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車子慢慢開到路邊停下,他雙手握在方向盤上,手背上有青筋一根根清晰地浮現出來。他沒有看她,那如炬的目光望著前方,他的臉隱匿在暗處,麵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有一股凝重的讓人窒息的氛圍在寂靜的車廂中彌漫。


    白箐箐慢慢調整著呼吸,可是不管她再怎麽說服自己都無法忍受此刻與他在一起的氛圍,她索性直接推開車門下車。


    此時已是晚上,這條街雖然不是鬧市,打車卻也不困難。


    在她站在街邊招手打車的時候,那高大的身影慢慢自車上下來走到她身邊,他的麵色已恢複如常,身上也沒有了那種讓人可怕的凝重氣場,整個人平靜得仿若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很抱歉。”他站在她身邊輕聲對她說。


    白箐箐打車的動作一頓,轉頭看他,他亦看著她,很平靜的看著她。


    他雖然麵色平靜,可是他的眼底卻並沒有任何的輕蔑與敷衍之意,是真的在向她道歉。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她沒有想到廖定軒會向她道歉,她以為像他這樣驕傲的人是不會向人低頭的。


    她歎了口氣,鄭重的叫他的名字,“廖定軒。”


    “嗯。”他輕輕的應了一聲。


    “你最近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這麽在意我的事了?”


    他微斂著目光望向別處,沒回答,過了一會兒才道:“很晚了,上車回家吧。”


    他不想多說,白箐箐也沒有再繼續追問,既然他都已經道過謙了,她也不想跟他鬧得太僵,最起碼在離婚之前不能。


    她歎了口氣,隨著他上了車,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這般保持著靜默回到淺水灣。


    第二天白箐箐從樓上下來就看到在樓下喝水的黎之安。黎之安聽到腳步聲轉頭過來看,一看到來人是她,他眉頭擰了擰,急忙放下水杯走過來,麵含擔憂向她問道:“你的臉怎麽回事?”


    這是唯一一個正在喝水看到她卻沒有被嗆到的人,白箐箐覺得他看上去很順眼,對他的笑容也挺和善。


    “內分泌失調,沒什麽大礙的。”


    “去醫院看過沒有?”他又緊張的問了一句。


    “看過的,別擔心。”


    他點點頭,似乎鬆了一口氣。


    “對了,你福利院的老師怎麽樣了?”


    他歎了口氣,苦笑道:“年紀大了,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白箐箐不太會安慰人,想了想才道:“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


    他卻衝她一笑,“你也餓了,快去吃飯吧。”


    早飯做的是玉米粥加紫薯饅頭,饅頭發得比較好,咬在口中又香又軟,白箐箐連連吃了好幾個。


    吃完早飯黎之安幫她收拾碗筷,白箐箐則去沙灘上散步。


    她塞著耳機,聽著自己喜歡的歌,一路走過來,沙灘上留下她淺淺的腳印。閑來無事她都會來這邊走走,一來是享受美景,二來是可以找找靈感。


    雖然她身上穿了一件針織毛衣外套,但是早晨的海風吹到身上還是有點冷,她站在沙灘上望著遠處的海岸線,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就在這時,一件厚厚的外套突然披在她身上,她下意識的轉頭去看,來人是黎之安,他衝她笑笑,“這裏冷,穿著這個要暖和一點。”


    白箐箐點點頭,“謝謝。”


    黎之安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看著那升到海平麵上的太陽,白箐箐被霞光照得眯起眼來,突然問他,“你想你的父母嗎?”


    他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我連他們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是白箐箐卻聽得很沉重。這世上真的不乏比她更不幸的人,雖然她如今也記不得父母的樣子了,但在她的記憶中她的父母是愛她的,而他呢,卻是直接被父母拋棄的。


    白箐箐轉頭看他,張了張口,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什麽,他卻好似沒事人一樣衝她笑了笑,“你不要可憐我箐箐。”


    “沒有。”她轉回頭去,話是這樣說但她真的很能理解那種孤獨無依卻又不想被人看輕的感受。


    “最近廖先生好像回來得挺勤的。”他突然說了一句,“你那麽喜歡他,看到他這樣,你應該挺高興的吧?”


    “沒有。”


    “嗯?”他詫異的望著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海風的味道很好,慢慢呼出,她才向他道:“你大概不知道,在那次被他的前女友推倒住院之後我就將他放下了,他回不回來與我並沒有多大的關係,而且我和他已經商量過,等兩家合作結束之後就離婚。”


    他眉頭下意識擰緊,“離婚?你答應了?”


    白箐箐點頭。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語氣輕快的安慰她,“沒關係的,你會遇到更適合你,更值得你愛的人。”


    她聳聳肩,自嘲一笑,“會嗎?名聲又不好,而且還離過婚,誰還能要我?”


    “會有人要的。”他語氣堅定,“而且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她轉頭向他看,卻見他麵色嚴肅,一臉認真,朝霞印在他的臉上,落在了他的眼睛裏,他的雙眼熠熠生輝。


    白箐箐覺得他這樣子傻裏傻氣的,便嗔了他一眼道:“你以後也會結婚有自己的家庭,怎麽能一直在我身邊?”


    他搖頭,“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這些也不在我的計劃之中。”


    “……”


    他目光堅定,說得很認真。白箐箐突然想到,他之前也是這樣,一直默默的陪伴著她,從來不會左右她的想法,也從來不會過問她的事情,就隻是這麽默默的陪著。在她回家的時候會興奮的像一隻寵物狗,會給她做好吃的讓她開心,甚至還會花半個月的工資給她買一個耳機恭喜她找到工作。


    之前她一直以為他在她身邊有所企圖,這麽久相處下來,她也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他究竟要在她身上圖什麽,他從來沒有說過任何一句曖昧的話,也從沒表露過他要跟她以情侶的關係在一起的意思。她喜歡廖定軒他不幹涉,她去勾搭袁澤凱他也不會有任何意見,他就隻是一直默默的陪著她,好像真的就是在報答她的恩情,可是他做的這些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給予他的。


    也難怪原主會那麽喜歡他,他真的是一個非常討人喜歡的人呢。


    不過她也清楚,他所做的這一切隻因她是白箐箐,她不過是因為住在這具身體裏才得到他的照顧,他一切的好都與她無關。


    白箐箐笑了笑,“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就靜靜的跟在她身後回到了別墅裏。


    廖定軒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回過淺水灣別墅,他將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一直忙個沒完沒了。


    直到有一天中午,他突然給秦旭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


    秦旭來到幾人常來的咖啡廳時,廖定軒已經坐在那裏了,他腰背挺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陶瓷杯的邊緣,眼睛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秦旭在他對麵坐下,挑眉衝他道:“你約我出來幹嘛?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坐在辦公室裏忙碌嗎?”


    他轉回頭來,端著咖啡抿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啥?”秦旭覺得他耳朵出了問題,“你要請教我問題?這世上還有你廖定軒需要請教我的問題?”


    廖定軒抬眼瞟過去,秦旭立刻閉了嘴,他清咳一聲正了正麵色,“好吧,你要請教我什麽?”


    他微垂著目光,食指不緊不慢的在瓷杯邊緣畫著圈,沉默了許久才道:“如果一個男人突然很在意一個女人,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走得近會生氣,這說明什麽?”


    秦旭微眯著目光看著他,雖然他麵色很平靜,說話的語氣閑適得好似隻是在聊別人的事,不過秦旭覺得這廝有問題,他挑了挑眉頭,“說明這個男人喜歡那個女人唄。”意味深長的衝他擠了擠眼睛道:“怎地?你看上誰了?”


    他卻突然皺緊了眉頭瞪了他一眼道:“我說的並不是我。”


    “……”秦旭在椅背上重重一靠,雙手搭在沙發背上,慵懶道:“不過你之前不是談過愛戀嗎?應該有經驗啊,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


    他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凜冽了幾分,“最後再說一次,我說的不是我。”


    “……”


    “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他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秦旭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衝他背影不滿道:“我說你幾個意思,將人叫出來沒說兩句話你就要走?你把我當什麽了?”


    廖定軒卻沒搭理他,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口,坐上停在門口的車子,那平靜的麵色卻一點點凝固起來。


    原來他近來的反常竟是因為喜歡。


    他喜歡她。


    秦旭覺得他有經驗,可是這樣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體會過,是的,他談過戀愛,但是他並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十年前,他哥哥突發意外,他傷心到極致以至性情大變。那段時間方曉冉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後來她提出要交往,他覺得她並不討厭且又是秦旭的表妹,便答應了。


    秦旭和溫昊喜歡流連花叢中,在他們看來戀愛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每每兩人要與女朋友約會時,他總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到興奮和快樂,可是談戀愛的他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並沒有覺得戀愛是多美好的事情,甚至對於方曉冉的靠近他會覺得非常不舒服。正是因為此,當方曉冉提出分手之時他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沒有失戀的人會有的痛苦,他反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從那之後他就沒有再談過愛戀,因為在他看來戀愛並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而他覺得他的人生中也並不需要戀愛。


    直到那一天在廖家的時候他才發現,並不是所有女人靠近他都會讓他不舒服的。那天晚上白箐箐靠著他睡覺的時候他不僅沒有不舒服甚至還有一種異樣的悸動,這種悸動讓他格外詫異。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會在意那個人的一舉一動,看到她會莫名的緊張,她一句簡單的話都會影響他一整天的心情。


    這麽多年了,他從未體會過。


    他突然想到以前溫昊和秦旭談戀愛的時候,他們的臉上總會洋溢著光彩,每每和女生約會都會興奮難言。以往的他總是很詫異,為什麽他們看上去那麽開心,畢竟在他看來戀愛並沒有那麽美好,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之所以不美好,大概是因為沒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若是和自己的喜歡的人談戀愛,擁抱,親吻,那會是什麽感覺呢?


    簡直不敢想……


    廖定軒拿出手機打了秦旭的電話,秦旭被他甩下了,心裏正是不爽,一接起電話便罵道:“廖定軒,你他媽有沒有人性啊?”


    廖定軒也不多說什麽,隻語氣平靜的問他,“錢,還想要嗎?”


    “……”電話那邊的秦旭被他給堵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語氣明顯好了很多,“還有什麽事兒?”


    廖定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要怎麽判斷那個男人喜歡的女人是不是也喜歡著他。”


    秦旭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奸笑,“我說,究竟是哪個女孩那麽倒黴被你給看上了?”


    廖定軒沒說話,他的沉默就是一種無聲的警告。秦旭是個聰明人,知道有錢就是大爺的道理,他想要廖定軒的投資就不能得罪了他,是以他急忙清咳一聲,一本正經的道:“這還不簡單嗎?有句話叫做‘女為悅己者容’,就是說一個女人如果喜歡一個男人,就會在他麵前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彩照人,如果一個女人是特意打扮一番才出現在你麵前則證明她喜歡你,明白嗎?”


    “知道了。”廖定軒冷冷的應了一聲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秦旭氣得差點罵娘。


    **


    白箐箐把手頭的樂稿忙完了,不過她不想閑著,打算自己琢磨個東西方樂器合奏的曲子出來。


    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她一邊聽著歌找靈感,一邊在客廳裏踱著步,絞盡腦汁想調子。


    白箐箐已經琢磨半天卻還沒想出個合適的調子,心裏有點著急,頭發也被她抓得亂蓬蓬的。


    她在客廳裏轉了一圈,無意間一轉頭就看到廖定軒那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處,看樣子已經在那邊站了好一會兒了。


    白箐箐看到他倒是愣了愣,他已經連著好幾天沒回來了,倒沒想到今天突然回來了,不過她也沒多想,隻客氣的打了個招呼,“你回來了啊?”


    廖定軒望著眼前的人卻下意識的蹙了蹙沒,卻見她頭發蓬亂,也不知道幾天沒有梳洗過了,連衣服也沒換,就這麽穿著睡衣在客廳裏晃來晃去,更可恨的是她的臉,不知道塗了什麽東西,黑一塊白一塊的,跟那一臉青春痘堆在一起,簡直別提有多嚇人了。


    廖定軒想起秦旭告訴過他的“女為悅己者容”,她如此不修邊幅看到他卻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想來是根本沒將他當回事吧,更別說喜歡了。


    “你不上去換一件衣服嗎?”他心裏不甘心,然而問話的語氣卻極為平靜。


    白箐箐愣了愣,低頭向自己的家居服看了一眼,“挺好的啊,這本來就是在家裏穿的。”


    她一臉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樣子真的很醜很難看,或許應該說她根本不在意吧,根本不在意她在他麵前醜不醜。


    這就是事實,她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


    廖定軒沒說什麽,皺著眉頭轉身上樓。


    白箐箐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卻覺得格外詫異,他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在找她的麻煩啊,而且她意外的發現他離去的樣子竟然透著一股落寞。


    白箐箐急忙回過神來搖搖頭,像他這種上天眷顧的寵兒落寞個毛線啊!


    白箐箐抓過沒吃完的薯片正要開吃,手機卻進了一條短信,拿起一看是郝雲發來的。


    “箐箐出大事了,快看許曼妮的圍脖。”


    白箐箐眉頭一皺,許曼妮已經下線很久了好吧?郝雲提她做什麽?雖然心頭有這些疑問,她還是依言打開了圍脖。


    許曼妮新發了一條長圍脖,白箐箐看了一下時間,是幾個小時前的,標題是“談一談我所經曆的黑幕。”


    “黑幕?”白箐箐一看到這兩個字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點開許曼妮的長圍脖,上麵的內容類似於她的自述,圍脖記述了她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畢業生到金牌作曲人再到被萬人唾罵,以至於被業界徹底封殺的全過程。


    前麵的內容倒是寫的很勵誌很真實,怎樣從一個大學生到創作自己的第一首曲子,怎麽受到公司的提拔一步步的走向成功,寫得很細膩,看得人很振奮,隻是寫到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剽竊事件時她是這樣寫的:


    “那一天溫總將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裏,他拿了一份樂稿給我,說是要以我的名字命名發布。當時我覺得很奇怪,溫總明知道我自己也會作曲,為什麽還要拿一份現成的曲子給我,而且還要署上我的名字。當時我問原因,溫總卻沒有多說,隻說這是公司的安排,還讓我不要擔心,這曲子不會產生版權糾紛。彩石就像我的母親一樣,是她成就了我今天的輝煌,我從來不會質疑它,所以當時聽到溫總這麽說,我沒多想就答應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對彩石的絕對信任卻把我自己深深的陷入泥沼之中。


    後麵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在歌曲發布的當天公司新到的白作曲便跳出來說曲子是她作的,而且還當眾彈奏了後半部分以打我的臉。


    我去問溫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然而溫總卻對之前給我樂稿的事情矢口否認,我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而公司也為了顧全名譽將我開除。我成了剽竊別人作品的敗類,被業界驅逐,隻差流落街頭。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溫總要這樣坑害我,我自認我對彩石一直兢兢業業,從未做過有損她的事情。直到後來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白作曲因為這件事嶄露頭角我才明白,溫總這麽做的原因隻是要犧牲我為白作曲鋪路。或許大家會有疑惑,我在彩石也算是老資曆了,溫總犧牲我隻為一個新人鋪路,看上去太不劃算了。剛開始我也懷疑過是不是我想多了,直到後來我發現了白作曲驚天的身份……


    白作曲名叫白箐箐,是蜜蜂網創始人白晉鵬的二女兒,也是樂派集團掌門人廖定軒的妻子,據說白小姐與廖董事長隻是利益婚姻,自從結婚之後就各玩各的互不相幹,而白小姐身邊亦有不少入幕之賓,溫總便是其中之一。


    我不知道這條圍脖發出之後能保留多久,可是我依然冒著得罪這些權貴的風險將我所知道的黑幕發出來,隻希望以後再也不要有人像我一樣遭受這樣的不公。


    如今的我被業界封殺,早就失去了繼續創作的資格,不僅如此,因為白箐箐小姐家人的運作,我在京都根本無法立足。現實世界裏遠遠比電影電視中所呈現的更為殘酷,資本家左右普通人命運的事情是再正常不過了。我現在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如果連自己的心聲都無法訴說的話,那我跟死了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看完許曼妮寫的長圍脖,白箐箐不由冷冷一笑,許曼妮這種顛倒黑白的功力還真是無人能及啊。看樣子她做得還不夠狠,竟然還給了她反咬她一口的力氣。不過她倒是不明白了,如今的許曼妮帶著個女兒單單就溫飽問題就夠她操心的了,她怎麽還有閑情逸致來發這些圍脖來汙蔑她?竟然還把溫昊都牽扯進來,難道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不過許曼妮的這條圍脖可真是刷新了她對不要臉的認知,明明就是自己剽竊了別人的作品,卻還要裝無辜裝可憐,弄得她像是受害者一樣,以此來博大眾的同情。


    還什麽黑幕?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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