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外差點要大叫老宋我愛你,此言真是一針見血直指要害,就是要禁止宋玉瓷跟劉一鳴來往。


    宋玉瓷一向是有些怕父親的,弱弱地說:“但是剛才真的很奇怪,突然就起了冷風,那種冷直透到骨頭裏麵去,全身毛孔都炸開了。回來的路上,我總感覺有人在後麵盯著我,走到門口……”


    老宋有些生氣地揮了揮手:“疑心生暗鬼,你要是不信,就什麽事都沒有,你要是信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來了。”


    “算了,不跟你說了。”宋玉瓷很鬱悶,轉身往外走。


    老宋搖了搖頭,看著電腦顯示屏,想了想又轉頭問:“你剛才說的劉主任,就是趙銘誌的醫院領導嗎?”


    宋玉瓷停步轉身:“對。”


    “你還找他做什麽?”


    “是他先找我,他說省委宣傳部有一個熟人,可以幫我宣傳一下擴大知名度。”


    老宋的臉色更難看了:“你的精力應該用在創作上,水平提高了,名不求自來;水平上不去,做再多廣告那也隻是廣告。就我的觀點而言,你的名氣已經太大了,名過其實了,這樣容易變得虛浮,未必是好事。”


    宋玉瓷嗯了一聲,往自己臥室走去,老宋又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要從陰影裏麵走出來,你的人生還隻是剛開始……”


    宋玉瓷沒有再聽他說,進了自己臥室“呯”的一聲關上門,連衣服都沒脫就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眼淚流了下來。


    我知道她流淚是因為我,此刻她多麽需要我的安慰啊,可是我隻能站在門外看著,什麽都做不了,我隻會給她帶來恐懼,這種痛苦讓我要瘋狂了。


    宋玉瓷的母親是個商人,應酬多,很晚才回來,沒驚動玉瓷就去睡覺了。我一直在宋家門口徘徊,感覺沒過多久天就亮了,現在我身上陰氣和煞氣很重,更加害怕太陽和強光,白天最好躲到陰暗的地方,但是我不願離玉瓷太遠,看不到她我不放心,所以躲在樓梯通道中。高層住宅樓有電梯,絕大多數人都是乘電梯上下,樓梯很少有人走,勉強可以讓我安身,並且可以遠遠看到玉瓷。


    老宋夫婦很早就出門了,上午八九點的時候,宋玉瓷起床梳洗打扮,上身穿一件淡藍色短袖襯衫,兩肩處有些白色刺繡,胸前懸掛著一個白色的蝴蝶結裝飾。下身穿的是青底大圓點中裙,露出半截修長光滑又緊致的大腿,相當吸人眼球又不算暴露,恰到好處。手上再拎一個白色小包,顯得素雅大方又不失時尚。


    我開始緊張起來,昨天老宋已經叫她不要理劉一鳴了,難道她不聽話還要跟劉一鳴一起去?這一去肯定沒好事,簡直就是往火坑裏跳啊!我想要阻止她,但是剛靠近她,她就開始害怕,一路小跑進了電梯。


    我沒辦法阻止她,靠近她隻會讓她害怕,更加堅定她去找劉一鳴的決心,所以我隻能保持距離,非常無奈和痛苦地看著她。到了樓下,外麵陽光強烈,我不敢出去,看著她走遠,上了劉一鳴的車。


    我痛恨我自己,我早就該不擇手段變強了,早就該跟劉一鳴拚了,早就該想到玉瓷並讓她知道真相了。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劉一鳴騙走了她,會對她做什麽?會不會用甜言蜜語哄騙她?會不會在她身上挨挨碰碰?會不會挖了她的腎甚至殺了她?劉一鳴這個人渣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每一種可能都是存在的,而每一種可能都是我不能容忍的。


    玉瓷為什麽要去找他,難道她已經變了心,忘了我了?


    我極度焦急、憤怒和絕望,強烈的怨恨引發了我一直以來壓抑著的凶戾和狂暴,我在樓梯通道內躥上躥下,瘋狂咆哮,漸漸的完全被憤怒所支配,其他事情都忘了,隻想要找一個目標來發泄怒火。


    “啊……”


    突然一聲驚叫引起了我注意,那是一個小男孩,三四歲的樣子,有些瘦弱但很秀氣。他驚恐地望著我:“你,你……你為什麽會飛?”


    難道他能看見我?不可能啊,我遇見過無數人,除了那個道士外沒人能看見我,這小屁孩乳臭未幹,肯定沒有開天眼,不可能看到我的。但接著我發現我飄到哪兒,他就看到哪兒,明明能看得見我。


    我急忙衝到他麵前:“你能看見我?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小孩嚇得退了幾步,這種反應毫無疑問他看到了我。我大喜過望,急忙對他說:“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去找宋玉瓷,說劉一鳴是壞蛋,害死了我,現在又要害她。”


    小孩一愣一愣的,接著轉身就跑,我跟在後麵大叫:“別跑,別跑,求求你了,幫我傳個話。”


    小孩非常害怕,飛快地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哭:“媽媽,媽媽……”


    前麵有一個單元的門打開了,衝出一個中老年人,有些生氣地說:“嘟嘟你又跑出去了,跟你說了不能跑出去,外麵有壞人。”


    小孩抱住了他的腿哇哇大哭:“爺爺,壞人來抓我了,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我此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小孩趕緊給我傳話,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根本不管他害怕不害怕,直撲過去。


    老人正要抱起小孩,小孩被我嚇得往屋裏逃,大叫媽媽。裏麵有個老婦人迎了出來,抱住了小孩:“嘟嘟乖,不哭,媽媽去上班賺錢,買好吃的東西給嘟嘟吃。”


    我追了進去,小孩拚命掙紮,從奶奶懷裏掙脫出來,在屋裏狂奔亂跳,哭得聲嘶力竭,說壞人要抓他。小孩的爺爺奶奶沒看到人,弄不清狀況,各種安慰當然無效,也急壞了。


    本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他幫我傳一下話就好,可是他太小了,無法理解我的話,並且被我嚇壞了。如果我沒有失去理智,會保持距離等他不怕了再說,問題是我已經急得失去了理智,他越是哭鬧我越焦急,火了我猛撲過去掐住了他脖子:“你說,你快說啊!”


    第19章全民公敵


    雖然我掐住了小孩,他還是能呼吸能動的,更加用力掙紮和躲避,他也陷入了一種暴走狀態無法冷靜下來。小孩的爺爺奶奶從小孩的表現,以及陰冷的氣息也發覺了不妙,都很驚慌。


    老頭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小圓鏡對著小孩照,但屋裏沒有陽光,鏡子的反光並不強烈,對我影響不大,他當然也不可能從鏡子裏麵看到我。


    這時我發現這個小孩與眾不同的地方了,他隻有命光,沒有運光,或者運光太弱了我看不到,所以我抓著他沒有受到明顯的排斥力,那麽也就是說我能很容易附到他身上,控製他的思想。我毫不遲疑撞進了小孩體內,完全控製住了他,他立即不哭不鬧了,用一種怪異的腔調說:“我被劉一鳴害死了,現在他要害玉瓷,你們快通知她,不要跟劉一鳴走。”


    兩個老人又驚又怕,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我又說了一遍,老婆婆飛快地跑進廚房,拿了一個掃把出來,往小孩身上虛擊:“快走開!快走開!”


    掃把對我根本不起作用,但這讓我很生氣,小孩衝她咆哮,表情變得非常可怕,嚇得她不住後退。老頭跑進了臥室,很快又出來,手裏拿著一支老舊的銅尺,在我看來這把尺子是會發光的,它有靈力。


    老頭狠狠衝過來,一尺向小孩頭頂砸落,又快又狠。我被他敲中,感覺整個腦袋都被敲碎了,不由自主離開了小孩。老頭下手雖然重,卻是拿捏好了距離的,接近小孩頭頂時已經收住了力道,所以小孩並沒有受到多大傷害,但我脫離之後,他也暈過去了。


    功敗垂成,我暴跳如雷,想要再附到小孩身上,又怕被尺子敲,多敲幾次我就完了。這把尺子並不是常見的古代裁衣尺,是銅鑄的,約四五十厘米長,上麵有刻著財、病、離、義、劫、害、天財星、官祿星、孤獨星等字,可能是看風水的人用的,很罕見,不知他家裏怎麽有這東西。


    兩個老人抱著小孩手忙腳亂,掐人中,灌茶水,抹清涼油,把銅尺壓在小孩身上等等,折騰了一會兒沒效果,這才想到打電話叫小孩的父母回家。白天我的能力被削弱了,銅尺在小孩身上我不敢靠近,要等到晚上我才有機會試一試,但這樣就不可能及時提醒宋玉瓷防備劉一鳴了。


    不一會兒嘟嘟的父母先後回來了,他們更加焦急,想要送醫院去搶救。兩個老人卻不同意,老頭說這是中邪,醫院沒辦法,不如去哪個廟裏找和尚或者道士來,但附近又沒有廟宇,還是先想想其他辦法。


    我從他們交談中得知,他們老家在鄉下,所以懂一些處理中邪的辦法,做了不少花樣。事實上這時我已經沒有附在小孩身上了,小孩是因為體質弱受到陰煞之氣衝擊才昏迷,所以他們的一些治邪辦法沒有明顯效果。


    四人商量了一會兒,老頭打電話向一個老家的朋友求助,那人說太遠了最快也要明天才會到,可以先試著供一供,燒點紙錢,說些好話看看情況。於是一家人忙碌起來,點香燃燭,擺上水果菜肴,恭敬禮拜,請我放過他們的孩子。


    其實我沒想要為難他們孩子啊,隻是想請他傳個話,該說的話我已經對兩個老人說過了,但這兩個老糊塗卻沒把這最重要的事放在心上。擺供品有個屁用,我根本不能吃這些東西,也不需要吃東西……


    這話好像說太早了一點,果品菜肴我確實是不能吃的,他們點的香火卻讓我有了一種飽食和舒服的感覺,並自我感覺能力變強了。我很難形容,因為並不是直接的能力變強,而是一種信心、信念的強大,就好比有人真誠地讚美我讓我感覺高興一樣。


    我想起了鬼教授的話,莫非這就是受人間香火的意思?


    接著我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他們在燒紙錢,火光閃現之後,旁邊出現了幾塊金元寶和銀元寶,還有一小堆銅錢。這些金銀和銅錢,就像那一次向小強三人玩的撲克牌一樣,是靈體的東西,我試著靠近伸手去拿,果然拿起來了。


    這太讓我吃驚了,原來紙錢燒化後真的能變成“錢”!仔細一看,總共有金子三塊,銀子七塊,銅錢好幾百個。為什麽一樣的紙錢,燒出來有的變金子,有的變銀子,有的變銅錢?真是奇怪了。而且這些金銀有什麽用呢?又沒有什麽超市和雜貨店是對鬼魂營業的。


    不說拿了錢我沒用,就是有用我也不要,我隻要他們給我傳話。


    說來也巧,小孩這時清醒了,他看到了我還在屋裏,又是歇斯底裏地驚叫:“他在那裏,他又來了,他又來了……”


    小孩的父親抱住他安慰他,但無法讓他安靜下來,四個大人都很驚恐,毅然決定到廟裏去找和尚看看,匆忙帶著小孩出門去了。我無法攔住他們,外麵陽光強烈又不能跟出去,於是又悲劇了,唯一能為我代言的小孩被帶走了。


    絕望和暴怒讓我徹底失去了理智,到處亂衝亂撞,咆哮吼叫,看到運光不強的人就衝過去打他幾下,把他絆倒,或者讓他分不清方向團團轉,或者弄出些動靜嚇他個半死。


    我這樣的行為完全出於泄憤,但是整蠱了許多人之後,我發現我的能力變強了。其實在嚇那個小孩一家之後,我已經感覺到自己變強大了,隻是處於狂怒中沒放在心上,驚嚇了更多人之後,這種感覺已經非常明顯,我的能力真的提高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也許是我從這些驚恐的人們身上吸收到了某種負麵能量,也許是別人的驚恐畏懼讓我獲得了自信和滿足。鬼教授說“受人間香火”可以提高我的能力,受人間香火就是得到大眾敬仰,那麽反過來讓別人怕我也有可能提高我的能力。敬仰和畏懼雖然意義相反,效果卻差不多,都成鑄就一個偉人我看到了新的希望,要讓很多人敬仰我是不容易的,要讓很多人怕我卻太容易了,我可以用這個方法快速變得強大。


    大約晚上九點到十點宋玉瓷才回來,左手腕上多了一串紅繩結,胸口的衣服裏麵有一張護身符,小皮包內還好幾張道符。我距離她還有好幾米,那些符籙和紅繩結已經開始散發出威懾力,不要說跟她勾通了,碰她一下就會給我帶來嚴重傷害。


    宋玉瓷進了屋,悄悄把道符貼在所有門和窗戶上,這下又碉堡了,我更不可能進去了。


    我必須變得非常強大才不怕道符和法器,才能對付劉一鳴和保護玉瓷,想要變強大的念頭從未有過如此迫切。現在我沒有了可以吸收煞氣的理想地方,唯一的選擇就是去嚇人,用這個方法變得強大。至於這樣做會帶來什麽後果,我完全沒有去想,也不在乎。


    我開始行動了,出入這個住宅區的各戶人家,隻要是運光不強可以接近的人,我都去整他們、嚇他們。隻要是能控製住的人,我都毫不客氣地吸他們的精氣,不管是男女老幼,並且吸完之後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讓他們非常害怕。不僅是晚上行動,白天我也在大樓裏遊蕩,在陰暗的地方遇到了人也不放過。


    我的胡作非為並沒有帶來爆炸性的後果,城裏人太自閉了,鄰居之間都不打招呼,老死不相往來,不會把自己撞鬼的事對別人說。還有些人做過違法的、不道德的事,被我虐了之後根本不敢聲張,所以很多人被我折騰之後以為隻有自己倒黴,不知道還有很多受害者。


    有的人使用辟邪的東西防身,有的人燒紙錢給我,有的人悄悄請了神棍、神婆、和尚、道士來做法事。但大部分辟邪物品都對我無效,請來的神棍、神婆、和尚、道士大多是騙錢的,裝模作樣虛有其表。有一次有個和尚很囂張,口出狂言,火了我當著他的麵把符籙撕碎了,再絆倒他摔得他鼻青臉腫,嚇得他連滾帶爬跑了。


    這個真不能怪我,誰叫他招搖撞騙呢,連他用的符籙都是印刷的,紅色的符文不是朱砂而是紅顏料,在我看來就是一張破紙,圖案再漂亮也沒有用。至於什麽開光過的東西就更可笑了,開光的人本身沒有一點能力,六根不淨,身上還帶著女人脂米分氣息,能弄出有威力的東西來嗎?


    我不知道是現在假和尚、假道士太多,還是這種收人錢財給人做法事的都是假和尚、假道士,總之這些請來的“法師”都是演戲的,幾乎都沒有能力或能力低得可以忽略不計。


    就這樣我肆無忌憚地嚇人、吸人精氣、受人香火,迅速變得強大。這種強大與吸收煞氣有些不同,靈體的陰煞之氣增強不太明顯,主要是精神力、意誌力、魄力等方麵變強,可以更容易控製別人。但這樣做也讓我生前的一切道德標準都顛覆了,為所欲為,欺負所有可以欺負的人,奪取一切可以奪取的東西。


    我再也不是曾經的趙銘誌了,我是邪惡的化身,我是全民公敵!


    第20章借刀殺人


    這段時間宋玉瓷晚上沒有出門,白天也大多待在家裏,我沒有機會接近她。但是有一天傍晚她打扮了一番之後出門了,這時天已經擦黑,光線並不是很強,所以我跟著她出去了。


    宋玉瓷的車上也有道符,我不能進入車內,隻好跟在車後。在街上穿梭了一會兒,來到郊區一座小山腳下,這兒有一片依山傍水古香古色的建築,綠陰濃密,清靜幽雅。


    宋玉瓷放慢了車速,左看右看,拐到了一條小路,小路邊一棟仿古建築前停了好幾輛車,一個人站在那兒向她招手,赫然是劉一鳴!


    又是這個人渣!我非常惱火,不僅恨劉一鳴,也恨宋玉瓷不爭氣,她為什麽還要赴劉一鳴的約會,而且還打扮得這麽漂亮!就算我死了,這世上還有無數高富帥,為什麽要跟這個人渣混在一起!她一定是變心了,我恨她,我不能原諒她!


    但我心裏又有另一個聲音,玉瓷不會辜負我的,是受了劉一鳴的欺騙,我要揭穿他的陰謀!我強壓住了怒火,我必須弄清楚玉瓷是不是真的變心了,他們來這裏做什麽。


    宋玉瓷泊好了車,劉一鳴很紳士地請她進去,我遠遠跟在後麵沒有驚動他們。


    這是一棟仿古的三層木建築,飛簷鬥拱,回廊曲折,園林式的大庭院布置精美,頗具匠心。院子和屋內有不少桌椅坐席,已經有些人入座,並有身穿唐裝的女服務員端著菜肴往來。


    我明白了,這是一些腐敗分子利用景區或名人舊居設立的私人會所,吃私房菜之類,比星級酒店更高檔次,供應的大多是珍稀野生動物和極品食材,沒有熟人介紹有錢也不讓進。


    劉一鳴早已預訂了位子,三樓臨窗獨間,兩人入座一邊喝茶水一邊點菜。宋玉瓷隻點了一道清炒素菜就放下菜單了,劉一鳴卻點了七八道菜,內中有穿山甲肉、梅花鹿肉、大雁肉、金線蓮之類的東西,果然不出我所料。


    服務員離開後,宋玉瓷低聲說:“有些好像是國家保護動物,不讓吃的吧?”


    劉一鳴笑道:“沒關係,都是人工飼養的,他們有合法的手續。我也是朋友介紹的,第一次來嚐嚐鮮。”


    又是滿嘴謊言,如果是飼養的可以正常供應的食材,何必跑到這兒來吃?


    宋玉瓷聳了聳肩,相信了他的謊話,劉一鳴道:“你氣色好多了,這段時間沒有遇到靈異的事吧?”


    “沒有,自從上次去見過靈通道長後,就一切正常了,真的很靈。”


    “哈哈,那是當然,他可是有傳承的真道士,沒有傳承的道士,念一樣的咒語,畫一樣的符,效果也不理想甚至沒有效果。”


    宋玉瓷有些好奇:“為什麽沒傳承的道士就沒效果呢?”


    “據靈通道長說,得到了師父傳承,就等於獲得了祖師和神人的認可,像獲得了認證一樣,施法時才能通達鬼神,有天兵神將聽其號令,各路神仙都要賣他一個麵子。沒有傳承的道士呢,就是個野路子,比如說一個真警察,代表的是國家執法機構,能調用警方的資源,各個部門都會配合他辦案;要是協警或保安呢,能調用的資源就少了,會給他們麵子的人也少了,辦事能力就大幅下降;不是警察的人即使穿著警服,也不可能調用警方和各部門的資源,不把他當詐騙犯抓起來就算好了。”


    宋玉瓷作恍然大悟之狀:“原來如此,有些道理。可是這世上真的有神仙嗎?”


    劉一鳴道:“這個我也不能確定,畢竟我們看不到。而且我覺得這種東西,信仰的需求大過實際存在,什麽神仙、佛祖、上帝,從來沒見到他們做一件對國家和民族有益的事,對沒有信仰的人來說他們存在不存在都無所謂,但對於有信仰的人來說,他們不存在就等於世界末日到了,數以萬計的和尚、道士、神父都要失業了。”


    宋玉瓷掩嘴而笑,劉一鳴更加得意,談古論今,引經據典說得天花亂墜。雖然我恨不得立即掐死他,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博學,並有獨到的見解,再加上長得人模人樣,口袋裏肮髒錢多,對女性是相當有吸引力的。


    不一會兒酒菜陸續端上來了,兩人邊吃邊聊,劉一鳴或品評菜肴,或談詩論畫,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沒有說任何曖昧的話,沒做任何親昵的舉止,舉止得體,言語有度。宋玉瓷對他頗為敬重和欣賞,但也止於一般朋友的交往應酬,談不上私情。這讓我很疑惑,他約宋玉瓷肯定有什麽目的,不懷好意,那麽他到底想幹什麽呢?


    我強自忍耐著,等他露出馬腳再動手,但劉一鳴始終沒有做出出格的事。這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宋玉瓷說要走了,於是劉一鳴結賬並送她出來。


    到了門外兩人道別,各自走向自己的車,我更加疑惑,難道劉一鳴真的隻是約她吃飯這麽簡單?不管是不是這樣,我都無法忍受了,今天必須跟著劉一鳴,找機會讓他出車禍,他不撞別人,我就讓別人撞他!


    我的注意力在劉一鳴身上,就在宋玉瓷要拉開車門時,有一個人突然從黑暗中衝出來,撲向宋玉瓷,從後麵一手摟住了她的腰,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往後拖去。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抓住宋玉瓷的人竟然是曾經跟劉一鳴一起害我的“八條”!


    果然劉一鳴是有陰謀的,把玉瓷騙到這僻靜的地方來,就是要把她抓走!我怒不可遏,正要衝過去與八條拚了,劉一鳴已經先往那邊跑去,大吼一聲:“幹什麽,放開她!”


    咦,劉一鳴怎麽會阻止八條?意外的變化讓我摸不著頭腦,愣住了。劉一鳴飛奔過去,重重一拳打在八條的頭上,八條差點跌倒,放開了宋玉瓷,抽出一柄匕首指向劉一鳴:“媽了個逼,敢壞老子的好事,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終於明白了,這是一出老掉牙的“英雄救美”劇本!宋玉瓷是劉一鳴約出來的,這裏有不少人見過他們在一起,他不可能就這樣抓走宋玉瓷,而他挺身而出勇鬥歹徒,卻能獲得宋玉瓷的敬佩和感激,立即大幅拉近距離。他要是夠狠,還會故意受點傷,讓玉瓷心疼他並照顧他,那麽機會就來了……這種情節雖然老掉牙,卻百試不爽,名利雙收。


    果然,劉一鳴擺了個架勢,既英勇又瀟灑,還有大無畏精神,義正詞嚴厲聲嗬斥:“臭流氓,竟敢當街劫人,無法無天了,我是跆拳道黑帶六段,我不怕你……玉瓷,快打電話報警!”


    “老子還金帶十段呢,想死我就成全你!”八條為了演得真實一點,怒罵一聲一刀刺向劉一鳴,劉一鳴輕鬆避開,抓住了他的手腕,兩人扭打起來。這種扭打就完全沒有技術可言了,完全是演戲。


    宋玉瓷沒有掏手機報警,而是發出尖叫聲:“救命啊,救命啊……”


    這是她聰明的地方,報警不知要過多久才會有警察趕來,屋裏有保安、服務員和不少食客,如果他們聽到呼救聲跑出來,就有可能把歹徒嚇跑。但這樣一來就打亂了劉一鳴和八條的計劃,要是一大堆人圍過來,這個戲就不好演了。


    宋玉瓷叫了幾聲沒人出來,怕劉一鳴吃虧,掄起手中的小包往八條頭上砸去,隻砸了一下皮帶就斷了。她四周一掃視,沒有看到可以用來打人的東西,直接衝過去拉扯八條的手臂,用她米分嫩的拳頭打八條。


    我以前跟她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危險”的情況,所以連我都不知道嬌滴滴的她是如此勇敢。但她的勇敢又給劉一鳴和八條造成困擾了,她就在眼前,不動真格就會露出破綻。八條比劉一鳴強壯得多,劉一鳴肯定要落下風才符合道理,於是劉一鳴托不住八條的手了,匕首指向劉一鳴的胸口越壓越近,相當驚險。


    機會來了,現在隻要我用力推一把八條,匕首就會真的刺進劉一鳴胸口,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八條身上殺氣很重,但沒有劉一鳴的紅光那麽可怕,也沒有佩帶護身符,以我現在的能力是可以推動他的。我開始衝刺,帶著一股強烈的陰風,奮力撞向八條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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