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衿向我跑來,撲進了我懷裏,緊緊地抱著我,她在笑,臉蛋上卻掛著淚珠。其他人也湧過來了,圍著我各種祝賀和恭維,吵成一片。


    我沒有太大的喜悅,什麽兄弟同心,狗屁,這裏除了蘇紫衿對我是真心的,還有誰真的是我的兄弟?勝利是屬於萌萌的,如果不是她幫我,現在我已經身首異處了。


    我救了萌萌一命,她現在也救了我一命,獵頭人總是砍別人的頭,現在卻被我砍了頭,莫非冥冥中真有因果報應?


    我在眾人擁護下凱旋而歸,回到聚賢大廈已經是下半夜,金無雙等人很興奮,要立即舉辦慶功宴,我推說很疲勞要休息拒絕了他們。實際上我真的很累很虛弱,與獵頭人較勁的短短時間,耗盡了我的精神和體力,一路上我幾乎都在閉目養神,直到現在走路還感覺像踩在棉花上。


    回到住處我立即倒在床上,陷入半迷糊狀態,蘇紫衿倒了茶水問我要不要,我睜不開眼說不出話。她以為我睡著了,輕手輕腳出去了。


    迷糊中我還在想著不知道萌萌的情況怎麽樣了,要是有可能,我得幫幫她。這時我突然聽到了萌萌的聲音:“我已經醒了,但是很虛弱,不能在你清醒的狀態下跟你溝通。”


    我不由大喜:“你在哪裏?”


    “我就在你胸口,也可以說在你全身,我們的氣脈是相通的。你已經元氣大傷,如果不及時調養,會大病一場,甚至留下永久的損傷。”


    第75章元老


    我以為我隻是累,沒想到這麽嚴重,急忙問萌萌怎麽調養,萌萌說:“我是樹,你是人,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任何生靈本身的能力都是有限的,需要吸取天地間的靈氣為我所用才能變得強大,元氣大損時,就更需要吸取外界的靈氣來進補。”


    “有道理。可是怎麽吸收靈氣呢,像道士們練功一樣嗎?”


    萌萌道:“道門的練功方法我一知半解,教你的話可能沒練好反而練壞了,所以隻能按照我的方法來練。首先你要離開高樓,到有水土草木的地方去,完全放鬆你自己,把自己當成是空的。隻有空的器物才能裝東西,如果自我意識太重,就像一個實心的壇子,什麽都裝不進去。”


    我恍然大悟,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就沒想到!


    萌萌道:“人身上有無數毛孔,當你放鬆自己,想像所有毛孔都是小洞,氣息可以出入,處於靈氣濃鬱的地方時,以意念導引應該就能吸入少量靈氣。我與你氣脈相通,你吸收到靈氣我也能受益,等我恢複了一定能力之後,就可以幫你從山川大地和樹林中吸取靈力,那時練功就很快了。”


    “那麽你還能變成完整的人嗎?”


    萌萌有些遲疑:“我還不能確定,這個世界的法則與人間不同,也許要回到人間才行。”


    我肯定是要回去的,這個與我的目標方向是一致的。萌萌道:“剛才為了幫你,我僅有的靈力幾乎都耗盡了,你也很虛弱,我無法再跟你多說了。切記醒了之後盡快去練功,盡量住在有水土草木的地方……”


    我猛地清醒了,剛才就像是打瞌睡時一個恍惚,沒有睡著也不是做夢,萌萌對我說的話清清楚楚記得,肯定不是我自己編織的夢境。我躺不住了,強撐著起身找出手機,撥打給安然,安然很快就接聽了,他肯定還沒睡,聲音清醒並且特別恭敬:“先生找我有事嗎?”


    我直接了當地說:“我要換一個地方住,要自然泥土的地麵,附近有山水花草,最好是在原生態的樹林裏,天亮後我就要搬出去。”


    安然愣了一下:“找這樣的地方不難,但是安全方麵需要研究和布署一下,時間上有些倉促……”


    “這件事很重要,盡快解決!”


    “是,是,我盡量快。”安然有些惶恐,“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對了,如果有大補元氣的藥材給我弄一些,人參、靈芝、鹿茸之類。”


    “有有有,這個容易。”安然滿口答應,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問,“你受傷了嗎?”


    “就是有些疲勞,沒什麽大問題。”我沒有說真話,如果我很虛弱的事傳揚開,有可能引來麻煩。因為這一戰勝利,我成了不容置疑的黑幫第一高手,地位與威望直線上升,很明顯安然對我的態度不同了,我也不需要對他太客氣。


    打完電話我真正睡著了,直到被蘇紫衿叫醒,她有些緊張和惶恐的樣子:“常先生來看望你了。”


    我急忙起床,沒換衣服就直接出去。常誌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比以前清減了一些,但精神很好,一點不像重傷初愈的模樣,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


    看到我出來,常誌豪立即站起,雙手下垂低頭彎腰,做了一個很標準的鞠躬。


    我有些猜到了是怎麽回事,心裏一陣惱火,但還是假裝不知道:“常副幫主這是幹什麽?”


    常誌豪道:“兄弟我對不起你。那天我確實被敵人伏擊受了傷,但沒有別人說的那麽嚴重,連安然也被我騙了。我這麽做是有不得己的苦衷,在你來這兒的前一天我得到消息,威力幫已經決定請出獵頭人來要我的人頭,如果我不采取措施,必死無疑,所以趁機裝成重傷。威力幫以為我已經廢了,沒有威脅了,就不會請出獵頭人殺我。”


    我沉下了臉:“你派人救我,帶我來主城,各種優待,就是為了讓我對付獵頭人?”


    常誌豪走近兩步,很真誠地說:“沒錯,你第一次在安平村殺了威力幫幾個小角色,我就開始關注你了,但那時我也不知道你是誰,直到你殺向六合大廈我才確認你的身份。我的計劃是給你提供最好的條件,給你實戰鍛練的機會,直到你能勝過獵頭人。在你實力不夠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去送死的,這一次你與獵頭人決鬥不是我安排的,而是金無雙和陸三元想要給我釜底抽薪,他們想要打擊我。”


    感覺常誌豪說的是真的,但他一開始就沒對我安好心,他這個人也不像表麵那麽真誠豪爽,我不會再輕信他的話,隻是礙於情麵點了點頭。


    常誌豪把左手按到了我肩膀上,右手拍著自己的胸膛:“我這條命就等於是你給的,要是以後我有一點兒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就一劍砍了我!從今往後,隻要是我有的你就有,我的人馬就是你的人馬,誰要是讓你不高興,那就跟得罪了我爹一樣下場!”


    我差點笑了起來:“副幫主言重了,你以兄弟待我,我也待你如兄弟,其他不必多說,目前的待遇我已經很滿意了。”


    常誌豪很高興:“我就喜歡你這樣爽快的人。對了,安然說你在這裏住不慣,我已經給你物色了一個地方,在城外有點遠。如果你愛熱鬧,我就召集兄弟們為你慶祝一番再送你過去;要是你不想吵鬧,我就安排一架直升機送你過去,等會就可以出發。”


    我隻想立即離開這裏開始練功,當然選擇了後者,常誌豪掃了一眼我臥室方向,一臉曖昧低聲問:“那個小姑娘怎麽樣,還合你心意嗎?”


    我不得不點頭:“挺好的。”


    “嘿嘿,你喜歡就好,要是想換換口味,我可以再給你好弄幾個。”


    “不用了,不用了,實際上我這次換地方住,是需要閉關練一種新的武功,要戒女色,所以她不能跟我一起住,不如讓她在這兒住一段時間?”


    “行,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先出去安排一下。”常誌豪又拍了幾下我的肩頭,笑嗬嗬出去了。


    我走向臥室,推門看到了蘇紫衿正在慌忙抹眼淚,立即明白剛才她躲在門後偷聽,知道了我不帶她去所以傷心。


    我問:“我準備不帶你去,所以你不高興嗎?”


    蘇紫衿低垂著頭:“我不敢。”


    我靠近她耳邊,低聲說:“我讓你暫時留在這裏,是為了觀察情義幫的動靜,還有幫我打聽百渡集團的情報。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沒人敢得罪你,有特權辦事就容易了。”


    蘇紫衿吹彈得破的臉上浮現紅暈,有些幽怨地說:“又不是真的。”


    她這樣子非常誘人,我的心髒不爭氣地猛跳了幾下,她要的並不多,我隻是“舉手之勞”,為什麽不能讓她開心一下?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又有了犯罪的感覺,我怎能意誌這麽不堅定經不起誘惑?該打。


    外麵腳步聲響,常誌豪腳步衝衝進來,對蘇紫衿揚了揚手,示意回避,蘇紫衿急忙走出去並關上了門。


    我有些驚訝:“發生了什麽事?”


    常誌豪臉色凝重:“有個人來拜訪你了,他叫左陽,是八大元老之一,也是主城治安方麵最高領導人,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來訪。”


    我心裏一咯噔,難道是我殺了許多人被查到了?聽說八個“元老”是主城的最初建設者,永生不死,也不知有幾千萬歲了,不是神卻像神一樣存在,現在居然來找我了,我怎能不緊張?


    常誌豪欲言又止,遲疑了一會兒才說:“兄弟你放心,絕對沒事,如果他要抓你,用不著親自出馬,他親自來應該是有別的事……也許是他對你比較感興趣。”


    這話也有道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心疲憊,我變得軟弱了,缺少自信。既然大人物已經上門了,不管他來意如何,我都得打起精神去見他。


    常誌豪呼叫蘇紫衿進來,給我更衣整容,他先出去應付著左陽。


    蘇紫衿很快幫我打扮整齊,挽著我手臂往外走,我甚至有一種感覺,要不是她挽著我,我都站不穩了。


    有人帶著我們坐電梯下到底層,來到大廳,這裏有許多衣著體麵的人來來往往。夜裏這兒是黑幫總部之一,白天卻是合法的商業場所,與其他大商廈沒有太大區別。接著我們被帶到一處房門前,有兩個高大帥氣的配槍守衛站在門口。看到我們走過來,一個守衛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趙銘誌先生請進,其他人請在外麵稍候。”


    另一個守衛推開了門,退開兩步微躬身:“請進。”


    他們這麽有禮貌,也證明不是來抓我的,我對蘇紫衿點點頭,硬著頭皮往裏麵走。


    裏麵是個會客室模樣,並不是特別豪華,兩個人對坐在沙發上,常正豪危襟正坐,他對麵的人端著茶杯正在輕輕吹著。


    那人轉頭看過來,我跟他一對視,不由愣住了!


    第76章似曾相識


    坐在沙發上的人赫然是宋玉瓷的父親,我的準嶽父宋啟陽!


    這怎麽可能呢?老宋應該還沒死,就算死了也不可能變成這裏的元老之一,一定是認錯了人!我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看他,還是像極了宋啟陽,不僅五官體形長得像,連眼神氣質也像。


    如果不是之前在這個世界遇到了長得像我的卓自強,長得像宋玉瓷的蘇紫衿,我一定會把他當成了老宋。既然有人長得像我,有人長得像玉瓷,那麽也就可以有人長得像宋啟陽,這隻是巧合而己。


    常誌豪站起來說:“這位是左陽左部長,主管治安方麵,想要跟你聊聊。”


    我急忙定下神來,向他半鞠躬:“左部長您好。”


    左陽麵帶微笑,點了點頭:“你好,突然冒昧來訪,失禮了。”


    常誌豪道:“我還有些事先走了,你們聊。”


    左陽又點了點頭,對我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請坐,我今天來訪並非公事,隻是私人交往,所以不必拘謹。”


    常誌豪走出去了,我在沙發上坐下,近距離看左陽,這時看出有些地方不同了。他應該比宋啟陽更老一點兒,五官細微之處還是有些許差別的,但那種儒雅、正值、寬厚的氣質太像了,與他對視之時還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我有些恍惚了,就像盯著一個生僻字看久了,感覺很像又感覺不像,也不知道自己寫錯了沒有。現在沒有對著老宋本人比較,我真的說不出來像不像了。


    左陽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立即又緊張起來,莫非他真是老宋?但這不可能啊,我硬著頭皮道:“您是安全部長,聽說您還是主城的最早開創者。”


    左陽不置可否,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著我:“你做過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比如你偷挖了人家五個還沒長大的地瓜充饑。”


    我差點跳了起來,這件事沒有人看到,我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實際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偷挖了幾個,他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左陽道:“隻要我想知道,就能知道這裏每一個人做過的任何事,所以你沒必要花心思隱瞞我。”


    我很震驚,但也有些不信,難道他真的是神,無所不知?


    “難道要我說出你與蘇紫衿在被窩裏做了什麽事,你才相信?”


    我立即一頭冷汗:“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了。”


    左陽的臉變得嚴肅了,眼神嚴厲:“你非法入境,在安全期間殺了很多人,現在又加入黑幫,行為囂張,影響惡劣……”


    我感覺全身都在冒冷汗,不是怕他的處罰,而是被人完全看透的緊張和尷尬。


    左陽頓了一下才說:“本該將你繩之以法,嚴厲處罰以借儆效尤,不過你能潔身自愛,忠貞不二,重情重義,還有可取之處,我可以網開一麵不予追究。”


    我急忙說:“是,是,我知錯了,以後一定改正,做個遵紀守法的良民。”


    “不,你心魔太重,做不了好公民,我也不是來讓你當好公民,而是要你幫我殺人。”


    我很意外,他是治安方麵最高官員,卻叫我殺人?難道是有些人以法律無法製裁,所以讓我出手?


    “你覺得我是管治安的,不該叫你去殺人是不是?”左陽侃侃而談,“有光明就必定有黑暗,每一個人既有善良正義的一麵,也有陰暗暴戾的一麵。邪念有如洪水猛獸,隻靠圍堵和打擊是不夠的,洪水越積越多,一旦爆發就不可收拾,隻有在圍堵的同時進行引導和宣泄,才能真正解決問題。因此我們製定了規則,在一定時間和範圍內允許有惡念之人任性而為,既是宣泄,也是以惡製惡,以此來保證更多人在白天安居樂業。”


    我不由得連連點頭:“您是要我以惡製惡?”


    左陽道:“對,我要你以惡製惡,以殺止殺,製約黑暗勢力。但我不能給你執法者的身份,也不能給你提供支持,你的一切行為都與我無關。在以惡製惡以殺止殺的同時,你需要保持正義仁慈之心,若是率性妄為,沉溺於殺戮,縱情於貪欲,必定自取滅亡,我也救不了你。”


    “是。”我恭敬地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您無所不知,是否知道把我送到這裏來的那個組織?”


    左陽道:“你的所作所為決定你的未來,其他不須多說。”


    我心領神會,他作為管理者和執法者,有的事可以默許發生但不能正麵回答。隻要我辦到了他要求的事,立下足夠的功勞讓他滿意,他就會暗中送我回人間,或者默許百渡集團把我送回去。


    可是我要多久才能積攢足夠的功勞呢?如果要幾十年,等我回到人間玉瓷已經是雞皮鶴發的老太婆了……再轉念一想,他說我的所作所為決定我的未來,也就是說隻要我努力,這個時間就可以大幅縮短,一切皆有可能。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的目標不再是鏡花水月,有了明確的方向和平坦筆直的大道。


    左陽起身告辭,我送他往外走,看著他的背影,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湧上心頭。也許他並不是那麽像宋啟陽,而是像另一個我熟悉的人,可是像誰呢。


    到了門外,左陽在一群護衛的擁護下走了,我還在想著他像誰的問題,愣在那兒。


    “趙先生?”旁邊的刑龍叫了一聲。


    這一聲趙先生就像是一聲驚雷,把我給驚醒了,是趙王爺,左陽的眼神和某種神態像趙王爺!不止是像趙王爺,他長篇大論的時候,那種神氣和語調很像鬼教授!


    宋啟陽、鬼教授、趙王爺、左陽四張臉在我腦海中走馬觀燈似的不停地轉,轉得我開始眩暈,頭痛欲裂。我雙手緊緊按住了太陽穴,想要停止思考卻無法停下來。鬼教授、趙王爺和左陽三人的容貌並不像,一個是鬼,一個是小神仙,一個是陰陽界的元老,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他們身上絕對有相似的東西,也許是那種博學儒雅的風度,也許是那種悲天憫人的眼神,也許是那種反璞歸真的修養。


    鬼教授和趙王爺都對我很好,無私地幫助我,並有意往善良的方向引導我。左陽雖然要我殺人,卻要我保持正義仁慈之心,這也是三者相似的地方。這三個人必定有某種聯係,一直在暗中觀注我,幫助我。


    我與他們沒有特別的關係,他們為什麽要暗中觀注我和幫助我?左陽既然無所不知,有意保護我,為什麽我剛到這個世界時他不給我一個安身的地方?為什麽不阻止威力幫的人殺溫仲仁和溫慧雯?為什麽不阻止威力幫的人給我和溫夫人打催情針?為什麽讓我去麵對可怕的獵頭人?


    我的腦袋痛到了極點,再想下去就要爆炸了,可是我無法不繼續想。左陽作為最高的安全部長,任由這些事發生不合情理,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左陽在考驗我。說不定我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安排好的,目的是為了觀察我處於極端條件下會做出什麽樣的取舍,現在我通過了考驗他才來見我。


    我的大腦風暴一發不可收拾,聯想到了更多事情,也許我在人間經曆的事也是在考驗我,那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車追命幫助我的理由不夠充分,給了我一把神奇的氣劍,把萌萌封印到我身上,又不負責任地把我丟到這個世界,我早已有一種被陰謀籠罩的感覺。再往前推都有趙王爺和鬼教授對我的影響,難道一開始我被劉一鳴殺了就是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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