨怨,再多理由我也不會放過你。”


    好狂的家夥,我冷笑:“你憑什麽認為一定能殺得了我?”


    “憑我的劍。”胡心月說著右手往側麵一伸,現出一柄約兩尺長的劍,有如玄冰凝成,劍芒吞吐,那種寒意連滿天冰雪都黯然失色。


    他這柄劍是突然出現的,也就是像我的滅魂劍一樣從體內放出來,從劍氣的強度來看,他的修為要比我高得多。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有一個問題,你在你們家族中實力排第幾?”


    胡心月略一皺眉頭,說道:“我家族中藏龍臥虎,有些潛修多年的老前輩我從來沒有見過,無法與他們比較。就拿在人間行走的長輩來說,我這點修為也不算什麽,但殺你已經足夠了……”


    人在說話的時候,精神和氣息會有一定的分散,我明知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故意引他說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暗中凝神聚氣,在他即將說完的瞬間神氣稍懈時,以最好的狀態一劍刺出。


    胡心月的身體動作幅度很小,僅是持劍的右前臂略一動,非常準確地撥開了滅魂劍,劍身沒有收回,轉了一個弧底反削向我的喉嚨。我早已經提防著他反攻,退步側身的同時,滅魂劍削他手腕。胡心月的劍一絞,又把我的劍撥開,並且產生一股強大的牽引力,幾乎把滅魂劍絞得脫手飛出。


    我不肯舍棄滅魂劍,以致於站立不穩向前跌了一步。胡心月手一抖,一片劍光炸散開,好似幾十條冰刺一齊向我投射過來。我正發努力抵抗向前傾的慣性,哪能立即扣退,危急之中隻能進行全力檔擋,同時向左側倒下。


    我的反應算是很快的了,還是沒能完全避開,右肩頭被劍氣割破出血,右側胸口和右臂從裏到外三層衣服幾乎都被絞碎,隻要再深那麽兩三寸,我就碎掉半邊身體了。


    我倒地一滾立即跳起,胡心月並沒有趁機攻擊,還是很有風度很優雅地站著,右手劍尖斜指地下,左手負於背後,就像從來沒有動過一樣。


    我一陣陣頭皮發麻,他的雙腿沒有移動過,隻是持劍的右手動了一下而己,搶先攻擊的我卻狼狽不堪差一點點喪命,這個差距太大了。


    “糟糕,糟糕,糟糕……”萌萌一連串叫糟糕,沒有別的話說,意思很明顯,這回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加上她也沒用。


    “你很狡猾,但劍法實在不怎麽樣。”胡心月有些鄙夷地說,“我的族人都是被你偷襲暗算的吧?”


    我很憤怒:“不是我狡猾,是你和你的族人太蠢,連真正的敵人是誰都分不清楚!”


    胡心月淡然道:“移禍江東這種伎倆不是很高明。”


    “用不著嘲笑我,當你為了活命的時候,也會不擇手段利用一切資源。而且我沒有說假話,你的族人大多是百渡的殺手殺的!”


    “可惜我不會有那樣一天,你也沒機會再使詐了。”胡心月說著把劍拋向空中,手掐劍訣轉了一個小圈指向我,寶劍在空中跟著轉了一個大圈投射向我,劍光比之前不知亮了多少倍,劍芒暴長達數米。


    保命要緊,我顧不上形像問題了,急忙往側麵打滾,見機得早總算是險險避開了那可怕的一劍。劍光越過我,把後麵一棵大樹無聲無息斬斷了大半邊,它沒有飛回胡心月手裏,而是急速旋轉起來,有如一個直徑五六米的巨大光圈向我切割過來——這哪裏還是劍的攻擊範疇?


    這一次攻擊麵積極大,氣勢驚人,並且會追蹤攻擊,我再也不可能避過了。這時萌萌把她的靈力借給了我,我毫不猶豫把滅魂劍脫手擲出,射向胡心月。我若被劍輪斬斷,他也要被我一劍射穿而死!


    這種最簡單的投射,卻是我最有效最淩厲的攻擊,加上萌萌的靈力非同小可。胡心月也有些吃驚,急忙閃避並以左邊的大衣袖去拍。被他一拍之下,滅魂劍偏轉了方向,沒有命中他,但把他的左邊衣袖切斷了半截。


    我投射出滅魂劍後立即撲倒在地並打滾,胡心月的飛劍是完全由他的精神意誌來控製的,他分心躲避滅魂劍,急旋的劍輪就不再鎖定追蹤我,在我撲倒的瞬間,從我上方掠過。劍輪去勢不衰,“錚錚”作響,火星迸射,卻是貼地把許多大樹、岩石斬斷了。


    大樹一棵接一棵倒下,轟然作響,碎雪紛飛。不遠處傳來刑龍和阿東的驚叫聲,可能連直升機也被大樹砸到了。


    胡心月收回了劍,看了一眼被切斷的衣袖,臉色陰沉,沒有之前那麽從容瀟灑了。我連著幾次險死生還,隻覺遍體冷汗,心慌氣疲,像是劇烈運動之後一樣,沒膽量立即發動攻擊。


    “趙先生,趙先生,你沒事吧?”刑龍和阿東一邊叫一邊向這邊走來,手電簡的光柱刺破了黑暗。


    “不要過來!”我大吼一聲,“我的事跟你們無關,不許插手!”


    胡心月貼地向我飄來,像是腳不沾地一樣,展開劍法快攻,忽左忽右,簡直像是有兩三個人拿了七八柄劍在攻擊我。我眼花繚亂,一邊盡力擋格一邊後退,慌亂中也不知擋了多少劍,身上好幾個地方都有被割傷的疼痛,以及冰冷的劍氣侵入體內,也不知傷得有多重。


    我已經沒有閑暇想其他事情,隻知道拚命擋格和退避。從滅魂劍和傷口傳來的寒氣讓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手腳不聽使換,動作越來越慢,也許下一毫秒我就要身首異處。


    胡心月突然停止了攻擊,右手持劍收於胸前,左手掐劍訣按在護手處,眼光異常明亮。可怕的氣勢帶著狂風和雪花滾滾而來,有如怒海潮生,萬馬奔騰——他要發出致命一擊了!


    “劍下留情!”半空中傳來一聲老蒼威嚴的斥喝。


    胡心月愣了一下,猛地投出了飛劍。這一劍感覺並不是特別快,但似乎整個山穀的空氣都被扯動了,滿天的雪花和寒風都與它連為一體,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躲,怎麽擋。


    “哼!”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比聲音更快的是一道閃光從天而降,猶如雷霆霹靂,正中胡心月的劍。“轟”的一聲震響,像是一塊巨大的果凍被擊碎了,胡心月所發出的強大氣勢破散,滿天滿地都是紛飛的雪花、樹葉、沙土。我什麽都看不清,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好幾米遠,直到撞在一棵大樹上才停下來,兩條腿在打顫,要不是靠著樹,我連站穩的力量都沒有了。


    很快沙土和樹葉落定,雪花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麽密了,在我前麵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人,頭發很長披散著,胡須也很長垂到腰部,衣服破破爛爛,與野外的瘋子和流浪漢沒什麽區別。但奇怪的是,他給我的感覺卻是清爽飄逸,卓而不凡,相比之下,剛才胡心月的優雅和瀟灑就顯得很做作、媚俗、娘娘腔。


    為什麽一個如此邋遢的人,會有這麽好的形像呢?我再定睛細看,他的頭發和胡須都是黑色的,眼睛清徹明亮如嬰兒,臉上沒有什麽皺紋,很難判斷出他的年齡。他的臉看起來並不是如何英挺威武,但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從容和安詳,他的體形不是很魁梧,卻像是萬年古鬆屹立於危崖,巋然不動,風雪難侵。總而言之就是給我一種很真實、很親切、很自然,沒有一點距離的感覺。


    這是一個真正的世外高人,絕頂高手!


    我收了劍,拱手為禮:“多謝前輩相助,不知怎麽稱呼?”


    “山野老叟,姓名許久不用早已忘了,你就叫我北山居士吧。”他的聲音顯得有些蒼老,加上久得連姓名都忘了,應該是個很老的老人了。


    我轉頭四顧,沒有看到胡心月,倒是刑龍和阿東打著手電過來了。北山居士說:“殺手已經遠遁,我不想見外人,就此別過。”


    我很想求他收我為徒,萌萌在我心裏急叫:“不能求他,要是他有意收你,自然會收你,要是你求了他,他反而不能收你了!”


    我想起萌萌以前說過,這種會禦劍術的人都有一個古怪規矩,隻許師父找徒弟,不許徒弟找師父,於是硬把想拜師的話吞回肚裏。眼看北山居士轉身要走,急問:“前輩住在哪裏?”


    北山居士身影一晃就消失了,聲音從風中傳來:“我們是鄰居。”


    鄰居?難道他也是住在山頂上?這不可能啊,山頂就那麽點地方,我們在上麵住了很久,從來沒有發現過外人,那麽他指的應該是相鄰的某個山頭。我多少次想要去尋訪劍道高人,近在眼前卻不知道,真是莫大諷刺啊!


    萌萌也很興奮:“他告訴了你住在附近,就是有意讓你去找他,看來有戲啊!”


    第102章考驗


    刑龍和阿東像踩地雷似的,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刑龍看到了我,明顯鬆了一口氣,加快了速度:“先生你沒事吧?”


    “還好。”除了這兩個字,我還真找不到其他詞匯了。身上衣不蔽體,渾身上下有好幾處傷口,幾乎就是從鬼門關被拉回來,實在不能說好。但身上的傷口都不深,現在還能這麽完整簡直就是奇跡,確實還挺好。


    兩人看清了我的狼狽樣,又問一句:“先生你真的沒事嗎?怎麽會變成這樣?”


    “呃,剛才有一個很厲害的敵人來刺殺我,被……被打跑了。”我沒提到北山居士,但也不好意思說是我打跑的。


    “哇噻,這是什麽樣的高手啊?”兩人看著倒地的巨樹和被劈開的岩石,咋舌不已。阿東說:“我剛才還覺得奇怪,下雪天怎麽又打雷又閃電,原來是劍光,真tmd太……太嚇人了。”


    阿龍道:“先生你越來越厲害了,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不愧是神劍啊!”


    我的臉都紅到耳根了,不說與北山居士相比,就是比胡心月也不知差了多少,實在是菜鳥中的菜鳥,怎敢稱神劍?但跟他們沒什麽好說的,我說累了要休息,與兩人去查看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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